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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6:50 作者: 遊走
其實,我沒有多大願望,就想就這樣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就這樣一直一直一直走下去,就這樣不退不進著不停下來,因為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就像一杯溫開水,不會燙著我;就像春天拂過的風,不會刺痛我;就像一碗暖暖的粥,不會餓著我……最重要的,這就是我想要的平靜的日子,不會為什麼發愁。
可能,年少的我們永遠是天真的,總以為自己不變別的就都不會變,用老師的話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九零後」,不過,那時的我們又太執拗,總認為自己的就是沒有錯,就算錯了又有什麼關係呢?錯了不是可以改過來麼?可是生活不是我們想得那麼美,也許有些事是可以從新來過,但錯過的光陰呢?要拿什麼來補充?還有些事是不可以來過的,那麼我們要怎麼對待呢?
剛到村口就看見弟弟和爺爺老遠的站在房前高高的梧桐樹下等著我,突然覺得那是一幅畫,慈祥的老人、可愛的少年、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蒼勁的梧桐老樹、謝落一地的的金金燦燦的各種樹葉、還有調皮的風兒掀動著樹角、衣角……當他們看見遠處的我時,少年飛奔過來,身後留下踏過的余灰和帶起的枯葉,不遠處我看見幾隻蝴蝶在翩翩起舞,漸漸就變成弟弟快樂的笑臉向我衝過來,然後就感覺胸口被什麼不知道的小東西撞得生疼,同時一聲脆生生的男生腔就叫開了「姐,你怎麼才回來。」看見我揉著胸口,又接著道:「姐,還疼麼?姐,你真不經撞。」圍著我打轉的小小少年一口一個姐的叫著,聽得我的心裡暖暖的,也痒痒的,我曾經常想這樣可愛的我們,為什麼父母就不肯要呢?但,那也是想想而已。
在家的兩天往往是很快的,總覺得陪他們的時間太短太短,吃著老頭總是做的很難吃的鈑菜,然後還要皺著眉頭大肆讚揚這麼難吃飯菜的美味點,有時誇得老頭很高興,洗碗的事就不用我們做了,有時馬屁拍錯了,就只好我和弟弟洗了,不過總是弟弟在院子裡的古井旁洗的,我拿著把椅子坐在太陽照著老香樟樹下的陰影斑駁處,看著那個在陽光下被照得暖洋洋而略顯稚嫩的白皙的兒童的臉,那時我的心裡永遠在想我們在一起其實也是很幸福的,雖然時常我們會羨慕同齡的人,但生活有點欲望才是生活不是麼?
大多在家的時候,我和弟弟都是把爺爺為我們做的小型書桌和凳子搬到老香樟下享受著秋後下午的陽光和略帶微涼的秋風,說說各自班上的趣事,有時老大和陽樂也會騎著單車來找我們玩,每次都會帶著羽毛球拍,在院子裡打到大家都沒力氣再動才坐下來安安靜靜說會兒話,當然院子裡的果樹會被洗劫一遍的,也會有時候把球打到樹上或是屋頂上,那時最逗了,因為看著平時很冷峻、嚴肅的老大爬樹是件很享受的事,我想任何人看了可能都會「忍俊不禁」,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生命中會出現老大和陽樂,我總覺得上天是把他們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記得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他們真正走進了我的生活中,如果說我的童年要是沒有他們,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過去。
