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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2:57 作者: 冠蓋滿京華/霧舞寧妖
    黑爸爸已經相信他,搖頭露出笑容:「不用了,黑叔相信你。」

    施言也一笑:「謝謝黑叔,」表情隨即轉上嚴肅誠摯、語氣咄咄:「黑諾為人老實,我和他做朋友以來,沒有聽見他說過一句謊言。他的話最值得信。」

    黑爸爸一怔,已經聽出這男生背後的譴責,他無畏地與自己對視,目光強硬又堅持。

    「我從來不會懷疑黑諾說過的話!」施言又砸下一錘。

    第41章

    黑爸爸突然就有點惱羞,在這麽一個孩子面前,自己居然有壓迫感。但是他還是對施言和氣地說:「以後不要再給黑諾東西,借也不要借給他。」

    對黑諾可是訓斥:「不是從小就教過你,別人的東西再好也不可以拿,從來就沒有記性的東西!」

    黑諾點頭:「我記住了。」

    在大家都出去以後,黑諾把自己的書包倒空,把那些書裝進去:「對不起,害你也被連累。先用這個裝好嗎?下午你把書包給我帶學校去吧,我去你們班拿。」因為施言騎自行車的,沒有辦法空手拿書。

    「你下午還上學?」

    「當然去啊,下午還有課呢。」

    「別去了,臉還腫著呢。」

    黑諾不說話,施言走過來拿了書包:「我放學把書包給你送來,你明天再去學校。我會去你們班幫你請假把今天作業給你拿回來。」

    「謝謝。」

    黑諾送施言出來,路過弟弟房門口,施言站住,敲敲敞開的門,那倆人看過來。

    「海螺呢,拿來!」施言語氣威嚴。

    一人只好把海螺交出來,訕訕地:「言哥,這海螺叫什麽名字來著?」在施言一幫哥們中,他們兄弟相稱,都叫他「三哥」,而外人稱呼他「言哥」,這雙胞胎顯然是知道他名號的,所以也尊敬叫了他一聲言哥。

    不過施言不會稀罕,也不領情。拿過海螺放在黑諾手裡:「我給你的東西再有人敢搶,我就剁了他的手。」眼睛瞪著那雙胞胎。

    「你、你快回去吃飯吧。已經晚了。」黑諾看他這樣威脅自己的弟弟,急忙送他往外走。

    晚上黑諾自己在屋子裡看書呢,就聽見紗窗上有人敲打。奇怪地到窗口:「誰?」

    「當然是我!開窗戶!」是施言的聲音。

    黑諾怕進蚊子,先把燈關了再去開紗窗,施言手撐窗戶兩框,一躍就上了窗台。進屋後開了燈黑諾才問:「你怎麽敲窗子啊?你敲院門我可以聽見。」

    「你聽見別人不也聽見了,我不想見到他們。我看見你弟弟屋子燈黑著,他們不在?」

    「他們在爸媽那邊看電視呢,他們一寫完作業就看電視的。」

    施言把黑諾書包拿過來,把裡面的書本拿出來,一一告訴黑諾每一科的作業,黑諾打斷他:「你怎麽這麽早來,你又逃課了?」

    「什麽逃課,現在晚自習,又不上課。我自己回家自習不行嗎?」說著又拉了黑諾坐到床邊,從書包里拎出一個保溫壺打開,一股沁涼之氣。

    「什麽?」

    「冰塊,你那臉不消腫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拿了手絹包了冰塊往黑諾臉而去,才接觸上,黑諾遇冷臉一閃。

