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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她嚇了一跳,從床上爬了起來。
身下是張大床,鋪著墊子軟綿綿,地上也鋪著毯子,牆壁刷得潔白,嶄新的衣櫃,花瓶里插著朵玫瑰花。
詭異到熟悉的場景。
「你醒了。」一道男人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她轉頭,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視線中是江景懷英俊的臉部輪廓。
她終於知道,方才不是夢。
她被人轉移了,而轉移她的人,是她的前夫……不對,還沒離婚。
他說過今天會來,真的來了呀。
除了昨天,之前多久沒見了?一個月,兩個月,好像是吧。
「言言呢?」她抿了抿乾澀的唇。想問太多,關於戰況的事情,但既然他能回來,至少說明情況尚佳。
「我送他去見媽了。」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田桑桑稍稍放下心來,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這裡是哪兒?」
江景懷看著她,眼神漸漸炙熱:「我們的新家。」
新家啊。
她的新家不是在四合院嗎。
她掀開被子,找到自己的鞋,慢慢套上站了起來。
江景懷的手攬過她的肩膀,「我帶你出去看看。」
他現在身上沒有菸草味兒了,卻有一種別樣的清冽氣息。太久沒有接觸,他的手掌放在她的雙肩上,都能引起她的顫慄。
田桑桑不過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乾巴巴地開口:「我能回家了嗎?我想回去。」
他似乎僵了僵,又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親了親她的唇角:「桑桑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四個多月了,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雖然隆得不是很明顯,穿件寬鬆的衣服就能遮住。田桑桑今天穿了條裙子,似乎都看不出是個孕婦。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變胖了,往後還會越來越胖。肚子是真的胖了一圈,罩杯也大了,臉好像也有點圓了。她現在每天走路,已經不是一隻手放在肚子上,而是一隻手放在腰上。
做飯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人措手不及。在她的眼裡,江景懷就是個衣架子,只要擺那兒看就好了。
就算他不做飯,也有人願意給他做飯。
可今天,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做飯。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廚房裡傳來些許乒桌球乓的動靜。
他這是在幹嘛?
實在忍不住,走到廚房門口,看到他圍了一條深色的圍裙,在剁一顆蒜瓣,動作有些笨拙。
剁完蒜瓣,江景懷很淡定地將它們放到一個小碟子裡,又動作熟稔地洗菜、切菜,這回動作倒是比剁蒜厲害多了,起碼有模有樣。
她看著看著,有些恍惚,退回大廳,像是在做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不是太久,有些小快。
因為人在思考時,根本就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
桌子上的菜已經擺好了,清蒸鱸魚,青菜炒蘑菇、油炸雞翅、醋溜土豆絲,紫菜蛋湯,江景懷又捧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出來,米飯是之前就已經燜好了的。
「你看,我也會炒菜做飯了。」他坐在她身邊,往米飯里夾了點土豆絲和青菜,小心帶著討好地瞅著他,「吃一點吧,好嗎桑桑?」
田桑桑咬了咬下唇。
他深邃的眸子微紅,就一直看著她介紹:
「這個魚做得有點簡單,是清蒸的,紅燒的我還在學。」
「雞翅我現在只會炸不會煎,不過沒關係,我也在學。」
「你看,土豆是不是切得特別細,我自己切的。」
「這些我都嘗過了,味道挺不錯,你多吃點吧。」
「……」
田桑桑聽著聽,眼眶越來越熱,眼裡慢慢有淚在聚集。
「你吃吧,我沒太多胃口。」她偏過頭去。
她說過,她不會再吃他家一粒米,她得堅持住。他明知如此,還要給她做飯,這樣讓她很難辦,很為難。真是太混蛋了。他根本不欠她什麼啊,何必要這樣?
「怎麼會沒太多胃口,你懷孕了正是需要吃的時候。」江景懷薄唇輕抿,低啞地出聲:「吃一點,桑桑。」
「我現在做的可能不好吃。但以後只要我在家,我都能給你做。我做的不會比趙純差的。吃一點?」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才使得她轉過頭來。
田桑桑依然不為所動,面上沒什麼表情。
他深黑的眼眸執拗地注視她,「那我餵你。」
說著,右手拿起筷子,左手就要端起碗。
田桑桑眼一眯,注意到他手指上的傷口,「你手怎麼了?」
就見他平常那粗糲的手指上,有一道淺紅色的傷口,皮都被切開了。
江景懷若無其事地扯了扯嘴角:「被菜刀切到了。」
「你不是刀工很厲害嗎?怎麼還會被切到?」
「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他輕聲道:「切菜的時候在想你,沒太注意。」其實就是剛才她在廚房那裡看,走的時候他有點失落,一不留神就血流如注了。
469 今晚留下?(作者有話說)
田桑桑深吸一口氣,接過他手裡的碗,「我自己吃。」
江景懷小幅度地彎了彎嘴角,「多吃點,別餓著了。」
懊惱地吃了根青菜,幾根土豆絲,一口米飯,放在嘴裡慢慢嚼著。
「怎麼樣?」他問。
「還行。」淡淡回,「你不餓嗎?也吃吧,不要看我。」
江景懷搖了搖頭,「我不餓,看著你我就飽了。」
慢條斯理地將飯菜咽下去,田桑桑瞪了瞪眼: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講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沒回,只是含笑地望著她,望著望著,眼睛就紅了。
這樣的時光,真好啊。
田桑桑被他看得沒辦法,因為他就是很不要臉一直看著。當然,她也不是個被看了就吃不下飯的,人生出來不就是給人看的。眼睛長在別人身上,擋也擋不住。最後,她只能無視他,慢悠悠地吃著。
總之,這飯還行,不好也不差,毒不死人。
直到她吃完飯,江景懷才草草地吃了些,又利落地收拾碗筷,打算拿去廚房裡。這時候夕陽西下了。田桑桑想幫忙,都被他拒絕了。
窗外橘紅的夕陽光線投射在大廳里,江景懷收拾好,手裡沾著水漬。
他拿了條毛巾,專注地擦手。
夕陽光輝的映照下,他剛毅的側臉泛著淡淡的柔和。
田桑桑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在一邊涼涼地說道:「你在部隊裡夠辛苦的,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做這些的。」
他不以為意,把毛巾放到桌上。
「你懷著孩子更辛苦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能照顧你,可我還得回部隊。」他擁住她,在她臉上親昵地蹭了蹭:「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個安穩的環境,讓你遭這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