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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紅豆代表相思·PARTⅠ

2023-08-21 23:42:55 作者: 簡瓔
  衛青馳一口一口的品嘗著烤饢餅,夏侯悅音緊張的看著他,像在考試似的,一顆心提得老高,很想得到他的肯定。

  「怎麼樣?還行嗎?」她的眼神里充滿期待。

  「味道太好了。」衛青馳讚賞地道:「這烤饢餅當真可以保存許久?不會發霉?」

  夏侯悅音得到他的肯定,表情也跟著放鬆下來,「這種烤餅水分少,所以可以保存很久,絕不會像饅頭似的易發霉。」

  衛青馳突然起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拿去給我爹品嘗!我爹一定會很高興!這是他一直想做又沒做成的事。」

  兩人於是帶著一食籃的烤饢餅到了展義堂,黎百合也在,夫妻倆正在泡茶品茶,便也一同品嘗了烤饢餅。

  「太好了!這烤饢餅做得太好了!」衛裕峯眼放光芒,讚不絕口。

  黎百合臉上掛滿了笑容,也道:「這烤饢餅極香,一點也不像乾糧似的難以入口,悅音,你真立了大功,你衛伯父一直想做一種便於攜帶又耐保存的美味乾糧,你做到了。」

  衛青馳眼睛閃閃地道:「這烤饢餅很輕,一個士兵可帶上七、八日的分量絕無問題,不會造成負擔。」

  衛裕峯鄭重其事的問道:「悅音,你這烤饢餅的做法可以教給火頭軍嗎?」

  「當然可以了,衛伯父。」夏侯悅音展顏一笑。「我還知道一種罐頭肉的做法,若做成了,士兵們就有肉可以吃,不必只啃著乾糧了。」

  衛裕峯大喜,「此話當真?」

  「我先回去試做,等做成了再給衛伯父過目。」

  衛裕峯連聲稱好,「好好!果然是夏侯家的女兒,不同凡響!」

  兩人出了展義堂回定風軒的路上,夏侯悅音又有些擔心了起來,她雖然知道罐頭肉的做法,但因為在現代沒那需要,她從來沒做過,也不知道做的成做不成?

  「衛大哥,我有點後悔把話說得太滿了,如果做不成罐頭肉,豈不是要讓衛伯父失望了?」

  衛青馳卻是不假思索的說道:「我相信你做得到。」

  夏侯悅音心裡暖暖的,「我都不相信自己了,衛大哥你怎麼就相信我了?」

  兩人穿過後圜拱門,曲廊折轉,草木蕭瑟,枯黃的落葉飄飄蕩蕩,衛青馳突然停了下來,唇角似有若無的輕揚著。「相信自己喜歡的人,那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夏侯悅音又被魔法定住了,她仰頭望著衛青馳那帥氣的臉龐,難以置信的張開嘴,「衛大哥……」

  他這算是告白嗎?怎麼那麼突然的告白……

  「把手伸出來。」衛青馳淺笑。

  夏侯悅音聽話的伸出了手。

  衛青馳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荷包擱在她手心裡,目光溫柔。「打開看看。」

  如果在現代,聽到男方講這種話,裡面多半是戒指,可古代沒送戒指這回事,所以一定不是戒指……

  她打開了荷包,裡面是一串紅豆串成的手鍊,頓時讓她心臟狂跳。

  「喜歡嗎?」衛青馳雙目閃亮。「你說紅豆代表相思,悅音,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意嗎?」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彷佛停止了一般,下意識地喊了他,「衛大哥……」

  她是喜歡他,可是她沒辦法給他承諾,若是她像穿來時那樣,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去現代,然後原主的靈魂又回到了這副身軀,到時該怎麼辦?

  原主肯定不會有她對他的感情,若到時原主表現得冷淡,又或者原主另有所愛,他豈不是會受傷很深?

  而那時候的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又無法向他解釋他面臨的情況,這樣是要逼瘋他嗎?她豈不是對他始亂終棄?

