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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5:01 作者: 鷺草以南
    「也好。」袁莉點點頭,繼而對司機說道:「快回別墅去,我們收拾收拾回去。」

    顏森打電話訂了機票,在進別墅之前他提醒道:「不要告訴我哥哥。」

    袁莉過了兩秒才答道:「知道了。」

    裴鈺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風風火火的就要回去,但是出來了一個多星期,他也是有些思念南都了,所以也很樂意回去,於是這趟行程對他來說是不長不短剛剛好,充滿了快樂。

    他們下午搭乘的班機抵達了南都,下飛機後天還未黑,幾人就一起去了醫院。

    裴鈺很不解的追問:「為什麼來醫院啊,誰生病了?」

    顏森轉過身來:「待會兒告訴你。」

    袁莉詢問了前台的護士,得知顏修所在的樓層和病房後,倒是先放了心,不管傷情重不重,至少住的是病房而不是停屍房,那就代表問題不大,顏修是個禍害,不至於從手術台上挺過來了還虛弱死。

    來到病房外面的走廊後,不遠處一群人扎堆站在一起,都是熟人熟臉,看來顏修這次驚動了不少人。

    顏森扳著裴鈺的肩膀說道:「聽著哥哥,顏修受傷了,我們來探望他。」

    這話說的直接而又輕描淡寫,裴鈺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然後就茫然四顧了一下,不安地問道:「受傷了?為什麼會受傷,流血了嗎?」

    顏森點點頭:「嗯,他正在休息,我靜靜的看一眼就好,走吧。」

    裴鈺跟在顏森後頭,沖那堆人走了過去,人群中間站著的是顏幕,裴鈺劈頭就問:「修怎麼會受傷?」

    顏幕推了推眼鏡,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被槍打了,這兒----」顏幕用手點了點肩胛的地方。

    「我……我可以看看他麼?」裴鈺踮起腳尖,試圖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然而只看見了微微隆起的床面,卻沒有看到顏修的身體。

    「可以,不過別碰他。」顏幕為他打開了門。

    裴鈺嗯嗯啊啊的答應了幾聲,急吼吼的就要往病房裡跑,結果被顏幕一手勾住了腰肢,他轉過臉來,顏幕湊近他的臉龐,在非常近的距離內說道:「別太久了,只有一小會兒,知道嗎?」

    裴鈺滿口答應,掙脫了顏幕的胳膊,然後就跑了。

    顏幕在後面看著,心想受了傷果然是有福利的,要是那樣,自己去躺一躺也未嘗不可。

    南君正好也在,就遣散了公司里前來探望的人,而袁莉固然擔心,但是知道那位哥哥的關懷可以抵消所有人的良苦用心,所以也就不去湊熱鬧了。

    夜長情多 第二卷 戀 176 浮出水面

    章節字數:3200 更新時間:11-07-22 22:40

    顏修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眼睛和嘴唇都緊閉著,面無血色,甚至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好像一個被白化的世界,唯一醒目的是那一頭披散的長髮,以及左側肩胛的繃帶上滲出的一團猩紅,顯得尤為扎眼。

    裴鈺站在旁邊,剛剛伸手想摸摸顏修的臉,隨即想起顏幕的囑咐,又將手縮了回來。裴鈺感覺顏修此刻就像一個紙糊的人一樣脆弱,他本想靜靜的不要吵到弟弟,連呼吸都屏住了,可是那一股股的心疼往嗓子眼那裡沖,讓他下意識的「嗚」了一聲。

    顏修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眼帘艱難的抬起,非常勉強的眯開一條fèng。

    對面的人影很模糊,卻能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的淚光,顏修滿足的閉上眼睛,嘴角彎起一抹笑弧。

    裴鈺哭喪似地站了良久,最後被顏森拖走了。

    「修會死嗎?」裴鈺開始說廢話尋求寬慰。

    顏森心道:「當然會死!人誰不死?」可是看裴鈺那副一觸即潰的模樣,也不敢說混蛋話刺激他,就也跟著說起了廢話:「不會的,這裡是醫院,醫生會救命的。」

    裴鈺本來不肯走的,但是聽說病房裡不能留人,也就不任性了。

    顏森剛開始還以為顏修是裝的,不過到了病房裡瞟了一眼,的確慘不忍睹,心裡就舒坦了許多。

    這回裴鈺心裡可有牽掛了,終日愁眉苦臉,仿佛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樣。他晚上失眠,翌日卻是早早的起來,吃了飯就纏著柳笙帶他去醫院。

