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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5:01 作者: 鷺草以南
他是要在這裡工作的,所以拒絕的還算客氣,不過按照他那個畜生性格,也委婉不到哪裡去,通常是搞得那些愛幕者傷心失落。
顏森才不管這些,他唱完了自己的場次,看似很帥很酷很低調的走了,其實他是急著回去,把裴鈺一個人放在家裡總歸是有點不放心的,而且外面似乎要變天,到晚上也沒有消除白天那種悶熱感,看來老天是想用打雷下雨的方法來排解了。
裴鈺是非常懼怕打雷的,這一點顏森印象深刻;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正是雷雨夜,那時假的顏森已經長成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的了,碰上個連打雷都怕的窩囊傻子,不能理解的同時,還感到可笑,於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顏森就非常惡劣的戲弄了裴鈺。
現在裴鈺時不時提起那件事,顏森只能紅著臉笑笑了事。
因為擔心裴鈺得空調病,所以顏森走的時候把空調開小了,然後將窗戶打開,以便房內不那麼燥熱。
裴鈺睡得正香,而天空已經隱隱傳來沉悶的雷聲,動靜不大,氣勢不小的逼近地面,剛才還悶熱不已的空氣被風劃破,白色的窗簾被也被吹拂的飄飛起來。
然而風除了帶來一點不安穩的涼意以外,似乎也不能讓人覺得舒適多少,雷雨前的空氣總是讓人微微感到窒息的。
裴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小賤正在往枕頭上撒尿,他瞬間驚醒,將小賤驅逐下了床,可是枕頭已經慘遭踐踏,他苦惱又嫌惡的看著雪白的枕頭上那片黃黃的水漬,聞到一股貓騷味兒。
正在裴鈺鬱悶不已時,一道閃電以猙獰的姿態劃破黑暗的夜空,這可夠提神的,裴鈺扔掉枕頭,然而還沒來得及堵耳朵,一記響雷就轟隆一聲打下來,隔著幾十層樓,仿佛也能把裴鈺劈暈似的。
連窗戶都好像為之震動了,玻璃發出微小的顫動聲。
裴鈺懵了兩秒,然後在下一個閃電來臨之前嗚哇一聲叫了出來:「弟弟,打雷了!」
裴鈺打開房門直衝顏森的房間而去,他且跑且叫,可是偌大的房子裡根本沒有人,當然也不會有人回應他,裴鈺慌裡慌張的打開電燈,這時他才看清楚顏森根本不在床上,在預料之中的安全之地撲了個空,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恐懼感。
弟弟不知去了哪裡!
而外面的雷聲一聲蓋過一聲,裴鈺嚇得快要哭了,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三室兩廳的公寓亂闖亂撞,孤獨的身影在空曠的房間裡來來回回,最終沒有勇氣再動彈,裴鈺惶恐的撲倒在了沙發里,儘量蜷縮起身體,自己給予自己安全感,並且在恐懼之前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恐懼發現了他……
然而房間裡被閃電的光芒映照的猶如白晝,瞬間又歸於黑暗,這對裴鈺的神經簡直是一種折磨,他迅速抓來一個靠墊捂著頭,獨自在這電閃雷鳴的夜晚裡瑟瑟發抖。
每一個閃電過後,等待震耳雷聲的過程就如同秋後問斬的犯人在等待劊子手手起刀落的那一刻一樣;裴鈺微弱的哭泣聲被雷雨聲徹底淹沒,可是暗裡卻進行的洶湧之極,他幾乎哭的快要暈厥過去了,因為顏森的呼喚他並未聽見。
「哥哥!哥哥……」顏森喘著粗氣打開房門,一眼看見了沙發上鼓起的小山丘;他鞋子都顧不得脫,水淋淋的就來到了客廳。
夜長情多 第二卷 戀 114 無價之寶
章節字數:3247 更新時間:11-06-06 23:57
「我回來了,哥哥……」顏森伸出手去,試探推了推裴鈺的身子。
溺在恐懼中的裴鈺一下被驚醒,他猛然坐起,身體極力倚靠在沙發靠背上,他以為剛才觸碰他的是雷電化為了實質的觸手,驚恐的喘了幾下才看清面前的人乃是落湯雞一樣的顏森。
裴鈺頓時哇的一聲嚎啕起來,簡直蓋過了雷聲,他投向顏森的懷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弟弟……我怕……好害怕,你不……不在家,嗚嗚……」
「好了好了,這不是回來了麼?」顏森也顧不得自己渾身被雨淋濕了,他抱著哥哥,哄嬰孩子般有節奏的輕拍他的背部,絲絲縷縷的黑髮上正不斷往下滴水,順著深邃的眉眼,順著直挺的鼻樑……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裴鈺溫熱乾燥的肉體上,引來裴鈺輕微的顫慄;而他滾熱的眼淚濺在顏森濕冷的皮膚上,顏森由外而內如同過電一樣迅速盪起漣漪,兄弟二人濕漉漉的纏抱在一起;裴鈺怕得失了神,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顏森。
