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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05:37 作者: 樂小七
「啊!」
隨著一聲呼叫,他隱約看到原本該是潔白無睱的掌心,已然變得血肉模糊。
是摔膠時被尖石硌傷的嗎?問題還沒出口,她又把手抽回去。
倔強的女孩!何阮東沒迫她,逕自在小洞內摸索,意外地找到一個打火機和兩瓶紅酒。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冷言道:「如果不想雙手毀掉,就乖乖把手伸出來!」
他的話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此時芳寸大亂的她只能愣愣地將一雙玉手攤開。
紅酒灑在傷口上的滋味,堪比燒紅的鉻鐵。她的手被他用力的揪住,想縮也縮不回。他細心地把傷口清洗了幾遍,直到確定沒有泥土或沙粒殘留才罷休。而她則始終咬緊牙關,沒吱半聲。
傷口消毒好後,霍晶鈴繼續縮在一旁。
外面風雨雷電交加,似乎沒有要停的跡象,而天色早已黑透。
「看來我們今晚要在這過夜。」她沒搭話,何阮東也不再多言。身上的襯衫被雨水打濕,粘粘糊糊的觸感難受,他索性把衣服脫掉,穿在綁帆布的繩子上晾開。
風從洞口吹進來,縱是盛下,仍帶來幾分寒意。何阮東打開剩下的一瓶紅酒,就著瓶口喝了幾口,想起她,於是把酒遞過去。
「你也喝點。」
眼皮掀了掀,明亮的眸瞥了他一下後又再低垂。
哼。好意被拒,何阮東暗自冷笑,三兩下把餘下的紅酒全數飲盡。
倆人各據一方,聽著外面在肆虐的暴雨,何阮東頭靠著身後的岩石,緩緩合上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個蠕動的小東西不斷地往身上靠,他才莫名醒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他的思緒有一刻呆滯。是貫進來的風讓他清醒,還有急速的雨聲,他才記起自己身在何處。而一直在他身上磨蹭的,赫然是霍晶鈴。
他抹了把臉,用力扯開她。
下一秒她又貼上來,並用雙手箍著他的脖子,以柔軟的胸脯擠壓在他赤|裸的胸膛。
「冷……冷……」她嘴裡喃喃細語,小小的臉寵在他的頸脖間鑽來鑽去,似乎在尋找一個溫熱的源體。
她是否神智不清?這個念頭才起,一道閃電划過天際,映進洞內。他看到她緊閉著雙眼,唇已冷得發紫。
光影很快消失,何阮東伸手摸上她的臉,冰冷的觸感頓時讓他抖了抖。不帶任何色|情的手順著曲線而下,濕噠噠的長裙緊貼著皮膚,不冷才怪!
她似乎也有所悟,蹬了幾下雙腳,卻始終擺脫不了那累贅的裙擺。
何阮東合上眼思索了幾秒,然後果斷把她身上的裙子撕掉。沒了衣服的束縛,她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身上,冰與火的皮膚緊密貼合,漆黑中他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
那是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何阮東抿緊唇,死死瞪著完全看不清的前方。忽然,連著幾道閃電不經意地打進來,把原本黑暗的洞穴照得明亮。靠在岩石邊上的,是一上一下兩個緊緊纏著的身軀,雪白與小麥的膚色形成強烈的反差,更增添了幾分旖旎。他低頭,映入眼帘是她那美好的脖子,目光往下移,傲人的雙峰被濕透的胸衣緊緊包裹住,一滴水珠從□出來的小山丘處緩緩滑進深溝里。
他狠狠地吞咽著口水,喉結上下滑動,只能靠緊握的雙拳抑制住。閃電過後,黑暗再次把所有春|色隱去,可是腦內剛才所見,始終揮之不去。原來他也非聖人,美|色當前,也只是個普通男人。強忍著了片刻,最終他穩住情緒,傾過身扯走已晾得半乾的襯衫,胡亂地幫她套上。
雨下了整晚,破曉時分才嗄然而止。八月的天氣總是如此古怪,暴風雨過後,太陽如往常那樣在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地升起,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恣意地撒下一片金燦燦的光芒。葡萄在經過風雨的洗禮,並未受絲毫影響,反而顯得更嫩艷欲滴。
在這美好的早晨,洞內的二人四腿交纏,相擁而睡,外面小鳥的吵鬧聲對他們也未有任何影響。
遠處彎彎曲曲的山路上突然冒出了幾輛小車,沒多久它們去到那輛停在路邊的吉普車旁,隨後十多個人下了車,沿著二人上山的路而來。
那是霍家的人,偕同昨天曾和他們一起共進午餐的那位葡萄園主。
吵鬧的聲音迫近,隱約傳來那位葡萄園主的聲音:「肯定在那邊的山洞裡。」
