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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拿錢贖人

2023-09-22 10:52:32 作者: 我吃元寶
    白一和喜秋帶著人,照著名單抓人。

    有宋安然在她們背後,兩人都是底氣十足。至於那些粗使婆子,嚴格算起來,她們都是顏宓手下。只要不抓國公爺和顏老太太身邊的人,她們就不怕得罪任何人。

    更何況還是二房和三房的人,她們恨不得多抓一點。如此,也能多得點獎賞。

    一群人氣勢洶洶,先去廚房抓人。然後再去二房三房抓人。

    二太太和三太太豈能容忍一群下人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放肆。

    二太太孫氏厲聲呵斥,「宋安然來了,讓她來見我。簡直豈有此理,竟然欺負到我的頭上。真以為我們二房無人嗎?」

    喜秋不卑不亢地說道:「回稟二太太,我家少夫人這會沒空。二太太如果想見我家少夫人,不如親自去議事堂。我家少夫人上午都在那邊。」

    二太太孫氏氣了個倒仰,「你們放肆。來人,給我打!一群地皮子都還沒踩熟的人,竟然敢到我這裡抓人,簡直是找死。」

    二房的婆子全都涌了進來,手裡還這棍棒之類的武器。

    喜秋驚了一條,難怪宋安然要讓白一過來,原來是早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宋安然當然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勛貴世家的人做事都很彪悍,尤其是像國公府這種手握兵權的人家,做事更是怎麼粗暴怎麼來。

    絕不會像文官家的人,搞個宅斗,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私下裡再搞點陰謀詭計。勛貴世家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動武。再多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勢力前面,那都是狗屁。

    喜秋還算冷靜,她抬手制止身邊的婆子。然後自覺退到白一的身後。接下來這裡就是白一的主場。而她只要看準機會,將名單上的人帶走就行。

    二房的婆子們拿著棍子直接打上來。白一都沒出劍,直接一拳一個撂倒。白一所過之處,二房的婆子紛紛倒地,一副痛苦不堪,爬不起來的樣子。

    喜秋不等二太太孫氏反應過來,趕緊命身邊的婆子抓了人就走。

    婆子們都是機靈的,將二太太身邊的心腹丫鬟嬤嬤捆了,堵上嘴巴,直接抬出去。

    喜秋也急匆匆地往外跑。跑走的時候還不忘高聲喊一句:「白一,你快一點。我們還要去三房。」

    白一撂倒最後一個婆子,不顧二太太孫氏的瘋狂大吼,跟著喜秋跑了出去。

    二太太孫氏看著滿地的婆子,臉色黑如鍋底。再看自己身邊幾個得用的丫鬟和婆子全被綁走了,更是氣的一佛生田二佛出世。

    二太太孫氏咬牙切齒地說道:「帶上傢伙,隨我去見宋安然。到時候你們聽我的命令,我叫你們砸,你們就給我狠狠的砸。」

    「奴婢遵命。」

    婆子們忍著疼痛,帶上棍棒,隨二太太孫氏去見宋安然。

    走到半路上,二太太孫氏卻轉道去了遙光閣。宋安然敢綁她的人,她就趁宋安然不在的時候砸了遙光閣。

    結果二太太孫氏到了遙光閣,竟然吃了閉門羹。

    宋安然的確將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帶了出來。可是不代表遙光閣就沒人了。要知道顏宓也是住在遙光閣的。顏宓手下那些人豈容二太太放肆。

    二太太孫氏帶著人還沒走到遙光閣院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護衛冷著臉對二太太孫氏說道:「二太太請回。否則小的就只能將事情稟明世子爺,由世子爺出面同二太太二老爺談話。」

    二太太孫氏咬牙切齒,心頭大罵顏宓和宋安然。這兩口子全都是奸詐狠毒的人,個個都滑不溜手。

    二太太孫氏對身邊的婆子說道:「走,去議事堂。」

    二太太孫氏來到議事堂興師問罪。

    走進書房,二太太孫氏就怒罵道:「宋安然,趕緊將我的人放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宋安然靠在椅背上,手裡還捧著一杯茶,嘴角帶著笑,說道:「二嬸娘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

