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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5:01 作者: 鷺草以南
裴鈺咯咯的笑著,輕輕地捶打著顏森的肩膀:「放我下來……」他有些恐高,像這樣被抱起來臨空轉圈,眩暈而刺激。
顏森現在鬧起來是比較有分寸的,他聽了下來,抬頭仰望被他摟小孩兒一樣托在懷裡的哥哥。
裴鈺滿臉的笑意的俯視弟弟的俊美容顏,又抽出紙巾為顏森擦去滿頭滿臉的汗水。動作柔和細緻,末了,他溫涼的指尖輕拂過顏森眉峰上的白色疤痕,清俊面龐上浮現出一種雲淡風輕的傷感。
這讓顏森忽然有些感動,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覺得做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反要去心疼一下裴鈺。
兩人總要從夾fèng中爭取出一點時間來親密一下,半小時後,顏森又起身練舞去了。
其實完全不是袁莉和顏修說的那樣齷齪,來自法國的舞蹈大師並非被顏森勾引到南都來的,而是真的被顏森的舞蹈天賦吸引來的,對方心甘情願自掏腰包來到南都培養顏森這個新人,當然,顏修作為老闆定不會那麼委屈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兼舞蹈老師。
這位法國的編舞大師是聲明顯赫的明星老師,曾為許多國際的大牌藝人編過舞。要請他親身教導實屬不易,況且這位舞蹈家在法國還有私人創辦的舞蹈學校,如今能丟下自己的事業來教授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可見顏森的魅力有多大。
練舞房裡沒有座椅,裴鈺在這空曠明亮的地方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身後是一面與牆面和為一體的巨大鏡子,他倚在上面,嘴裡包著一個冰塊,他鼓起腮幫子笑眯眯的觀看弟弟的舞姿。
他這個姿勢本是蜷縮在一起的,雙臂抱著雙膝,赤腳交叉疊放,然而脊背挺直,線條優美,絲毫沒有弓腰駝背。這倒是引起了特諾的關注。
特諾就是那位法國的舞蹈家,他是主攻現代舞的,因此很注重天生的身體構造,這點和現代舞的鼻祖芭蕾舞是相通的,特諾注意裴鈺很久了,在休息的時間,他終於得忍不住用法語對一旁的翻譯說道:「他的身體條件很好,不跳舞可惜了……」
顏森在一旁仰頭喝水,並沒有注意那邊的老師正和主力對自己的哥哥評頭論足,間或竊竊私語,仿佛有所企圖。
裴鈺被對面的老外盯得莫名其妙,他向柳笙求助,柳笙也是搖頭不語,顯然也是不明白其中緣由。而那邊的老外嘰嘰喳喳,他自然不可能聽懂談話內容里的任何一句。
翻譯孫小姐對顏森重複了一遍特諾的話,顏森放下礦泉水瓶,打了個十分不雅的響嗝,然後愣了足有半分鐘,才回頭去看仍舊蜷縮在鏡子邊邊上的裴鈺。
他一直覺得哥哥的身體是十分美好的,尤其在床上一絲不掛的時候,柔韌度非常好,幾乎可以嘗試任何體位----顏森越想越下流,可見他並沒有什麼藝術細胞。
或許是老天對裴鈺那少一根筋的腦子的補償,所以給了他一具堪稱完美的軀體。他四肢修長勻稱,肩膀端正,腰臀曲線分明,渾身皮肉細嫩。雖然沒有美麗至極的天使面孔,也沒有驚艷人的氣場,然而相當的耐看,身上沒有一絲粗糙的地方,全都經得起任何尖銳目光的審視。
「他腦子沒進水吧?」顏森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舞蹈老師,言語之間並沒有多少尊重,因為他知道特諾聽不懂,孫小姐翻譯的時候也會儘量美化自己的語言,所以更是變本加厲的出言不遜:「叫他別做夢了,我哥哥才不會學什麼舞蹈,誰要是累著他了我就捏死誰!」
「呃……」孫小姐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了菜色上,然後轉而對特諾吐露據稱是世界上最優雅動聽的語種:「森的哥哥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對舞蹈望而卻步,他很容易被累壞。」
特諾明了的點點頭,神情之間不無惋惜。其實這個法國佬還不知道裴鈺智商有問題,因為他這幾天都像個文靜的抑鬱者一樣乖乖的在一邊旁觀,沒有使傻氣外露,所以他又成功的迷惑了一個人的耳目。
在離開練舞房的路上,顏森在車上笑得前仰後合,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哥哥今年都整三十了,還能從頭學舞蹈,這真可算作是個奇蹟了。
「弟弟,你笑什麼?」裴鈺一直都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他們剛才討論了什麼。
顏森突然收住笑意,扭身身旁的裴鈺,是呀,他今年三十了,臉上卻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痕跡,可能是至始至終的保持著童心的緣故,所以呢,三十歲了又怎樣呢?
