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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5:01 作者: 鷺草以南
「叩叩……」
敲門聲於門外傳來,顏幕停止了對柳笙的審視,轉身去開門。
夜長情多 完結卷 寄生愛 202 真相漸近
章節字數:3653 更新時間:11-08-29 04:23
柳晴有些忐忑地站在病房門口等待,隱隱也知道那個律師約她來這裡應該是要見什麼人。
果不其然,顏幕開門後就將她帶到了病房裡,柳晴一眼就看見病床上躺著一個少年模樣的人。
柳笙同時也調動了眼珠子看向門口,因為他只有眼珠子是能活動的。
「顏律師,這是……」柳晴有些詫異,她急切地想知道顏幕葫蘆里到底賣得什麼藥。
顏幕並不急於解釋,他在床邊擺上了兩張座椅,與柳晴對坐下來,說道:「我先來做個介紹----床上這位叫柳笙,他現在受了重傷,身上共有七處槍傷。」
柳晴張了張嘴巴,有些被震驚到了,而她更是不安的揣測。
七處槍傷,不死才叫奇怪,活了只能說是個奇蹟。而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難道也跟阿臣有關係?
顏幕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柳晴的表現,繼續說道:「裴鈺,嗯也就是我的哥哥,是在安逸小鎮的一棟民居里被你丈夫領走的,而我們隨後趕到後,那裡有兩具屍體,經過警方對這兩個死者的血液採樣分析,他們兩個都是某個組織里等級相當高的殺手----」
柳晴花容失色,她略顯僵硬地搖搖頭:「顏律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嗎?」
「跟裴傾臣有關,你說跟你有沒有關係呢?」顏幕並不具有憐香惜玉的精神,所以面對被刺激到的美人,他反而淺笑起來。
柳晴努力讓自己鎮定,她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感覺,說道:「你該不是要說這些人命與我丈夫有關吧,顏律師,誹謗也是一種犯罪哦!」
顏幕保持淺笑:「放心,人證物證皆有----」說完,他抬手把柳晴的目光引到了柳笙身上。
柳笙咽了一下唾沫,滋潤了喉嚨後,他開始了敘述。
柳笙不是什麼硬骨頭,他知道顏幕總會有辦法讓他開口,現在已經沒什麼值得他去受苦受難了,開口說話能換得好死,倒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是我把少爺藏起來的,誰搶,我就殺誰。先生要把少爺帶走,誰攔他,他就殺誰。」
柳晴愣愣地聽著柳笙簡短卻脈絡清晰的講述,她自然能領會「少爺」是誰,「先生」又是什麼人。
柳笙接著說道:「最後我殺了先生的人,而我,也差一點被他們殺掉,不過就是差了一點。於是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一個處心積慮的掠奪,過程曲折的逃亡,兩個月的躲藏與追捕,被柳笙三言兩句就概括了。
沒辦法,他身體虛弱之極,長篇大論等於自殺。他還是更樂於芶延殘喘地活下去,可誰肯給他這個機會呢?
柳晴還沉浸在震驚的餘韻中不能回神,她的丈夫怎麼會和殺手之流扯上關係呢?如果以上所述均是事實的話……
那自己的丈夫豈不是害人性命了?
柳晴不知道自己的信念是那麼容易動搖的,而顏幕總是將一切以不能擊破的方式呈現,因為的的確確是事實,令人無法辯駁。可他並不強求柳晴去相信,只是以他慣常的風格來陳述而已,至於他扔下水的石子會在當事人那裡激起什麼樣的漣漪,他卻放任不管,好像只為了搞破壞似地。
接下來,柳笙又說起了先生是如何在孤兒院裡發現了自己,然後又是如何苦心栽培的。柳笙著重地強調了時間,將先生的計劃說得滴水不漏,仿佛一位陰謀家一樣目光長遠。
十分鐘後。
「不要再說了!」柳晴站起身來,她不顧自已的淑女形象,厲聲打斷了柳笙那咒語一般的講述。
柳晴的心裡防線最終被擊垮,她躲到洗手間裡失聲痛哭。
而不得不承認的是,柳晴是一位心理素質過硬的女性,她在狠狠的哭泣一場過後,擦乾眼淚,又用冷水沖了沖臉,然後對著鏡子補妝。
離開醫院時,她神色如常,和進去的時候沒什麼兩樣,沒人看得出她哭過。
就是這樣,她得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裴傾臣有裴傾臣的秘密,而柳晴知道了丈夫的秘密,相對來講,這也是屬於她自已的小秘密,同樣都是不可告人的。
有時候知情也是一種錯誤,所以她要裝出沒有犯錯的樣子。
