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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2:57 作者: 冠蓋滿京華/霧舞寧妖
黑諾的生活相當充實。宣傳部長一點也沒有怪他的意思,還鼓勵他既然去了那又紅又專的地方,一定要積極準備,把自己發展進去。就是最後補充一句,以後有需要他寫字、寫文的地方,必須義不容辭來效力,黑諾自是許諾隨傳隨到。然後黑諾就被工作、學習填滿了,第一學期課業比較多,幾乎每天都是6─8小時課,黑諾每周還有2天晚上做黨校里的工作,只留有4個晚上去圖書館自習。(周日一般不去,清洗工作)
施言在周末來了,一起吃了午飯,黑諾就藉口還有作業要去圖書館。施言也不拆穿,只是聊黑諾近況,把入學生會前前後後的事情聊清楚了。又知道他們寢室的石浩進體了育部、老六進了生活部。施言走的時候有點欲言又止,黑諾看出來又故意不問。施言最後也只是說石浩人不錯,可以交了做朋友。黑諾回他:「寢室人都不錯,大家都象兄弟一樣好。」
施言不願意打擊他積極性,新生里唯一的進黨校的人,人人都認可這是公平的嗎?人人都知道黑諾是憑本事進去的嗎?人人都知道黑諾今天一點點的好運是他多少年堅韌掙來的?施言覺得這些根本就不足以彌補曾經的不公。可是施言寧願他去院裡也不想一下就鋒芒必現,招徠嫉恨毒箭。他的黑諾不傻、不笨,可是他那磊落之心想都想不到那些。
黑諾覺得與施言這樣君子之交淡如水來往,還可以接受。兩人一起吃飯,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然後簡單聊聊學習、生活,並不涉及親密、私人話題,說不定以後就真的淡如水了。所以在施言問他可不可兩周後再來看他,黑諾同意了。
第8章
上課的第二個周末,黑諾午飯後被宣傳部找去,在那裡遇見了自己的軍訓教官,所以直到快晚飯才回來。寢室門鎖著,異常得一個人都不在,打飯回來無意間的一眼對面同班的男寢也是一把鐵將軍。黑諾奇怪,又不見什麽留言給他,所以就自己吃過飯,去打了2瓶水。幫石浩也帶上,因為黑諾去黨校和學生會的時候,石浩也會幫他帶水。一直不見有人回來,黑諾也就去了圖書館上自習。
黑諾他們的世界法制史是一位權威的老教授主講,據說是今年專門請到的。而老教授對目前市面上的教科書不滿意,都是自己編文著書。而今年才到A大,在以前大學印刷的都是滿足自己學生沒有多餘的,所以黑諾這一門是無教材的。每一次上課,黑諾都是筆不停地記錄,回來還要重新整理出來。黑諾在圖書館查過,沒有世界法制史,只有中國法制史,所以他經常來對比著看。
10:30圖書館關閉,黑諾想今天洗澡換過衣服了,晚上不用洗內褲、襪子,所以看到關門才回去。秋意已經見深,由於周末看書的學生較平日早歸,涼氣沁人的夜露下並沒有幾個行人,黑諾走在朦朧的路燈下,仰看黑得濃郁、高得浩瀚的星空,心情格外得好。這種輕鬆愜意,不帶有原罪的生活,簡直是人間桃園嘛。圖書館距宿舍不近,黑諾又是走走停停,尋找高中地理書上的那些星座。所以他走進寢室樓正趕上第一次熄燈,就是10:50斷電幾秒,提醒11:00的拉閘熄燈。
黑諾腳下加快往樓上跑去,在2樓就聽見了上一層的嘈雜,3樓轉角石浩和老六孫海波正與地上的兩個人拉鋸戰呢。黑諾叫著他們,二人一看是他,都高興來個幫手。黑諾走近躺在地上的是孟拓和洪森,沖鼻子的酒氣,熏得黑諾都反胃。石浩拉了他一把:「快幫忙,先都弄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這喝過酒的人力氣特別大,兩人根本弄不過,三個人幾乎是與洪森搏鬥以後,才把他勉強扛回去。一開宿舍門,屋子裡也是酒臭沖天,鼾聲有的已經如雷,有的還傳來痛苦的呻吟,老三那床頭地上已經有了一大灘嘔吐穢物。石浩對黑諾說:「弄不上去了,要他睡你下鋪吧?」
「行。」
「老六,快把蠟燭點了,馬上要斷電了。」話音才滅,已經黑暗一片。就著走廊的燈光,老六翻了蠟燭點上兩根,這邊已經把洪森按床上了,黑諾說:「我先去看二哥,你們也快來。」
老二還在耍著酒瘋,一會大笑一會引吭高歌,癲狂在自己的世界裡。寧靜的走廊里清晰遠傳。雖然已經都滅燈了,可是還有少數的學生去水房、去廁所。自然引來別人轉到這裡來側目側目。還有寢室拉開門憤怒:「夜半歌聲啊!」(《夜半歌聲》算是恐怖片?還是愛情片?)
