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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不過華家要倒台的事情,她倒是記在了心裡,她會多加留意的。

    晚上,孟書言坐在沙發上偷瞄,瞄了幾下之後,他軟軟地喊:「媽媽。」

    田桑桑早就注意到他的小眼神,清了清喉嚨:「嗯?」

    小傢伙走到她面前,有些靦腆地指了指:「我的頭髮是不是變長了?」

    咦?

    田桑桑莊重地瞧了他的頭髮幾眼,把他抱到沙發上。

    拿出一把木梳子給他梳了梳頭髮,用手輕輕地往下壓。好傢夥,頭髮都遮住大眼睛了。她放開手後,頭髮又縮了一點兒回去。

    孟書言拿著個鏡子,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睜著,顯得調皮可愛。

    「來兒子,媽媽給你弄個髮型啊。」田桑桑往他臉上親了口,溫柔地笑了笑。

    孟書言小臉微紅,疑惑地眨了下烏黑的眼睛。

    田桑桑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皮筋,把他額前可以當劉海的頭髮用皮筋綁住,綁成了一個小啾啾。左看右看,真可愛~

    孟書言可能是沒見過這種髮型,新奇地瞅了好幾眼,又去抱小湯圓。

    小湯圓看見他的髮型,眼睛都閃亮了,伸出小爪子一直要去抓。

    晚點遇到趙純,孟書言激動地抱著他的腿,腦袋仰著,「純子酥,看看我的新髮型!」頭頂一汪小黑泉。

    趙純將他舉高了一點,眯了眯眼:「你自己扎的嗎言言?」

    「不是哦。」孟書言清亮地說道:「媽媽幫我扎的。」

    趙純望向田桑桑。

    「殺馬特呢。」田桑桑朝他莞爾一笑:「你要不要試試?」

    趙純抖了抖,用眼神:不,我顯然拒絕。

    **

    第二天夜裡,把兩個孩子都照顧睡了,田桑桑輕手輕腳地往床上走,打算睡覺。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不輕不重的哐當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翻窗而入。

    田桑桑警戒心頓起,還沒有去開門,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這人的影子透過淺淺的白月光,和她在地上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她的心劇烈地咯噔了一下。

    黑暗中有人在輕笑:「田小姐,好久不見~」

    田桑桑心灰意冷地轉身,果然看見了得意洋洋的華子豐。他站的地方,正好是小湯圓的搖籃邊。而他的手就放在搖籃上,這個動作意味著威脅。

    華子豐定定地看著她:「如果不想你兒子出事的話,你就乖乖跟我走。」

    明明是笑嘻嘻的語調,田桑桑卻聽得出內里的涼氣森森。她沒想到潛逃的華子豐還滯留在京城居然會來找她。

    頃刻間的變故,讓她明白了自己這危險的處境。

    華子豐不是個善茬。

    「好。」

    她提著一顆心,緊盯著他的手,說道:「我們上外面談,不要傷害我兒子。」

    華子豐將手裡的匕首上移,緩緩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雙手,用繩子綁住。

    移步大廳,田桑桑動了動自己的手,冷冷地問:「你什麼意思?」

    華子豐聳了聳肩:「你這隻小野貓很不老實,所以我有必要把你綁著。」

    「我和你無冤無仇。」

    「你男人和我有仇。」

    「他不是你姐的男人嗎?」田桑桑壓抑著怒火,試著心平氣和地講道理:「我和他毫無關係了,我們雖然還沒離婚,但和離婚沒有區別。」

    「是嗎?」華子豐眉頭一揚,「可我姐沒你好用,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田桑桑仍是堅持:「你抓我沒有用!」

    她真是不想再和江景懷扯上一絲一毫的聯繫!

    「有沒有用一試便知。」華子豐似乎很是篤定,似笑非笑地:「其實你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如果你當初跟了我,我能讓你得到很多東西,而不是像江景懷那樣不解風情。」

    田桑桑不想就這陳年往事繼續下去,淡淡道:「我想去穿件衣服。」

    她穿著長長的加厚睡裙,朦朧中那姣好曲線更加讓人垂涎欲滴了。華子豐的眸子微微流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曖昧地笑:「這樣就好了。」

    好你妹!田桑桑在心裡啐了口。

    一路上都在光線不強的地方前行,令人鬱悶的是華子豐就像一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田桑桑想利用空間都不行。

    她無意卷進這件事,但涉及到自身安全,她也不得不重視。

    被帶到了海邊,天已經很黑很黑了。

    574 不硬怎麼來(中)

    暗黑的大海猶如壓城的烏雲,自天邊滾滾而來。鹹濕的海水伴著海風,一浪高過一浪。田桑桑的黑髮被風吹得像是海里紛長的海藻,和著海風獵獵作響。

    她跟著華子豐走,腳印一個一個地踏在沙灘上,在一艘停泊海岸的船前停下。

    華家倒台的事情最近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不論做什麼,和毒沾上邊,便是十惡不赦。

    田桑桑看著這艘船,忽然有一種危險的意識,華子豐要偷渡走。這個意識在見到從船上走下來的華父後更加濃烈了。

    不能讓他們走!他們是雙手沾滿毒的人。

    於公於私,她都該想辦法阻止。

    華父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將自己隱藏得像個夜行者。看到田桑桑,他驚了片刻,又皺了皺眉:「子豐,這就是你說的要緊事?你還想把她帶走?」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想帶個女人!

    果然是改不了男兒本色!

    「爸,我不是要帶她走,我是要把她當成人質。」華子豐淡定地回道:「我約了江景懷,他一定會來。」

    「什麼?!」華父顯然才剛剛知道這件事,難掩震驚:「你怎麼這麼糊塗?江景懷要是來了,警方的人也要跟著來,我們危險了!」

    「我知道,但我手裡有籌碼。」

    華子豐氣定神閒,忽的幽幽問:「爸,難道你咽得下這口氣?」

    「一夕之間,風光不在,鋃鐺入獄。我媽和我姐被抓了,我和你也要逃亡。從前我有多風光,現在我就有多麼一無所有。這些都是江景懷害的!」

    華父沉重地嘆了口氣。

    他顯然沒有華子豐這麼意氣用事。從他沾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想過有今天,所以他做這些事都是瞞著子女的。就算他倒台了,兒子也不會有罪,因為他以前從沒沾過他那些事。至於作風的問題,再多也不是死罪,只是小打小鬧。

    他的女兒華珺,她被抓的原因是濫用職權,他的妻子是跟著他一起做事,手上已經沾了。只要能保住兒子,他就沒有太多遺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華父道:「等我們出了境,他們就抓不到我們。你想什麼時候報仇,我們可以慢慢籌劃。」

    田桑桑諷刺地微扯嘴角,看著華子豐:「我覺得你父親說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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