  更何況,她根本沒原主記憶,到現在還不肯定自己是誰,又怎麼能給他承諾?如果她根本不是夏侯悅音……

  「悅音,聽好——」衛青馳執起了她的手,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知道你現在無法做決定,我只希望你知道,若不幸,你的家人有什麼不測,你的身邊還有我,還有我的家人,他們同時也是你的家人,你不是只有自己一人。」

  夏侯悅音心中滿滿了無法言喻的動容,可是她什麼承諾也無法給他,什麼苦衷

  ..

  也無法說出口,良久,化為了一句深深的低嘆。

  「衛大哥,我老早把這裡當成我的家了……」

  若不能回去現代,她真的想將這裡當成她的家,只要他們允許,她很想長長久久的住下來。

  「你知道你經常會自己陷入沉思之中嗎?」衛青馳臉上泛著淺淺的溫柔笑意。「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如果你想找個人聽你說,任何時間,我都很願意當你的聽眾。」

  夏侯悅音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經常陷入沉思,而他都看在眼裡,也暗自在為她擔心著。

  她會經常陷入沉思,那是因為她在想現代的事情,她的父母家人朋友憨吉,還有她的店,那些都不是能輕易放下的,由不得她不去想。

  還有將來,將來她要如何也是她經常思索的問題之一,如果不能回去,她就要留在這裡,留多久?能留一輩子嗎?

  她要如何以夏侯悅音的身分在大雲朝生活一輩子?這裡的女子到了適嫁之齡便會按父母之命出嫁,到時她又要身不由己的到另一個家庭生活,沒有說不要的權利,也沒有單身的權利,更不可能去自由戀愛結婚,只單憑媒妁之言便要嫁了,若是嫁了個紈褲子弟,想想就可怕。

  她沒有原主記憶,一切都是那麼茫然未知,即便下廚做菜也只是一時半刻的忘憂開心,

  其餘時間呢?她真的無法真正的放寬心啊……

  驀地,衛青馳摸摸她的頭,「悅音,我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你爹娘,咱們的事,等找到你爹娘之後再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夏侯悅音默然,只能點頭了。

  他對她太好了,而自己對他隱瞞的事太多,但願將來能有吐實的一天。

  一整個上午,由定風軒飄出去的肉香快逼死人了,衛老夫人和衛知妤搶著來報到,認定夏侯悅音一定在做什麼好吃的。

  後來,經過夏侯悅音的解釋,雖然知道她在做軍糧,但她們還是異口同聲的說她們要吃!讓夏侯悅音哭笑不得,只好讓她們在屋裡等著,答應等做好了就先給她們品嘗。

  衛青馳也過來看她做罐頭肉,若是有肉品能補充體力,在打仗時會有很大幫助,有時攻下一個城池要耗費月余,那時軍糧就顯得很重要了。

  夏侯悅音先試做十斤肉,爐灶里的大盆豬肉冒著香氣,滿滿的豆豉做調味,一旁二十來個瓦罐,小梅照她的吩咐已在沸水裡煮過並且烘乾了。

  夏侯悅音煮好肉後,將之裝進罐里,裝得約莫八分滿,留了一些空隙,跟著又放入滾沸的大鍋里煮,兩炷香的功夫後,用木塞堵好開口,再用蠟密封。

  「衛大哥,這些罐頭肉是否做成,要二十日後才能見真章,不如我先敎火頭軍做烤饢餅。」

  衛青馳沉吟道:「好是好,不過你得先將自己扮得丑一點,免得去軍營引起了騒動。」

  夏侯悅音以為自己聽錯了,「扮丑一點?衛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如何扮丑?」

  衛青馳卻是對小梅說道:「小梅,你給姑娘梳個婦人頭,將脂粉的顏色弄得深一些,眉畫得粗一些,唇描的白一些,再拿你的衣裳給姑娘穿,這樣就行了。」

  小梅直想笑,福了福身說道:「遵命,少將軍。」

  夏侯悅音很是無言,她總算懂衛青馳的意思了,是不想她的美貌被其他男人看到是吧?

