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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05:37 作者: 樂小七
    「起來,回房間,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不要!」她甩開他的手往後退,當背靠著牆壁時,她想起身,卻被費斯用身體壓住。

    「夠了,你還要胡鬧到何時?」

    不知是誰在梯間留了盞壁燈,昏黃的光線下,霍晶鈴定定地望著他英俊的臉。連他也吼她,連他也嫌棄她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滴下,強忍了整天的抑鬱終於在這刻爆發。

    「Sophia,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凶你的。」她哭得悲悲悽淒,如同一個受傷的困獸,咬著手背嗚咽著。他手足無措地抹走她臉上的淚,可是新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你罵我,我讓你罵回來,只要你高興,嗯?」看到她這模樣,費斯只覺心臟被扯開的疼。他俯身身舔吻她的淚水,嘴裡喃喃:「我真的不想見到你這模樣,每次看到你哭,我的心都像快要被捏碎一樣。你知道嗎?我已經極力控制著,儘量不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我告訴自己,如果你真的只喜歡何阮東,我會祝福你跟他能幸福。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傷害,我已經放不開了。Sophia……Sophia……」

    他的聲音帶著淒婉的悲傷,眼角隱隱有淚光。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無容致疑,在心靈飽受重創之下,她被感動了。

    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霍晶鈴斷斷續續地哭著說:「我應該愛上你的,應該愛上你……」

    這樣的話語讓他為之動容,費斯托起她的下巴,眼前的人已閉上眼,他激動地笑了笑,把自己的唇往那紅艷的兩片唇瓣覆上去。

    唇與唇之間只輕輕踫了踫,一股強大的力量隨即把費斯往後扯開。

    「你們在幹什麼?」粗魯的詢問聲顯示出發問者的惱火,何阮東瞪著眼,狠狠地在倆人之間掃視。

    倏地睜開眼,霍晶鈴仰頭看到站在比他們高兩個台階的人,莞爾一笑:「你回來了?歡迎!」

    「我說,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他繼續兇惡地重複剛才的問題。

    霍晶鈴以手背扶著額,嬌笑著問:「你是鸚鵡嗎?嗯?哈哈……」

    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何阮東彎身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臂,大聲喝道:「走!回房去!」

    「啊!」臂上開始結痂的傷口被硬生生扯開,霍晶鈴大聲尖叫。

    「你放手!沒聽見她喊疼!」始終未哼聲的費斯打破沉默,躍起身往他臉上重重揮過去。

    何阮東一個措手不及,被迫吃下這拳。他鬆開擄住她的手,反身回了費斯一拳。「你以為你是誰?她是我老婆!不是你隨便可以亂來的對象!」

    費斯被這幾句話擊得不懂還擊,她是個有夫之婦,他連反駁的餘地也沒有。

    打,打,為什麼不還手?替她把那個可惡的男人好好修理一頓。可惜費斯沒有,他掩著臉,默默地承受著何阮東加諸在他身上的拳頭。霍晶鈴冷眼看了片刻,然後自己爬起身,搖搖晃晃地往上走去。

    臨近房門口,她停下來脫那夾得腳痛的高跟鞋。才扔開一隻,身體突然又被一股力量揪住,眨眼間房門在「呯」聲閉上,她背著門板,面前是他盛載著怒火的臉容。

    「你竟然跟個男人胡混至三更半夜,回來還要依依不捨地吻別?你是個已婚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她看著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努力地消化他話里的意思。好,她明白了,他又在罵她。他總是喜歡罵她,罵……她已經無所謂了。

    見她不吱聲,只拿淺藍色的眸冷冷地看他,何阮東忿恨地一拳捶在她身後的實木門板上。

    霍晶鈴藉機閃開,把腳下另一隻高跟鞋踢腳,慢悠悠地走向浴室。

    「你沒話說?」

    身後的人說了一句,霍晶鈴頓住。「我能說什麼?你就當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反正,誰在乎?」

    「你說什麼!」他又把她扯住,已經第二次了,受傷的手臂又開始痛。

    「何阮東,我要跟誰親熱,你管不著!反正,你只是個掛名丈夫!」

    聽到她的話,他渾身漸漸升起一種強烈的殺氣。「你該死的有膽再說一次!」

    「說一千次都可以!你只是個掛名丈夫,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只管好好的過你的生活,大家誰也別管誰。將來即使我要找十個二十個男人,你也管不著!」

