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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1:02:40 作者: 漫漫行
這些科目十分冗雜,所涉獵的知識包括方方面面。胡女士知道喬微聰明,也知道她是華大看好的人才,甚至破格招其為旁聽生,本以為對方只是在化學這一門上有天賦,卻不想連國文也十分不錯。
「都對,你卻有神童之能。」胡女士對著喬微露出了喜色,神童總是讓人刮目相看的,特別是這個神童還是個女子,就更讓胡女士這種立志於女子教育和解放的進步人士喜愛了。
「以後你的課業可以隨意安排,我們學校的課程雖然比不上華大高深,但也有一些特色的課程,比如倫理、衛生、音樂、圖畫等課,你都可以來聽一聽。」
喬微明白,其實民國時期的女子教育大部分都是以「兒童本位」這種思想也就是多進行慈母教育,師範教育占據極大的篇章,這個時候的一些民國高層人士雖然支持女子教育,但卻認為男女教育的側重點不同,他們認為男子應該側重於國防政治生產等方面的教育,而女子則應該側重家事、兒童、優生等教育,不討論民國一些教育家對於男女的區別看待和不平等待遇,只說這個時代的女子的課業是很多男子沒有的,比如助產、看護、家事等課業就是女子特有的。
「我明白,我會來聽課的,多謝校長。」喬微明白胡女士的意思,其實胡女士倒不一定是重男輕女,而是女孩子的生理特徵,造成有一些課的特殊性,比如生理衛生的課等等,這些對未成年女性是一門特殊卻有用的課業。
這個時候喬微又看向旁邊的聞氏,上前握住聞氏的手,對著聞氏道:「母親,您有什麼想法,就和胡校長說清楚。胡校長為人和善,母親如果有憂慮之處,說出來,胡校長不會怪您會體諒您的。」
胡女士此時也將注意力重新落回到聞氏身上,對著聞氏語氣溫柔,「有什麼擔憂你儘管說,我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我離婚之事父親一直引為家族之丑,此時我如果再演講大加宣揚,怕是對家中的姊妹和侄女名聲有影響,特別是阿微,我怕旁人因我看不起她。」聞氏將心中的擔憂說出來,雖說她父親做的事情讓她寒心,可是她還有母親呢,還有侄女,特別是她還有女兒,她不能連累她們。
按照道理來說,聞氏覺得胡女士同意這個年紀來讀書,是對自己有恩情,讓她做一些演講其實她也不介意,可是她不想連累女兒。
「不會的,沒人看不起您。」喬微握住聞氏的手,輕聲安慰道:「您更不會連累到我。」她知道聞氏最擔心的就是她。
「聞女士的顧慮是對的,倒是我唐突了。」胡女士知道聞氏的顧慮很正常,此時一個母親的名節確實會影響到女兒的名聲甚至是以後的婚嫁,此事確實是她欠考慮了。
她是開放,可是其他的人可沒那麼開放。
終究這世道還是不開放的人多。
喬微也知道離婚一直是聞氏不願意提及的地方,不過喬微卻笑道:「其實不只是離婚,母親還放了足做了手術,如今能行走正常與常人無異,如果胡校長真的想請母親演講,不如講一講這破陋習之事。」
「這纏足當真能治好?」胡女士聽到此事驚訝地問道:「之前我聽京市的醫院中有人放出消息說能夠通過手術治癒輕微的纏足,我還以為是無稽之談,卻不想真有此事。」她覺得聞氏真的是給她驚喜。
聞氏纏足手術之事只有聞爭鳴和王曄以及動手術的醫生知道,聞爭鳴和王曄是男子自然不會到處說聞氏足部手術之事,畢竟足部是女子極為隱私的部位,對女子名聲有礙,甚至聞爭鳴和王曄還一再囑咐房文成醫生不要泄露聞氏的身份,房文成也一直保守聞氏身份。
「那就講講此事也好。」胡女士十分激動,「我早就想和我校的女子說一說纏足的陋習,有聞女士出面必然能讓這演講更加振聾發聵。」
「這個我可以。」聞氏輕聲點頭,她自從做過手術後就深深感覺到不纏足的好處,她幼年保守纏足陋習所帶來的痛苦,對此深有感觸。特別是這些日子,女兒一遍一遍地和她說纏足是為迎合男子而生的陋習,與女子是否賢惠無關,是一種畸形審美,聞氏更是對纏足深惡痛絕,她也想讓其他姑娘都不要再受這個苦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十日後我在學校中禮堂中舉行集會,聞女士到時候作一番演講,為我女子高中的女生講一講此事。」胡女士敲定道。
隨後胡女士又看向聞氏笑道:「其實以聞女士的經歷和與封建糟粕做鬥爭的勇氣,給我們當教習先生都行,倒也不必一定來我這當學生。」
「不不不,我文化不夠,還是要多讀書。」聞氏連忙擺手,她知道自己學問的深淺,書肯定要從頭讀,講一講自己的事也許能行,但當先生肯定不夠格。
胡女士聞言也沒有再勸。
第二日,喬微和王曄一起去了華大,聞氏卻是直接去女子高中上學了,這個時期的學校除了大學外,只要有錢有人甚至可以隨時插班,特別是女子學校,本來學生就很少,學校的辦學理念更是能多招收一個就多招收一個。
喬微跟著王曄去華大倒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王曄是教文科的,喬微學的卻是理科,她跟著俞瑀一起,不過她現在到底算不得正式的華大學生,只是旁聽生,所以坐在了教室的後面,可就算如此喬微出現在教室里還是引起了周圍學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