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2023-09-22 11:23:01 作者: 墮天
合上字典,蘇偉毅發現自己越發無法從那個名叫「執」的少年手中掙脫。
去拿回自己的手機,本想為那突如其來發生的強暴事件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結果卻回到了另一個起點,那個成了連環循環式的噩夢,並且一做就是四個多月。
不記得有哪個毒嘴文痞說過論「強姦」。成人的第一次被迫發生的性接觸叫「強姦」,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都被同一個人「強姦」的話,那簡直就是暗通曲款的「和jian」----哪來這麼多的被迫?都什麼時代了,又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傻子,若不是享受樂在其中,別人還能用同一手法「強」得了你嗎?
不管他這個論調成不成立,現在的自己……都已經喪失了藉由法律手段從他手中逃脫的可能。
不過……自己是真的想逃嗎?
還是在這泥沼中越陷越深?
那孩子,到底是因為寂寞而把他當成「父親」?還是因為一時衝動而導致了兩個人的沉淪?
合上他最近新開寫的手稿,蘇偉毅坐在魏家的客廳發呆。
上一次的短篇連載結束後,編輯老劉暗示他可以考慮寫中長篇的故事,社裡有意推出他的單行本,不過當然目前最好是兩邊都能兼顧,期刊和新篇同時進行。
能讓出版社有這個意向,算是他在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上的成功與進步吧。雖然寫作比教書更勞力勞心,可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傾吐於筆尖的感覺很好。象他這種在現實生活中畏手畏腳的人,也只有藉助文字的魔力,去取得別人的理解和認同。通過書本做媒介,隔著那一層薄薄的、卻永遠也捅不破的紙,對他而言,人與人的交流反而變得輕鬆又簡單。
奇怪……怎麼魏執還沒回來?
他不參加一切的課外活動,會比自己兒子早一小時到家。
可是如果他拖延的話,自己今天回家晚了,在永琪回來前還沒做飯,永琪一定不高興。
唉,越發覺得自己很沒種了。一個大男人,在家裡沒地位,兒子說什麼根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在另一個後生晚輩面前也一樣毫無尊嚴可言,被他以半強硬半挾持的上過之後,不敢說出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天天過來給他做飯,然後就在他家裡等他回來----簡直象是古代深宮裡等待君王臨幸的嬪妃。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門鎖輕輕一響,應該是魏執回來了。蘇偉毅鬆了口氣迎上去,一邊悲哀著自己只要能按時回去就高興成這樣子。然而,在瞥見了魏執進門時的臉色,他不由得心裡「格登」了一下。本以為這陣子都過得平靜安穩,按正常的推算今天應該可以早早回家的,但並非他敏感,當魏執回來時是以這種表情黑著一張臉進門的話,當天一定是有夠他受的。
「過來!」
果然,魏執根本沒去看一眼桌上的飯菜,一把擒住他的手就直接上了房間。門才一關上,那灼熱的、饑渴的唇就吻了上來,一手去撩起他的衣服解衣扣。
「等……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回家。」
魏執今天已經比平常回來得晚了,而且這次的感覺不象是能很快結束,他最好還是早早找個藉口告訴永琪一聲。
自打半年多前,永琪知道他曾經有很長一段日子都在照顧被他連累而自殺的魏執後,就對他不按時回家這個問題變得敏感起來。
笨拙地從已經開始變緊的褲子裡摸出手機,蘇偉毅才撥第一個號碼就被人按掉了,從他背後擁上來的魏執索性直接關掉了他的手機,遠遠扔過一邊去,靈活的手指已經從被拉出的襯衣底下伸了進去。
「別這樣……」
他不想回到家又接到母親因孫子告狀而氣勢洶洶打來的訓斥電話!
