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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24:15 作者: 雲拿月
    周四下午,上學前,蕭靜然叫住經過客廳的陳就。

    「你最近在圖書館複習對吧?梨潔跟你是同學,她也要去留學,你複習的時候帶上她。」

    蕭靜然和陳文席吵過架以後,消停了好一陣,很久沒過問陳就的事。

    她盯著陳就看,準備好他反駁要說什麼,不想,陳就沉默了一會兒,卻說:「知道了。」

    蕭靜然一愣,沒等她說話,陳就提步走開。

    ……

    下午放學路上,陳就告訴冬稚:「下一次我們複習,趙梨潔會一起來。」

    冬稚愣了一愣,臉色緩緩沉下,最終還是接受:「……好。」

    並肩走著,陳就沉默許久,忽地停下來。

    「怎麼了……」

    「你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問。

    冬稚被他問的愣住。

    「你為什麼不生氣,不難過,毫無波動。」

    「我……」

    「我知道,你又要說那些道理,沒什麼好生氣,她不值得我和你去浪費情緒……對不對?」陳就盯著她,「可是我不想聽這些,冬稚,我不想聽你冷靜又理智地去一條條分析利弊和現實。」

    「那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什麼你不知道嗎?」

    冬稚皺了下眉,「陳就你……」

    陳就笑了一下,笑意未及眼底,「你知道我要出國,可以冷靜地跟我說你不會等我,我難受的要命,你可以頭也不回地去外地參加比賽。我想了很多次,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你從小長大的環境和經歷,所以你不得不現實地面對這些問題,這是你自我保護的方式,你這樣是有原因的,我也應該體諒……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溫岑走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你為他哭的時候在想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

    冬稚怔然看著他。

    對視幾秒,她找回思緒,「我們三個是朋友,溫岑突然說要走……」

    「對,揮別一段友誼很難,所以他離開的時候,你沒有想著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做不了朋友,乾脆輕拿輕放。你沒有去想這些現實的問題,純粹只是難過地流淚。而在我要離開的時候,你在權衡利弊,保護自己,然後冷靜地告訴我你不會等我。」

    他截斷話頭,質問,「揮別和他的友誼多難啊,比結束我們之間的感情要難得多對吧。你為他哭,對我呢?輕而易舉說放下就放下。這就是區別對不對?」

    陳就從來沒有這樣冷冰冰地和她說話,空氣僵滯得像是不會流動,明明冬天早就已經過去,可卻教人足底指尖遍體生寒。

    「趙梨潔要和我們一起,你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你到底在乎什麼?我想問問你,你究竟是不願意和我分開所以想和我一起出國,還是只是想出國?」陳就沒有表情的臉上,眉頭一挑,「冬稚,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

    ……

    沒有爭執的時候,好長一段時間都風平浪靜,一但開始有矛盾,便像山一樣,接連起伏。

    冬稚和陳就這一次鬧彆扭,仍舊是單方情緒嚴重,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上回主動權在冬稚身上,這回主動權在陳就身上。

    冬勤嫂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陳家資助冬稚出國讀書的事,兩個孩子每天都在看書做準備,一段時日以來她都習慣了。

    最近陳就卻不來找冬稚,冬稚好幾次自己悶在家裡看書。

    冬勤嫂覺得奇怪:「你怎麼沒去圖書館?馬上就要去考了,還不抓緊點?」

    「我在家看也是一樣的。」冬稚說,「重點陳就全部畫出來了。」

    「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他。」

    「他有點事,不方便兩個人一起。我自己在家看。」

    冬勤嫂不疑有他,沒往深處想。

    不止在家被問,出了門,苗菁也問:「陳就怎麼沒來找你啊?你們不是一起準備考試嗎?」

    「他有點事。」冬稚仍舊是那副說辭。

    苗菁再問幾句,問不出什麼,便也不說了。

    冬稚和陳就不是沒有聯繫,但是在這樣僵持的氛圍里,一切都古怪了起來。聊天軟體上,翻翻記錄,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地聊天,陳就除了給她發複習資料,一個字都不說。即使她說了,他也不回。

    有的時候冬稚去找他,他要麼給她資料書,要麼就說忙,讓她先走。

    但回了陳家,陳就又好似一切如常,至少陳文席對她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察覺自己兒子和她正在鬧彆扭。

    高考完拿畢業證那天,冬稚提前給陳就發了消息,說晚上一起吃飯。他沒回,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等冬稚去找他,發現根本不見人影。

    在校門外打了好多電話給他,最後一通才接。

    「你在哪?」

    他言簡意賅:「家裡。」

    冬稚默了默,說:「我過來找你。」

    他也不吭聲,就掛斷了電話。

    苗菁本來想拉冬稚去慶祝,被冬稚婉拒。一心只想和陳就好好聊聊,冬稚掛了電話立刻往回趕。路上經過街角的麵包店,店員將剛烘焙好的黑麥麵包放到櫥窗里最左邊的位置,她步子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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