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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29:25 作者: 逾淮之橘
白綢把朱了了帶回朱母身邊,她這才有了劫後餘生的實感,抓著朱母指向於淼:「媽,那是?」
朱母拍拍她的手背,眼中充滿擔憂:「那是水水。」
血色立馬從她臉上褪去,她惶恐道:「啊?我該死,我竟然讓水水獨自……」
她話還沒說完,送她過來的白綢兀然縮小,變成巴掌大小的紙人。
小紙人浮在空中調皮地對朱了了搖搖手,又重新飛回於淼身邊。
黑雲不斷往金光罩上施壓,於淼冷冷地看著它,單手掐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剛在祖師爺面前不是挺機靈嗎?現在腦子被屎糊了,自投羅網?」
訣成,另外四個紙人從她包里飛出,和另外一個紙人集合。
它們五人排列浮在她身後,兵分幾路繞到黑雲周圍,將其包圍住。
紙人的中心生出金色的斑點,相鄰兩點連起金線,把黑雲框死在內里。
黑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折在了於淼手裡。它開始慌張,沒頭沒腦地到處亂竄,但它的周圍只有透明無色的牆。
掙脫不出的黑雲慢慢變小,最後變化成一個滿身污垢的女人趴伏在那低低啜泣。
凌厲的哭聲似寒冬里凜冽的冷風,颳得人心底生寒。
哭聲陣陣,朝耳膜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於淼離得近,耳膜不堪重負,被刺得微疼。
她蹲下身,拍打幾下不斷閃著波光的牆,她撞擊出一波接一波的亮光,像海面上粼粼波光,朝其他幾面透明的牆渡過去。
那些波光閃過女人身邊,肉眼可見她只顫抖,如風般的哭聲變得更加欺凌,任誰聽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於淼揉揉耳朵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收起你的把戲,鬼哭狼嚎這一招對我沒用。你若放棄抵抗,我倒是可以考慮送你全須全尾的去見祖師爺。」
她話音剛落,迷惑人的哭聲像是被按下暫停鍵,那個髒兮兮的女人慢慢抬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
女人凌亂打結的髮絲下,兩個空洞的眼眶早就沒有眼珠的存在。發黑而又粘稠的血液不斷往外冒,若看仔細些,還能透過空蕩蕩的眼眶看到裡面黃黑色的白色固體。
渾身散發黑氣的女人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於淼,她企圖在於淼臉上找到一絲絲的懼意。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她看到於淼甚至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屈辱感慢慢爬上心頭,她不顧一切撲倒光罩上,張開血盆大口嘶嚎:「我好恨……我好恨!」
她觸及的地方皆發出「嗞嗞」烤肉聲,白色焚燒濃煙在裡面亂竄,她卻像渾然不知般,努力貼近於淼。
她的臉色忽然生出許多黑線,牙齒也開始尖銳獸化,她的身軀開始出現不穩定的扭曲,任誰看了都能感覺到一種危險感。
原本沒什麼表情的於淼忽然生出怒氣,她一圈砸道光牆上,一道強烈的廣播震得空氣摩擦出刺耳的耳鳴聲。
光圈掠過,把女人砸到對面光牆,她無力噴出一大口污血,身上的黑氣也被繳走大半,恢復成人形模樣。
於淼盯著女人,臉色寒如臘月霜:「你有冤屈在身就可以傷害其他無辜生靈嗎?那些人難道不無辜?」
從包里摸出那個破損的紙人,她撫摸紙人身上的傷口,壓著火說:「既然你執迷不悟且不知悔改,竟然還妄想厲鬼化傷我逃脫,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她往紙人吹口氣,頭快掉下去的紙人掙扎著爬起來,用那雙短短的手臂托住腦袋。
它搖搖晃晃升到空中,鑽進光牆裡,努力舒展身軀把女人吸進身體裡。
更為悽慘的尖叫聲以紙人為中心像四周擴散,於淼毫不心軟。
她看著紙人的正中心多了幾縷黑霧在遊走,每每游到撕裂之處,慘叫聲更加劇烈。
抬起手,空中所有的紙人都飛回到她手上。她點了點帶有黑霧的紙人,冷冰冰地說:「紙人撕裂之傷會化作第一道刑罰,你好好品嘗撕裂之苦。」
把紙人都收進口袋裡,她轉過身,就見朱家四口人神情各異地看著她。
朱父震驚,朱母擔憂,朱清樾崇拜,朱了了迷茫。
朱母小心翼翼打量她,剛想拉她的手,想起之前被她躲過去又兀自收了回去。
為了掩飾尷尬,朱母不自然地扣住手,半是憂半是笑:「水水你沒受傷吧?」
於淼不太習慣被這種軟軟的語氣問候,她僵了僵,搖搖頭道:「這種厲鬼傷不了我。」
朱了了聽到她的話,簡直要暈厥過去。
今天經歷的這些事,對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來說是巨大的衝擊。
她死死盯著於淼的口袋,那裡裝著害她差點喪命的罪魁禍首。她腿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在發抖,並下意識往後小退,儘量遠離那個口袋。
害怕兩個字幾乎是寫在她臉上,於淼瞧了她兩眼,沒再繼續前行。
普通人害怕這些東西實在太正常,觀里那些還沒入道的師侄們也沒幾個不害怕厲鬼。
眼看氣氛漸漸變僵,朱清樾站出來,一手攬一個妹妹,大大咧咧互相介紹:「這是了了,水水你喚她了了姐或者三姐都行。」
「哦。」於淼順著喊了一聲,不動聲色躲開朱清樾親昵的動作。
她順便掃了眼朱了了的面相,早年多波折,晚年有後福,只是最近可能會遇到小災小難,隱隱有衰敗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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