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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想要得到表揚的孟書言,並沒有得到誇讚,他低聲說道:「我會做的,我以前都幫太姥姥做過的,媽媽我真的會。」
「知道你會……」田桑桑眼圈一熱,「可這些事情用不著你來做。」
「我想幫忙。」孟書言耷拉下腦袋,眼裡漸漸沒了光彩:「媽媽你就讓我幫忙嘛,我坐在那裡很無聊。」
田桑桑摸摸他的腦袋,聲音帶著點哄騙的味道,「要不,你去找你鍾奶奶家的狗剩玩,你平常不是最喜歡和他一塊玩嗎?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孟書言驀地抬起小腦袋搖了兩下,「我不想玩,我想陪媽媽。」
田桑桑哪裡不知道他要幫忙的心思,都想揍他了,小屁孩太懂事了也不好。
可是,在接觸到他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眼裡閃著淚花,小嘴扁著,像只受傷的小狗狗的模樣時,好吧,居然還賣萌。她的心軟了。
「你親媽媽一下。」田桑桑指著自己的臉頰。
小傢伙湊過來,吧唧一口,臉微微紅了。
「好,聽你的行了吧!」田桑桑捏了捏他的小臉,囑咐道:「但是你要把勞動當成一種玩樂,慢慢來,不著急,咱們不求數量,要的是質量,做多做少媽媽都不在意。」最好能做少點~~~
「可我又想要質量又想要數量。」孟書言想了想,認真回答。
「好孩子,你行的。」這志向很不錯,注重質量又注重數量的人生才是好的。田桑桑開心死了,兒子很有想法嘛。
田桑桑蹲下來和孟書言一塊勞動,差不多把花生收到了只剩下四五株,她才扛著鋤頭繼續刨花生咯。孟書言從剛才開始就和田桑桑玩起了比賽,可是他小手小腳小身板,真的快不過田桑桑。
看著地上只剩下四五株的花生,他欲哭無淚。自己想幫忙的,他真想快點長大!
「喝,我這是看到誰了,田桑桑啊。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你,居然也會下田幹活了,我沒看錯吧?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沒有呀。」
田桑桑望過去,只見田邊站著一個白面小生,小生戴著個眼鏡,看起來賊斯文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正。
田桑桑的心裡憋著一團火,就是這人,拿著石頭砸她腦袋的。直直看他幾眼,把他的樣子深深印在腦海里,她不打算搭理他。有個詞叫秋後算帳。畢竟現在也沒人會相信她。
017 就是個小人
還城裡人讀書人呢,怎麼看怎麼不像。他現在面帶微笑,眼裡卻含著惡劣光芒的賤樣子,簡直就是個小人。還有他說的話,難聽到了極點。這是一個老師該說的話嗎?
「我說你小心點啊,那麼胖,小心把自己給刨進去了。」
周正是厭惡田桑桑至極,被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村當老師,還遇到這麼個長得像坨S的田桑桑。以前他和田桑桑沒多少交集,後來接到田桑桑給的情書,他才知道田桑桑喜歡他。他覺得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就她那樣,也配喜歡他?心裡的劣根性上來了,他索性把田桑桑約到了後山,之後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
「那麼尊貴的周老師,還請你靠邊點。」田桑桑直起腰,一手搭在鋤頭柄上,冷下臉直言道:「我這鋤頭可不長眼,當心把你給刨到我筐子裡。」
以前都沒聽田桑桑說過幾句話,沒想到她是這麼能說話。周正不怒反笑:「田桑桑,有時候我挺佩服你的,都長成這樣了,比豬還難看,還有勇氣活著呀?你怎麼不收拾得麻溜點,帶著包袱滾蛋呢?我要是你,我都要找根繩子上吊了,留下來幹什麼?丟人現眼不是?我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咱們這裡的老百姓吧。」
橫豎沒人聽見,周正說得毫不顧忌,肆意地觀察著田桑桑臉上的表情,他發現他的樂趣就是想把田桑桑整哭。至于田桑桑他兒子,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他根本就不怕他聽見。再說了,將來他兒子要是想讀書,鐵定得落到他手裡。他照樣能教訓得了他。可惜,他兒子長得冰雪可愛,只怪他有這麼個媽,一看這小孩也沒什麼前途了。
「沒辦法,我臉大。」自黑算什麼,在後世還是一種潮流。更何況她是真的黑。田桑桑冷哼道:「你說的對周老師。我要是你,我也找根繩子上吊。就你這素質,左一口滾蛋又一口自殺的,真當自己是誰呢,我兒子都比你有素質有水平。你這樣,就是在侮辱『人民教師』這四個字,我看不起你。」
「你!」周正氣得胸膛上下起伏,說道:「我不跟你這種粗野村婦一般見識。」
眼睛一瞥,瞥到不遠處正走來兩女一男,他頓時計上心來,似笑非笑:「你看你在村裡的名聲這麼差了,還帶了個狗雜種,我勸你啊,還是趁早搬走吧。」
一股強烈的怒火從心頭涌了上來,田桑桑不禁紅了眼,彎下腰抓起地上的幾粒石子毫不猶豫地朝他身上砸了過去,怒罵:「你是不是有病!你才狗雜種!」
周正一個踉蹌,哎喲了一聲,捂著胸口後退。
不遠處幾個青年見狀都跑了過來。
「周哥!」陳英心疼地上去,拍了拍周正衣服上被石頭弄到的一小點污漬,檢查上檢查下,心疼地問道:「周哥你咋樣,你有事沒有?」
「沒事。」看著眼前的女人,周正趁機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撫:「我沒事,英子你別擔心,就是幾塊小石子。」
手上的熱度驚人,陳英身體一顫,不由羞紅了臉,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這大庭廣眾之下,就被牽手了。
她壓下心裡的甜蜜,也沒掙開手,抬頭嘮叨:「周哥你咋站這兒,也不會躲躲,真讓那胖子傷了你可咋辦!她那麼胖,耍起橫來,你得吃虧。」
「我也就跟田桑桑說說話而已。」周正聳聳肩。
「跟她說什麼啊?有什麼好說的?」陳英心疼愛人,跺跺腳,嫌棄地瞟了下田桑桑才說道:「她是咋樣的人,咱們又不是不知道,昨天她還當著大傢伙的面編排你和田恬在後山親熱,真是什麼都敢說。」
「英子,我行得正做得直,不怕人說。」周正道。
身邊的田恬蹙起秀眉,略帶歉意地柔聲道:「英子你別誤會,我也不知道桑桑為什麼那麼說,我和周老師是清白的。」
「我曉得。」陳英皺眉:「我自然是相信周哥的為人。」她不喜歡田恬,也不喜歡田桑桑,但她是願意相信周正的。除了五年前見到的孟書言爸爸,這是她第二個遇見的令她心動的男人。大學生,和村里其他人都不一樣,還很斯文乾淨有禮貌,她十分著迷。
「還是英子你最好。」周正看著她笑。
陳銘濃眉擰起,拳頭捏緊,咯吱咯吱作響。這可是他未來的妹夫,都被人打了;而且昨兒個田桑桑還編排他妹夫和他自己暗戀的姑娘田恬。親姐妹,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小娘們太惡毒了!
田桑桑橫眉冷對他們幾個,忽然,眼前飄過一個人影,她還沒反應過來,肩膀被人往後一推,她整個人向後倒去。手裡的鋤頭也向後倒去,掌心被鋤頭下端的鋒利劃到,十指連心,她登時就痛叫了一聲,吃痛地跌倒在地上,手上冒起了血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