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

    蘇錦說完就要關門，本來消下去的氣現在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沈慕揚已經完全失了理智，一隻腳抵著門就要進去。兩人僵持著，蘇錦的力氣還是不如他，硬生生被他擠了進來，門被關上，人也被壓在了床上。

    發覺身上的人在扒自己衣服，蘇錦有些慌了：「沈慕揚，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

    「我想幹什麼，我最想乾的不就是你嗎？」沈慕揚抓著衣服就扯，「你是不是什麼事都想起來了？不能做也是假的吧！這些天跟著韓紹輝是不是很爽？」

    「你他媽的發什麼瘋，我都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快放開我。」蘇錦手腳並用，抓了衣服抓不住褲子，就算他們是情侶同了無數次床，他不介意被他上，但是他也不能忍他帶著這種懷疑強上。他跟他認識這麼長時間，還從沒見過他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沈慕揚也不跟他廢話，他滿腦子都是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情形，他忍不住，他也不管事後蘇錦會怎麼樣，打他也好，罵他瘋了也好，從他帶著蘇錦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變了，就算是恨他，他也要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蘇錦的衣褲很快就被扒了個乾淨只剩下一條內褲，沈慕揚壓在他的身上去親他，發現他的上嘴唇腫了，想到是某人咬出來的，心一下就狠了，照著那地方就狠狠的咬下去。

    這傷擦了一天的藥好不容易才消了腫，被他這麼一咬，蘇錦疼得哇哇大叫，使勁的用手去打身上的人，想要把他拉開。他越是反抗強烈，沈慕揚壓得就越緊，一隻手伸進他的褲子，直達目的地。

    蘇錦一個寒顫，幾幅模糊的畫面不停的在眼前閃現，像循環的幻燈片，讓他的反抗減弱，接著就感覺到一陣耳鳴，隨後就聽到了什麼人在叫，那叫聲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那模糊的畫面好像也很熟悉。

    是誰叫得這麼慘？眼前的畫面突然一亮，不對，那畫面中的人不是自己嗎，那叫聲不是自己嗎？蘇錦猛然回神，巨大的恐懼席捲全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推開了身上的人，慌忙的向門口跑去。

    沈慕揚見他有了反應，力道本來就放鬆了，重重的摔在地上，爬起來就要重新抓住人，手快要夠到時，眼前的人突然撲向前面，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正面迎來一拳，眼前一黑，耳朵翁翁直響。

    「沈慕揚，你在幹什麼？」韓紹輝隨手抓了件衣服就往蘇錦身上披，他卻是像躲避瘟疫一般連退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上了牆才停下來，一臉驚恐和戒備的看著他，瑟瑟發抖。

    韓紹輝的心一下就堵到了嗓子眼，差點蹦出來。這種眼神他曾經見過，蘇錦瘋了的時候看人就是這樣，難道他又犯病了？不會……

    「蘇錦，你怎麼了？」韓紹輝試探性的小心問，怕刺激到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沈慕揚這時也已經恢復了視力，那一拳打得不輕，正中鼻樑，流了血不說，恐怕鼻樑也折了。他站起來看到了韓紹輝，下意識的就看向蘇錦，想將人拉到自己這邊來，才抬腳走了一步，被歇斯竭力的一聲喊叫喝住。

    「不准過來！」

    卷二 第96章

    被他這麼一嚇，沈慕揚的腳步遲疑了幾秒，不過很快又繼續走向他，正準備開口又被打斷。

    「不准過來！」蘇錦再次吼了一聲，身子在劇烈的發抖，兩隻手死死的捏成了拳頭，靠在牆上似乎隨時都會倒，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像是在極力的忍耐什麼。

    「蘇錦，我……」

    「不准過來……不准過來……你們誰都不准過來……不要過來……」

    沈慕揚僵在那裡，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韓紹輝，發現他的臉色也很沉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剛想跑過去，被韓紹輝攔住。

    「讓開！」

    「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麼？」

    「這是我跟他的事，你管得著嗎？滾開！」沈慕揚急著去看蘇錦的情況，根本沒任何心思去應付他。

    找死！韓紹輝怒了，一拳就是打在他的臉上。即使他不說，他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沒想過沈慕揚竟會這麼對蘇錦，他不允許曾經發生過的事再次發生在蘇錦的身上，絕對不準。

    沈慕揚冷不丁的又挨了一拳，積攢了一周的怒火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兩個人打成了一團，誰都沒有手下留情，拼了全力看起來是要致對方於死地。

    「夠了夠了……你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蘇錦再也承受不住，雙手抱著頭蹲了下來，痛苦的嗚咽聲讓衝動中的兩人停下來，韓紹輝先鬆了手想去看看他，這樣的蘇錦讓他揪心的疼。但是剛有抬步的趨勢，就被蘇錦拒絕，這下連沈慕揚也不敢靠前了。

    時間仿佛靜止，頭頂的燈光明明很亮，但他們所處的世界好像還是一片黑暗，黑得讓人發憷。

    良久之後，蘇錦猝然怪笑幾聲，搖搖頭，慢慢的抬頭看向他們：「你們能不能都出去？」

    兩人被他的反應弄得渾身一涼，沈慕揚忙解釋：「阿錦，剛才我是被氣昏了頭，所以才會對你那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都出去！」蘇錦的音量提高了幾分。

    「蘇錦，你冷靜點，我們……」韓紹輝忍不住出聲安慰，被蘇錦的尖叫打斷：「都滾出去！滾出去！聽到沒有，滾出去！」

    兩人完全呆住。沈慕揚更加的手足無措，不能靠近也不能說話，依蘇錦的脾氣肯定是說一就是一，他現在該怎麼辦？他憤恨的看了一眼韓紹輝，不甘心的還是按照蘇錦的意思出去。

    韓紹輝挪不開步子，他不願走。雖然設想過蘇錦記起往事時會有的反應，現在的情況也比他先前想像的要好，至少沒有像幾年前一樣瘋掉，但留他一個人呆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放心。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你們就這麼希望我這輩子都想不起來？」蘇錦反問，自嘲一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很好騙，被你們這一群人費心的瞞著這麼長時間，我真的該感謝你們。」

    韓紹輝不語，轉身扯了條毯子，也不管他的拒絕，徑直上前披在了他的身上。

    「我沒想過要騙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但是就這麼一直被騙著我更痛心！」蘇錦推開他：「出去。」

    「蘇錦……」

    「出去！」

    韓紹輝猶豫，深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我會在外面一直等著。」

    蘇錦不語，直到聽到了關門聲，才失聲哭出來。

    他想知道的根本不是這個。他只是想知道他跟韓紹輝是不是早就認識，沈慕揚跟韓紹輝有什麼過節，他是否曾經在那座城市生活過，又跟多少人認識，他不想知道他這骯髒的過去，那麼多的男人，戲謔的笑聲，粗糙的手，絕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求救，都不是他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