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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9:33 作者: 藍艾草
    路上遇見幾家貴女,其中還有永寧公主家的韓蕊,那韓蕊本來就與許家人結了怨,見武小貝與武宏竟然與許家兄妹在一起玩,心裡頗不是滋味,朝著武小貝喊:「輝哥兒你怎的跟什麼人都一處玩?」她不知武小貝是自小養在許家的,只是單純覺得武輝乃是皇家子弟,卻跟許家孩子玩在一處而看不慣。

    武小貝要比韓蕊小了一輩,向她糙糙行了個禮,便帶著許家兄妹準備離開:「表姑姑自便,輝告辭了。」

    韓蕊一看他這副不聽話不受教的樣子,對她這個長輩竟然是這副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聲喝止:「站住!輝哥兒你那是什麼行為?要我去告訴大表嫂嗎?讓她好好收拾收拾你,免得你目無尊長!」

    武小貝對這位張牙舞爪的表姑姑從來沒有好感,回到長安見過幾次之後,遠遠看到都繞道。不過今日在行宮的山道上,避無可避這才迎頭撞上。他停下腳步,笑著轉頭:「表姑姑這是說什麼話?晚輩見到表姑姑也行過禮問過安的啊?表姑姑若覺的侄子不受教,不那就去告訴母妃吧,看看母妃怎麼說?!」

    外人只當寧王府母慈子孝,他與寧王妃在外面看著親如母子,實則如今他住在前院,輕易後院都不去的。況且寧王也早有話說,讓寧王妃只專心教養曜哥兒,小貝的教養問題不勞寧王妃操心。

    寧王妃如今在武小貝的教養問題上還真插不上話。

    韓蕊氣的臉色都漲紅了,轉頭就去了寧王妃處告狀,意思便是她寧王府里的庶子對自己無禮,寧王妃這個當嫡母的管是不管?

    寧王妃倒是想管武小貝,至少在武小貝面前要有嫡母的尊嚴,可是如今在寧王府她與武小貝實則形同陌路,互不干涉。只能好言好語勸導了韓蕊一場,等將韓蕊勸走之後,頓時心中氣惱,暗恨武小貝不懂事,竟然因為許家人而得罪韓蕊。

    韓蕊不知道武小貝與許家人的關係,但寧王妃知道武小貝與許家人的關係。特別是武小貝儼然將胡嬌尊為親母,就連她這個嫡母也靠邊站,寧王妃心中因此對胡嬌愈加的厭惡。

    直等寧王回來,寧王妃婉轉的提起武小貝對韓蕊的不敬,「蕊表妹說到底是輝哥兒的表姑,怎麼說也是長輩,輝哥兒也太目無尊長了。這還是蕊表妹告狀告到我這裡來了,若是直接告到皇后娘娘那裡去,可如何是好?」

    寧王眉頭都皺了起來,韓蕊與許家結怨之事他也聽說了,後來聽說永寧公主府吃了虧,他對自己這位小姑姑沒什麼意見,但對她教養女兒的方式卻不太喜歡。不過因為與已無關,倒也只是持旁觀態度。後來聽說韓蕊帶去的婆子丫環被胡嬌揍了,想像下那些平日橫行無忌的丫環婆子有韓蕊撐腰,這次卻吃了癟的樣子,就忍不住會心一笑。

    他還當胡嬌在長安城被權貴給嚇住了,不復之前的勇氣,沒想到她脾性不改,遇強則強,內心不禁感嘆連連。

    「韓家表妹什麼性子,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難道皇后也不知道?況且現在許大人在詹事府,母后安撫許家人還來不及,怎會去為難許家?」

    後宮之主行事,總會顧慮前朝。皇后也不是蠢的。

    太子如此看重許清嘉,聽說太子妃擺宴也會請許家人,皇后又怎會為了跋扈的韓蕊而去為難胡嬌呢?!

    寧王妃瞠目結舌:寧王這是準備包庇武小貝了?!分明是武小貝目無尊長,他竟然視而不見!

