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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田桑桑一路心情愉悅地回了家,邊走邊哼著歌:「,have,a,pen;,have,an,apple;ah;apple,pen。」

    「媽媽,你回來了。」孟書言走到她腳邊蹭了蹭。

    「是啊。」田桑桑揉了揉他的頭髮,眯了眯眼:「媽媽這就給你們做宵夜去。」今天天氣真好呀,心情也不錯。

    「等下,田桑桑!」趙純的眼裡染上狂熱的色彩,顫抖地問:「你、你會英語?」

    「我唱的是英語嗎?」

    趙純:「……是英語呀,這是什麼歌?我聽著節奏很……那個,超凡脫俗啊。」作為一個進步的青年,聽到這麼個節奏,他實在熱血。真該讓他那幫鼓搗音樂的同學們一起聽聽。

    還有田桑桑前幾天哼唱的一首首歌,要是能弄成完整版的話,絕對能成為流行音樂。撿到寶了,真是天才!

    「我也不知道,我瞎編的。」田桑桑聳聳肩:「以前好像在田裡聽知青們討論過,我便把它們拼湊在一起了,我也只敢在家裡哼哼,弄不好要出事的。對了,這是什麼意思呢?」

    特殊時期後的一段時間,社會處於空前的爆發狀態,幾年前受到壓抑的人們,都很迷茫和衝動。當時,出現過很多搶劫案、搶車案等等,直到三年後,為了整頓社會秩序,才開始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嚴打。那時候最多的是流氓罪,重則槍斃,輕則坐牢。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苦和樂,大家都是被時代浪潮推著向前走的人。可那個年代的某些人真的挺苦。田桑桑記得以前,她家裡有個親戚,就是那個時代的,老年時各種病下來,全是年輕時勞動太多,天天去上工,在水裡插秧,留下來的毛病,那腿啊,總是痛,怎麼治都不見好。有時候她想想,都覺得心酸。可那又能怎麼樣?她這一代人又會落下什麼病呢?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但這一代人無疑是幸運的,不用犯當年的錯誤,不用背負那麼沉重的東西,沒有因為重大的浩劫,而輾轉十幾年。人的一生哪有那麼多個十幾年吶。…

    100 蹲點

    趙純鬱結,垂眸撇撇嘴,你不知道還唱得那麼樂呵。

    「我知道,媽媽。」孟書言弱弱地舉起手,眼睛亮晶晶地說:「好像是說什麼蘋果什麼的……」

    「沒錯,蘋果,apple。」

    孟書言口齒清晰地念,「apple,apple,蘋果的意思。」

    「你看,我兒子都知道。」田桑桑看向趙純。

    趙純蚊香眼: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嗎?

    「哎,你等下啊,我去把中午煲的雞湯熱一熱給你喝。缺什麼補什麼,好得快。以後你儘量少下床,不然腳又要像今天一樣痛了。」田桑桑囑咐了下,便往門外走去了。

    大夏天的真的沒胃口,連飯都不想吃,更別提是油膩膩的雞湯了。趙純現在只想喝汽水,吃雪糕,回到家吹一吹電風扇。可田桑桑老是給他吃什麼骨頭,他已經吃到想吐。但眼下他顧不得雞湯了,賊兮兮招手:「小言,你過來。」

    孟書言乖乖走到他跟前。

    「跟叔說,你怎麼知道蘋果的英語?」

    「我媽媽教我的呀。」孟書言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純子酥,我媽媽其實很厲害的哦~~~」

    「那你媽媽還會說什麼?」趙純覺得,田桑桑這個女人心寬體胖,和尋常人不同。

    孟書言摸了摸下巴:「雅滅蝶。」

    「雅滅蝶?」趙純好奇問:「這又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孟書言實誠地晃了晃腦袋。

    趙純心想,原來是不知道的意思呀。聽這口語,跟俄語不像,他學過俄語;英語他也學了一點點,也不是。倒像是日語或者韓語。這個小山村真是臥虎藏龍啊,一個小小的村婦,會的東西如此多。

    ……

    火辣辣的陽光烤著大地,樹上的葉子被曬得打起了捲兒,卷著涼蓆睡懶覺。

    「田桑桑,這麼熱的天你喊我出來幹啥?」陳英沒好氣地瞪她:「咦,你今天不去鎮上擺攤了?」這時候擺攤的人不是很多,趕街是正常的行為不奇怪,但擺攤大夥都下不去面子,畢竟丟不起那個人啊。村里也就只有一個田桑桑這麼特立獨行。

    「找你出來問你件事。」田桑桑微微一笑:「聽說你小姨夫是城裡的副書記,要來咱們這兒視察?」

    「你、你怎麼知道的?!」陳英變了臉色。

    「昨天晚上,就在這兒,我看見周正和田恬親親我我,我聽他們說的。」

    「你有毛病!」陳英卯足了勁吼出聲。可是上面有個領導要下來視察,村里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這個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她小姨夫。田桑桑又是怎麼知道的?她只告訴過周正一個人。

    「而且還要組織大家唱歌,唉,該唱什麼歌好呢?」田桑桑惆悵地嘆氣。

    陳英大驚,心裡的大石一直往下沉,她眼眶發紅地看著田桑桑,「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今天下午,他們兩人約在荒宅子裡見面。信不信看你咯。」田桑桑不願意多管閒事,因為別人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管想管就能管,指不定別人不領情,還會怨恨你。但這件事她不得不說,要不然憋在心裡不舒坦,她的良心會痛。至於聽不聽,就全靠陳英自己了。

    陳英心裡難受得緊,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不是看不出來田桑桑和以前不一樣了。至於周正和田恬,她不是不猜,而是不敢猜。

    「英子,你咋了?」在院子裡洗手的陳銘看到陳英哭得鼻子通紅,連忙放下盆子,「英子,誰欺負你了?哭啥?」

    「就是你欺負我了!」陳英百感交集,眼淚嘩啦啦流,「你為啥那麼傻,咱家就你最傻了!!」

    「唉,不是……」陳銘無辜地撓撓頭,束手無策,哭就哭嘛,咋還就罵人了。他扭頭要衝屋裡喊爸媽出來勸勸,陳英看出他的意圖,連忙捂住他的嘴:「哥,你別瞎嚷嚷。我悄悄帶你去個地方。」

    陳銘這樣一個大男人,硬是被拽著走了幾步。幾步後陳英突然鬆開陳銘的手,喃喃自語往堂屋裡跑去:「還是抓幾個饅頭墊墊肚子,待會兒肚子餓了要叫,會被發現的。」

    「要不再帶點水過去?光吃饅頭咽不下去,這天兒怪熱的。」陳銘跟過來提醒。雖然不曉要去哪,但他還是憑本能地說了句。

    陳英點頭又搖頭:「不成。喝了水容易蹲茅坑,我們是要去蹲點的。」

    陳銘被陳英拉著走,不忘回頭大喊:「爸媽,我和英子出去一趟,午飯先不吃了,你們給留著啊。」

    「銘子、英子……」陳母在後頭無奈地搖頭:「大中午的這是出去幹啥,真是的。」

    躲在荒宅子裡的桌子底下,陳銘汗如雨下,不過想著陳英剛才說的兩個字「田恬」,他硬是給忍住了要出去的衝動。到底叫他來幹啥?和田恬又有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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