柳晴回去的時候買了蛋糕,開心不缺吃的,但小孩子就是嘴饞,見到吃的就興高采烈,他顛顛地跑去迎接媽媽。裴鈺把手裡的玩具一扔,跑到門口與開心並排站立,迎接舅媽。
裴鈺倒並不是因為嘴饞,只是儘量想在柳晴面前表現的乖一點。裴鈺生活中接觸女性的機會比較少,因此在他心目中留下印象的女性也為數不多,而柳晴溫柔和氣,在裴鈺心裡的印象居然是史無前例的好。
柳晴一開始還覺得和裴鈺相處有些尷尬,無論從年齡和外形上來看,裴鈺都是一個成年男子了。幾乎比她這個當舅媽的還要大,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柳晴釋然了,按照裴鈺這個心性,只要把他和開心一視同仁就可以了。
把他當兒子一樣對待,這絕對沒有丁點委屈他,反而是大幅度地抬舉了他。
裴鈺因為肚子尚且飽足,所以並沒有多少食慾,他拿著叉子把盤子裡的蛋糕戳了個稀爛。
柳晴怕他吃得不好意思,於是坐下來一起吃,實際上也沒什麼胃口,也是拿著勺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裡送。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旁邊還外加一個小孩子。
怎麼看怎麼像一家三口,可實際上這關係卻是十分的怪異。
柳晴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一眼,餐廳里沒有僕人。裴傾臣的家固然奢華,但都是家庭式的,並沒有讓任何有錢人的象徵破壞家庭的溫馨氛圍,所以僕人從來不會在家裡亂竄,更不會待命在一旁礙眼。
此刻這裡就剩下了三個人,柳晴三言兩語把開心支走,裴鈺看見自己的小玩伴走了,也要立即跟著去,卻被柳晴叫住了。
「裴鈺!」
裴鈺及時剎住了腳步:「舅媽,什麼事?」
柳晴笑著說:「坐下,我問你一個問題。」
裴鈺神情懵懂,復又坐下:「什麼問題?」
「你來這裡之前……是和誰住在一起的?」柳晴試探性地問道。
裴鈺從「這裡」的時間往前追溯,答案很快便出來了,他老實回答:「和小柳住在一起。」
柳晴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想起所謂小柳者,恐怕就是醫院裡重傷的那個少年了。
以柳晴的身份,調查一個人的過去還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大可不必在這裡試探一個傻瓜。但心裡懷疑歸懷疑,如果做出實際行動去調查自己的丈夫,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柳晴並不願意跨出這一步,但又忍不住心中的疑問與好奇,只好先逮住裴鈺問一問了。
柳晴覺得對自己的套話行為背負了一點罪惡感,但她並無惡意,真的沒有惡意……她提醒自己。
「那和小柳住之前呢?」
裴鈺猶豫了一下,他不認為舅媽問這些有什麼不對勁的。不過裴傾臣之前有囑咐他不要跟舅媽說這些,但是裴鈺多少也有自已的獨立思想,並非誰能輕易左右的。
說了也許就能回去呢!
於是裴鈺大膽了一次,違背了他一向崇拜的裴傾臣,遵從了自已的意願,他說道:「我和弟弟住在一起……」
然後柳晴就繼續往下問了,裴鈺不會撒謊,凡是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她從裴鈺的答案中證實了一部分質疑,不過知道真相的感覺並不美妙。
而裴鈺回答了許久,最終向柳晴表達了自己想回去的心愿。
柳晴苦笑,這個她真沒辦法,至少現在沒有。
她也不知道丈夫把裴鈺留下來做什麼,所以也不好對裴鈺許諾。
「這件事你先別和舅舅說,千萬不能說哦,到時候我給你想辦法,好不好?」柳晴也只好把裴鈺當兒子哄了。
裴鈺卻仿佛看見希望一樣歡喜地點點頭,覺得自己是和舅媽達成了口頭協議。
晚上,裴傾臣正在書房裡處理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裴鈺穿著一身睡衣睡褲飛跑了進去,赤腳一路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
「怎麼了?」裴傾臣摘下眼鏡,以為裴鈺有什麼要緊事,一副火燒屁股的表情。
裴鈺扶著書桌喘了幾口氣,然後捏住睡衣下擺,把衣服向上一掀,露出雪白的肚皮對著裴傾臣。
「小舅舅你看,真的要不見了啊!」裴鈺指了指自己動手術的那道刀疤,他每天都抹裴傾臣給他買的藥膏,短短時日下來,真的是淡去了不少,不細看根本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