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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5:01 作者: 鷺草以南
    簫慈自告奮勇要來這裡駐守,然而一時間就被顏幕打得潰不成軍。

    顏幕帶的是像警局借來的特警部隊,有著精銳的武器,訓練有素的戰鬥能力,對付恐怖分子也不成 問題。執行上面高官指派下來的秘密任務時,他們就是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屠夫。

    而簫慈這邊這群武裝起來的烏合之眾,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這是最後一道防線,簫慈這邊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他和僅存的幾個手下狼狽的躲在樹林掩映的 車體後面。

    「少爺,要不要告訴……」

    「讓我想想。」簫慈喘著粗氣,截斷了旁邊人的建議。

    是他不讓下面人通報簫繞的,他是動了惻隱之心,如果讓哥哥知道顏幕已經殺到這裡來了,那兩方 廝殺,也許那個傻子就沒活路了……顏幕既如此重視那個傻瓜,要是他死了,那自己和哥哥又哪裡 還有活路?

    簫慈優柔寡斷,他也曉得在必須你死我活的時候,任何一點決策的偏差就會造成全然不同的結果。 不知誰會因為這樣的猶豫而被害死,所以才更加的難以決斷。

    旁邊的下屬看著簫慈一副少爺德性,根本沒把底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而且也不想跟著他在這裡被 人打成篩子,於是乾脆一把搶過簫慈手中的對講機。

    那人剛剛摁下按扭,對講機里立刻傳來微微嘈雜的電流聲,隨之,後方突然飛來一個異物,落入前 邊滿是落葉的平地上面。

    「是……是炸彈!」

    「轟」的一聲,灰飛煙滅。

    顏幕側身向前輕一揮手,後面的特警無聲前進。顏幕坐進警吉普內,儼然是一副長官模樣,他在朝 山頂別墅進發的途中,順帶著閉目養神。

    為了將附近的地勢牢記於心,儘量把大局收入自己的掌控,不出一點差池,顏幕足足兩天兩夜沒有 合眼了。

    ……

    皮膚一點一點被溶解,顏修的下巴開始滴血。

    裴鈺死死的盯著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可他還是不能接近,手腕幾乎快要被顏修捏斷,可惜力量 懸殊,屋內幾十號人旁觀著二人的僵持。

    忽然,在飄窗外俯瞰遠處的簫繞驟然轉過身來,他眯起眼睛看著顏修,眼神里有一種惡狠狠的驚訝 :「好沒有誠意。」

    顏修偏頭看向他,露齒一笑,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孔妖異可怖。

    簫繞胸口一窒,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一下抵到了露台邊上的護欄,險些朝後仰。他往房屋下 面的陡坡看了一眼----那邊有人突破防線靠近別墅了,簫慈肯定出事了,這個意識讓簫繞內心刺痛 了一下。突然,簫繞拔出腰間的槍,扭頭執拗的瞪著顏修,而槍口對著的卻上裴鈺。

    顏修一把將裴鈺扯進懷裡,可槍口的角度卻跟隨著裴鈺的要害。

    「慢著!」

    屋裡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氛圍硬朗肅穆,這突如其來的女人聲音,仿佛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

    裴傾顏挑簾看著室內的眾人,目光掠過裴鈺以及緊緊擁住他的顏修,最終落在了簫繞臉上:「放了 他們。」

    屋內有不少人轉過臉來對著裴傾顏,因為這裡近一半的人手是裴傾顏的。

    「裴夫人,你最好不要插手。」簫繞顯然沒有懸崖勒馬的打算。

    「你什麼意思?我要你放了他們,這個事情,向來是我做主。」裴傾顏的聲音不大,卻頗具氣勢, 應該是平日發號施令慣了,沒人敢違背她,話語中的一點點慍怒,顯出了高高在上的冰冷。

    顏修的臉已經麻木,這使他能冷靜如常,看這情況,好像是要起內訌了,他一手勒住裴鈺的腰肢, 讓他貼緊自己,勿要輕舉妄動引起不必要的關注,而一隻手則在旁人不備時伸向矮桌……

    屋裡的人分成兩派,在關鍵時刻對持了起來,甚至有人用槍分別對準了簫繞和裴傾顏。

    砰----

    清脆碎裂響聲一下子劃破緊張的空氣,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顏修已經舉起桌頭上的菸灰缸大 力摔在地上,剔透的水晶容器即刻粉身碎骨。

