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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已經掙脫了他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側躺著。

    沒有睡著，她一點也不想睡，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心裡仿佛數著時間過去一樣。

    湯成鑫關了燈，但是她知道，他也沒有睡。他甚至，根本沒有躺下來。

    都不說話，在黑暗裡靜躺著，假裝不吵到對方，卻又明知道根本沒有睡意。

    早上第一束陽光隱約能從窗簾上看到，折出奇形怪狀的影子。

    房間還是昏昏暗暗的，和晚上沒有太大的分別。

    雖然沒有睡，很清醒，但她覺得累。腦子很沉，阻塞了一樣，不想動彈，不想起身，又不能入睡。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突然坐起來，柔聲笑著，對一旁還靠著不知道想什麼湯成鑫說，「早安。」

    他淡淡看向韋唯，「餓不餓？」

    韋唯搖了一下頭，「我覺得今天要請假了，有黑眼圈了吧。」

    他也滿臉疲態，「你這又何必。」

    「上次來的時候，我碰到過一個男人，就是因為搶了你要買給霍以姿東西，以為因此得罪了你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似有意無意的提起來。

    「恩，記得。他沒什麼人品，看似跟鄭嘉寅差不多，卻是個真正的混蛋。」

    「他當時跟張小涵一起，我跟他多說了幾句話，也是因為張小涵。然後他就讓張小涵滾蛋了，當時覺得大快人心呢。當時哪有想到，她是這麼不經惹的人。」她聲音越來越低。

    湯成鑫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裡，「這不是你的錯，她也不會再有犯事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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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到這裡

    不好意思，這兩天學校事情很多，更新減少了一點大家諒解一下，不過大概下個星期就完結了

    磨難不是失敗的理由

    湯成鑫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裡，「這不是你的錯，她也不會再有犯事的機會了。」

    「你將她怎麼樣了？」

    他說，「沒殺，送進去關了幾年。」

    韋唯靜靜說，「監獄？你就這麼送她進去，只怕出來會更加喪心病狂吧。」

    「她不敢，她還有個弟弟。」他慢慢說，「我也沒有誣陷她，只是多調查了一下她的從前。」

    她神色冷靜，「你說。」

    「她父母在她十六歲那年離婚，都走得無影無蹤，只有外婆撫養她和兩個弟弟，一個當時剛滿一歲，還有一個八歲，後來得病沒錢治死了。她十八歲輟學跟人私奔。兩年之後吸毒坐檯什麼都做過，還跟男友合夥敲詐。二十歲被一個有點錢的富商捧，當小模特，跟監獄裡的男友分手，開始洗心革面，甚至改了名，自以為接觸到了上層社會。富商甩了之後，為了讓自己留住，不斷想找到更有身份的男人。」

    韋唯默默聽著，忽然笑說，「原來如此，不止是因為我得罪她，還因為她以為，我得到了她怎麼也得不到的東西。雖然她的生活比我波折得多，可我們都是屬於這個圈外的。我的道路比她平坦太多，也順利太多，可以說一步登天了。」

    湯成鑫安撫一樣親吻她，「她罪有應得的，不要擔心。她這些年雖然試圖抹掉自己的過去，但有機會就往家裡寄點錢，給弟弟讀書。如果她不再敢妄動，她弟弟可以一直什麼也不知道的讀下去。」

    她現在與張小涵的從前沒有多少分別了，可是她們的命運仍然不一樣。磨難並不是失敗的理由，就算韋唯曾跟張小涵一樣的處境，也不會是今天的張小涵。

    「一直沒有聽你提過。」

    湯成鑫說，「你快回家時才查出來，我覺得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你，我自以為處理好了。」

    她靜了一會兒，才說，「後來放照片出來的那個男人，是她的什麼人？」

    不大記得哭是什麼感覺

    他頓了一下，「當年跟他私奔的男友，想用照片威脅我放她出來，也因為我弄丟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正經工作。他比張小涵還要傻一點，我要找到他易如反掌。」