顏森一下子感到了自己的沒心沒肺,願不願意學跳舞,那得看哥哥是否喜歡,自己那麼無端的就決定了他不會喜歡。
顏森試探著問道:「哥哥想學跳舞嗎?」
裴鈺有些詫異,隨即又用心的思考了這個問題,最後有些迷茫的說道:「跳舞啊,好難的……不過弟弟跳得很好看……」裴鈺一邊自卑著,一邊做出憧憬的表情。
顏森露齒一笑,也開始想像裴鈺若是跳舞會是什麼樣子的。走路都會不小心摔跤的一個人,也許會很滑稽。不過,那樣優美的身段,若是跳些柔緩的舞,輕盈飄逸,應該向他的外形一樣,雲淡風情的美好。
時間來到了傍晚,不過這並不是顏森一天結束的時候,他還得去錄音棚試音。
現在他已經開始接拍一些廣告了,為的就是讓觀眾熟悉他的面孔,而他身後的策劃小組已經在開始為他籌備第一張個人專輯了。
顏修信心滿滿,當然捨得砸錢。因此請到的幕後團隊都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只等蓄勢待發給以觀眾一個華麗的視聽衝擊。
顏森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太晚了,不便帶哥哥一起去,而且袁莉也會在錄音棚,他特別特別的不願意哥哥落到那個女人犀利的目光下面。
那個母夜叉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總隊哥哥有敵對情緒,每次看見他都好像要用眼神把哥哥解剖了一樣。
顏森煩躁的抱怨了一聲,無法,只好讓柳笙帶著哥哥回顏幕那裡,雖然顏森萬分的不情願,但也只有這樣了。
裴鈺到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和顏森吻別之後,就歡歡喜喜的回家去了。
他到家的時候,顏幕已經在家了,今天簡直早的出氣,所以裴鈺有些詫異。
「呀!你怎麼回來了?」裴鈺沒規沒距的蹬掉鞋子跑過去。
柳笙在後面把鞋子歸位擺正。
顏幕的眉尖蹙在一起,心想這是我自己的家我回來了很奇怪嗎?
裴鈺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沒對,不過到底是哪裡沒對,他也不知道,所以就又不上了一句:「弟弟吃飯了嗎?」
顏幕無意去追究一個傻瓜的病句:「我在外面吃過了。」他淡淡的答道。事務所的職員今晚在酒店聚餐,作為老闆的顏幕也去了,不過匆匆吃完就不肯奉陪,他硬是要走,因為上周把裴鈺折騰病了,所以答應陪他去看電影補償一下。
裴鈺顯然是忘記了,不過顏幕卻是連票都買好了,並沒有讓承諾泡湯的打算。
裴鈺聽說要去看電影,高興地連飯都不吃了,他克制著自己的熱情,亟不可待的拽著顏幕出了門。
主人家去看電影,柳笙自然沒有跟著去的道理,所以就留下來看家。
顏幕一個表面儼然而銳利的大男人,陪哥哥看的電影是夢工廠新出的卡通電影!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包廂里。前面大屏幕閃現的光影顏色映在他的臉上,電影裡傳出搞怪的配音,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算起來他幾乎快有一年沒來過電影院了,他情願買碟片在家一個人靜靜的看,而不是有這麼多人的電影院裡。
而且買碟片也絕對不會是動畫片!
大熒幕里的情景吸引不了顏幕,他反而是有些好奇的扭頭去看坐在旁邊的裴鈺。
因為沒有吃晚飯,所以顏幕給他買了快餐。只見裴鈺像個白耗子一樣縮在座位上吃薯片,而且發出一連串響脆的嗓音,隨著大熒幕中的情景交替,他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化,比那卡通人物還要生動許多。
突然,電影中出現了一隻大怪物,一聲咆哮,鏡頭再給一個特寫,仿佛要從屏幕中鑽出來一樣。裴鈺嚇得向後一退,兩隻手攢成拳頭,幾乎要把掌中的薯片捏出水來----這種娛樂小孩兒的把戲,他卻是當了真。
顏幕因為他幼稚的表現而忍俊不禁,乾脆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啊!」裴鈺小小的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反應過來,然後嘻嘻一笑,就扭了扭身子,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在弟弟的腿上坐著,打算安心看電影。
哪知卻被一根混裝的硬物頂到,即便隔了幾層布料,確實仍然輪廓清晰。
這……這裡……
這裡是包廂,不會被人看見,所以顏幕很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