屋外的世界仍然雷聲大作,但裴鈺此時不怕了,只是心神還停留在剛才那種恐懼的餘波里,久久不能平復,仿佛顏森是湍急河流中的一根浮木,此刻,就是他的一切。
「哥哥,我淋了雨,放開好嗎?你沾濕了要生病的。」
「不要!」裴鈺一聽顏森的話,反而抱得更緊了。
顏森笑了,總歸他不是聖人,他樂意這樣抱著哥哥,病了就病了吧,他侍候就是了。
大雨經過一場聲勢浩大的登場儀式後,終於是認認真真的滂沱而下,雷電微弱了下來,伴奏似地聲音更襯得房內靜謐安寧,雨聲遙遠的好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最真切的,卻是彼此的呼吸聲。
「哥哥,我們進臥室里去吧。」顏森不由自主的放柔了音調,帶著纏綿的壓抑感。
裴鈺維持這個姿勢也是累了,口中卻說道:「不要放開我。」
顏森依言讓他摟著,然後把他的腿朝兩邊分開,分別放在自己的腰側;裴鈺領會了他的意思,用力勾住,他像八爪魚一樣牢牢附著在了弟弟的身體上。
顏森一手托著哥哥的臂,一手環著哥哥的腰,穩穩噹噹的朝臥室走去。
股間有什麼東西咯得裴鈺心驚肉跳,恰在此時外面又響起一個滾雷,裴鈺嚇得一個激靈,兩種恐懼混淆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更害怕什麼,總之他是放不開顏森的。
顏森把裴鈺抱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他俯身下去,放下裴鈺的那一刻,他同時也在遲疑著,最終還是直起了腰:「我把濕衣服脫了。」
裴鈺脫力似地仰躺在床上,剛才他真是怕極了,若是那晚的事情再上演,他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死過去,只怕找不到方法。
房間沒有開燈,忽明忽暗中,裴鈺看見了顏森的頎長勻稱的裸體,僅僅是一個輪廓,都感覺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顏森緩緩回頭,發現哥哥正在看自己,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心情,總之那把火,是在由外而內的燒灼,炙烤得他意亂神迷,卻不敢有絲毫泄露。
裴鈺的半邊臉在光影中呈現一種月白色,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他靜靜地躺著,顏森甚至捕捉到了他睫毛顫動時的細節;顏森的心仿佛被一隻綿軟的手掌在輕輕的碾壓一樣,似乎正有什麼要從這種窒息的緊握感中呼之欲出一樣。
顏森按捺住體內的衝動,他走過去單膝跪在床邊,用微涼的的鼻尖蹭過哥哥頸項間細嫩的皮膚,然後反覆的在微凸的鎖骨上來回的摩挲,貪婪的嗅著屬於哥哥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沐浴辱香氣混合著一種肉體的芬芳,忽然,他上移一寸,在哥哥耳邊說道:「哥哥,我愛你……」
裴鈺沒有回應,而是突然起身從床尾拖來一張毛巾被為弟弟擦試濕發;比哥哥高大的弟弟此地卻低伏在他腿邊,乖順猶如一隻大型全科動物般不聲不響的任由哥哥為自己服務。
裴鈺擦拭的動作時斷時續,他的內心在遲疑,在忐忑,知禮儀的他從小便知道在別人對自己說謝謝的時候,自己應回答不用謝;可是,沒人教他,當有人說我愛你時,他該怎麼回答!
裴鈺覺得應該要說點什麼的,那個答案朦朦朧朧的快要破土而出,卻又總是不肯明朗的現身。
情急之下,裴鈺捧起顏森的臉,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不知是單純到發傻,還是傻得很單純,這麼一個人,所謂親親,就只知道親在右臉蛋和額頭,在他的意識里,這就是表達愛意的最親密方式;所以即使是常人看來幼稚如孩童的舉動,卻滿含了萬千語言所不能囊括的情愫。
裴鈺的唇柔軟潤澤,像一枚繞指柔所化的烙印打在顏森的心頭;他長久的保持跪姿,感受著這個吻。
一夜無話,一夜好眠,至少,對裴鈺來說是這樣的。
早晨醒來的那種心情,類似於在一場冒險後得到了一件無價之寶;而若是不曾冒險,那他永遠會當他做是洪水猛獸。裴鈺一直以為跟顏森 睡同一張床會出事,尤其是在這張床上,昨晚心懷僥倖,一覺醒來,卻是滿懷慶幸。
而他不知道顏森昨晚忍得有多麼辛苦,恍惚有那麼一刻,顏森以為自己就他娘的快要羽化成仙了。
那叢火苗堪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裴鈺一個不經意就能引發,可當顏森一發不可收拾之後,他卻是不再管消火這項售後服務,簡直沒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