    顏修重重的推開裴鈺,靠著良好的平衡力,他猛然站起來,一腳帶著驚人的力量,鏟踢起地面上的 水晶碎塊,那鋒利堅硬的礦石朝左邊飛去,撞在牆面上掛著的油畫框上。

    又是咚的一聲。

    硬碰硬的撞擊,速度與力量的反彈,那幾枚水晶居然反方向朝對面的簫繞飛去,本只是一個小石子 的威力,卻被畫框反射成了子彈的殺傷力。

    夾帶著風聲,嗖的一下----幾枚水晶同時打入了簫繞的眼球與脖子裡,毫不留情的楔入了他的氣管 中。

    呼哧……

    空氣與喉管發出的摩擦聲。

    簫繞雙手捂著脖子,一隻眼睛翻白,另一隻眼則成了血窟窿,帶著不可置信與死亡的恐懼表情,最 終倒地不起。

    頓時,屋內一半人馬成了無頭蒼蠅,群賊被擒王,很快便被裴傾顏的那方手下壓制,局勢瞬間扭轉 。

    裴傾顏看著簫繞僵直的屍體,驚嘆於顏修可怕的可能。

    裴鈺幾乎被這個夜晚之內發生的事情嚇破了膽,顏修伸手拉他起來,達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把 手放在顏修的手中。

    恰在此刻,樓下響起了槍聲,震耳的聲音連成一片,幾乎讓人產生地面也被震動的錯覺。

    屋裡的人就像驚弓之鳥一樣,危險還未化成實質出現在眼前,都拿著槍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僅僅片刻,槍聲停止,顏修擁著裴鈺站在屋中央,而其餘的人則在東張西望,他們被包圍了。

    裴傾顏環視了房間最外圍做好的瞄準姿勢的武裝人員,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顏幕隨後趕來,他衣冠齊整,然而氣息不定,是剛剛惡戰過的樣子,臉上還有污漬和血痕,是被子 彈打碎的飛屑擦傷的,傷痕為他冷峻的面目增添了一種鋒利的力量感。

    顏幕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目光鎖定了裴傾顏片刻,然後又轉而看向門口,荷槍實彈的特警將屋內的 人都押送了出去,很快,便清理得只剩一具簫繞的屍體。

    以及倖存下來的當事人。

    顏幕和帶領特警隊的隊長密語了幾句,特警們絡繹離開房間,來到樓下駐守。

    裴傾顏欲言又止,看了看對面的裴鈺,他嚇得眼神發直,緊緊抓住顏修的衣襟,顏修不讓他看自己 的臉,裴鈺牢牢記住了,於是便低著頭,始終不敢抬起來,連周圍發生了什麼都有不清楚。

    顏幕順著裴傾顏的目光看過去,他瞥了裴鈺一眼,然後與顏修短暫對視了一下,顏修朝他點頭,表 示會意,緊接著,顏修突然之間就把裴鈺的頭使勁摁在自己懷裡,異常用力的抱住。

    裴鈺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臉就蹭在了顏修的胸腹上,那軟中帶硬的感覺令他心安。可是顏修 太用力了,使得裴鈺的感到窒息,連耳朵里也一陣嗡嗡的耳鳴,外界的動靜都不甚真切了……

    顏幕利落的抬起手臂,他的眼睛,胳膊,槍口與裴傾顏的眉心形成了一條直線。顏幕不作一絲一毫 的猶豫,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

    裴鈺聽在耳中,只是含糊不清的一聲悶響而已。

    裴傾顏緊抓珠簾的芊芊玉手霎時失力,整個人頹然倒去,一片血色的大麗花中,香消玉殞。

    顏幕放下華麗的門帘,血泊被遮掩在了一室之隔的另外一個世界。

    「哥哥……」顏幕走到裴鈺旁邊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緩。

    顏修此時也放開了裴鈺,裴鈺被勒得七葷八素,下意識的要抬頭去看顏修。顏幕伸手擋住了裴鈺的 眼睛。

    溫熱乾燥的掌心,冰冷柔軟的眼帘。裴鈺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睫毛掃過顏幕的掌心,痒痒的感覺 直竄顏幕的心臟,他把裴鈺攬到懷裡,嘴唇蹭過他汗濕的鬢角。

    顏幕的手滑過裴鈺光裸的背脊,他身上還是什麼都沒穿,而林間寒冷的空氣從落地式的飄窗中吹入 屋內,裴鈺冰涼的皮膚感受到顏幕身上的溫度,難以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顏幕扯下領帶,蒙住了裴鈺的眼睛,防止他到處亂看。然後脫下外套,裹在了裴鈺身上。

    外套的下擺剛好能虛掩住裴鈺的腿根,他也不問顏幕為何要蒙他的眼,一直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不曾出聲,他在黑暗中偏了偏頭,好像是在仰望什麼東西。

    顏幕彎腰把裴鈺扛起來,然後步出房間,裴鈺在黑暗中顛倒也是不吵不鬧。

    他們漸漸走遠,房間裡就剩下了顏修和另外兩具屍體。顏修呼出一口涼氣,麻木了,也是疼,疼的 深入骨髓,誰說臉右以隨便丟掉的?

    顏修在透明的茶几上隱約看見了自己現在的尊榮,他閉眼側開臉,然後轉身離開,他得趕緊去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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