    「你!你賤格!」人在怒極之下,所做的事完全不經大腦。何阮東把她用力甩到床上,欺身上前,以小腹緊緊壓住她的腰身,手上施勁,輕易就把她的紅色裙子撕下半邊長袖。

    「你要找男人!我成全你!我跟你做`愛,這行了嗎?」

    帶著男子身體散發出來的特有氣息扑打在她的臉上,唇已被他粗魯地含住。他用力的咬噬,完全沒半點憐香惜肉。

    「放……」霍晶鈴拼命掙扎,奈何微弱的力量哪裡是他的對手,淚水不爭氣的滾下,她選擇放棄,任他輾轉把嘴唇狠狠啃個夠。

    察覺到她的沉寂,何阮東終於停住,他抬起身,映入眼帘是她木然的臉。

    「你想對我施`暴嗎?」伴著這句話,她的眼角又流下一串淚液。

    壓在她身上的軀體變得僵硬,他一骨碌退開,懊惱之極。剛才他的行為,跟禽`獸有何區別。

    霍晶鈴抹掉淚水,啞著聲道:「其實你不用這樣,我需要孩子,你只要說一聲就好,我一定不會反抗。」

    她的兩目無神,衣服被撕爛,那樣子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已拆走沙布的臂上,血正沿著裂開的結痂部位滴下。

    他一驚,匆匆忙忙跳起身進浴身,打開水嚨頭洗毛巾。翻出之前用過的紗布和雙氧水,拿起毛巾飛快出來。可是室內房門敞開,偌大的床上,她的身影已不知所蹤。

    30

    這個世上,最容易叫人陷入的並非愛情,而是猜疑。

    就像她對蘭,他對費斯。唯一不同,是她愛著他,而他呢?

    她不敢把他這種反應稱之為吃醋,從愛上這個男人的一刻開始,她已經漸漸丟掉了自信。在這場追逐里,她永遠是個弱者,她輸了,輸在先陷了進去。如果從不曾愛他,從不曾在乎他,那即使今天他對自己如何做出傷害,她都不會哭泣。

    身後墓碑上黑白照片裡的人像笑得含蓄,霍晶鈴摸著他的臉,泣不成聲:「爸,或許我們都錯了。即使長得再漂亮,他都不會喜歡我。沒辦法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父親,已經再不能給她任何提示。這個世上,她已無任何依靠。

    傷心到了盡頭,眼淚已經流不出來。四肢全然麻木,剛才赤足跑出來,腳板被碎石硌得很疼,但此刻都沒了感覺,唯一意識到的----就是冷。明明現在是盛夏,她全身冰冷,每個細胞仿佛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在發抖。

    放棄,不要了。

    何阮東尋遍了整座酒莊,房間門推了又合,燈開了又關,她就像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到底去哪了?

    花園裡費斯開來的房車不見了,她會不會跟他離開?

    想到這,他沮喪地摑了自己一巴。剛才他明明看到費斯先離開。

    時間被無限地拉長了似的,每一分一秒無不令人焦心如焚。站在庭園通往處面的路,只感到前路茫茫。直至現時為止,他才發現感情真的不能受控。看到她跟費斯接吻,他幾乎就瘋掉。他努力抑壓著別讓自己付出感情,卻越來越管不住在乎她的心。

    天已經開始泛魚肚白,一夜又過去。他轉身,仰望著這片天,還有眼前的大屋,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眼睛不經意掠過通往後山的路,靈光突然閃動,他拔開腿飛快往那個方向跑過去。

    越接近那片土地,他就越緊張。四周出奇的靜,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這個地方,除去下葬的那天,以後都沒來過。

    距離幾十米,他終於看到一抹耀眼的紅。再悄然走近,那人背靠著墓碑,雙手抱著曲起的兩腿,頭仰視著天空,目光呆滯。

    排山倒海的心疼洶湧而到,他----肯定是把她給傷透了。

    「晶鈴。」進一步靠近,他輕聲喚她。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顫了顫,霍晶鈴並沒回頭,表情未變。

    何阮東單膝跪在地上,伸手想摸她的手,被避開。

    眼底驟黯,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寧願她哭,寧願她鬧,也不願見她如此了無生趣的模樣。她為何要突然跑來霍先生的墓地?那肯定是感到自己已無依靠。大小姐一向好勝,現在卻脆弱如斯。何阮東恨不得拿皮鞭抽自己一百下,或許這樣他會好過點。

    「先回家好嗎?」他軟著聲,近乎哀求,然而她卻紋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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