    「宋安然,我不同你廢話。趕緊將我的人放了。」二太太孫氏拍著桌子怒吼。

    宋安然挑眉一笑,「好不容易將人抓到手上,我又怎麼會輕易放人。二嬸娘,你說對不對?」

    「你不放人,是不是?」二太太孫氏眼裡噴火,死死地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冷冷一笑,「是,我不會放人。」

    二太太孫氏咬牙切齒地說道:「砸,給我砸光這裡。」

    二房的婆子們提著棍棒,就要開始砸屋子。

    宋安然若無其事地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不擔心那些婆子會將這裡砸了。

    當婆子手中的棍子即將砸下的時候,小五突然帶著人來到小書房。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將二房的婆子控制了起來。

    宋安然拍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對在場的人說道:「誰要是敢動一下,小五,你直接將人抓到柴房裡關起來。要是誰一不小心砸壞了這屋裡的東西,小五,你直接將人踢出去打板子,然後將人攆出去。」

    「小的遵命。」小五虎視眈眈地看著二太太孫氏。

    二太太孫氏氣了個半死,她指著宋安然,「好,好樣的。這個國公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就不信府里沒人能夠收拾你。」

    二太太孫氏撂下狠話,帶著人轉眼離去。

    宋安然目送那一群人離開,眼睛微微眯起來,似乎又在思量著什麼。

    小五躬身說道:「少夫人,二太太肯定是去見老太太。一會老太太就要派人來請少夫人過去問話,少夫人還是早做準備比較好。」

    宋安然笑道:「多謝小五提醒。」

    「小的不敢當少夫人的謝。小的只是盡到本分而已。」

    宋安然瞭然一笑,「小五,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你也不用謙虛。我這裡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你去辦。」

    「請少夫人吩咐。」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說道:「我需要你去審問二太太和三太太的心腹,拿到她們的口供。如此,等見了老太太,我也不怕二太太和三太太聯手告狀。」

    小五頓時就明白了宋安然的用意。

    不過小五還是說道:「時間有限,想要拿到有用的口供,只怕要使非常手段。小的擔心事後不好交代。」

    「不用擔心。凡事有我頂著。就算我頂不住,還有世子爺頂著。你只要記住,這個國公府是大房的,更是世子爺的。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在維護國公府,也就是維護世子爺的利益。懂了嗎?」

    「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審那些人。一有結果,就派人告訴少夫人。」

    小五離去,那些護衛卻留下來了。說不定一會還要應付三太太的打砸。

    三太太葉氏原本也想帶著婆子們到議事堂打砸一通,結果走到半道上,聽說二太太孫氏在宋安然手下吃癟的事情,她立即改了主意。不去議事堂,而是去上房見顏老太太。

    宋安然太胡來了,一聲招呼都沒打,也沒說理由,直接就來抓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們,更沒有上下尊卑。這股歪風,一定要狠狠殺住。一定要藉此機會狠狠殺殺宋安然的囂張氣焰,讓宋安然磕頭賠禮道歉,否則此事沒完。

    二太太孫氏,三太太葉氏,先後來到上房見顏老太太告狀。

    顏老太太卻沒有立即見她們。只派人說了聲,讓她們去廂房候著,然後就不管了。

    平嬤嬤伺候在顏老太太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少夫人今日的舉動,看著太過粗暴,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深意。

    而且少夫人事先一聲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讓人上二房三房抓人,此舉奴婢以為有些不妥。如今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吵到老太太這裡,請老太太做主。

    這件事情本是少夫人惹出來的,結果卻要老太太操心,少夫人但凡有點孝心,就不該這麼亂來。」

    顏老太太沒吭聲,只陰沉著一張臉。

    平嬤嬤再接再厲,再次說道:「老太太,少夫人亂來就算了,事先竟然連老太太也瞞著,這就不對了。老太太,要不要奴婢派人將少夫人請來。」

    顏老太太轉眼,盯著平嬤嬤,「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不遺餘力地替她們說話。」

    平嬤嬤尷尬一笑,被顏老太太拆穿,她也不害怕。她腆著臉笑道:「二太太給了奴婢十兩,三太太給了奴婢十五兩。」

    顏老太太哼了一聲,「老身記得上次安然來見老身,一出手就給了你二十兩。結果你卻幫著二太太三太太說話,就不怕以後安然不再給你打賞。」

    平嬤嬤尷尬一笑,「老太太,我們做奴婢的也是有講究的。那日少夫人給了二十兩,那天只要少夫人提了要求,奴婢說什麼都會滿足。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今日二太太和三太太給了銀子,奴婢自然要幫著二太太三太太說話。」

