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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是啊,季芹這人狡猾得很。」華珺微微笑了,放下心來:「陸首長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獲破,對你的仕途也很有幫助。最近陸家真不太平。陸首長遭人暗害,陸少校他媳婦又失蹤了。」
江景懷抿了抿薄唇。
華子豐拿著個酒杯,笑著湊到他們面前嚷嚷,「哎呦,姐啊,媽找你幫忙呢。你和姐夫,一逮著機會就膩歪是吧?」
華珺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先過去了。」
華子豐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姐夫,今天人可都來齊了啊。」
「我們也都準備好了。」江景懷意味不明地,忽的上前,「徐隊長來了。」
徐正陽從警車下來,雙方碰面。
江景懷一改剛才漫不經心的姿態,臉上變得嚴肅如山:「人都來齊了,可以行動了。」是時候收網了,一網打盡。
徐正陽鄭重地點頭:「我派了人手在外面,圍得水泄不通,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江景懷道:「裡面我也安排了人手。」
江景懷和徐正陽站在門外,無數個警察悄無聲息地潛入裡頭。歡聲笑語頃刻間化為驚叫連連。在京城橫行霸道的華家,土崩瓦解也不過一瞬。
江景懷在華家也不是白待的,他目前還沒打探得完全清楚,但也是七七八八了。這次是個好機會,華家人齊聚,此時不行動,以後就難了。
華父此人,有很嚴重的毒癮,早在多年前,他就染了毒。當然,這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都不重要了。他更是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避過海關,將東西出口到歐美,謀取利潤。而這些東西,則是從邊境運進來的。邊境那裡,也有他們的利益網。也就是說單單靠一邊完成不了這條線,他們有同謀。
更攝人的是,軍方里混進了販毒集團的成員。這同謀是誰,成員是誰,只待華父落網,他們就能離真相更近一步。
「其實我早該想到你的身份。」徐正陽頗為感慨地道。
江景懷待要說什麼,忽然從裡頭衝出了一個警員:
「華林和華子豐父子逃了!」
「怎麼回事?」徐正陽焦急地問。
「我們進去的時候,華子豐早就不見了。而華林則是挾持了一個人質進了他家的書房,等我們進去時,他人已經找不到,書房裡有條密道!我們的人沿著密道追了出去!」
「他們逃不了多遠的,先追。」江景懷冷峻嚴肅的表情不變。
對,附近都有人把守,他們確實逃不遠。
在街上,江景懷等人遇到了逃亡的華父。華父雖然中年,但也老當益壯,身手了得。街上人多,是個危險地帶,眾人大感不妙。
「看緊他,別讓他抓到人質。」江景懷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
華父飛快地跑著,在人群中疾馳。他一個人到底不是那麼多人的對手,他的腳步開始凌亂放慢,不再穩健快速,再這樣下去,他會被抓住的。千鈞一髮的時刻,他快速地沖向了一家店,奪過了一個小嬰兒站在門口。
「啊!」店裡的人驚慌失措。
孟書言還沒反應過來,弟弟就在他手裡被人奪走。
看到對方持槍,田桑桑心中一窒,安撫顧客的同時,把孟書言拉到一旁。
吃飽喝足的小湯圓,不哭也不鬧。華父看到邊上的田桑桑,又看了看懷中可愛的孩子。真是個有靈氣的孩子,只要他扣動扳機,這孩子的腦門上就會迸發出血花。要死大家一起死,但他還不想死。
別人有兒子,他也有兒子。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江景懷抬了抬雙手,示意隊員們後退,別輕舉妄動。
華父的心裡有了底氣:「江景懷,你可真厲害,連我都騙了。這是你兒子吧?我今天很累,不想動刀動槍了。你放我走,我就放了你兒子。我們之間的帳,以後再算。」
「好。」江景懷如履薄冰,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
對家庭,他犯了太多的錯。人可以再抓,孩子不能再失去。他無法忍心,再傷害家人一分一毫。「讓他走,別開槍。」
他吩咐道。
華父滿意地把孩子扔向他,飛快消失在人海中。江景懷接過孩子,沒看兩秒,孟書言就邁著小腿飛跑到他的腳邊。
小傢伙抬起腦袋,審視了他幾眼,乾脆地開口:「葉叔叔,把我弟弟還給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軟糯,小臉板著。
江景懷哭笑不得,慢慢蹲下身,把小湯圓放他懷裡。
孟書言抿緊了小嘴,懷裡被塞得滿滿當當。小湯圓偏著頭,縮到他懷裡,壓根不給警察叔叔一個小眼神。
江景懷寬厚的手掌放在孟書言的腦袋上,又捲起一綹小捲毛用食指卷了卷。
孟書言生氣了。
573 不硬怎麼來(上)
「言言。」江景懷的手依然放在他的腦袋上,看著他稚嫩的小臉溫聲道:「你的頭髮長長了,讓你媽媽帶你去剪短些。」
孟書言狐疑地瞟了他一下,是真的嗎?
頭髮變長了嗎?
他又不是爸爸,幹嘛說這些,還叫他言言。
好討厭哦。
田桑桑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處,「言言,你和陌生人說什麼話?快點抱著你弟弟過來,到媽媽這裡。」
孟書言哦了聲,乖乖地抱著小湯圓走過去。
田桑桑把他們倆安排在隔間,又戒備地站在大門口。
江景懷站起身,走到門邊。饒是在心裡練習了無數遍,還是晦澀難當。
半晌,才冒出沙啞的兩個字:「桑桑。」
田桑桑諷刺地牽了牽嘴角,恍若未聞。
「外面有點亂,華家倒台了。」江景懷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長話短說:「所以這兩天你們要多加注意安全。」
田桑桑嗤笑一聲,淡漠地看他:「華家倒台了,你不去關心華珺,跑到這裡跟我說這事是為何?葉同志,你到底又是以什麼立場跟我說這些話的呢?」
江景懷道:「我不姓葉。」
「所以你姓江?」她緩緩地問。
江景懷不敢答。
呵呵。
「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是就是,總是你說了算。」田桑桑道:「只要你離我們遠一點,就什麼事兒都沒有!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了!」
她憋了一腔怒火,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江景懷失落地垂下眼眸。時至今日,他終於能撕下面殼來面對家人,物是人依舊,但有什麼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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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懷來的事情對田桑桑來說就是個小插曲,發火過後也就那樣。她不在乎他是江景懷還是葉江,因為從始至終她都知道他是江景懷。
她要的不過是一種態度,一個解釋。
她並非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就像曾經她說過她心疼他,只要他給她一個答案。可那時候他拒絕了。
拒絕了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