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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4:14 作者: 尚且
觸感消失,常善又覺得這麼做太明顯了,只好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往前傾身,一隻小手這也摸摸,那也摸摸。
大約是過了一分鐘左右,常善突然泄氣,她咬了咬下唇,手邊不再亂動,傾身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保持了半分鐘,最終實在忍不住,悄悄的回過頭去想要看看江斜臨的表情。
誰知她那偷偷的回眸,正好被倚靠在她身邊的男人逮個正著,連讓她趕緊收回的機會都不給,漆黑的眼直直的望向她,深沉,不著邊際。
常善縮在衣袖下的手不禁緊了緊,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上涌,「江斜臨」三個字從她嘴裡脫口而出。
終於不是生疏的「先生」和有距離的「哥哥」,江斜臨為之一振,連靠著沙發的後背都不自禁的崩了起來。
「嗯?」他像她一樣,身子微微前傾,以為她有什麼話要和他說。
常善也的確是有話要說,想到剛才自己直呼其名,她忙不迭的改口,兩個人的距離再一次因為她的那一句「哥哥」而拉開。
「昨天我沒讓你送我回去……是因為……我學校突然遇到了一些事急著叫我回去……」常善越說越沒底氣,「所以才會……」
自己跑掉了。
說完,她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的一番話,她的肩膀一垮,小臉上的表情苦惱極了。
她想和他解釋,可她又解釋什麼呢?
江斜臨從昨天到現在都很低迷的情緒因為她的這幾句話,頓時煙消雲散。
明明一直以來都生著的氣,也一下子消了。
他想,大概也只有她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一個舉動一句話就能隨隨便便的牽動起他所有的情緒。
「沒事。」男人抬手,手掌落在女孩頭上自然的輕拍了兩下,想連同她低落的小情緒一起幫她消除。
「對不起啊……」常善弓著腰,抱著自己的雙腿,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你本來也沒做錯什麼,不用道歉。」江斜臨低聲誘哄,安慰著她。
常善沒再言語,眼睛眨巴眨巴,眼眸前氤氳起一層水汽。
可能從小到大,像江斜臨對她這麼溫柔的人,她遇到的實在占少數。甚至可以說,江斜臨是唯一一個對她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溫柔的人。
就在這時,印黎向大家提出了一個提議,「光這麼唱歌聊天也沒意思啊,難得大家能出來聚一次,咱們去搓會麻將?」
說起麻將,常善也想起來她上學時為數不多的見到江斜臨的那幾次,男人幾乎都是三缺一被印黎拉著湊人數一起打麻將。
那時她十六、七歲,江斜臨不讓她碰這些。
印黎的目光落在江斜臨身上,「怎麼樣啊?好久沒搓了,咱們去搓會兒唄。」
誰知江斜臨卻而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不打。」
經印黎這麼一打岔,常善剛湧起來的那點煽情的情緒立馬全無,她現在的注意力全被他們說的「打麻將」吸引了去,有兩個同行的也已經躍躍欲試,三缺一,就等江斜臨。
江斜臨剛拒絕完就感受到自己垂在一邊的手被小姑娘輕輕拉了拉,他回頭,小姑娘一雙濕潤的眼睛在昏暗下水盈盈的望著他,白皙的小臉印著暖光,白里透粉,宛若一隻等待人來採摘的水蜜桃。
江斜臨挑眉,反問她:「有興趣?」
常善眼睛睜大,小雞啄米般的瘋狂點頭。
「那就打。」他說。
男人笑起來,放在女孩腦袋上的那隻手輕按她蓬蓬的頭髮。
另一邊已經站起來的印黎把江斜臨臉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明明一開始過來的時候還是張冰山臉,剛不知道和小姑娘說了些什麼,頓時就如沐春風。
那一臉柔情似水的樣子,印黎看了想吐。
男人吶,就是好哄。
同為男人的印黎搖頭,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純純正正的鋼鐵直男。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轉移戰場,去了隔壁的娛樂會所開了間麻將房。
幾個男人紛紛落座,印溪純屬是過來看熱鬧的,就乖乖的坐在了自家哥哥旁邊,常善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江斜臨的邊上。
幾局下來江斜臨大殺四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牌技好,還是運氣的成分偏多,另外三家損失慘重。
一開始嚷嚷著喊江斜臨一起玩的印黎哀嚎道:「換人換人,我不要跟你打了,杳杳你接江斜臨的位置,老是他贏有什麼意思。」
常善「啊」了一聲,「我不會這個……」
雖說她看他們打了那麼多局,但還是看的雲裡霧裡的。
不等印黎回答,被點名的某人已經站了起來,「不是有興趣?不會,我可以教你。」
常善抬頭看了眼江斜臨,他已經退到她旁邊,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常善在眾目睽睽下也站了起來,遲疑道:「你以前不是……不讓我玩嗎?」
她雖這麼說,身體倒是誠實的在江斜臨起先坐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江斜臨頓時失笑:「杳杳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