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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6 作者: 初可
    說完,越馳轉身就走。

    越馳當然不可能真正走。

    他想弄明白時小慢的往事,時小慢既不願見他,他就去自己查時小慢的事。

    他首先去見的就是沈月清,沈月清見到他,第一反應就是倒吸冷氣,吸完就想跑。幾個保鏢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沈月清趕緊笑:「我不跑,我不跑。」

    越馳問她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時小慢,沈月清如實說。聽她說,那次在醫院,的確就是無意撞上的。越馳自責,他那陣子腦子不清楚,誤會就算了,還把這些誤會說給時小慢聽。自責時,越馳也有些失望,看來沈月清是真的不知道時小慢從前的事。他原本要走,沈月清又小心問道:「您是要問時小慢的事嗎。」

    越馳看她。

    她小心翼翼地笑:「我知道一點點。」

    「說。」

    「我是聽時小慢家樓上的鄰居說的,他說,說……時小慢是被學校開除的,當時鬧得全城都知道,我是他的學姐,當時已在上海讀大學,也聽同學說了這件事。說他是把女同學,呃,就是女同學有了孩子,警察還來調查過……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這個人是時小慢。」

    這件事,越馳早就知道,時小慢的媽媽說過。只是再聽沈月清說一遍,越馳心中更不痛快。卻不是因為時小慢跟女孩子如何,而是因為這件事又被多一個人知道。

    越馳始終認為這件事有隱情,肯定不是真的。

    聽了這些,越馳未說話,轉身欲走。

    「還有!」沈月清卻又叫住他,越馳再看她,她低頭道,「時小慢家樓上那個鄰居叫張大進,說是當鄰居當了二十年。他說……他說時小慢是被人家陷害的……」

    「說。」越馳甚至有些咬牙。

    「他也不確定,所以沒敢跟太多人說。他說時小慢讀高中的時候,長得好看,念書又好,很多女生喜歡他。自然而然,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他那個……呃,前女友是校花吧,也喜歡他,特別喜歡那種,經常纏著他。具體的,張大進也不知道,但是聽他說,出事前幾天,他就在樓道里遇到過……時小慢被學校里的同學推在角落裡……」沈月清抬頭偷偷看越馳。

    越馳陰沉沉地看她。

    她咽了口口水,不敢說了。

    「說。」越馳再催。

    「就,就看到時小慢被人打啊……張大進說,時小慢經常被學校里那幾個男生揍。出事那幾天,更頻繁。」沈月清趕緊說完。

    過了很久,越馳才又問:「還有嗎。」

    沈月清趕緊搖頭:「沒了沒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越馳沒再說話,只是輕微低頭,看著地面。沈月清又往後縮了縮,他也沒有反應。沈月清被這樣子的越馳嚇得都有些抖了,越馳越不說話,越嚇人。沈月清趕緊又保證道:「大少爺,我再也不去上海了,真的。我這次去,我上次做生意失敗,我沒錢了,我就,我鬼迷心竅……越先生曾經說我彈琵琶好聽,我----」

    越馳忽然轉身,嚇得沈月清再往後退。

    越馳卻是離開了,顯然對她說的話再沒興趣。

    越馳走後,他的保鏢們一一離去。沈月清癱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直念「太可怕」。

    越馳去找時小慢家樓上的張大進。

    一群人忽然就湧進張大進家中,張大進以為又要挨揍,趕緊哭天喊地先喊自己沒欺負時小慢了。

    越馳開門見山:「以前欺負過時小慢的人,都是誰,你可還記得?」

    張大進反應了幾秒,發現不是要打他,趕緊點頭:「知道知道!跟我一屆的,時小慢讀高一的時候,我們讀高三!我都認識!」

    越馳聽到這話,已懶得去問,為什麼當時的他不出手救時小慢。這樣的人,怎麼會救當時被所有人視為眼中釘的時小慢?他叫身後的人拿出紙筆,張大進坐在地上趕緊開始寫。

    寫到一半,越馳的電話響。

    越馳本有些不耐煩,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時小慢!

    他激動得有些慌,響了好幾聲才知道要接電話。他拿著手機走到門外,接通電話,努力壓制自己的興奮:「小慢。」

    時小慢的聲音有些急:「我的包里少了東西,能麻煩你讓你家裡的人幫我再找一下嗎?」

    「少了什麼?」越馳問。

    時小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差了一個挺重要的筆記本,裡面有,有我以前記的帳。」

    果然是為了那個本子。可這件事並沒有令越馳多麼高興與自得,反而叫他更為對自己失望,就連寫有他名字的一張紙,時小慢都那樣珍視,反觀他自己?越馳原還想多說幾句,聽到時小慢這樣說,直接下樓,走到時小慢家門口,說道:「我就在你家門口,你開門,我給你。本子在我這裡。」

    「……」

    門內安靜片刻,響起腳步聲,時小慢跑來開門。

    越馳掛了手裡的手機,與他對視,叫他:「小慢。」

    時小慢自己怕是已經猜到越馳已經看到了本子中的東西,否則根本不至於特地留下那個本子。時小慢收回視線,朝他伸手:「我的東西。」

    越馳將自己的手放到時小慢手中,時小慢立刻甩,越馳緊緊抓住。

    時小慢跟被電到一樣,瘋狂甩,越馳緊緊攥著,始終不放。除非他自願被時小慢甩開,否則時小慢是永遠不能甩開他的。

    越馳趁勢將時小慢往裡推,他反手關上門。他的手依然拉著時小慢,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那個本子,從中抽出那張紙,展示在時小慢面前。時小慢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搶,越馳將手舉高,時小慢搶不到。

    時小慢跳著去搶,越馳道:「這張紙就這麼重要?」

    時小慢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手垂落身側。

    「小慢,是這張紙對你重要,還是這張紙上的字對你重要,抑或是寫這個名字的人,甚至是擁有這個名字的人重要?」

    時小慢緊抿嘴唇不說話。

    越馳伸手捏他的下巴:「說話。」

    時小慢不得不與他對視,時小慢瞪著他,眼眶中漸漸盈滿眼淚。

    越馳心疼,可是他想逼時小慢說出心裡話。他又鬆開時小慢的下巴,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撕了它。」越馳作勢就要撕。

    「你別撕!」時小慢生氣大喊,跳著去夠他的手。

    越馳平靜問:「為什麼不能撕?這是我的東西,是我給你的。」

    時小慢被他這句話問住,他愣了幾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越馳知道,幾天之後的現在,時小慢的真實情緒總算被他逼了出來。他寧願時小慢怕他,甚至是氣他,就是被他氣得哭成這樣也行。只要別像那晚那樣跟他平靜說「你好」。

    越馳深吸一口氣,說:「小慢,你說話,什麼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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