何阮東倏地睜開眼,從照射進來的陽光中,他只來得及看到霍晶鈴沉睡的臉寵,然後耳朵里便聽到滿帶著驚喜的男音。
「真的在!」
緊接著陽光被完全遮擋,數不清幾個男人站在洞口,一道道稅利的目光齊唰唰地射進來。
被撕爛的長裙,幾乎赤|裸的二人,此情此景,確實讓人浮想聯翩。
熟悉的嚴肅嗓音適時響起:「阮東,你對晶鈴做了什麼?」
06
霍晶鈴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胡亂搖醒,映入眼帘是費斯陰沉的眼眸。他身後一大堆男人中,鐵青著臉的父親與何阮東正瞪著眼對峙。
還來不及反應,一張薄毯覆上來,緊接著她已被費斯半挾著下山。
興許是著涼了,回來的路上她腦袋渾渾沌沌,渾身無力。
車子在山路里顛簸,狹小的空間內誰也沒說話,氣氛既詭異又緊張。
直到回到酒莊,何阮東首個下車。當他穿過玄關正要回房間,撐著拐杖跟在後面的霍令山忽地冷聲吆喝:「阮東,你沒打算給我們一個交待?」
筆直的背脊挺了挺,何阮東慢慢轉身。「霍先生想要什麼交待?」
「你……」似是受刺激,霍令山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你跟晶鈴的事,恐怕現在已傳遍了整個小鎮,她的清白被你毀了,你不打算負責?」
「轟」!聽到這句話,霍晶鈴整個人呆掉。她跟他發生了什麼事?在殘餘的記憶里,只去到昨晚他幫她清洗傷口那段。
聽到鬧聲的雪姨匆匆忙忙從廚房跑出來,看到霍晶鈴狼狽的樣子大驚失色。「天啊!你們終於回來了!怎麼弄成這樣?」
沒人為雪姨作任何解釋,氣氛凝重了幾秒,何阮東才不急不緩地道:「昨晚我跟霍小姐因暴雨而被困於山洞裡,僅止於此,並無其它。」
「胡說!」拐仗重重捶地,霍令山氣得臉色發白。「你們□相擁,這是十幾雙眼睛看到的。現在你隨便撇清,置我女兒的聲譽於何地?」
「霍先生,你是想我娶她嗎?」何阮東滿不在乎的一句話,令在場幾個人倒抽了口氣。
霍令山臉色一凜:「你明白就好!」
「如果我說不呢?」他微側著頭,眼睛漆黑如墨,卻盛載著深深的冷漠。
「阮東,今天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是……」霍令山輕喘了一下,再次開口帶著強烈的威協:「我絕對有辦法讓你永遠沒法在法國的紅酒業里立足!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說到做到!」
握緊的拳頭在顫抖,何阮東咬著唇,鋒利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地上的馬賽克瓷磚,仿佛那些小小的方形色塊是他的敵人,瞬間就被射殺。
冷空氣在四周凝結,靜----已不足以形容。
先前還感到頭暈眼花,此刻卻完全清醒。霍晶鈴忿忿不平地瞪了何阮東一眼,繼而轉向父親,顫著聲解釋:「我們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閉嘴!我在為你主持公道!」霍令山厲聲低吼,胸口因發怒而急速起伏。
雪姨還沒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能匆匆到他身前勸道:「別生氣,小心身體。」
完全不能理解父親這行徑所為何由,為何非要讓她當眾難堪?何阮東真這麼好嗎?心裡在滴血,為父親的冷酷,也為被拒絕所受的屈辱。霍晶鈴強忍著快要流出來的眼淚,低聲嚷道:「我不要嫁他,不要!」
「發生了這麼羞恥的事,你還有什麼權利說不?」
「沒有!根本沒有!」這下她終於忍不住大聲哭出來。
「霍先生,我願意娶Sophia!」始終沉默的費斯終於開口。藍眸往何阮東的方向一瞥,他昂起頭:「我不介意他們之間發生的事!」
「誰要你娶?」聽到這話,霍晶鈴徹底失控,她掄起粉拳朝他揮打過去。
費斯一把握住她的手:「Sophia,冷靜!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明白。我是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誰委屈了?你們這些臭男人,都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憤怒讓她變得口不擇言。
有見及此,雪姨連忙又跑過去安慰。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漂浮的人找到了枯木,霍晶鈴一把撲進雪姨懷裡,痛哭失聲
霍令山仰頭深呼吸,然後壓著聲瞧著何阮東:「阮東,你跟我上書房,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