    「過來!」施言又把他臉掰正。

    「太涼、冷。」黑諾縮脖子。

    「廢話,不冷能消腫嗎?這會怎麽不說自己嬌氣了?」

    「你試試,」黑諾抓著他拿冰塊在自己臉上移動的手就挪到他臉上去了,施言立即五官擁擠,把手拿下來。

    「這回知道了吧。冷吧。」黑諾笑他。

    「這不是給你包著手絹了嗎?對了,這手絹簡直成為你專用了的,淨擦你了。」施言嘿嘿jian笑。

    黑諾知道他想起什麽了,罵道:「流氓。」

    「流氓好啊。」施言把手絹往黑諾手裡一塞:「自己揉,老子都快成侍候你的老媽子了。」

    「做流氓還好!你什麽邏輯?」

    「邏輯,我的邏輯就是流氓就是大亨,先是流氓後是大亨!」

    「啊?!」

    「你不知道香港有個電視連續劇叫『流氓大亨』嗎?先做了流氓,才做了大亨。以後誰嫁流氓,就是大亨的老婆!」

    黑諾被施言的回答逗得忍俊不禁,被冰擦得凍凍的臉都抽搐著笑意。

    施言也繼續胡說:「要你是女的,我就便宜你,湊合著娶你,讓你做做大亨的老婆。嗯,夠意思吧。」他還就勢拋了個媚眼給黑諾。

    一米八的施言就那麽一挑眉,一個飛眼,竟是嫵媚生姿。黑諾想像不到一個人的眼神會那麽活靈活現,他只覺得施言的媚眼真的飛得很漂亮。[1]

    他的眼睛真活,難怪那些女生都喜歡他,就這眼神當真難擋誘惑呢。黑諾可惜他沒有生為女孩:「你真應該是女的,就你那一眼,男生還不全倒下。」

    「呸!」施言啐他:「大爺可沒興趣勾引男生。你弟弟什麽時候過來睡覺?」

    「一般都是不到10點吧。怎麽了?」

    「他們過來之前我走啊?笨,我從窗戶走。」

    「你還跳窗戶!你是不是怕我爸說你啊,我爸中午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別介意。他就是嚴厲的人,管教我們嚴格點。」

    施言本來一句諷刺的話「就管教你嚴格吧」已經到了嘴邊,硬生生被他咽回去了。但是立即臉就板起,黑起:「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算什麽帳?」黑諾傻傻地問。

    「你把我誆到理科,自己倒混文科去了。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躲我?」

    黑諾呵呵低頭:「那個時候是有點不願意和你一班,不過我也是真的喜歡上文科,而且我報理科也以為咱們不會在一班的。」

    施言點點頭,這就好,受傷的自尊心舒服點了。知道黑諾不是專門為了避開他而逃去文科就好了。實際上施言並不喜歡去背東西,他寧願去做物理也好過背地理、歷史。現在這樣他沒有被黑諾拐進文科班也不錯。

    第42章

    再上學的黑諾腳步都是輕快的,雖然歷經偷錢這個無妄之災,可也算因禍得福吧,終是得回施言這個朋友。

    但是倆人也就在課間操的時候說了幾句話。因為他們教室在四樓,課間只有十分鍾,學生們一般不是去廁所的就不下去了,男生喜歡在走廊里聚著、女生多數在座位上不出來。施言下課不是和哥們(幾乎都在一、二班)在一起走廊休息,就是在座位上被一幫女生圍著。而且他們的教室也是一個在頭、一個在尾。

    不過不再冷眼相對,見多見少都無所謂,反正見面就是高興地說上幾句。十月的國慶節一過,氣溫就開始下降。一場秋雨一場寒,施言還是在一個下雨天發現黑諾下午放學後沒有回家的。想想黑諾家比自己家距離學校遠多了,他又沒有騎車,回家吃個晚飯再趕回來上晚自習,時間上是比較緊。有不少和黑諾家住附近的同學,即使有自行車的,也懶得冒雨騎車來回,可是他們事先都帶有零食或者餅乾先填肚子。

    施言次日見到黑諾的時候,就告訴他下午放學等自己。施言先騎車帶他到自己家小區門口,施言家是在黑諾回家途中的,然後就要黑諾把車子騎走回家,告訴黑諾吃了飯還在這裡見,接上施言。黑諾回到家,把車停在外面,沒有要家裡人知道。這以後他們每天下午的放學和晚自習上學路上,都是結伴而行了。

