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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把雞切好了,翅膀分翅膀,爪子分爪子,大腿分大腿,內臟分內臟,雞頭和雞屁股除去,放在鍋里,一一加入佐料,加入清水,加入老蘑菇、蟶乾、乾貝、山藥、枸杞等輔料,開火燉著。
雞要先燉,其他的就可以等江景懷回來再做了。瞅著這個點,江景懷也快回來了。
羅排長經過江景懷家裡時,即便關著門,也聞到了裡頭飄來的一陣雞肉香味,鮮香醇厚,令人慾罷不能。他搖了搖頭,輕嘆。同樣是女人,別人家的女人就是會過日子。老婆總是別人家的好啊。
秦蘭給羅排長開門時,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啊。」是小雞燉蘑菇吧,做為一個家庭主婦,她一聞就聞出來了。
羅排長看她:「還站著幹什麼,快進去啊。」這站門口的擋道,他進不去啊。
「你進去吧,我上對門看看去。」
秦蘭低下頭,心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就說自從對門的江上尉家裡來了個黑色女人之後,一切都變了。那女人自己身上帶著花香也就算了吧,每天家裡還會傳出飯香。飯香就飯香吧,時不時還有肉香,肉香就肉香吧,偶爾有甜香。據說是做糕點練練手。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她家省吃儉用的,也就趕上節日的時候能吃上肉,自己種的菜吃起來都不敢放開肚皮。可擱人田桑桑家裡,怎麼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如何能服氣!
「別看了吧,人家正吃飯啊。」搞得像沒吃過雞肉一樣。
「我問問不行啊!」秦蘭向後瞪了一眼,直接敲響了田桑桑家裡的門。
231 媽媽,爸爸對你真好哦!
田桑桑還以為是江景懷回來了,笑吟吟地開了門。看是秦蘭,那笑就跟凍住了似的。「嫂子,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秦蘭擠出一個笑,好奇地往她屋裡望,「弟妹你燉雞呢,這麼香,老遠就聞到了。娶了弟妹這樣的女人,江上尉真是有口福了。」
「那是。」田桑桑謙虛地點點頭。這是她聽秦蘭說過最中肯的話了,聽著沒毛病,很實在,是誇人的。
秦蘭見她樂呵呵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弟妹家還在過中秋呢,怎麼天天大魚大肉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啊~
人啊,不能顯擺,有時候哭窮是很有必要的。田桑桑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酸味,她無意顯擺什麼,可也不想委曲求全。「今天我們家言言過生日,這是他第一次過生日,我特意買了一隻雞,花了好些錢啊。要不是為了給孩子過生日,我也不願意花錢,畢竟前天才中秋。」
秦蘭一聽,建議道:「那你這也太大費周章了,前天中秋,可以把生日提前過,放在中秋的時候一起過,又省錢又省時間啊!再不濟,過幾天國慶,擱國慶的時候過也可以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孩子就是最大的,花再多的錢我也甘之如飴。只是一次生日,他過著開心就好。」田桑桑笑道。
「桑桑。」
江景懷正從底下上來,見是秦蘭,對秦蘭淡淡地頷首,「嫂子。」
「江上尉回來了啊。」秦蘭有點拘謹,看著他挺拔的身形,年輕英挺的五官,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那麼好聽,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年輕幾歲,嫁給他多好。他連田桑桑這樣的女人都看得上,沒道理看不上她。為什麼要嫁給自家姓羅的,年齡比人江景懷大多了,還只是小小一排長。關鍵那排長還不是靠什麼軍功升的,而是靠那狗腿子的姿態和日漸增長的年齡。
她的目光令他不太舒服,江景懷眸光微沉,對田桑桑道:「我先進去了,你們聊。」
「嫂子吃飯了嗎?要不上我家吃?」田桑桑客套地說了一句,也想進門了。據說這是談話的最後一句,一到這句就意味著要分開。
秦蘭心花怒放,剛要點頭應下,對門羅排長來了,「秦蘭,那菜快糊了,你幫我去看看。」
羅排長都這麼說了,秦蘭只能不情不願地去了。
「唉你們吃吧,好好給孩子過生日。真不知道今天是孩子生日,你看我們都沒有準備,禮物都沒來得及送。我們連長真是的,也沒告訴我們,不然大家給孩子一起過生日,多熱鬧啊。」
這羅排長一看就是個會說話的。
其實田桑桑不是沒想過請住得近的人一起吃個飯,只是這是她兒子的生日,她還是希望一家人一起過,就簡簡單單地過一下。要不然過個生日還請人到家裡,這作風實在是太鋪張浪費了。傳出去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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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圍著圍裙,又繼續去鼓搗東西。做長壽麵,煮鴨蛋,一個都不能少。這會兒她真是想念每每過生日時,媽媽給做的滷麵了,料足,上頭一對鴨蛋,有媽媽的味道。可比那什麼蛋糕好吃多了。她還是喜歡這種傳統的過法。
不過,雖是喜歡傳統,田桑桑還是特意給做了一個小蛋糕,準備了四根小蠟燭。把飯菜一一端到了飯桌上,還有一鍋燉得很熟的雞湯在廚房裡,用筷子輕輕一戳,白生生的雞肉就很有彈性,光滑又酥軟。
田桑桑笑盈盈地環視了一下坐在飯桌邊的一大一小,說道:「同志們,可以開飯了,我去廚房裡把生日雞湯端出來。」
「坐下吧,田同志。」江景懷忽然站了起來,聲音低沉地道:「放著我來。」
誒?
「媽媽,爸爸對你真好哦。」孟書言笑得眼睛彎彎。
「不不。」田桑桑搖頭,做嚴肅狀:「像你爸爸這種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人,洗個澡都不願意自己燒水的人,平常幾乎不做家務的人,幫人洗個菜都是有目的的人,現在願意主動幫忙端湯,不簡單啊……肯定做了什麼虧心事。」
爸爸是這樣子的人嗎?孟書言覺得媽媽想得太複雜了。
端著雞湯的江景懷從廚房裡走出來,抿唇問:「什麼虧心事?」
江景懷走到她邊上,再把雞湯沉穩地放在桌子中間,田桑桑能感到有道灼灼的視線自上而下地鎖著她。
「呵呵。」田桑桑立刻止住聲音,看了看兒子才道:「也沒什麼,我剛才在跟言言講道理。這人啊,就是不能做虧心事,不然時時刻刻提心弔膽,總要做點什麼,試圖洗白自己罪惡的靈魂。然而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永遠也洗不白的。」
「說得挺有道理。」江景懷掃了她一眼,坐回位子上,語氣特麼的還帶了點讚賞。
田桑桑:「……」
這廝,居然會聽不懂這綿里藏針的話,居然裝得一點也不知道這是在說他的模樣,臉皮真厚啊。
「對了。有件事。」田桑桑斟酌片刻,說道:「你們那裡是不是有個叫陳小兵的人?他今天跟我說,他的東西在宿舍里被人偷了,他懷疑是有小偷,而且這個小偷可能不是本土的,而是外來的。他給了我一個小偷留下來的物件,讓我交給你……」
江景懷眯了眯眼,確實有這麼個人。他淡聲問:「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