    韋唯忽然笑起來，「為什麼你不把他也關起來？」

    湯成鑫有幾分不解，「照片我已經全部找到，他本就是從牢里出來的人，只是派人將他打了個半死不活。」

    「算了，沒什麼。」她不想再多說。

    除了他，沒有人再可能去找她爸爸，也沒有理由。

    但是現在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她就算知道了，也都已經無濟於事。

    什麼都不能夠彌補她的缺憾，只要想起來，當時的痛還能揪住她的心一樣。

    湯成鑫緊緊摟住她，「沒事的，都過去了。韋唯，沒有人還能對你怎麼樣了，過去的事情都忘掉。心裡難受就哭出來，不要一個人硬撐。」

    「哭？」韋唯語氣平靜，「我以為我的眼淚都要流光了，沒有什麼好哭的。我幾年沒有流過眼淚了，有點不大記得哭是什麼感覺。好了，我要走了。」

    她輕笑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你應該休息，昨晚沒有睡。」

    韋唯笑說，「在這裡睡不著，謝謝你陪我來。」

    他驀地站起身，「你就是為了問我這些？」

    「說得多了，遊戲不就不好玩了。昨天晚上沒有滿足你的要求，很抱歉。因為……我不想犯第二次錯誤。」韋唯站在門口，微笑著說完之後，強調了一句，「不必送我，我想自己回去。好好休息。」

    湯成鑫果真沒有出去，從昨天聽到她說起霍以姿就知道，一定是霍以姿說了什麼，她才突然來找他。

    現在該問的問完了，也要走了。

    他站在房門口，覺得他們有些滑稽。

    她就是不肯直接開口問一句怎麼回事，非要以這種方式，只能說明她還是不願意面對自己。今天一走，一定再不會主動出現了。

    彼此消失

    韋唯打電話叫了這裡的計程車來，幾個小時後回到市區，在自己的房子裡睡一覺。

    今天肯定是無法上班了，請假補一覺。

    這天之後，她的確沒有再找過湯成鑫，彼此消失在各自的生活里，就像有某種默契一樣。

    九月一號是小學開學的日子，幾乎每年都是如此。

    韋唯趁著休息，開車去了城郊的一所小學，是她所知道的，那筆慈善所建學校離她最近的地方。

    校長致辭的時候，她站在台下的某個地方。

    看到升旗台上的紅旗，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大概是想起小學，黃紗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成為升旗的一員，那時候看到高昂著頭，自豪驕傲的少先隊員帶著國旗去升旗台，然後升旗手揚起紅旗時，覺得真是酷畢了。

    韋唯不這麼想，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穿上漂亮的校服，讓她希望每天穿得脫不下來的那種校服。

    一直到現在，她們這兩個願望都沒能實現，

    「韋小姐要不要上去致辭？」校主任站在她旁邊，看到她一直看著主席台出神。

    「不用，其實學校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做過什麼，也不是我的成果。」她輕聲說。

    主任笑說，「韋小姐真是謙虛，現在能做到你這樣的人，已經極少了。」

    韋唯搖了搖頭，「有其他原因的。我今天只想來看看，等會兒就回去，不用招呼我。」

    主任走了之後，她看到操場上站得整整齊齊的小學生，一張張充滿朝氣的臉，應該是完全不必後悔的。

    當初只是為了讓自己不留下他的哪怕一分錢，才以這樣最快速的方法將錢轉走。

    走出學校的時候，看到湯成鑫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她站定了一刻，有些驚訝。

    「不要告訴我，你跟蹤我。」韋唯與他隔著幾米的距離。

    「我去找你，你的同事Antonio說本來今天約幾個人一起出去玩，你卻要去什麼學校看看開學典禮。我稍微查了一下，就過來看看。」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韋唯繼續往外走，拿出車鑰匙，「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他直接進了她車的副駕駛座。

    「誒，你真是一點也不客氣。」韋唯看著他，「你自己的車不要了？」

    「小陳開來的，他自己會開回去。」

    她無語道，「坐我的車很貴的。」

    湯成鑫點頭，「沒關係，我又不是別人。」

    她乾脆一聲不吭，開往市中心。

    「你要去哪裡，我看在哪裡停車讓你下。」快到的時候，韋唯問道。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說得不緊不慢。

    她皺了一下眉，「我回家休息。要我不順路的將你也送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