    顏老太太笑了起來,「你啊你,這府中收錢收的理所當然的也就只有你一人。」

    「都是老太太給奴婢體面,奴婢才能得主子們看重。」平嬤嬤老實地說道。

    顏老太太笑著問道:「那一會少夫人也給你二十兩打賞,你要替她說話嗎?」

    「今兒奴婢可不敢了。奴婢只一心一意的替老太太打算。」

    顏老太太擺擺手,「別拿這些漂亮話來哄騙老身。」

    平嬤嬤躬身退到一邊,不敢再多說。

    顏老太太神色不明,不見二太太三太太,也不派人去請宋安然。平嬤嬤一時間也摸不准顏老太太的心思。既然摸不准,那就不要輕易開口,以免說錯話招老太太厭棄。

    顏老太太同宋安然之間,似乎有著天生的默契。等到宋安然從小五手裡拿到口供的時候,正好顏老太太派人來請她去上房問話。

    宋安然看著手裡面的供詞,再加上李帳房的供詞,這一回不將二太太三太太打個頭破血流,也要讓二太太三太太將吃進去的吐出來。否則她就不是宋安然。

    宋安然戰意昂揚,帶著丫鬟婆子們前往上房。

    宋安然一進上房大廳,二太太和三太太眼睛噴火,恨不得撕爛了宋安然。

    虧得有顏老太太在場,否則這兩人百分百會朝宋安然身上撲來。

    宋安然無視兩位太太吃人的目光,上前,先恭恭敬敬地給顏老太太請安見禮。

    顏老老闆著臉,顯得很嚴肅,她冷漠道:「免禮,坐下說話吧。」

    「孫媳婦多謝老太太。」

    宋安然坐在顏老太太的右手邊,正好同二太太三太太面對面。

    顏老太太左右看看,輕咳一聲,說道:「你們有什麼話,當著老身的面說清楚。老身先提醒你們一句,離開我這裡就不准繼續鬧下去。之後誰要是找藉口繼續鬧事,別怪老身對她不客氣。」

    「遵命。」三人躬身領命。

    三太太葉氏率先說道:「老太太,大郎媳婦無緣無故跑到兒媳婦的房裡抓人,實在是欺人太甚。請老太太替兒媳婦做主。」

    二太太孫氏接著說道:「老太太,無論哪家,都沒有像大郎媳婦這樣管家的。就算是在大郎媳婦的娘家,要抓人之前,是不是也該給做主子的打聲招呼?我就不信大郎媳婦在娘家的時候,連宋大人都不知會一聲,就能直接抓人。老太太,此風不可漲,此事一定要嚴肅處置。」

    顏老太太撩了撩眼皮,問道:「你們二人都說完了嗎?」

    「事情不止這些。」三太太葉氏急忙說道:「大郎媳婦不僅抓人,還要打人。兒媳婦身邊的婆子,全被她的丫鬟打了一頓。實在是太可惡了。此事決不能姑息。真要開兩了這個頭,以後府里就該亂套了。」

    「是啊,老太太。家裡還有好幾個姑娘沒出嫁。此事如果不從重處置,兒媳婦擔心姑娘們學了去。將來到了夫家,都學大郎媳婦一般處事,那我們國公府姑娘的名聲可就全完了。將來沒人願意同我們國公府結親。」

    二太太孫氏一副憂心如焚的樣子,似乎是真的在為國公府的姑娘們操心。

    三太太葉氏又說道:「此事後果嚴重,還請老太太不要姑息大郎媳婦。最次也要奪了大郎媳婦的管家權。她才管家幾天,就鬧出這麼多事情。再讓她繼續管下去,大家都沒辦法活了。」

    「都說完了嗎?」

    顏老太太面色平靜地問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二太太說道:「請老太太為我們做主。」

