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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沒有人不苦,不苦是說明,她命中注定的劫數還沒有到來。

    「二哥,你們確定了嗎?」

    江景山點頭。

    「我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江景山猶豫。

    「不然將來我的孩子問起,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們的父親是怎麼犧牲的。」

    江景山艱難地吸了口氣,過程涉及到機密,詳細的無法說。

    「這次我們小組去邊境參加追毒行動,追蹤到了對方的老巢,那裡藏的是數以萬計的毒。景懷是帶著炸彈進去把那裡炸了的,他和他們同歸於盡了。」

    「……」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田桑桑驀地瞪大了眼睛,才剛剛平靜下來的她,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

    她死死地咬牙,又抱著肚子嚎啕大哭:「他竟然是為了和別人同歸於盡,他有沒有想過我們,他有沒有想過言言,他就這麼扔下我們了?他說過他會在我生產前回來的。他說過的。他怎麼敢有這種類似於自殺的行為,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這要我怎麼相信啊。」

    是啊,怎麼可能呢?江景山也想說不可能,可是火光飛濺中,他確實看到他那麼做了,那麼毅然決絕地不惜以身做餌,也要炸了那個地方。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的原因,他知道,他也有理由相信。

    因為佳琦以前就是在那個地方喪生的,他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他連屍體都沒有…我們連他的屍體都沒找倒…」在那樣的過程中,炸彈一炸,塵土飛揚,什麼都不剩下了。

    天地終歸寂寥,黃土為伴。

    田桑桑猛地抓住了關鍵,抬起模糊的淚眼,急切又悲哀地:

    「你們說沒找到他的屍體,會不會他還活著?」

    江景山道:「我們到處找了,那個地方在山林中,我們幾乎把山翻遍了,也沒找到他。」不是沒存過那個念頭,他們進行了滿山的搜索找人。儘管知道炸彈不可能把人炸得那麼遠,他們還是找了。然而事實不容他們隨意猜想。

    也可能是你們漏了什麼地方呢。田桑桑失魂地想著,抹了把眼淚。

    她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江景懷就那麼死了。隨著他的死去,她的人生忽然劃上了句號。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和這個男人有關,愛啊恨啊,已經說不清楚了。在徹底失去的這一刻,她以後還能再有喜怒哀樂嗎?

    這些喜怒哀樂若和他無關,又有什麼意義?

    517 向死而生(1)

    關鯤凌是被綁在麻袋裡的,裡面一片漆黑,悶重得讓人透不過氣。從來行雲流水的她,也有這麼狼狽不堪的一天。麻袋被人粗魯地解開,她得以見到光明。

    這是在一個有些潮濕的屋子內,牆壁長滿了青苔。窗戶高高的,小小的,根本看不到外頭的情況,亦不能聽到外頭的聲音。

    立在不遠處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雙手背在身後,身材高大,氣勢威嚴。

    他居高臨下地淡淡道:「關小姐,幸會。」

    關鯤凌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下:「你們是何人?」這人還有兩個隨從,都是練家子,武力值不低。

    「你不認識我,那該認得我兒子陸遲,他對你可是傾心已久。」

    「陸首長。」關鯤凌瞭然地道。

    「別叫我首長,在這裡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和關小姐敵對的人。」陸立行無奈地搖頭:「三番兩次壞我們的好事,來歷不明,一身武功,著實令人費解。關小姐你到底是誰?來京城有什麼目的?還是江佳琦的冤靈要來找陸某鎖魂了?我能讓江江佳琦死一次,就能讓她死第二次,你這樣無異於送死。」

    關鯤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要殺要剮,不要廢話。」

    「真是乾脆,我就喜歡乾脆的人。」陸立行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說出你的身份你的目的,看在我兒子的份上,我能饒你一命。」

    「你認為我是何人?我只是關鯤凌。」

    「不。」陸立行氣定神閒地反駁:「你身上有特別多的詭異之處,你不是關鯤凌這麼簡單。你看向我的眼神有殺氣,我感受得出來。」

    「我已說了實話,是你心思過重。」

    「關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陸立行揮了揮手,他身後兩個手拿長棍的人便站了出來,都是壯漢。他們神色緊繃,看著關鯤凌的眼神透著不善。

    嘴裡被塞了一塊布,頭再次被蒙住,又是漆黑的時刻。劇烈的疼痛落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地衝擊著她的神經,痛苦的呻吟從她的嘴裡溢出。

    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痛苦,都試圖要喚醒沉睡的記憶。那如同刀割在皮肉上的冰涼,穿透了時空,黑暗中不變的是疼痛……

    陸立行冷冷地看著,過了半個小時後,才叫了停。

    關鯤凌的頭髮已經濕透,黏在臉頰上。

    她被人從麻袋裡提出來:「關小姐,說還是不說?」

    她回以的是冷漠不屈服的眸光。

    此後的兩天,都是在毆打中度過,關鯤凌依然不置一詞,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那種打法不致命,卻能要掉她的半條命。她就是武功再高強,也抵擋不住這不能反抗的毒打。

    此時的關鯤凌已經不在麻袋裡了,而是像犯人一樣,兩手被人用鐵鏈高高地吊起,雙腳也是被用鐵拷拷住,烏黑的青絲雜亂地披在肩上,有些貼在清麗的臉頰兩側。

    「關小姐,還是不肯說麼?」

    關鯤凌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諷刺:「你不是軍方的人。」

    陸立行無所謂地笑笑,不置可否:「我是你的敵人,正如你是我的敵人。」

    就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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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時,從外頭走了一個人進來,「爸,你讓我來是有什麼新任……」

    他的腳步忽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被綁著的女人。

    被打得衣衫裂開的關鯤凌,潔白的衣服上染了血,像破布一樣掛在身上。她平日裡冷淡的臉上,呈現出病態虛弱的蒼白。這樣的關鯤凌,楚楚可憐,根本沒有了往日裡的強硬。

    「爸!」他吃驚地大喊,「鯤凌怎麼會在你這兒?你怎麼把她打成這樣?」他簡直像是被抽絲剝繭了般地疼著。

    「她對我們存在威脅。」陸立行無視掉陸遲的緊張,當著他的面問關鯤凌:「關小姐,你看,我兒子對你牽腸掛肚。你不想說也可以,只要你歸順我們。」

    關鯤凌冷聲:「這兩者有何分別?」

    陸立行淡淡轉眸:「陸遲,我盡力了,她不願意說我也沒有辦法。」

    陸遲勸道:「鯤凌,你聽話,說出來。」

    關鯤凌看著他,輕笑一聲。他就是軟蛋,只會聽爹的話,反抗都不敢反抗一下。陸遲當然也看到了她的這個眼神,這種看不起他的眼神,他的臉色陡然暗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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