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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7:35 作者: 魚沉菁
    大部分人都喜歡做一個路人甲,平凡無奇,也比做身上有個特殊的部位,被人時時刻刻關注來得強。比如:胖、殘疾

    人群中異樣的目光總會無形之中把你殺死,你的心裡也會無形之中豎起了一道屏障。

    再看著原主的外形。

    現在估摸著是大熱天,原主身上穿著一件灰撲撲的土布短袖,肥大的褲頭用一條帶子穿過,系在水桶腰上,腳下一雙涼鞋髒兮兮破爛爛得壽命快要到頭了。

    原主大概是有一米66,體重應該是196斤左右,肚子臃腫,像是懷了二胎,手摸上去,一圈一圈的贅肉,臉圓圓的像個大餅,四肢都很strong。

    田桑桑放下捂在臉上的手,看到了只到自個膝蓋處的白嫩兒子,兒子正仰著頭好奇地看她,她瞬間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罷了,穿哪兒不是穿,這會兒要是上吊,誰能保證還能再穿越?就是穿越了,誰能保證不穿成一隻豬一個男人,所以這樣的穿越也不是太差,起碼有個小包子。

    她動作緩慢地彎下水桶腰,將小包子抱在桌上,捏了捏他白皙的小臉,「兒子,告訴媽媽你叫啥名兒?」

    「孟書言。」小包子口齒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媽媽問你一個問題啊,你真的是媽媽生的嗎?而不是媽媽在廁……田間小路撿到的?」田桑桑上下左右把他摸了一遍,鑑於剛才看過原主的長相,她對這兩人是否有母子關係抱有嚴重的懷疑態度。兒子,俊俏小包子一枚,媽媽,黑壯丑母豬一隻,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人。要是這媽媽是黑種人的話,也不可能生出一個顏色都變了的兒子。

    「太姥姥說,是的。」孟書言大大的眼睛又隱約可見淚花,他低下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媽媽,你是不是不要言言了?」

    「別哭別哭。」田桑桑才知自己問話不妥,連忙把他抱起來,真誠地說道:「媽媽怎麼會不要你。言言是吧?我們家言言這麼可愛,媽媽心水都來不及!媽媽就是太高興了,高興能生出你這麼個漂亮懂事的孩子,這讓媽媽覺得很不真實,你就是上天送給媽媽的禮物!」

    心水?孟書言在心裡念了一下這個奇怪的詞語,大約是猜到了意思。他眨巴著大眼睛,「媽媽也是我的禮物。」

    「嗯!」田桑桑抱著他往門外走去,邊走邊思考。剛才那也是一剎那的驚嘆而已,結合她之前的夢,這確實是原主懷胎十月生的孩子。這麼說孩子的長相是隨了他爸吧,夢中那個男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帥得堪比那啥,兩人長得有八九分相像,可以說她兒子是縮小版的那男人。

    長得太像了,光憑長相就能讓人猜出是父子關係。田桑桑對那美男不感興趣,只希望不被他發現自己兒子。

    抱著小包子走出房間,讓他坐在椅子上,田桑桑打量起了這個新家。一間主堂,很簡陋,用來做飯和吃飯的;兩間臥房,一間是田桑桑自己住的,一間是她姥姥和包子住的;田母之前的臥房被用來做倉庫了,還有一間是用來洗澡和上廁所的。出門,可以看見一個用木樁子圍成的小院子,有小小的一塊菜地,上面只有幾根蔫巴巴的蔥,連菜都沒有,這是沒有人打理的後果。還圈了一處地方,用來養雞鴨,裡頭兩隻懨懨的母雞,這都有雞了原主居然會把自己餓到?難道不會殺雞???

    把日子過成這樣的女人,田桑桑是頭一回遇見。

    008 爸爸

    殺雞對田桑桑來說是小事一樁,以前在農村時幫她嬸娘殺過雞,把雞按牢了,反手一剪,菜刀一刮,血嘩啦流出,開水一燙,雞毛一拔,基本的就搞定了。雞毛不能扔,攢起來,有專門來收雞毛的人,能賣錢。

    如今太餓了,殺雞是項體力活,還是先做點別的填飽肚子再說,畢竟還有兒子。

    田桑桑回屋看了看,缸里剩下一星半點的米,儲藏室里剩著些許麵粉,加上剛才孟書言摘來的野菜;調味料的話,灶子上放著一小罐的豬油,一些鹽,這已經足夠做一頓飯先暖暖胃了。

    田桑桑去把野菜拿出來,拽了院裡的兩根蔥,瞅了瞅院子裡沒井,缸里還剩著挺多的水,已經足夠了,她用水把菜和蔥洗淨然後切好,走到灶子前把大黑鍋用水過了一遍。

    想起這時候不像後來那麼方便,煮飯還要燒柴禾,田桑桑在灶子上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打火機或者火柴之類的東西。

    「媽媽,給~」孟書言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小盒火柴,抓在手裡遞給她。

    看著可愛的兒子,田桑桑沒忍住親了他的臉頰一口,摸摸他的小腦袋,「言言真棒!」

    孟書言呆呆地看著她,第三次了,四年來媽媽第三次親他。從剛才他就疑惑地看著媽媽走來走去,洗菜切菜,以前媽媽從來不做這種事情,好奇怪,可是很高興,還帶著一些喜歡……

    田桑桑拿出一根火柴劃了一下,火光冒了出來,她抬了抬灶子裡的柴,把火柴放底下燃著。等火大了起來,熱了鍋,她灑了一勺子的豬油,等油熱了又放了些許蔥頭,蔥香四溢,連孟書言都忍不住嗅了嗅。習慣性想要放辣椒,才想起沒有紅辣椒,她從穿越來就知道了這個地方是南方了。前世她是個北方人,吃什麼都習慣加點辣,小時候吃饃饃,裡面也得蘸點辣椒醬才算有味道。後來她工作時在南方,也是習慣了南方的伙食,算是兩邊都能過活,只是南方人口味真是比較淡,主食中很少道道是辣。

    將弄好的香油用一小碗裝著,田桑桑倒了一瓢水進去,燒開,用僅有的麵粉和成麵疙瘩,一一放在熱水中,又加入了野菜,等都燒開了,最後加上鹽、油、蔥花。飯香飄飛於空氣中,瀰漫在小小的堂屋裡。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種樸實的生活,但這莫名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著半鍋的麵疙瘩野菜湯,蔥花漂在湯麵,帶著點油膩,怎麼看怎麼有食慾。

    食指大動,田桑桑快速舀了兩碗,端上桌。

    「來,兒子,嘗嘗媽媽的手藝……」田桑桑把其中一碗推到兒子的那邊。

    「媽媽,我先去洗手。」站在桌子邊的孟書言忽然說道。田桑桑跟在他身後,給他往盆子裡倒了點涼水,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洗淨。

    她自己剛才已經洗過手了,那是作為現代人的自覺,可現在是鄉下,她兒子才三歲半,在肚子餓得要命的情況下,他還能堅持洗下手。這教養好得沒法說。

    田桑桑支著下巴,看他洗完手,拿起邊上一條毛巾幫他擦了擦,笑嘻嘻問:「言言,是誰教你飯前要洗手的呀?」

    「是周老師。」孟書言皺了皺小眉毛。那一次他在外邊,聽到周老師給其他小朋友說的。

    「看來周老師真是個好老師。」田桑桑牽著他的手,回到桌子旁。

    拿著勺子剛要吃飯的孟書言頓了一下,瞅著她:「不好。」

    「為什麼不好?」田桑桑愣住。講文明樹新風的老師,品格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不喜歡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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