    施言車後座又一次被黑諾霸占住,依然是關注目光多多。還好,為著施言的震懾力,別人也不好上來打聽他們怎麽又和好的-----開學後施言對黑諾的態度,大家可是都看見的。黑諾的同桌卻掩飾不住好奇,於瑤做為施言淘汰下來的女友,現在根本就對他也沒有什麽怨恨,只是奇怪黑諾怎麽和他混到一起去了。於瑤心中,施言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滿肚子花花腸子;而自己的同桌黑諾是那麽淳樸、純淨的人,這二人做朋友?於瑤不相信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幾次於瑤都問黑諾,怎麽可以和那種人做朋友,不是黑諾教會自己看穿施言的虛偽嗎?為什麽黑諾卻反而做他朋友?黑諾卻堅持聲稱施言是值得交的朋友,於瑤徉裝嘆氣:「我醒了,你卻被那花花公子騙了。」

    進入十一月份不久,西伯利亞的寒流就帶來一場大雪,揚揚灑灑地在人們熟睡中悄悄變換了天地的顏色,黑諾一早起來看見鋪滿白雪的院子,深深呼吸著沁慡卻格外清潤的空氣,肺腑都好象被滋潤了一樣。踩在厚厚的雪地上,上學路上的黑諾孩子氣地邊走邊回頭檢閱自己的腳印,不時蹲下捏個雪球玩玩。

    雪太厚,課間操被取消了,可是學生們卻反而會跑到操場上去戲鬧,無論男生、女生都借著這個長時間的休息去弄雪,追逐打鬧沒有敵我的雪球滿天亂飛。黑諾也被施言抓去參加戰役,可是黑諾自小就沒有和別人玩過打雪仗,他自己玩的無非就是捏一些雪球自己高空拋拋,堆幾個小小的雪人。一下就把他拉進這樣大型、混亂的戰役,他拿著雪球都不知道該扔給誰,施言看到他呆樣子,只好對他說:「我們對打,我可不會客氣。」說著快速抓了一把雪揚在黑諾臉上:「開站!」已經跑來。

    黑諾蹲下握了一個雪球就去追施言,施言也在捏雪球呢,不過他可比黑諾經驗多多,是兩個雪球,左右手各一個,待黑諾一跑近了,左手的雪球就攻擊而來,黑諾身體閃避,他已經把右手的也發射過來,早就知道黑諾反應的施言第二枚炮彈才是等著他的呢。黑諾被打個正著,自己的武器卻輕鬆被施言化解,看著施言得意的笑。他才要製造炮彈,施言已經跑來進攻,黑諾抓著還沒有捏成球的雪就跑,施言緊追不放。幸好施言的朋友們也再進攻他,黑諾才可以抓緊時間捏了幾個子彈。

    25分鍾的課間過得是熱火朝天,跑得黑諾都氣喘不止,也薄薄出了一身的汗,平日蒼白的臉上也有了點血色。上課的鈴聲才要黑諾醒悟還有兩節課呢,帶著不平的氣息回去教室,剛開始的幾分鍾神智都還在操場呢。晚上的自習課前,這幫學生們又再開站,而且由於自習課都沒有老師的,他們可著勁瘋,足足晚了15分鍾進教室。黑諾打不過施言,也跑不過他,被他抓住倆人在雪地里滾了不少圈。

    晚上回家的黑諾在半夜就發燒了,上午和晚上的劇烈運動都是出了汗的,被冷風一打,這晚上毛病就出來了。他不能午夜去敲父母那邊的門拿藥,就找出施言以前拿給他的藥,把分量不多的消炎藥先吃上。快到4點的時候,他尿血了。已經算病出經驗的他去廚房倒了好多水來,因為一但沒有尿液,完全是血的排尿會產生使人昏厥的疼痛。就這樣煎熬著躺一會坐一會,時不時就躡手躡腳去廁所,這樣穿衣服脫衣服也夠他折騰的了,支撐到早晨情況也不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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