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雜亂的回憶七下

    一晃神的功夫，我便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兒子趴在我的床邊看著我，我嬉笑著揉搓他細嫩的臉頰，親了又親問他看著我幹嘛，他很認真的道：「媽媽、爸爸說你不開心，你和我們在一起不開心麼？」我心裡一驚，臉上立馬展現怒容道：「胡說，你爸被人灌酒了？」小傢伙怯怯的搖搖頭，我又道：「那你爸爸就是老糊塗了，不要聽他胡說。」這時候小傢伙才開心的笑起來抱著我的脖頸撒嬌，起身穿著拖鞋拉著兒子的手出了房門，看見程翼在廚房忙活，我便讓兒子自己去玩，然後靠在廚房門旁看著程翼忙，見他回過頭來看我，就燦爛的笑著比劃了一個加油的姿勢，看著他焦頭爛額的忙著，忽然覺得好滿足。

    晚飯後，兒子自己去書房看書不提，我拖著老公去外面散步，一隻手挎著他的胳膊道：「程翼啊，不帶你私下和兒子告狀啊。」他還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淡淡看我笑，我輕嘆一口氣，拉他去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半認真半傷感的道：「昨天余敏來看過我，看到她讓我想起好些事。」然後我側過身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稀稀疏疏的星空發呆。

    那晚，我說完那番話就想轉身離開，江叔叔忙叫住我道：「那我應該怎麼補償她，才會讓她不再記恨我，像小時候一樣呢？」我頓時很乏力依舊轉身走，要帶上書房門時我無力的說了句：「江叔叔，如果我是余敏，我希望得到的最大的補償就是從來就沒有您這樣的父親。」那時我在想如果今天是自己的父親我會不會這麼冷靜的說完這番話，剛出書房門就看見余敏慘白的臉、泛紅的眼睛啞著嗓子道：「景秋，你都知道了啊？」我點點頭，默不作聲的拉著她走過主臥門前站著的女人，只聽後面女聲嗚咽道：「你以為就折磨你一個麼？這幾年來，我又怎麼好好過過？你父親自從和我結婚後，正眼看都沒看過我，你委屈什麼？甚至我在這個家裡能做的主還沒有你大，你為什麼非要趕我出去，為什麼非要我和你爸離婚啊？……」到了最後卻也是歇斯底里的沖余敏叫喚著，那時的余敏一轉身的一瞬就好像從綿羊進化成了咆哮的獅子，聲音不大卻很尖銳道：「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搶來的麼？怎麼得到了還不高興？還有不要在我跟前哭，感動不了我，我只會覺得痛快，要哭應該看看對著誰哭。」那女人氣急上來舉起手就要扇余敏耳光，這時書房的門開了，江叔叔盯著那女人冷聲道：「你想要幹嘛？」那那人轉過身對江叔叔哭道：「我幹嘛？我幹嘛？你不要說你剛才沒有聽到，我從大學畢業就一直和你在一起，難道換來的就是這種侮辱麼？」這時余敏冷笑道：「原來還是專業的啊，怪不得、怪不得。」我看了眼也快要發飆的江叔叔，拉著余敏進房間了，關了門的那一瞬我好像聽到一記耳光的聲音，余敏並沒有開燈，慢慢靠著對窗的床沿坐著，雙臂抱著胳膊，仰頭看窗外漆黑的天，我也沒開燈，靠著她依次坐下，那夜余敏跟我講好似也跟自己講似的說了在她心裡埋著的傷害，我只是坐著聽了一夜，聽她輕描淡寫的說好像是一個別人的故事，特別的感傷，那種滋味兒，我懂。

    還好爾後小趙的出現還算是對我的一絲安慰，連帶著余敏也和小趙關係不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存在連結了那時一堆人的友誼，不管那友誼有多深吧，總之，也算是連結了，所以那段日子過的還算精彩有趣。