蘇永琪很善於利用自己容易誘發母性溺愛的資本,告狀從來都只找外祖母而不會撞到外祖父那邊去。
「我想做。」
急切的吻切斷了他微弱的抗議,身高還矮他小半個頭的魏執大約覺得自己得踮起腳來才能親吻到他的唇很麻煩,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俯下身來密密實實地吻著,在衣服里蠢動的手指越發不老實起來。
「……」
被他半是撒嬌半無賴的行事弄到哭笑不得,在感覺他沾了潤滑劑的手指已經探到自己股間時,冰涼的觸感仍是讓蘇偉毅不適地僵硬了下,這才深吸口氣放鬆臀部的肌肉。
保險套和潤滑劑,這些都是他買的,因為魏執還沒到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藥店購買此類商品的年齡。
已經記不清第一次去這些東西時是出於什麼想法,但因為有了潤滑劑,男人本身不能分泌潤滑體液的那裡好受了很多。使用了保險套後,做過之後內里也不會仍余黏膩的不適感,所以蘇偉毅不自覺就養成了這個習慣,用完又自覺地去買回來。
雖然說一個大男人總上藥店去買這些情趣用品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比起疼痛,身體更願意享受快樂的感覺。
矛盾的心情從他們發展成這種關係以來到現在,一直沒有停息過。
打從青春期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更多是落在男性而非女性身上,在他內心就一直潛伏著一個可怕的陰影。但由於當時的大環境所趨,加之自己傾心迷戀的人又不接納這份異常的感情,所以壓抑了下來。隨著年歲的漸長,閱歷的增多,認清了自己這種人的出路,不敢再做妄想。
可是就在他已經決定守著這個秘密到死的時候,魏執的舉動無異於向古井中投入了一塊巨石,震得他心中無數、全無主意。
不是不知道現在的關係很危險,先不提這樣的行為是否存在感情的因素,光是想著如果被發覺,他竟然與他兒子輩的人發展出了肉體關係就忍不住渾身打顫。但長久的渴盼,被壓抑後並沒有消除,只是更隱晦地藏在內心深處,只要一被激發出來,便成理智也難以遏制的洪水猛獸。
其實,心中仍是渴盼能愛上一場。不是那種單方面的戀愛----象中學時他愛的人不愛他,結婚後愛他的妻子他無法愛。這種陰暗的心理,就象在黑暗中卻渴望陽光的生物一樣,即便明天死去,但今天只要能在陽光下光明正大、得償所願地活上一天,也是好的。
「腿,再張開一點。」
發覺了他的神思恍惚,魏執輕聲附在他耳邊說著這讓他頓時面紅過耳的要求時,順便輕咬了他耳朵一下,親呢得超越了性別年齡的舉動讓他心頭狂跳,在感覺那灼熱的肉塊沉入自己身體時,不由得把頭向後昂起,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辦法適應得來最初的衝擊,每次都提著氣懸心到順利地完全進入。
「……!」
許是感覺到自己不同尋常的急躁略傷了蘇偉毅極度敏感的地方,魏執也沒說什麼道歉的話,只是把手伸過來輕輕地在他痛得萎縮了的分身上套弄著。
待得他舒緩了一點後才又重新進發。
漸漸陷入昏暗的室內只聽得到肉體相拍擊的輕響,及黏膜被抽出和拉動後潤滑劑所造成的「咕滋咕滋」的水聲。
兩個都不是喜歡在床上交談的人。
魏執基本是那種埋頭苦「干」的類型,如果是因為在學校里受到蘇永琪和劉潔的刺激而產生的慾念,更顯急躁而蠻橫無理。
蘇偉毅卻是逆來順受慣了的人,頂多是最開始真的痛到他忍耐不住才會呻吟慘叫。現在多少已經習慣一些了,在床上卻是咬緊牙關也不會讓自己發出一絲「叫床」的聲音來。
狠狠地抽出再搗入,仿佛那已經靡爛紅腫的小口是戰士的衝鋒陷陣之處,最強的火力集中在谷道內,被彎得快摺疊起來的腰身抗議著,這一把老骨頭不應接受這樣的虐待。
一顛一簸的聳動,使得修長的腿無力地從肩頭滑了下來,兩具身軀上涔然全是汗,滴落著、混合著,如水辱交融。
激烈的情交中,無聲廝殺的兩人眼睛不經意地對上,又各自閃避地錯開。
心虛。
一天一天深陷下去,魏執不知為何,總會有自己現在所做並非正確的愧疚。
而蘇偉毅則是為自己對那少年無法理喻的愛寵和寬容而心虛。理智叫著要儘早退出,可是卻仍是睜著眼走到這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這樣的魚水皆歡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明明在身體上已經是如此親密的兩個人卻毫無交心,相擁在一起僅僅是因為衝動與寂寞。
象刺蝟一樣的人類。
離遠了,怕冷。
靠近了,又怕刺。
「嗬----」
狂猛的衝擊飆向極致,帶來暈眩感的高潮中斷了所有的思緒。
如果可以,簡直想就這樣沉浸在迷幻的感官世界裡不再醒來。
「今晚……你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