    顏老太太面無表情地掃了眼二太太,三太太。「你們都說完了。接下來老身就聽聽大郎媳婦要說些什麼。大郎媳婦,你二嬸娘和三嬸娘說的事情,你認嗎?」

    宋安然躬身說道:「回稟老太太,我認。」

    二太太和三太太頓時笑了起來。小樣,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宋安然繼續說道:「抓人之前沒打聲招呼,原因是我擔心那些人會串供。」

    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頓時就激動起來,「串供?大郎媳婦,你最好將話說清楚。她們犯了什麼錯,你憑什麼抓她們,憑什麼指責她們會串供。大郎媳婦,你別以為你是世子夫人,是宗婦,又開始掌家,就能為所欲為。」

    宋安然挑眉,冷冷一笑,「她們犯了什麼罪,二嬸娘和三嬸娘應該是最清楚的。」

    宋安然伸出手,喜秋將一疊口供放在宋安然的手上。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二太太和三太太,「二嬸娘,三嬸娘,我手裡面拿著的就是那些下人的口供。她們可說了不少事情,二嬸娘三嬸娘要不要親自過目?」

    「你……你簡直是胡鬧!」二太太孫氏氣的站起來,「老太太,兒媳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的管家太太不告知一聲,就將長輩身邊的丫鬟抓起來,嚴刑逼供,拿出所謂的口供來威脅人。老太太,此事還請您替兒媳婦做主。兒媳婦咽不下這口氣,今日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就是,就是。從來都沒有這樣做事的。」三太太葉氏也連聲附和。

    顏老太太閉著眼睛,似乎是嫌棄屋裡太聒噪。

    過了片刻,等二太太三太太都不說話了,顏老太太才睜開眼睛,問道:「大郎媳婦,此事你怎麼說?」

    宋安然躬身說道:「回稟老太太,孫媳婦怎麼說不重要。關鍵是要看二嬸娘和三嬸娘都做了什麼。其實她們要是做得不過分,孫媳婦也不會將事情鬧大,最多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可惜有人貪心不足,一心一意的挖國公府的牆角。孫媳婦身為長房嫡長媳,此事絕對不能容忍。要是今日孫媳婦忍下了此事,將來公爹和夫君知道了,也不會原諒我。

    老太太,這一份是帳房老李的口供。這一份是廚房管事婆子們的口供,這一份則是二太太身邊的丫鬟和嬤嬤們的口供。最後一份就是三太太身邊的丫鬟和嬤嬤們的口供。

    請老太太過目。此事還需老太太做主,讓二嬸娘還有三嬸娘給國公府,給我們大房一個交代。」

    「宋安然,你什麼意思?」三太太葉氏盯著宋安然手中的口供,心頭有些慌亂。

    宋安然挑眉冷笑,說道:「回稟三嬸娘,意思就是我說的那樣。希望三嬸娘能給國公府,給我們大房一個交代。」

    宋安然雙手捧著口供,交給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接過口供看起來。

    二太太和三太太還要聒噪,顏老太太突然出聲呵斥道:「都給我閉嘴。老身沒讓你們說話,都不准給我開口。」

    顏老太太一頁一頁的翻看口供,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意識到情況不妙,兩人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三太太葉氏突然轉頭,目光兇狠地盯著宋安然。宋安然敢來陰的,她們就敢如數奉還。她就不信,宋安然就沒有弱點。

    顏老太太終於看完了口供。看完之後,顏老太太除了生氣之外,已經沒有別的情緒。

    做當家太太的,貪墨一點銀錢,這都是大家默認的事實。只要不過分,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如果貪墨到沒有底線,瘋狂到到了要將國公府搬空的程度,這種行為就不能繼續容忍下去。

    容忍這種行為,是對那些老實人,對那些守著規矩的人最大的傷害和不公平。

    顏老太太陰沉著一張臉,盯著二太太和三太太看。

    二太太孫氏惴惴不安,「老太太,您這麼看著兒媳婦,兒媳婦心裡頭慌得很。」

    顏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你很慌,是嗎?」

    二太太孫氏小心翼翼地點頭。

    顏老太太笑道:「一會你還會更慌。你們兩人先看看這份口供吧。別說大郎媳婦胡來,也別說老身不給你們臉面。就憑你們做的事情,換做其他人,老身早就下令打死了她。」

    二太太和三太太齊齊哆嗦了一下。

    兩人一臉不解的從顏老太太手中接過口供,分別看了起來。

    看到廚房管事婆子和自己心腹丫鬟婆子的口供,二太太和三太太只覺怒氣橫生,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打殺了這些背主的狗東西。