黑諾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撼不動二哥山嶽之軀,石浩和老六來了:「別白費力氣,剛才我們2人都拉不起來他呢。」於是三人一起上,可是孟拓堅決反抗,你一動他就使出相反的力大喊:「不回去,我不回去。」他身體壯碩,三人和他拉扯也沒有占到上風,還引起他大吵大嚷。
「算了,別動他了,先讓他安靜會吧。我實在沒勁了。」石浩說完,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了。黑諾驚得蹲到他眼前:「你怎麽了?」
「太累!」石浩靠著牆,閉上眼。
「全班出去瘋了,但是真瘋的全在咱們寢。」老六恨恨地說:「也不知道這些家夥長腦子做什麽的?」
「老六你慢慢說,我不行了。」石浩的酒勁也慢慢要他欲睡。
老六家在本市,周末回家晚上8點才回校的,和黑諾一樣沒有見到一個人。眼看快10點了,老六幾乎以為班級活動把他給扔了呢,這時候石浩氣急敗壞回來拿錢,並且要老六也把錢都拿出來,和他一起去校外接人。下午無聊,不知道誰提議的請女生全寢吃飯,交流感情。結果不知道怎麽就變為和對門一起請全班女生去校門口飯店吃的。
老六隻在飯店裡見到男生,據說女生也有喝高了的,提前先撤了。對門的那些也有眼睛喝直了的,但是人家都互相可以扶持著走路,就他們寢室的還抓著酒瓶不鬆手呢。最後死拉活拽著,總算大家開始知道回寢室。眼瞅著就快到家了,老二和老七不知道哪根瘋筋搭錯了,死都不回去。他們只有把那些情況稍微好的都扔回去,再處理這兩隻難骨頭。
石浩也喝了的,而且又出力這麽久,靠著牆就快睡著了。黑諾看著還自說自話的老二,要老六帶石浩去睡。老六去了一會又回來,告訴黑諾等老二不鬧了,快睡的時候去叫自己一起來抬,現在他要在寢室里看其他人,剛才又有吐的,上廁所的,老六都要扶跟了去。
黑諾站了一會也困,就坐下,才一沾水泥地,就一激靈,冰冷。看到老二就這樣躺在地上,黑諾怕凍壞了他,自己就是因為冷得了那不好的症狀,那份病痛有多遭罪最有體會。所以黑諾回寢室,把老二的被子、施言給自己的毯子和冬季的象軍大衣一樣的哥哥的棉工服拿出來。鋪好毯子,黑諾把老二推到毯子上躺著,再把被子給他蓋好,大衣給自己墊著坐下。
孟拓眼睛全紅,非常痛苦吐了一次,黑諾扶住他上半身不要吐到被子、毯子上。然後高壯的孟拓就靠在黑諾身上一直哭。老二平時看著挺粗曠的北方漢子,說話永遠大嗓門,就象水滸里那些英雄好漢一樣,怎麽喝了酒哭得小姑娘一樣,黑諾心想著等大家酒醒了,把他們的酒態全亮出來,看他們還記得這糗事不。
孟拓無力抬頭,悶悶地聲音,黑諾慢慢聽出原委了。這是一個傷心人,恐怕是刻意喝多的呢,以求發泄吧。孟拓在高中有女朋友的,兩人第一年都沒有考上,今年孟拓考上,那女孩又落榜了。家裡為了給她解決工作,介紹了郵電局小領導的孩子,所以本約定的情比金堅,四年守望,連四個月都沒有到就隨著一封信結束了。黑諾同情他,也不管人家神智不清、發傻地安慰著一個喝多了的失戀者。
