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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6:02 作者: 茱倩
江水心的回答卻是一連串的乾嘔,她難受的彎身吐了起來,心裡的傷痛牽引著她的身體,讓她的胃忍不住又翻攪了起來,腦海里不停跳動著他身邊偎著的女子,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眼角流下。
她的心感到一陣酸,悽苦的令她撫著疼痛的心。她想,她真的不能,也無法看見他的懷裡有另一個女人,在這個堡的這一處和另一個女人獨處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英姑看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唇畔揚起一抹得逞的冷笑,臨走前又丟下一句話,「再過不久,堡里就會舉行盛大的婚禮,要走要留,你自己看著辦吧!」
江水心沒有抬頭看英姑,低垂的那張臉龐變得更加蒼白了。他……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成親了?
盈滿淚水的水眸抬了起來,往曲橋的方向一覷,那挺拔昂藏的背影與充滿淡淡微笑的男性臉龐令江水心的心疼痛了起來。
「小姐。」彩衣憂心忡忡的望著江水心愈來愈無血色的臉龐,嬌軀微微顫抖著,她不解的眼光睨向曲橋上的那對人影,忍不住淺嘆口氣。主子的事,可不是她這個下人可以置喙的。
江水心仿佛聽見彩衣的聲音遠遠的傳進耳里,她空洞迷濛的水眸漸漸有了焦距,將近在眼前彩衣擔心的臉給瞧進了眼裡,「我……我沒事。」
這個淒楚帶著哽咽聲音的主人是她嗎?江水心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舉步緩緩往回走,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她卻不自知。
彩衣見狀,輕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她,和她一起走出這座幽雅的樓閣,往韶華院走去。
回到韶華院,彩衣一直守著江水心,見她抑鬱寡歡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上,腮幫子置放在掌心上,傻愣愣的發著呆,她很擔心,可是又無法開口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說再多都是多餘的,抵不上親眼看見的事實啊!
這一坐,申時已悄悄的流逝,轉眼已到了酉時,彩衣連忙要人準備晚膳,但見江水心毫無興致的撥弄著飯菜,她勸說著要江水心多少吃一點。
「我吃不下。」江水心幽幽的對她說,然後站起來,「我想沐浴睡覺了。」
她忍不住瞟向門口一眼,酉時都快過了,他今晚不會回來吃飯了。
淺嘆口氣,她暗自思量著,今晚的他該是陪著那位美麗又優雅的沈姑娘一起吃飯的吧?
她搖晃螓首,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好似這樣就可以搖去滿腔的心痛似的。
「小姐……」彩衣擔憂的望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姐好可憐喔!「好,彩衣馬上去幫小姐準備衣服。」
在彩衣的服侍下,江水心很快的沐浴淨身,穿上衣服後,她在彩衣的服侍下上了床,然後輕聲遣退彩衣。
須臾,她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孤單的身影在房裡來回走動著,藉由燭光的映照,清楚的照出她徘徊的身影。
彩衣在門外見狀,壓根兒不敢回房休息,很怕她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在房裡的江水心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中,聽見他要成親,她確實想離開,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親眼看見他娶別的女人,但,還未離開,才有這個念頭形成,她的心同樣也受到了痛苦的折磨,幾乎要令她無法呼吸。
晶瑩的淚水無聲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臉色蒼白的她心裡有著無比的煎熬。
五天後,白韶陽到城裡去和人談一樁生意,待他前腳一出門,雪鷹堡便在總管的命令下,開始張燈結彩的辦起了喜事來。
雪鷹堡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就算一直待在韶華院不理任何事的江水心也被驚動了,因為,總管在夫人的命令下,派人來替韶華院布置新房。
所有的床褥、被枕全都被換了喜洋洋的大紅顏色,那刺眼的紅也刺痛了江水心的眼和心房,她蒼白著臉立在一旁,聽著總管為難又困窘的聲音。
「江姑娘,很抱歉,小的是奉了夫人的命特來布置新房的,而且……而且夫人要小的請江姑娘搬回水心院去住,畢竟……畢竟……這裡是堡主的寢室,才是該當新房的地方。江姑娘,請你體諒體諒小的。」
總管邊說邊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這位姑娘很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唉!要不是因為出身差,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命運了。
江水心覺得總管的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她耳里只聽見白韶陽要成親了,壓根兒沒有聽見總管後來一再說著抱歉的話,只是像一抹幽魂似的盪出了韶華院。
彩衣連忙跟在她身後。
唉!這幾天堡主晚上都有回來啊!昨晚堡主還陪著小姐吃晚膳呢!可堡主一點都沒有提起成親的事,也沒有要小姐搬回水心院,怎麼今早就都風雲變色了呢?
江水心出了韶華院,所經之處都在布置、張貼著大紅喜字,身邊來來往往忙碌的奴僕看見她,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說著議論紛紛的言語,這一切都令她感覺要窒息了。她躲進水心院,一陣陣的噁心感又涌了上來,她無法自抑的乾嘔著。
「小姐。」彩衣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要太傷心了啦!瞧你,不過短短五天的時間,人都瘦了一大圈了,這樣可不行,而且這幾天你吐得太頻繁了……小姐,奴婢一直有個懷疑,只是不敢說。」
「什麼?」江水心用手絹拭了拭唇角,蒼白的臉望向彩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