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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羅排長的笑容僵了僵,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他們連長對那個鄉下來的妻子很上心嗎?

    樓道口本就有一堆軍嫂,這會兒腳都跟定住了,走不開。

    秦蘭是巴不得在江景懷面前露臉,帶著討好的成分:「江上尉,家裡換床了嗎?這床真好看!」

    江景懷淡淡地嗯了聲,「也沒換,只是添了張新床。」

    「咦。」有軍嫂納罕了,「床不夠用嗎,怎麼要添新床?」他們一家住的好好的,就沒換過床啊,也沒添過新床。

    「太擠了,三人睡不下。」江景懷道。

    「那換張大的不就好了,兩張床麻煩啊。」秦蘭真心建議。

    「不麻煩。」江景懷抿了抿薄唇,清淡的語氣:「這張給我兒子睡,我和桑桑睡另一張。」

    此話一出,眾人的表情就很微妙了。他家兒子那么小,腿還受傷了,就要自己一個人睡一張床了?居然能狠心把兒子扔另一張床上!

    羅排長聽了,立刻換上一副我懂的表情,「連長你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笑是善意的,心照不宣的,夫妻間的那點事嘛,誰不懂?

    然後那些有孩子的,就想著孩子那麼膩媽媽也不好,是該早點讓他們獨立,要不也給他們搞張床?這樣每天晚上,幹個事也不用偷偷摸摸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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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流言要如何平息,用另一個流言。江景懷扛起床,深邃的眼底微光緩緩划過。

    秦蘭的表情頓時比吞了蒼蠅還難看。啥?就那個黑人媳婦,他還真那麼稀罕啊!動靜那麼大啊,床都容不下!也不怕吵醒孩子!!

    田桑桑在廚房裡洗著菜,洗著洗著,不由得笑呵呵出聲。

    家裡還沒買冰箱,不然就做個黑暗料理,方便麵雪糕。就是用康師傅牛肉麵凍成一根四四方方的灰色系雪糕,毒死江景懷。

    「來了來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田桑桑把手背往圍裙上蘸了蘸,利索地開了門。

    江景懷站在門口,大汗淋漓,黑髮被打得有點濕,額角的汗順著刀削般的輪廓流下,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看。

    他高大的身影擋著,田桑桑略微抬了抬首,「進來吧。」說完逕自往前走。

    身後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響,她嚇了一跳,縮到邊上吃驚地瞪大眼睛,「你怎麼扛著床回來了?」難怪今天一副莊稼漢的樣子。

    「不是你要的嗎?」江景懷眼皮懶懶一掀,聲音有點沙啞。

    是啊。昨天她就想著去買張床了,但是被水蓮的事情給鬧心的,就沒去了,沒想到江景懷卻是買回來了。

    心裡莫名好受了點,田桑桑輕哼,給他讓出一條道。

    把床扛到臥室里放好,臥室不太大,兩張床是平行放著的,中間只隔著僅可以兩人通過的距離。

    「媽媽,這個床是給我們三人一起睡的嗎?」孟書言興奮地拉著田桑桑的衣袖。

    田桑桑果斷地道:「不是呢,我和你。」

    孟書言失望地扁了扁嘴,「為什麼不能三個人一起睡?」

    「兒子啊,你看。」田桑桑摸摸他的頭,伸手指了指:「這個床太小了,擠不下我們仨。」

    「哦。」孟書言垂頭摸摸下巴,又抬起頭,桃花眼亮晶晶:「那我睡一張,爸爸媽媽睡一張。」

    「雖然我很想和爸爸媽媽一塊睡,但是爸爸媽媽都是要睡在一起的。我已經長大了。」他握起小拳頭,做了個自我鼓勵的動作,「我可以的。」

    啊呀!這誰家的孩子啊!這個年頭!這種懂事的孩子已經不多了知道不!

    「不行。」田桑桑內心充滿了迷之憂傷,「媽媽還想跟你多睡幾年,而且這床還是太小了,我和你爸爸睡不下。這樣吧言言,以後你奇數天的時候跟你爸爸睡,偶數天的時候跟媽媽睡,這樣你不就跟爸爸媽媽都睡過了嗎,這和一家人睡在一張床上沒區別的。」

    田桑桑的眼裡透著狡黠的光澤。

    睡個覺還要這麼麻煩啊,什麼奇數偶數,是啥啊?

    孟書言的小腦袋快打結了,用濕漉漉的眼睛:「那爸爸和媽媽是哪天一起睡?」

    田桑桑決定開溜,「我去擰個毛巾擦下床。」

    屋子內只剩兩個人,孟書言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江景懷身上。

    又面對兒子濕漉漉的眼睛,江景懷略顯手足無措,這時候想抽根煙。

    208 夫妻和(周末加更)

    「來日方長。」江景懷道,意味深長。

    孟書言懵懂地點點腦袋,大概是懂了。

    田桑桑擰了條毛巾,進屋的時候正好和江景懷擦肩而過,他也扯了條毛巾,要去沖澡了。嘩啦啦的水聲太大,臥室里都能聽得見。心不在焉地擦著床,過了有段時間,水聲停了。

    擦完床也沒見江景懷進來,田桑桑不由得走出去,這回是廚房裡水聲嘩啦啦……

    「田桑桑。」他低沉自帶磁性的嗓音。

    田桑桑一驚,連忙拉了拉自個的圍裙一角,裙子暴露了。

    「你站牆角幹什麼?」江景懷的半個身子從廚房門口探出來,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味道。

    「我,就是那個……」田桑桑張了張嘴,忽的看向他手裡的白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會洗菜?」

    短暫的沉默。

    江景懷淡淡開口:「不這樣你會消氣嗎?」

    「消氣?」田桑桑舔了舔乾澀的唇,「說的好像我是個小氣的人似的。從未生氣過,何來消氣一說?」

    「那我米飯里的糖和鹽是怎麼回事?」

    田桑桑沒出聲,轉了轉眼珠子。就是屋子裡沒蟑螂!沒給你投只蟑螂就不錯了!!!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沒調查就誤會你了。」江景懷把菜放回盆子裡,轉身認真說道。

    田桑桑冷哼,仍覺不解氣。所以這又是洗菜又是扛床的,為的這麼一出啊。

    「我道過歉了。」

    田桑桑撇撇嘴,給個巴掌又來顆金絲蜜棗,稀罕啊!

    江景懷嘆了嘆:「說實話,你說我不相信你,但你也不相信我。」

    田桑桑看他態度還算誠懇,又想起昨天自己說過的話,說他和水蓮,一時氣也消了。

    「平心而論,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脾氣有時候確實比較暴躁。這可能和我的體型與膚色都有關係。」

    江景懷挑了挑眉:「有時候?比較?」

    「好像還沒到比較的程度,是有點暴躁。」田桑桑說道。

    「你可真……」江景懷薄唇輕抿,忽然想不出那個可以形容她的詞。他緩緩伸出手……

    田桑桑僵住了,僵得像塊石頭。幹嘛,他是想幹嘛!能感受到他的手停在她的臉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眼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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