    五一將至一群人商量著要去踏青，我則是沒工夫奉陪，要回家，連帶著踏青也就變成訪友了，百舸他們三個被分別安排住在老大、陽樂、小趙家，阿溫隨媛媛姐回家，余敏則是去了我家，哦，順便忘了說一下，媛媛姐此時已是高三，由於本身文化課一直優秀著所以也不願與同班人為伍，借著怕得考前綜合症的心結，屁顛屁顛的也跑出來和我們一處玩耍散心，阮阿姨對媛媛姐自是放心不提，第一日晚間各回各自去處休息不說，次日天氣甚是好，我因為平日裡心事很重又有些認床，在學校宿舍一直沒睡過飽覺，今天正好想藉機一覺睡到自然醒，但凡事總是難如人願的。

    ☆、雜亂的回憶八

    早上我感覺余敏興奮的很早爬起來，在我睡的正舒服的時候，弟弟叫我起床，我朦朧的睜開眼，第一反應是暴怒，冷冷的看著弟弟，低低的吼出三字「滾出去」，明顯小子被震到了，灰溜溜的走向房門，還朝著門旁站著笑的不行的百舸和嚴函道：「我說不要叫我叫她起床吧，你們倆非要叫我叫，你們有本事怎麼不自己去叫她起床。」我撇撇嘴，轉過頭接著睡，過了一會兒爺爺滿是寵溺的聲音在床邊響起道：「秋秋啊，快起來啦，你這麼多同學來找你玩呢，你還好意思睡啊，都太陽曬屁股啦。」我朝床沿翻了翻身抱著爺爺的一條腿繼續閉著眼懶懶的道：「他們要玩就自己去玩去，我不去。」老頭呵呵的笑著撫著我的頭繼續慈祥道：「那可不行，人家都到我們家啦，都說等你一個人啦，再說你還沒吃早飯呢。」我依舊不起，閉著眼抱著爺爺的大腿搖晃的哼哼：「不起、不起、就不起。」突然聽到床邊小趙的聲音道：「沈景秋，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啊，跟兩歲似的。」我猛地一驚，慢慢坐起身來，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小趙依舊說著「三字經」，「滾出去」，然後看著小趙一副我很怕你的表情退了出去，爺爺在一旁哈哈的笑著說：「我上次就聽小趙的爺爺說小峰子要回來了，剛才看到他，我還沒認出來呢。」我對著爺爺打著哈哈道：「嗯，是變化挺大的，不過還是不討人喜歡，讓人見一次就想打他一次。」爺爺哈哈哈大笑著，很是無奈的揉了揉我的頭，起身道：「聽話，快起來了，我們在外面等你吃早飯。」我揉了揉眼睛嗯了聲，就看見爺爺走出房幫我帶上了門，我很快的穿好衣服，順手鋪好床出門洗漱，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依舊往常一樣，震的柳翔蔣帥阿溫皆是不可置信，相對於他們老大小趙他們則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說說笑笑，百舸則是一副玩味的看著我，我入座吃早飯，當看到爺爺依舊幫我盛的稠的跟飯似的稀飯，臉瞬間塌拉下來，很哀怨的叫了聲：「爺爺，您是不是又忘了煮的是粥啊？」弟弟很無奈的說：「就知道你吃不下，幫你泡了杯茶啦。」說著把白瓷杯遞給我，邊遞給我邊叮囑燙，我放下茶杯，摟了摟小子的脖子，然後狠狠勒了勒，很燦爛的道：「謝啦。」謹言當著人多不好意思紅著側開臉，四周都嘻嘻笑著，下面是玩玩鬧鬧自是後話，後來回開中的車上百舸很是愜意的對我說：「景秋，原來在親人面前的你是那樣的啊？」我微微笑了笑道：「他們不一樣。」然後我看見百舸即認真又黯然的表情對我道：「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你的家人你也會對我那樣麼？」我心裡一驚臉上卻裝作不懂的笑著一邊拍他的頭道：「小百同學，姐姐跟你說，只要你聽話，姐姐就買糖給你吃啊。」百舸嫌惡的拉下我的手握著不放，我故意裝作不在意的別過臉去看沿路的風景，有意無意的想抽回手無果，只得裝睡的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