    寧王見寧王妃露出這種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事到如今,朝廷之中的事情本來就複雜,他也不指望著寧王妃能了解了,只要她不在外面犯蠢就行。因此只是提醒她:「韓家表妹再來你就讓她來找我,只說如今兒子們的教養都是我在管著。別的事情可別攙和啊!」

    寧王妃還能說什麼呢?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小貝還不知自己被韓蕊在嫡母面前告了一狀,管自與一幫少男少女們一起去玩。

    他起先只帶著許家兄妹倆外加武宏,半道上又遇見了自己外祖家的四位表兄妹,便一起結伴去玩。結果途中又遇上了傅家二郎與傅小娘子,傅家二郎是個好武的,當年在雲南郡與許小寶很合得來,見到許小寶就湊了上來。而傅小娘子與許珠兒則是閨中姐妹,比之從未相識的武小貝的表姐妹們更熟,這倆人就更願意玩在一處了。

    「傅大哥呢?」出於禮貌,許小寶問了一聲。

    傅二郎常日沒少因為不喜讀書而被兄長訓,提起兄長就沒什麼好心情:「休得管他!大哥最近在修身養性,準備成親呢。」況且他家長兄自來就是個書呆子,寧可靜坐讀書也不肯出門去玩,天生的宅男。

    傅大郎與孟安潛之女是在雲南郡就訂下的親事。孟家女兒今年才及笄,準備年後開春就辦喜事,為此傅二夫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做婆婆了。

    一幫少男少女玩了小半日,相約了明日冬狩之後再玩耍。這些人都習過馬術,騎術最差的許珠兒也在這小半年時間裡練的至少能騎著馬兒小跑起來,雖不至於急馳,但也能領略奔馳的樂趣了。

    第二日冬狩正式開始,今上身著護甲,騎著汗血寶馬,帶著四名皇子以及文臣武將前往林場。隨後便有後宮嬪妃與命婦們騎術佳又願意跑馬的帶著僕從出營跑馬。因女眷們並非為著獵物,只是騎馬散誕幾日,因此便不往林地深處鑽,只在空曠處跑一跑罷了。

    一時之間,但凡身在行宮營房之地的人都能聽得到號角連天。引的少男少女們都興奮了起來,摩拳擦掌準備一試身手。

    昨晚許清嘉因公事而徹夜未歸,許小寶與許珠兒一早就吃了早飯,聽到外面的號角聲,心裡都跟貓抓一樣坐不住了。他們兄妹倆身著窄袖胡服騎馬裝,許珠兒將所有頭髮都只用小冠子束起來,一概釵環皆無,瞧著別有一種英武嬌俏之姿。

    而許小寶卻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弓來,倒讓胡嬌驚奇不已:「這是哪裡弄來的?」但看這弓身箭弦就知價值不菲,遠遠大於他的零花錢。

    「當然是小貝送的。」許小寶聽武小貝講起過寧王殿下的私庫,據說裡面單弓箭匕首都是成箱論的。寧王殿下別的愛好沒有,平生專愛收藏弓箭匕首,大部分還是從敵軍處繳獲而來,大約也算是一種成就。

    武小貝常年練武,如今也算得弓馬嫻熟,三個兒子裡武小貝可算得了寧王真傳,因此寧王便特許他在自己的私庫里挑揀,但凡他挑中的自可拿走。

    想當初寧王妃得知武小貝有此特例,還曾在寧王面前抱怨過,「曜哥兒可也是王爺的兒子,何得厚此薄彼?!」

    寧王也不辯駁,索性將曜哥兒與宏哥兒都帶了到自己私庫去轉了一圈,宏哥兒倒頗為驚喜,挑了一把匕首,他力氣小,寧王收繳的這些弓都拉不開。而曜哥兒卻空手而歸。

    無他,曜哥兒在武學一途上壓根沒什麼天賦,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這項短處,因此哪怕給他請來的是最好的武師,也只能教他些尋常拳腳,僅限於強身健體,他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寧可躲在書齋里讀書。