  她好笑地道:「衛大哥,你真是『用心良苦』。」

  衛青馳認真的看著她問道:「悅音,你是否不想扮丑?自然了,你是姑娘家,不想扮丑也是情有可原,不如這樣,你將烤饢餅的技術教我,我再去教火頭軍,這麼一來,你就不必現身了。」

  他就那麼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美啊!這算是很強的占有慾了,真是敗給他了。

  夏侯悅音投降笑嘆道:「我扮丑就是了。」小梅果真將她扮得很不起眼,眉毛畫粗了,像兩條毛毛蟲,瑩白肌膚成了健康黑美人,唇色畫得特別白,看起來像在生重病,又梳了個代表人妻的婦人頭,還挑了一件陳舊的天藍色粗布衫給她換上。

  夏侯悅音看著鏡子裡「變身」後的自己,已與美

  貌兩字相去甚遠,深深覺得小梅若生在現代,去學彩妝肯定前途無可限量。

  衛青馳在廳里等著,懷裡抱著憨吉,一看到夏侯悅音神情彆扭的現身,他眼睛一亮。

  「太好了,打扮得很不錯,就是這種平凡的感覺。」

  夏侯悅音很是無言,這究竟是褒還是眨啊?雖然知道他的出發點是不想讓那些士兵看到她的傾城容貌,可她還是不想讓衛青馳看到丑不拉嘰的自己啊!他這點女孩家的心思都不知道,還直盯著她看,看得她直想迴避他似笑非笑的眸光。

  「別看了衛大哥,快走吧!」夏侯悅音無奈的催道,他眼裡的「激賞」叫她直想翻白眼。

  衛青馳唇畔的笑意加深,「悅音,你這樣出去挺安全的,不如以後你出門都讓小梅幫你打扮成這樣,那我肯定放心極了。」

  夏侯悅音賭氣,豁出去的說道:「只要衛大哥不嫌帶我出去丟臉,我就扮成這樣,看看誰先受不了。」

  衛青馳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眼裡滿是寵溺的笑意,「逗你的呢,真生氣了?」

  兩人拌嘴出了定風軒,小梅抱著憨吉,一臉「慈愛」的目送他們。

  她就說少將軍對姑娘有意,這不就鐵證如山了嗎?

  衛青馳傷勢還未痊癒,兩人坐府里的馬車到了軍營,夏侯悅音發現這裡的地形十分複雜,若不是有衛青馳領路,絕對無法進來,而且守衛也相當森嚴,她見到有四隊巡遊的士兵盡忠職守的巡邏,絕不可能擅自進入,這是她之前想來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地方,令她想起了魏纖懿的挑釁。

  「衛大哥,你昏迷之時,魏姑娘日以繼夜的照顧你,你肯定很感激她吧!」她酸溜溜的道。

  衛青馳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啊?魏姑娘幾時照顧過我了?」

  夏侯悅音也奇了,「不是魏姑娘一直在照顧你的嗎?」

  衛青馳收了笑,正色道:「照顧我的是軍營里的外傷高手吳大夫,魏姑娘擅長針灸,便讓她去為那些傷了五臟六腑的士兵針灸,她沒照顧過我,我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我休養,因此她也不可能到我營帳。」

  夏侯悅音有點被搞糊塗了,納悶地道:「衛大哥,你確定嗎?」

  「再確定不過。」衛青馳沉了臉。「不信的話,你問寄安,我受傷後,他便到軍營照料我了,你可以問寄安有沒有見過魏姑娘。」

  夏侯悅音不假思索的道:「不必問了,我相信你。」

  敢情魏纖懿為了占上風說了謊話是嗎?魏纖懿應是以為衛青馳不會知道,哪料得到衛青馳的貼身小廝寄安一直在營帳里伺候。

  衛青馳眉頭一皺,「究竟是誰跟你說魏姑娘一直在照顧我?是誰在造謠生事?」

  夏侯悅音才不想為魏纖懿隱瞞,她慢悠悠的說道:「是當事人。」

  「當事人?」衛青馳眉心一蹙,隨即訝異道:「你是說魏姑娘自己跟你說的?」

  夏侯悅音點了點頭。「不錯,是魏姑娘說的,她說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你,為你操碎了心。」

  衛青馳一愣,「想不到魏姑娘的妄想症已經那麼嚴重了,她怎麼不醫一醫自己?」

  夏侯悅音噗哧一笑。「那你見到她時,別忘了叫她去看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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