    柳笙當然不會違背他的意願,顏森也不好阻攔,只好隨他去。

    顏修挨的那記冷槍來路不明,出動了刑警調查也是沒有結果,但是,結果沒有,效果卻是有很多,例如整個南都城都已經沸沸揚揚。

    好多人暗暗猜測是否是顏修的死對頭蕭繞所為,不過沒證據,但是輿論是個不小的壓力,壓力無形,影響有形。因為蕭繞最近發展的勢頭很好,處處打壓顏修一頭,眼見顏森的負面新聞一籮筐,好像是有意要將這顆獠牙拔掉。

    恰好在這種被人打壓的關頭,顏修卻又不能親自坐鎮公司,而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醫院裡頭,張牙舞爪的他難得這樣收斂。

    因為平日裡太遭人恨,越是有難,就越是有人想打擊。

    顏修病房外面的安保措施堪比白宮,繞是如此,還是有人要冒險,竟是有一波接一波的殺手要顏修的命。幸好是防備措施良好,否則顏修恐怕已經被人打成肉篩子了。

    這家醫院可謂倒了八輩子血霉,遇上了顏修這麼一個瘟神,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他住著不走,醫院也不能把人往外攆,可是他的存在好像一個吸引炸彈的磁鐵一樣,醫護人員覺得隨時會有替他陪葬的擔憂。

    不過顏修生命力旺盛,天怒人怨也依舊命硬,第二天他就甦醒了,裴鈺高興的手足無措,又不敢貿然碰顏修,於是在原地蹦了兩下高,以示慶祝。

    接下來的日子,裴鈺就成了一個半調子看護,成天的守著顏修,大事做不來,端水餵飯撓痒痒還是可以的。

    「啊……啊啊……」顏修張著嘴巴等待下一勺甲魚湯送入口中。

    裴鈺笨手笨腳,為了不使調羹中的湯灑出來,他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勺子,可是越集中注意力,手越是要抖,好不容易送到顏修嘴邊了,他一個不注意,手一晃,調羹一偏,裴鈺把王八湯倒進了顏修的脖領子裡。

    顏修很誇張的嗷了一嗓子,用來喝的湯湯水水灑到皮膚上自然不會好受,顏修嗖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扯住病號服抖了抖,還好那湯並不滾燙。

    膩歪歪的感覺讓顏修滿臉嫌惡的表情。

    裴鈺剛開始還很歉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吭聲,可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了某些反常:「修,你的肩膀不痛啦?」

    顏修正在麻利的解開扣子,一聽此話,立刻像要死一樣仰倒在床上,得到了提醒,他頓時痛的氣若遊絲。

    虧得是裴鈺好騙,所以並沒有起疑心,而是放下湯碗拿起紙巾給顏修擦脖子,然後又很困難的給他換衣服。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顏修就不肯再動彈了,裴鈺埋頭給他扣扣子。

    裴鈺穿衣服的時候還是別人給他扣的扣子呢,現在這樣細緻的動作,著實是太為難他了。他仿佛在繡花一樣盯著那扣洞,可就是無法把扣子別進去。

    (可見他是天生的受命,找不准洞。)

    直至滿頭大汗,裴鈺也沒有擺平那幾顆扣子。

    顏修看他實在可憐,就不好再為難下去,他伸出為受傷那側的手,僅用一隻手就利落的把扣子扣好了。

    裴鈺睜大眼睛盯著他,好像在看雜耍一樣。

    顏修飯沒吃上,倒是徒勞的瑣碎了一番。此刻他飢腸轆轆的躺在床上,末了他偏頭在自己的肩窩處嗅了嗅,確定沒有王八的氣味,才安心閉上了眼睛。

    過了兩分鐘,顏修睜開眼睛看見裴鈺正在收拾他沒吃完的補品,擦桌子的樣子像個乖巧的小媳婦,就忍不住起了邪惡念頭。

    「哥哥……」顏修撒嬌一樣的喊了一聲,那種調調足以讓一切正常人感到惡寒。

    可惜裴鈺不算很正常,還以為顏修真的有什麼事:「啊,我在。」

    「癢……」

    「哪裡癢?」裴鈺很認真地問道,因為顏修有傷在身,行動不便,他很渴望能擔當弟弟的左膀右臂。

    顏修向下瞥了一眼,姿態像個中風的病人:「下……下面,肚子癢……」

    「哦。」裴鈺攤開雙手看了看,不髒,但還是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生怕手上有細菌侵害了自己這弟弟。

    裴鈺走過撩起顏修衣服的下擺,柔韌細膩的手掌覆蓋在顏修結實的腹部上,淺淺的指甲撓上去輕重適宜,麻蘇蘇的,不癢也給撓癢了。

    顏修這幾天挺屍一樣的躺在床上,除了被護士打針以外,幾乎沒怎麼接觸人類的軀體,現在正是心中騷動的厲害,再被裴鈺這樣無心的撩撥一通,差點就撲上去把裴鈺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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