那天,我剛好送一摞語文課堂作業本去辦公室,老大也抱著一摞數學課堂作業去辦公室,結果上樓梯轉彎的時候,不知道他是無心還是有意的故意撞倒了我,本子滿地都是,都弄混了,我看了老大一眼沒說話就蹲在地上一本一本的理,他也不說話,因為是下課時間來來往往的同學很多也順便幫我們撿,所以很快就撿好了,可是沒走兩步又被身後的老大撞掉,終於第三次的時候我火了,轉過身靠著旁邊的樓梯扶手上盯著他,看著他一本一本的拾起來,我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慢慢分開著混合的作業本,上課鈴響了,我也不動,幾秒鐘後,就看見各個班級的授課老師各自向各自授課的班級走去,看著言墨函在虔誠的拾著散落一地的課本,問我們怎麼了,還好小言很識相的道:我剛剛把景秋撞倒了,某老師很擔心的道:要不要去醫務室去看看,我默默搖搖頭,有兩位是我們班的授課老師都知道我的脾氣,還當眾取笑我小小年紀跟他們上師範時的老頭教授的脾氣很像。他們看我看上去沒事,就叮囑小言同學和我送完本子就趕緊回教室,我這時才彎下腰和嚴函一起把混合的本子分開,老師們一走我們的作業本也分開了,我抱著我的一摞作業匆匆向辦公室走去,看都沒看嚴函一眼,從此以後老大放學就習慣的跟我一起回家了,每次我都會說你老是跟著我們幹嘛?但嚴函都是不理我,不過弟弟視乎很喜歡和他玩,每每回家的時候沒見到嚴函都會問:「哥哥呢?」如果沒見到嚴函來,還自覺的站那等,有時我會很氣憤的敲著他的頭道:「到底我是你親姐,還是他是你親哥啊?」那是弟弟還小,他很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他覺得有個人能陪他玩他很高興啊,所以我理所應當也應該很高興。久而久之我本人也拜倒在嚴函的個人魅力下,不過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個人魅力」,只記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糊裡糊塗的跟他玩了,連帶著陽樂一起。
☆、校運動會
很快的,運動會開始了,大家都準備的很賣力,我本來沒有報名,但到運動會的那天,參賽簿上不知怎麼的冒出了我的名字,而且淨是跑的100米衝刺,八百米長跑,4X100米接力,沒有所謂的解釋,到我的時候我就上,到起跑線上時才發現全都是武裝上陣,清一色全是運動衫,就我一個牛仔褲、休閒外套的穿著,預備的時候我還想著,這樣輸了也不丟人,等到終點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形象工程」了。很例外我拿了預決賽第四,所以還要參加決賽繼續比,那時我的氣管就已經不大好,也沒有好好調理過,決賽跑到一半喘氣喘不上來,眼看兩人跑過我了,咬咬牙一口氣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一直向前沖,也不管終點有沒有人在接,只記得停下來的時候特別疼,因為和接我的人相撞了,聽他們說被撞的倒地了,我是撞完直接沒起來就壓在某人身上沒知覺了,我是有想過這個結局的,但是沒想到是百大同學接我的,所以次日,他在我吃飯的時候跟我索要醫藥費的時候,我瞟了他一眼,見沒少胳膊沒少腿,就沒搭理他了,倒是劉翔同學說了句人話:「景秋,要是不能跑就別跑了,這樣跑下去會要了你命的。」我嚼了又嚼嘴裡的飯,埋著頭沉聲嗯了聲,蔣帥拿著筷子在我的飯盒上用力的敲了敲,我皺了皺眉繼續吃飯,百舸先生似的的笑了笑衝著劉翔道:「根本就沒聽下去。」劉翔無奈地搖搖頭,突然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響了兩遍繼續著,百舸提醒道:「是你的手機。」我才想了起來,連忙接了起來,聽見熟悉的聲音,嘴角不禁莞爾,放下筷子從桌上順手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提起書包帶站了起來,順便沖百舸他們道再見,優哉游哉的出了食堂的門。
下午,我也換了運動褲,T恤衫,站在跑道上,蓉蓉打趣我說:「這麼穿起來真的好帥啊!好像男生啊,就是太太秀氣太太古典了。不過,真的好帥啊!」我故意吹了吹斜下來的劉海,痞痞的問;「美女,現在呢?」結果被賞了一巴掌,疼得我齜牙咧嘴的,回頭看見百舸又是是笑非笑的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蹲下系了繫鞋帶,蓉蓉擔心的問:「身上疼麼?還能不能跑了?不行咱們就退出吧,上午你那樣子嚇著我了」,我四十五度斜看著她,忽然站起來,賞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微微一笑轉過身不再看她,專心準備起跑了,我被分在第四道上,聽見維持秩序的老師在清理跑道大聲訓斥著「沒看見要比賽了啊,不許兩頭竄,旁邊的同學別把頭伸到跑道上,屬長頸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