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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她現在整隻手黑紅黑紅的,鍾嬸子看了都唬了一驚。
田桑桑淡淡道:「沒事兒,不小心被鋤頭給傷到了。」
「我說你這孩子,咋就不能看著點。口子有點大,用刺兒菜是不管用了,地你也先別收了我給你看著,你回家包紮包紮。」
明明不是的,明明是被壞人給推的。孟書言扁著小嘴默默聽著她倆的對話,暗暗低下腦袋。是他太沒用了,他不能夠保護媽媽。
聽得鍾嬸子這麼說,田桑桑只能先拿了塊布包著,不過活還是要乾的,不能讓人鍾嬸子一人出力。於是,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到了大概下午四點多時,終於是把這片地給搞定了。
這麼多的花生和紅薯,也虧得有鍾嬸子的幫忙,才給扛到了家。
田桑桑數了數,田上的紅薯她沒全部挖回家,但是也夠多了。她把筐子抬到堂屋裡,把紅薯往地上一倒,好傢夥,堆成了一座小山。用眼睛數,大概也有將近一百個了。
這麼多紅薯,全部放在這儲藏,不是長久之計。田桑桑打算把紅薯分成四部分,一部分的紅薯放著,用著平日裡煮稀粥時,往裡頭切上幾塊;一部分的紅薯放著,偶爾用來烤一烤,也是種樂趣;一部分洗乾淨了,切成不太厚的一塊一塊,用來炸著吃。田桑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的了,用油炸成的紅薯片,外皮酥脆,裡頭香嫩,金黃金黃的,比薯條什麼的好吃多了。對了,薯條!還可以做成薯條,到時候再自己做點番茄醬,兒子一定喜歡吃。
「哦!瞧我糊塗了!」田桑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薯條是用馬鈴薯做的,不是用紅薯做的,orz……」而且薯條別看它一根一根的很簡單,可切起來是門藝術,如果有個薯條切割機就好了。
說到第四部分,就是把紅薯洗淨,切成片,到時候拿去曬乾,做成紅薯干。紅薯干分成兩種,一種是生紅薯干,一種是熟紅薯干。
生紅薯干是用來熬湯喝的,熬出來的湯裡頭加點糖,喝起來很是具有解暑效果,她兒時和童年時,就對這種紅薯干情有獨鍾。或者煮別的湯時,往裡頭加上一兩塊,味道也別有不同。只是後來忙著工作,就很難吃到以前在農村時,自家曬的原汁原味的紅薯幹了;熟的紅薯干,必須要先煮熟,再切成條狀或者薄片,拿出風乾,風乾完了,收起來,低溫保存。這種紅薯干咬起來時,特別有嚼勁,是解悶的必備品。還可以用剪刀把它剪成一小塊一小塊,放盤子裡,隨時拿出來咬,甜絲絲的,絲絲入味。
田桑桑越想越起勁,忽然覺得紅薯是種好東西,可以做成更多的東西。比如小時候經常吃的紅薯餅、炸紅薯丸子等等;如果食材齊全的話,還能做牛奶紅薯窩窩頭,牛奶紅薯羹,醋炒紅薯絲……
想想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田桑桑看了幾眼紅薯,忽然蹲下身,「咦?」
「媽媽。」孟書言也蹲在一邊看,從剛才他就在觀察了,媽媽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是變了又變,精彩極了。
「兒子,你看啊,這個是紫薯。」天哪,沒想到裡頭還摻了一個紫薯,「還有這個,它的外表顏色比較深,紅皮,所以說它的裡頭,很可能是桔黃、杏黃、或者桔紅的肉,這種的紅薯吃起來甜糯,口感很不錯;再看這種紅薯,黃色的,要是品種好的話,吃起來會比較硬,還很綿,總之都是好的。」
田桑桑笑得眉眼彎彎,小小的一堆紅薯中,讓她發現了這麼多紅薯的優良品啊!