等孟拓口齒不清,眼睛睜不開,黑諾去找老六,二人把他抬回去。然後黑諾又拿笤帚來把嘔吐清掃乾淨。看看時間,過了1點了,爬到空出來的上鋪去睡,3點多就被去廁所的吵起來,那些祖宗腳步踉蹌,磕磕碰碰。早上不是對門來砸門,全寢室都起不來,早操考勤全部缺席,黑諾也是錯過了早飯,急忙往教室跑。三人請假,繼續睡覺。
整整一天,黑諾上課都沒精神,眼皮子直打架。星期一又是課最滿,上、下午各兩節,所以晚上他在圖書館把當天的高等數學作業一寫完,就收拾包回去睡覺了。(不要懷疑,他是海商法,這專業就是開了高等數學,因為我是理科,不是特別明白,聽說高等數學分為高數一、高數二,其中有一個是比較簡單一點的,專為文科用。)那一晚,333寢9點不到,就已經一片寂靜了。
次日緩過來的眾人都回魂了,老六開始秋後算帳,眾人不旦要把他損失的財產補回,還要額外得多付利息:本來說請他看周末通宵電影,大學裡最流行的,一到周末電影院就來派發傳單,都是有名氣的經典電影,一般是5部片子10元。鑒於老六周末都要回家,換為這5天的晚飯由他們負責了,看電影就讓給另外一位勤苦者,黑諾。
學生黨校在每星期三和五晚上7點有例會,他在學習部的例會前,劉欣問他是不是喝酒鬧事了,黑諾奇怪她怎麽會知道。只簡單說班級集體活動,大家都沒怎麽喝過酒,所以有個別稍微喝一點就難受吐了走不動的,自己並沒有喝酒。劉欣告訴他,學校對大一還是很注意抓紀律的,而且黨校的人一般都是各院看重的,要他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大一是很重要的。
黑諾和石浩在水房洗臉的時候,石浩隨口說大學裡消息傳太快了,他的部長今天問他喝酒的事了。黑諾急忙告訴他在黨校也被問了,問石浩是不是已經很多人知道了。石浩說好象黑諾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別的學院輔導員看見了在樓梯上的那些醉鬼。當時還問石浩他們話,老六脾氣正不好呢,也不知道是導員啊,回了一句:「你管呢!」
黑諾擔心事情這樣傳下去不太好,石浩說反正也沒有他的事,頂多就是喝多那幾個被導員抓去挨批評吧。誰想星期四的晚飯時,對門一男生來了,說自己剛從導員那回來,導員要黑諾去他辦公室。男生說是關於喝酒的事情,一個寢室找一個,兩女生寢室去的都否認了曾經出去喝酒,自己剛才也是說不知道,自己寢室沒有這回事。大家問那男生:導員什麽態度?男生說好象也沒什麽嚴重的,就隨便問問,說不知道就讓回來了。
聽男生這樣說,前三個寢室就好象都過關了,大家也都笑對黑諾:「老五,你也給我們挺住,別當普志高啊。」
「五哥,把他們都賣了,折騰咱們一夜沒睡,還有臉喊。」老六回罵。
導員先是和黑諾聊的學習和在黨校的活動,又聊到大學生活的感受,他們已經接觸好幾次了,並不陌生。而且他到底也是學生,和黑諾好多想法、體會都不謀而合。黑諾也不拘束,看到他那書架上好多書,還站過去瀏覽。導員要黑諾挑自己喜歡的拿去看,反正他現在努力準備考研,也不會看這些雜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