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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這時候,她試著消除那種緊張感,將自己的腦袋放空,放空到一片空白。

    眼睛,那個人的眼睛?

    第一次時壓根沒看到,這次看到了,那雙眼睛很危險。

    可若是單單僅憑眼睛,她想不起來,或許她缺乏那種感覺,那種致命吸引力的感覺,那個人不在她的記憶宮殿裡。

    更可況,成年人的世界和孩童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成年人歷經太多,見過太多,思想遠遠沒有孩童那麼純粹,有時候也沒孩童反應要快。

    趙純看著他們倆,微彎著身體,長眉擰著。總是有一股微微的熟悉感。應該不是很熟的人,但也是見過面的人,並且能記得住臉的人。他想。

    孟書言見媽媽和純子酥都很嚴肅,不敢怠慢,絞盡腦汁地想著。

    「媽媽。」他張了張嘴,想起來了,眼睛眨啊眨:「就是你唱嘿呀呀的時候,我見過他。」嘿呀嘿,呀黑呀~嘿嘿呀呀~~

    嘿呀呀,是什麼?

    趙純來了興致,緊張一掃而空。

    她還唱過嘿呀呀?

    田桑桑愣住,拍了下腦『門』,費力地動了動腦細胞。可惜她懷孕了,腦子遲鈍了不少。她回憶著自己唱過多少歌曲,日常中無事就喜歡哼唱,上檯面的話,也唱過那麼兩三次。近來,她更是不唱歌了。

    「言言,你能跟媽媽說一下地點嗎?」

    「唔。」孟書言『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板起臉:「那天我在爸爸懷裡,我看著台上的人,就有看到那一雙眼睛。」

    唱歌、台上、江景懷也在。

    腦袋裡靈光一閃,田桑桑沉『吟』:「那麼就是在東海軍區大院了。」

    趙純做傾聽狀。

    田桑桑道:「那時候是中秋,有個中秋晚會,家屬可以上去唱歌,我當時唱的是好漢歌。言言說他在台下看到了台上的人。台上的人,排除掉『女』人,不是文公團的,就是軍區的。」

    這個結論一出來,他們兩人都不寒而慄。

    這說明什麼?軍區裡的人扮成黑衣人來夜襲?

    他們不該相信的,也不想相信,卻不得不試著相信。

    田桑桑盯著兒子稚嫩的臉:「言言,那你能想得出那人是誰嗎?」

    孟書言弱弱搖頭,嘟了嘟小嘴:「不能。」他剛才想了好久,就是不能,如果能想出來,他早就第一時間跟媽媽和純子酥說了。

    「我是不是很笨,這個都想不起來。」

    小傢伙失落地垂下小腦袋,留給他們的是『毛』茸茸的發頂,頭不敢抬起來了。

    趙純順勢坐到他身邊,「不會啊言言,你已經很厲害了,叔連想都想不到。」

    田桑桑:「媽媽也沒想到。」

    孟書言倒也不是那麼失落了,就還是自我嫌棄,他得再好好想想了。

    **

    關鯤凌追了出去,追著追著,追到了一處林子前。

    黑衣人的身體閃了進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鯤凌淡淡地蹙眉,警惕地並沒有走進了這片林子。

    有東西一晃。

    一陣夜風吹來,『混』合著樹林幽暗的氣息,泥土的腥味撲鼻。

    忽然,林子裡慢慢起了薄薄的霧,這霧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深得要使人看不清裡頭的東西。就連那樹,都隱隱約約的。

    關鯤凌忽然有種置身在一片雲霧之中的感覺,這些霧把她包圍了起來。

    恍惚間,有笑聲回『盪』在她的耳邊。

    一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又有一陣笑聲悽慘如鬼魅。

    從煙霧深處走出兩個『女』孩。

    一個『女』孩有一頭蓬蓬卷卷的頭髮,穿著粉『色』的裙子,咯咯咯笑個不停,笑靨如『花』。另一個『女』孩她的裙子是烏紅烏紅的,她的身體扭扭曲曲歪歪斜斜,她咧著嘴張牙舞爪。

    關鯤凌凝眸思考,她為何會這般,為何血管都爆了出來?

    她長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多麼可憐可怕啊。

    多麼可憐可怕啊。

    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關鯤凌,完全無法辨認出身後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霧散了,天地寂靜了,『女』孩兒也不見了。

    514 失蹤了

    這一晚四合院裡燈火通明,關鯤凌一夜未歸。在等待的過程中,田桑桑心急如焚。鯤凌超過預期的時間沒有回來,他們就有預感她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田桑桑進了空間,找到了當初的竊聽器,這一刻她無比期盼鯤凌能戴在身上。她一直聽著聽著,竊聽器閃啊閃,又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了一段時間,她還不願意放棄。

    直到要凌晨時,竊聽器里才傳來鯤凌模糊的聲音。「桑桑…桑桑…」

    她睜開在打架的眼皮,剎那間要喜極而泣。

    「我在。」對方聽不到,她還是念出口。

    「…我追蹤他們找到了新的線索,這段時間我要出遠門,不在你……」

    短短几句,戛然而止。

    「鯤凌?鯤凌?」

    之後,竊聽器嘩啦一聲仿佛被掐斷了信號,黑乎乎的一個,死氣沉沉。

    田桑桑焦急地拿起竊聽器晃啊晃,拍啊拍,可就是起不到作用。她知不道發生了什麼,話還沒說完,為什麼一下子就斷了。她也不知道,這東西其實是鯤凌自己捏碎的。她不想讓她聽到那邊的狀況。

    不對…鯤凌說她要出遠門追蹤…

    她不相信。

    鯤凌也不可能說話不說完的。

    第二天一大早,公安局派出了小組去找人。

    據說這個叫關鯤凌的,已經失蹤超過兩天了。

    而這個失蹤人員的朋友,也就是找來說事情的人,徐正陽和她有過一面之緣。是那次在街上見到的江景懷的妻子。

    **

    鯤凌下落不明,徐隊長始終沒有給出回應。不是不願意給,而是沒找到人。

    好在後來田桑桑問得也少了。

    但徐隊長的心並沒有就此放下,反而加緊了力度找人。

    田桑桑和趙純彼此都心照不宣,慢慢地慢慢地,他們誰都沒有提起關鯤凌,就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

    還好像……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關鯤凌這個人。

    起初的時候,他們還心驚膽戰,徹夜難眠。

    田桑桑每天都會去警局詢問,趙純每每出門工作走到路上,都要問一問行人,有沒有見到關鯤凌。結果,不言而喻。

    後來,趙純每天不問了,然而走路都不放過每一個行人的樣子;田桑桑也不跑警局了,而是將所有的心事憋在心裡。積壓在心裡的後果就是,每天都打著精神強顏歡笑,要讓自己忙起來,只要稍稍有一丁點的空閒,那可怕的悲傷感就會趁虛而入。一悲傷就沒有盡頭,因為那不是結局,而是開始。

    一難過就吃不下飯,為了寶寶,她得吃一點。

    他們都在心裡堅信,鯤凌當初說的話是真的。她去追查線索了,等她追查到了,她就會回來呀。那天是什麼時候,她沒說,所以他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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