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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姨母。」姚芳芳挽著徐母的手臂,轉身在堂屋裡的椅子上坐下,「這幾天咱們鎮上不是新開了家賣糕點的鋪子嘛,那個賣糕點的就是田桑桑。」
徐母想了想,恍然道:「我出門時見過她,那姑娘長得……可做的東西真的不差,我記得咱家倒是經常吃她那兒的東西。只是她為什麼今天和毅元走到一塊?」
「這正好是我擔心的了。姨母你是不知道,去她那裡買東西我沒意見,昨天她要用留聲機,表哥二話不說就借給她了,剛才她是來還留聲機的。但是昨天茜茜不讓借,表哥人好就借了,茜茜昨天就是因為那田桑桑哭的,哭得可傷心了。茜茜從小到大,哪裡那麼哭過,哭得我心疼。」
徐母不滿地皺了皺眉,說道:「毅元也真是的,回來我說說他。天大地大茜茜最大,這怎麼能為了外人,把茜茜惹哭了?要幫助別人我不反對,茜茜也得顧著啊,真是的,哪裡見過他這麼當爸的。」
「表哥和茜茜經常見不著面,難免生疏了些沒有錯。」姚芳芳振振有詞:「我只是擔心田桑桑,最近鎮上都有些風言風語了,說表哥和田桑桑走得太近了。」
徐母心一緊:「還有這事兒?」
「可不是有!我怕耽誤表哥的名聲啊。要是跟尋常人家的女孩兒還好,跟小蓮那樣性情好的也好。但是那個田桑桑,田桑桑她……」姚芳芳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她怎麼……」徐母急聲問道。
「她偷漢子呢,還沒結婚就有兒子,這事兒他們村里人都清楚。」
「什麼!?」徐母慍怒,保養得體的臉上帶著怒意。
姚芳芳這話無疑是戳到徐母的心窩上去了。
徐母這輩子,最不待見那些不守禮節又放浪的姑娘。如果她長得醜,沒關係,但這不守禮節那就是品行有問題了。這樣的人和他兒子走得近,誰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總之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兒子再跟這樣的人接觸了!而且茜茜就是她的心頭寶,一切不討茜茜喜歡的人,她也不喜歡。
光是想起昨天茜茜哭了,是因為田桑桑哭的,徐母對田桑桑的印象就差得不能再差。
徐毅元回來,剛走到堂屋,便被徐母叫住。
「阿元。」徐母開門見山地說道:「你這都是在和些什麼樣的人打交道?那個人,聽說茜茜很不喜歡她,還把茜茜氣哭了,以後不准再和那樣的人聯繫,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徐毅元淡淡地瞟了一眼邊上的姚芳芳。
姚芳芳心裡咯噔了下,心虛地低下頭。
「只是平常上她那兒買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來往。」
「沒有特殊的往來?」徐母皺眉,「那你借她留聲機是為什麼?」
徐毅元墨玉般的眸子凝住,挫敗地嘆了口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媽你真要緊咬不放嗎?」
他是他母親撫養長大的,他的父親早年在戰場上犧牲了。他母親不希望他繼承父親的志向,讓他從文。從小,母親的教誨他都老老實實聽著,上學,當老師,娶媳婦,他總是特別聽話。可他如今真的有點力不從心。
孝順是他一直以來要貫徹的信念,但如果孝順和信念背道而馳的話,他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孝順。
「我是為了你好,咱們家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阿元,那樣的人不是你要結交的,懂嗎?媽什麼時候害過你。」以往徐母說話,徐毅元都是應是。她以為今天也是這樣,可徐毅元卻是反問:「那樣的人,哪樣的人?」
徐母愣了下,「沒有教養,沒有文化,出身不高,不是和我們一路的人。」
徐毅元悵然失笑:「那小唯呢?難道不是媽你當初給我介紹的?」
「小唯好歹是茜茜的媽媽,咱們兩家一直是認識的,知根知底。」徐母忽的身體發抖,探究地看著徐毅元:「你這是怨上我了對不對?」
徐毅元抿唇,沒有說話。
「你在怨我?你真的在怨我?你告訴媽,小唯哪裡不好,哪裡不討你喜歡?」
徐毅元沉默良久,抬起眸子:「媽,你不用亂猜,我不會做有失分寸的事情。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到底是捨不得忤逆母親。
說完,他一聲不吭地進了書房。
「姨母,那這……」姚芳芳在一旁弱弱地問。
「他有分寸的,但願。」徐母的心情好了很多,卻對田桑桑更加厭惡了。這可是個能讓他兒子失態的人。
「爸爸,你和奶奶吵架了嗎?」徐茜茜小朋友從門縫中溜了進去,仰著小腦袋輕聲問道。
「沒有啊。」徐毅元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懷裡,目光漸漸悠遠:「大概這輩子,爸爸和誰吵架,都不會和你奶奶吵架的。」
徐茜茜聽不懂,眨巴著圓溜溜的杏眼。
姚芳芳氣呼呼地從家裡跑了出來,越想越是生氣。真不知道姨母和表哥在賣什麼關子,態度讓人看不透。直接不跟田桑桑來往不就得了,非要說得讓人云里霧裡。
前方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塵土掀起,貨車重重地一個剎車後,驚險地在她身前停下。
陳銘有些著急地從車上下來,這姑娘低著頭,也沒看路,差點就要被他撞到了。他還沒說什麼呢,姚芳芳氣不打一處來,也沒抬頭看人是誰,噼里啪啦一頓罵:「喂,你會不會開車啊!不會開車就回鄉下當泥腿子,上趕著丟人現眼!知道我是誰嗎!撞壞了我你可賠不起!真是的,什麼人都來開車了。」
123 吃醋
姚芳芳罵得順暢了,自然而然抬起頭,對面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她杏眼圓瞪,「你,你,是你……」
陳銘呵了聲,下巴處的鬍渣還刮,讓他現在看起來像個大叔。
他點了根煙,看著對面趾高氣揚和他差不了幾歲的大小姐,原本想道歉的心淡了,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客氣,「一個姑娘家的,說話真是毒辣,說我泥腿子,你才像是泥腿子。」
原以為這姑娘會繼續叫罵,沒想到她卻是不自然地絞著手,吞吞吐吐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是你……」
明明剛才囂張跋扈,現在變得這麼快。陳銘才懶得探究這變化的原因,「看你也跟沒事人似的,沒事我走了。」
「曖……」姚芳芳快步跑到他跟前,攔住他,「你不能走,你跟我說說你的名字。」
「你有毛病吧!」陳銘輕蔑地笑了笑。
姚芳芳被他隨意的態度傷到了,委屈地堅持,「你就是不能走!告訴我你的名字!」
陳銘略顯粗魯地扒開她攔在車身的手,爬上車揚長而去。
他的耐心早就在田恬身上用得差不多了,現在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姑娘,他是理都不想理一下。
「哼,別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姚芳芳咬著嘴唇,鬥志昂揚地追了上去。她落後了車子好大一截,在以為自己實在跑不動的時候,車子停住了,車上的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