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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他的手慢慢地摸索往上,田桑桑握住,摸到了那冰涼的戒指。

    他忽然重重地喘息了一下,「……你,原諒我。」

    「我不原諒,我不原諒。」她的喉嚨酸澀得厲害,哭著說著,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懷孕了。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為什麼總是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總是要這麼一意孤行,從來都不尊重一下她的意見。

    「那……」江景懷渙散的瞳孔稍稍地凝聚著欣喜和悲哀:「又要麻煩你了。」

    「不要麻煩我啊,我不想被麻煩。」

    他動了動,似乎想撐起身子去看她的臉,可是全身無力,力氣在漸漸地流逝。千迴百轉,終是回到原點。他連抱一抱妻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甘心……在這樣的時刻,風華正茂,前途無限,這樣地死去。未來兇險難測,卻要讓他們孤兒寡母獨自面對。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哪怕到死。

    「景懷……江景懷!」

    田桑桑的心臟像是被錘子敲了一口子,冷風不住地往裡灌。

    她木然地抱著他,手繞過他的後背,往上摸了摸他柔軟的黑髮。

    她眨了下眼睛,一顆淚珠砸下塵土。她的視線慢慢清晰了起來,清晰到她好像看到高塔上的一個黑影。

    轟,猛然間一股巨大的力量侵襲到她的腦海,隨之而來的是源源不斷的能量。

    空間爆炸了,空間升級了。

    她恍恍惚惚,看到場景不斷地回放。日月星辰,宇宙洪荒。多少年滄海月明,多少年藍田日暖。一個一個的人,一座一座的房子在她跟前穿梭。

    海市蜃樓,曇花一現,不過如此。

    直到……

    微風輕拂,楊柳依依。

    她與他並排走著,她聞到了春夏的清香。

    她愕然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盯著他,眼睛濕潤。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他一怔,神色複雜且青澀。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田桑桑留意著周圍,走到他的身旁,和他換了個位置。

    這莫名的舉動,令他不解地挑了挑劍眉。

    她看著他微微笑,莞爾輕聲:「你要向我求婚是不是?」

    被戳破心事,他別過腦袋,耳根泛紅。心跳,也一下子快了。

    「我答應你。」她伸手捧住他的臉,掰正他的腦袋,彎了彎嘴角。

    「嗯?」他受寵若驚,聲音沙啞地問她:「為什麼?」

    「因為……我懷孕了。」

    然後她看到他眼裡的神采飛揚。

    然後那神采飛揚驟然之間變成無邊無盡的殤。

    然後那抹血紅再次吞噬了她的眼睛她的心房。

    是做夢,還是重生。

    哪怕再來一次,歷史照舊重演。

    就在剛才,有人在那裡,射殺了他的丈夫。

    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死,她以為她會和他糾纏一輩子,不死不休。他這樣厲害的人,他這樣死了又活的人,這一刻是真的倒下了。

    她會為他報仇,她會找出那個兇手。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她都會讓害他的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可是報仇又能怎麼樣?

    這一生,他都不會活過來。他的喜怒哀樂,他的過往煙雲,都將化作那冰冷的墓志銘。江景懷,少將軍銜,軍功卓著,戰功赫赫。立過一次特等功,三次一等功,最終被敵人擊斃,享年28歲。

    敵人?是誰?

    (全文完)

    ps:這個結局是假的,真的結局下一章。

    580 月是故鄉明(大結局之二)

    田桑桑要再婚了,這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因為結婚對象不是江景懷,也不是趙……純。但細細想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還真沒犯重婚罪。

    原因是,陸遲死了後,邊境那裡尚有餘孽。江景懷去剿滅餘黨,在大獲全勝回來的路上,遭遇偷襲失蹤了。

    這次真的沒有人認為他還活著,都一致認為他死了。畢竟,一個人不會死兩次,還兩次都能活。畢竟,不要再給他們玩死而復生的把戲了!

    這次他們是真的玩不起了,他們的心臟是很脆弱的!!

    「她這分明就是在戳我的心窩子……兒子犧牲的消息剛傳回來,屍骨無存,她就要帶著遺腹子嫁人。古有女子賢良淑德,立貞節牌坊終身不再嫁。她可真真是新時代的好女性!」葉玢怡對江父哭訴。

    江父嘆氣:「如你所言,這都新時代了,她還那麼年輕。雖然……她這時候結婚確實很不厚道。但咱們也不能要求她為景懷守寡啊。畢竟,咱們底氣不足。」

    葉玢怡抹了抹眼淚:「你注意到她的肚子沒,對外說法是三個月,我瞧著都像是快到五個月了。別不是這孩子壓根不是景懷的?她急著結婚難道是想壓下醜聞?」

    江父:「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改不了胡思亂想的毛病。」

    孟書言知道媽媽要嫁給一個連名字他都記不住的怪蜀黎時,嚇得小身子瑟瑟發抖。他感到好委屈,又好難過啊,於是他就去找趙純。

    趙純邊給他順毛,邊心裡嘀咕:我這時候去求個婚,有沒有勝算啊?

    這天,田桑桑在一品香居。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是臉上沒化妝,依然天生麗質難自棄。趙純進門,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塞了一大把狗糧。

    哦不對,是結婚請帖。

    愣愣地拿著結婚請帖,愣愣地眨了下濕漉漉的眼睛,趙純:「你要結婚了?」

    田桑桑柳眉一挑,「嗯」了聲。

    趙純:「為什麼?」

    田桑桑:「突然想結婚了,恰好手裡有點閒錢。」

    你這突然也太巧了吧,景懷才死了半個月。你是想把他從棺材裡氣得詐屍才甘心嗎!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是不是!

    趙純敢怒不敢言,結束了腹誹,說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他叫什麼名字?」

    田桑桑:「路仁義。」

    趙純呆住,這個叫路仁義的傢伙,聽名字就很沒有存在感啊,她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結婚對象啊?!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些人,也是收到了郵寄過去的結婚請帖。

    抱著孩子的姚芳芳瞥了一眼陳銘,「桑桑的丈夫去世了,她要再婚,你收拾好孩子要用的東西,咱們去京城參加她的婚禮。」

    陳銘大吃一驚,「我、我也能去?」

    姚芳芳:「不然誰帶孩子?」

    陳銘欣喜若狂。

    陳英無視掉他哥傻兮兮的模樣,被口水嗆住:「咳咳……桑桑再婚!?」

    不管眾人懷著怎樣的心思,都無法阻止這場註定是個傳說的婚禮。

    田桑桑包下了京城最豪華的一個酒店來見證自己的西式婚禮。

    新郎路仁義,這個被神眷顧的男人。

    前段時間,路仁義走在路上,經常被餡餅砸到,經常莫名踩到狗S。他感到憤怒至極,然而當時,他的友人開玩笑地安慰他:仁義啊,恭喜發財,你這是要走大運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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