    等看到帳房老李的口供,兩位太太只剩下一身冷汗。那什麼怒火,早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旦帳房李管事的口供得到了證實,她們兩個真的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看完了嗎?」

    顏老太太冷冷地問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是一頭的冷汗,心裡頭還是極怕的。

    兩人先是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二太太孫氏先說道:「老太太,此事,此事……」

    「此事怎麼了?你說她們說的不對,都是冤枉你嗎?」顏老太太不動聲色地問道。

    三太太想要應聲說是,二太太孫氏連忙踩了她一腳。要是沒有心腹丫鬟的口供,她倒是可以說是被冤枉的。可如今口供鏈堪稱完美,一環套著一環,她還能空口無憑的說宋安然是在冤枉她嗎?

    二太太孫氏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她一咬牙,乾脆承認道:「老太太,兒媳知錯了。」

    三太太葉氏極為著急,二嫂怎麼這麼慫,怎麼就承認了。這下子可好了,豈不是讓宋安然看笑話。

    顏老太太問道:「這麼說你承認口供上的內容,都是屬實的。你的確和老三媳婦聯合貪墨府中銀錢?」

    「是!兒媳是豬油蒙了心,請老太太責罰。」

    二太太孫氏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認錯態度極好。

    顏老太太又朝三太太葉氏看去,「老三媳婦,你有什麼話說?」

    「我……兒媳……」

    三太太葉氏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二太太卻頻頻給她使眼色,讓她老實認錯。

    三太太葉氏心有不甘,卻也知道唯有認錯,才有出路。一味的狡辯掙扎,只會激起顏老太太的怒火。到最後大家都落到好。

    最終三太太葉氏還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兒媳錯了,請老太太責罰。」

    顏老太太嘆息一聲,「你們都有自己的小家,趁著管家的機會貪墨一點錢,老身是默許的,大家也都不會計較。畢竟管家辛苦還得罪人,沒點好處,大家又何必攬下這個差事。

    可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挖國公府的牆角。你們的行為,何止是貪墨,簡直是要將國公府搬空。我就問你們,國公府被你們搬空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你們有今日的體面,有今日的生活,全因為你們頭上有個國公府罩著。要是哪天沒了國公府,你們一個是四品武將太太,一個是三品武將太太。

    你就說說看,在京城這地界,三四品的武將太太,能做什麼,誰會給你們體面?你們現在結交的那些勛貴太太夫人還會搭理你們,給你們臉面嗎?

    其他國公府的宴席,你們還有資格出席嗎?不僅沒資格,沒有國公府罩著你們,你們連請帖都拿不到。我告訴你們,你們做的這些事情,死十遍都不夠。」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跟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兩人都是一臉的後怕表情。

    二太太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模樣,「老太太,兒媳真的知錯了,請老太太給兒媳一次改過的機會。」

    「是啊!我們都知錯了,請老太太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兩位太太都跪在顏老太太跟前,痛哭流涕。這個時候表現得越悽慘越能打動顏老太太的鐵石心腸。

    妯娌二人都在哭泣,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

    顏老太太冷哼一聲,「都給我閉嘴。老身還沒決定怎麼處置你們,你們哭什麼哭?」

    聞言,二太太和三太太心頭都是一陣狂喜。她們就知道,顏老太太看在孫子孫女的面上,肯定會網開一面。

    顏老太太朝宋安然看去,「大郎媳婦,你先說說你的意思吧。」

    「孫媳婦遵命。」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如果二嬸娘和三嬸娘貪墨的時候稍微克制一點,今日我也不會抓人審問。實在是因為數目太大,帳房虧空太多,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好委屈兩位嬸娘。」

    二太太在心頭連連冷哼,好一個宋安然,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女人奸詐得連周氏都比不上。