孟書言支著耳朵,認真聽著:「我知道了,媽媽好厲害~」
田桑桑摸摸他的小腦袋,「肚子餓了吧?媽媽這就給你去做好吃的!」
勞動了一上午,還遇到了不少來攪局的人,田桑桑是身心疲憊,餓得肚子已經不會叫了。她都這樣了,兒子更別提了。剛才倒的一碗水,已經不那麼熱了,田桑桑愛憐地送到孟書言嘴邊:「來,兒子,先喝點水解解渴。」
孟書言很渴,嘴唇都渴白了,他捧著碗,咕嚕咕嚕喝了半碗,把碗遞給田桑桑,「媽媽也喝。」
田桑桑聽話得喝下了,又擰了條毛巾過來,給他擦了擦臉。可憐見的,孩子的臉都沾著汗,還有一些泥土。不過就算是小灰貓,也可愛得要死,這就是基因的偉大的之處啊!
院子裡的花生也是項大工程啊,得先把土摔乾淨,再是把花生一顆一顆摘下來,晾乾,過久不晾容易發霉。不過花生的儲存就又是個大問題了。一部分拿來煮,一部分拿來炒,一部分拿來曬乾。
田桑桑盯著被包裹著的手,頭疼。這手一時半會是好不了,最好不要碰水,好得才能快。可現在是什麼時候,做什麼都得用到手,她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有專門的人伺候著。算了忍一忍,大不了好得慢,前世什麼苦都吃過,這點也不算什麼。田桑桑自我激勵。
022 味道如何
現在肚子是太餓了,田桑桑打算先做點東西,再弄五花八門的花樣。
紅薯粥是不可能的了,家裡沒米;炸紅薯片和烤紅薯當晚飯,熱量又太大,況且大夏天的,吃不消。
如果這時候有綠豆就好了~~~
田桑桑甩頭,甩去這不切實際的構想,還是來點實在的吧。綠豆哪裡來,天上掉下來的嗎?
那麼為今之計只能先貼幾個紅薯餅填填肚子。
做紅薯餅,可不是只要紅薯就夠了,還要白砂糖、雞蛋、麵粉等,田桑桑去家裡的儲藏室找了找,都有。雞蛋被放在儲藏室角落處的一個小籃子裡,籃子上蓋著塊破布,難怪她昨天沒找到。
田桑桑挑了四個較大的紅薯,洗淨。每個紅薯用菜刀,切成五塊,放入一邊備用。再是往鍋里倒入水,點了柴,慢慢等火大了起來。燒水是項大工程,很費時,田桑桑驀地想起了以前的電熱水壺。而且,這家裡也挺窮的,居然連個煤爐都沒有,有個煤爐,燒水和做飯可以兩邊進行,省事又省力。
時間,是一點一點擠出來的,她還要去收拾花生呢。田桑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這一轉頭,孟書言又不見了。
「言言!」田桑桑走到門邊,焦急地喊著。她兒子不在屋裡,而是在院子裡,拉了把小凳子坐在那裡揪著花生。
田桑桑的鼻尖又開始泛酸,這熊孩子,總是教她操心。
「媽媽媽媽,我在弄花森~」孟書言笑著說,好像很喜歡做這種事情,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以前我看太姥姥就是這麼做的。」
「那麼你太姥姥沒教過你,花生要先把土摔乾淨了再摘嗎?」田桑桑去屋裡搬了張板凳在他身邊坐下,親切詢問:「媽媽把土摔乾淨,你再摘,好嗎?」
孟書言重重點頭,「嗯!」
黃昏的光線把整個小山村籠罩在一片暮色里,遠處可見炊煙裊裊。映著桔紅的絢爛陽光,田桑桑看著兒子那稚嫩的小臉,以及認真地揪著花生的動作,只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好像聽到了雞叫,又好像聽到了狗叫,還有嘈雜的人聲。她低下頭笑了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日子總能過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