    寧王妃為此沒少數落過他,可惜曜哥兒不是三四歲年紀的稚童,母親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如今似乎也有點自己的主意,被寧王妃數落的厲害了就躲在前院書房裡不肯出來。如今兄弟三個平日在一處讀書,寧王妃也不能跑到武小貝與武宏面前去數落親生兒子,總要給他留一點面子的。

    寧王自將曜哥兒移到前面與武小貝武宏一處讀書,而寧王妃的娘家侄子則被送回了家。他私心裡總盼頭兄弟三個能夠親密起來,不過也不知道是寧王妃洗腦成功,還是因為一開始的隔離成長,錯過了親密的契機,這兄弟三個雖然在一處讀書,但也僅限於課堂之上見面的禮貌招呼,等下了課,武宏自然是跟著武小貝四處去玩的,而曜哥兒也要回後院去。

    寧王妃不放心他一個人帶著人去玩耍,更不放心武小貝帶著曜哥兒出去玩,這使得曜哥兒小小年紀,瞧著倒比同齡的孩子要憂鬱許多,似乎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如同今日,武小貝一大早就帶著武宏離了住處去玩,寧王自然要伴駕,而曜哥兒只能吃完了早飯前去寧王妃處請安。

    他也沒什麼合得來的玩伴,騎術又不佳,前來參加冬狩,委實無聊的緊,還不如在王府里閉門讀書,至少還有先生們講學,不至寂寞。

    武小貝帶著武宏一路呼朋引伴,與許家兄妹匯合,連同傅家兄妹,王家兄弟姐妹,足足有十來名少年男女,俱騎了馬出行。

    這些孩子們家中都養著馬,此次冬狩,隨行都帶著坐騎。譬如許珠兒就只能騎自己的馬,幸得這匹馬與她相處了半年,脾氣溫順,她才敢騎著馬兒跟著眾人一齊玩。

    哪知道今日出門不吉,一幫少年少女們才離開營地沒多久,又遇上了韓蕊。

    韓蕊昨日向寧王妃告狀,只當寧王妃定然拿出嫡母的氣魄來好好管教武輝,就算是不曾責罵,至少也應該禁禁足表示對她告狀的重視。也省得這小子帶著許家兄妹出來礙她的眼。

    哪知道過了一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武小貝照樣帶著許家兄妹出來玩。

    在韓蕊的心裡,跟武小貝一起出來玩的其餘少年男女們因與她都沒什麼仇怨,因此便可視作無物。唯獨許家兄妹與她有舊怨,看武輝帶著許家兄妹,就連武輝也憎惡上了。

    好歹她算是武輝的表姑,而許家兄妹與武輝有什麼情誼?

    孰輕孰重,怎的武輝這糊塗蛋就是掂量不清呢?

    因此今日一見這幫人,韓蕊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不等武輝下馬行禮,便開口責他:「輝哥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是帶著許家兄妹來給我示威來了?」

    「輝不敢!」武小貝心裡對這位表姑也頗為厭煩。他自己玩自己的,干韓蕊什麼事兒?!

    可惜韓蕊就是要揪著他不放,冷笑一聲,搖著手裡的馬鞭冷笑:「說是不敢,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明知許家兄妹礙我的眼,還非要帶出來。昨兒帶出來還可說你無心,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帶出來在我眼前晃,這是專與我做對?」

    韓蕊身邊還跟著四名女子,乃是新近結交的朋友。其實往常韓蕊身邊的貴女不少,只是出了許家那樁事之後,有些有見地的家長們就讓自己家女兒漸漸疏遠了她。

    她跋扈的名聲太響,能與之玩在一處的女子很難不被人非議,在婚嫁一途上也許會受影響。這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她出門宴飲,往日的閨蜜都淡淡的,偶爾有一兩個以前交心的,也苦口婆心勸她收斂點,韓蕊哪裡是肯聽的主?時間久了竟然再無玩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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