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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沒有聯繫了。」

    「那她結婚了沒有？」

    「應該結婚了吧，我也不知道，」笑得有些勉強的孫健道，「我本來幫她看房子，去年她姨媽回來住，所以就沒有看了。那時候我有問她姨媽，她姨媽說小薇基本上不會回國，已經拿到了美國國籍。」

    「其實我是希望你們兩個在一起。」

    「緣分這東西很奇怪的。」

    「是啊，確實很奇怪，呵呵。」

    互相沉默片刻後，蘇柔問道：「你說二老板是阿雯老公，那這個人是不是葉新？」

    「是，」皺了下眉頭，孫健道，「兩年前葉新主動找我談生意，說茶樓比單純的賣茶葉更來得賺錢。加上我一直想開茶樓，所以一拍即合。那時候我手頭也沒有多少錢，所以我那部分也是葉新出的。直到盈利了，我才將那部分錢還給他。我一直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慷慨，但聽完你說的，我就知道他其實是在贖罪。如果我一開始知道把你害得這麼慘的是他，我絕對不會和他合作，我甚至會將他打得終身殘廢。」

    「我去廈門後原來的聯繫方式都換了，」蘇柔道，「但一直沒有換，所以我去廈門那陣子，他一直發消息給我，我都沒有回過。那時候他就很後悔，說要當面跟我道歉，並說會儘量補償我，哪怕要叫他去跳樓都可以。其實我有想過讓他付出代價，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挽回了，所以我沒有想過讓他補償或者付出代價。其實我這人很奇怪，哪怕別人傷害過我，我也不會想著去報復，所以有時候我都覺得我的性格是不是有問題。現在你知道了葉新的存在，那你打算怎麼做？」

    「他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半年前出了車禍，」孫健道，「過馬路的時候有輛車闖紅燈，剛好撞上了他，當場死亡。」

    「那阿雯呢？」

    「阿雯被阿遠接走了，」微微嘆了一口氣後，孫健道，「葉新出事了，阿遠有過來幫阿雯處理後面的事，之後精神狀態很差的阿雯跟阿遠回了成都。阿遠現任是阿雯閨蜜，也知道了阿雯的經歷，所以他們夫妻倆現在對阿雯都很好。雖然葉新死了，不過每個月我會將屬於他那部分盈利轉帳到阿雯銀行卡上。差不多只有阿遠夫妻倆對阿雯很好，阿雯應該會過得不錯。當然了，畢竟阿遠愛過或者說現在還愛著阿雯，所以對於他們三個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告訴阿遠，千萬不要做出傷害到家人的事來。」

    「還真戲劇化，呵呵。」

    「當葉新帶著阿雯和我見面，說阿雯是他女朋友時，我有問過阿雯當年的事。她說她失憶了，什麼都記不清楚，所以我也沒有多問。我知道她沒有失憶，但我想既然我們已經離婚，就算知道再多也沒什麼意義，所以乾脆就默認她失憶。」

    「失憶這個應該是葉新想出來的。」

    「我也覺得是。」

    見菜已經端上來，將不遠處的女兒叫過來的蘇柔道：「苒苒，趕緊吃，海鮮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們三個一起吃，先別聊，好不好呢？」

    看著女兒，孫健蘇柔異口同聲道：「當然好了。」

    同一時間，成都，李志遠住處。

    此時夏雯正站在二樓窗前。

    從被多次強暴後，夏雯精神狀態一直很差。第二任丈夫葉新死後，她的精神狀態更差。葉新死後，孫健有說過會照顧她，但已經得知孫健拋棄她是因為她性格缺陷嚴重後，夏雯其實已經釋懷了。

    所以孫健跟她這麼說時，她拒絕了。

    她知道自己精神一直有問題，總是會習慣性地發呆。所以既然當年孫健是因為這問題而分手，那她自然不想再影響到孫健。

    加上李志遠有來幫她處理葉新的後事，閨蜜又執意要叫她跟李志遠回成都，所以她就過來了。

    說真的，她有點想離開這裡，她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似乎，不論在哪裡，她都是多餘的。

    看著窗外時不時駛過的小車，夏雯又想起了葉新。

    當初她去找吳妍談心，吳妍又把她介紹給了葉新。

    和葉新接觸的次數多了之後，夏雯發覺葉新和她有著極為相似的心理疾病。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當葉新要叫她註銷手機號碼並搞失蹤時，她並沒有拒絕，但也不是很情願。

    直至孫健蘇柔倆離婚，葉新像個罪人般向她述說著自己的罪惡時，夏雯才知道愛得太深反而是一種病。葉新不是單純的想得到蘇柔的身體，他是想得到蘇柔的身心。所以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絕對失去蘇柔，並一手毀了曾經屬於蘇柔的幸福時，他非常後悔。

    所以在那近半年裡，葉新經常像個信徒般在她面前懺悔，甚至還多次跪在她面前。

    久而久之，夏雯對葉新產生了感情。

    不是愛情，而是接近親情的感情。

    也就是因為兩個人都有些精神疾病，所以才會從對方身上感覺到親情。

    所以，她和葉新就這樣在一起了，之後就像兩隻受了傷般的麻雀般舔舐著對方的傷口，並希望永遠都沒辦法癒合的傷口能早點癒合。

    葉新一直想著補償蘇柔，但聯繫不上蘇柔，所以他就想辦法補償孫健，這也是為什麼葉新會主動去找孫健，並談合作的根本原因。

    只是讓夏雯沒想到的是，葉新竟然出了車禍。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葉新破壞了屬於蘇柔、孫健甚至是苒苒的幸福，所以不論他怎麼補償都得不到上天的寬恕。

    所以，此時站在窗前的夏雯就在想，屬於她的因果循環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有些厭世，更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所以她有點希望那天她跟葉新一塊被車撞死。

    至少，這也是種解脫。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回過神的夏雯道：「門沒有鎖，直接進來吧。」

    推開門的是李志遠。

    看著顯得很孤單的夏雯，李志遠道：「吃晚飯了。」

    「嗯。」

    和夏雯一塊往樓下走，李志遠道：「有空的時候就多出去走走，別一直悶在房間裡。要是你覺得一個人走動沒什麼意思，你可以叫上小蘭。」

    「好的，我知道了，」停在一二樓轉角處，夏雯輕聲道，「阿遠，我不想再呆在這邊。」

    「那你想去哪裡？」

    「我想找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用有些困惑的目光看著李志遠，夏雯道，「我這人腦子有些問題，老是會走神，偶爾還會突然好長一段時間不想說話。像我這種人不適合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我真的該去清靜一點的地方。其實自從來到這邊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阿遠，如果我說我想出家，你會同意嗎？」

    聽到夏雯這話，李志遠沉默了。

    其實把夏雯接過來後，李志遠一直擔心妻子何蘭會生氣，但她妻子完全沒有生氣，反而希望李志遠就這樣一直照顧著夏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