    想當年,周氏管家的時候都不敢這麼對她們。

    宋安然接著說道:「此事很嚴重,但是為了國公府的體面,我也不欲鬧大。」

    不要臉,當著全府的面抓人,還敢說不欲鬧大。宋安然分明是怎麼大怎麼來。妯娌二人不約而同的想道。

    宋安然繼續說道:「只要二嬸娘和三嬸娘,能將貪墨的銀錢物件吐出來,此事就此揭過,以後我再也不會拿這件事做藉口生事。同時,兩位嬸娘身邊的心腹丫鬟和嬤嬤也會如數奉還,讓她們回到兩位嬸娘身邊繼續伺候。」

    至於二太太和三太太,還會不會繼續信任這些心腹丫鬟嬤嬤,就不是宋安然需要操心的。

    「大郎媳婦這個主張不錯。讓你們將貪墨的銀子都吐出來,這個主張不過分。」顏老太太說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頓時都哭喪著一張臉。

    二太太孫氏可憐兮兮地說道:「老太太,不是媳婦不肯,實在是媳婦有心無力啊。這兩年,老爺還有孩子們,處處都要花錢。貪墨的那些錢,大部分都已經花了出去。這會讓兒媳將錢交出來,實在是交不出來啊。」

    「是啊。一家人生活,處處都要花錢。光是靠著公中那點銀子,根本就不夠花用。早先拿到的錢,十之*都已經花了出去。這會我們根本就沒錢啊。」

    三太太也跟著一起訴苦。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真是手段輩出啊。宋安然都要說一聲佩服。

    二太太和三太太則恨死了宋安然。宋安然抓了她們的人,落了她們的面子還不夠,竟然還要讓她們將吃進去的錢全部吐出來,真是豈有此理。

    兩人一個勁的在顏老太太跟前訴苦,只請顏老太太能夠網開一面,讓她們全身而退。

    顏老太太冷哼一聲,「都給老身閉嘴。你們有沒有錢,大郎媳婦不清楚,難道老身還不清楚嗎?別再跟老身廢話,趕緊將錢吐出來。」

    「可是兒媳真的沒那麼多錢啊!真要全部拿出來,那只能拿兒媳的嫁妝來貼補。等將來娘家人問起嫁妝去了哪裡,兒媳都沒臉見人了。」二太太孫氏直接捂著臉哭了起來。

    宋安然暗自好笑,二太太演戲的功夫還挺厲害的嗎。簡直是天生的演技派。

    二太太哭,三太太也跟著哭。

    二太太說沒錢,三太太也跟著說沒錢。反正兩人是打定主意,共同進退。

    顏老太太被她們二人吵得頭痛,拍著桌子怒道:「都給我閉嘴。老身都還沒死,你們嚎什麼喪。大郎媳婦,此事要怎麼辦,你來說。」

    宋安然點頭,應下,「老太太,孫媳婦有個想法。兩位嬸娘的心腹丫鬟和嬤嬤都還在柴房裡關著。不如就請二位嬸娘拿錢贖人吧。」

    顏老太太搖頭,想讓這兩個鐵公雞拿錢贖人,那等於是天方夜譚。

    不過宋安然接著又說道:「要是兩位嬸娘不肯拿錢贖人,那也簡單。我一會就帶著那些丫鬟嬤嬤到兩位嬸娘的房裡查看。

    她們都是兩位嬸娘的心腹,兩位嬸娘屋裡的東西,哪些是陪嫁,哪些是公中貪墨的,她們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到時候就讓她們指認一番,陪嫁不動,凡是從公中貪墨的物件,全都搬走。不知兩位嬸娘意下如何?我倒是覺著這個主意挺好,比贖人這個辦法好多了。」

    好生惡毒的宋安然,竟然想出這樣的絕戶計。真要讓宋安然帶著人進了院門,那還得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一二十年攢下來的體面和好東西,到時候全都沒了。不僅失了面子,還失了錢財。

    三太太一臉怨毒地盯著宋安然,恨不得扒了宋安然的皮,吃了宋安然的肉。宋安然年紀不大,怎麼就能想出這麼刁鑽的主意。

    二太太孫氏永遠是最乾脆的那一個,她連忙說道:「我認罰,我贖人。要多少錢贖人,大郎媳婦開個價吧。」

    二太太孫氏算是看明白了,今兒別想指望顏老太太幫她們。顏老太太是巴不得宋安然從她們手裡面將錢掏出來。

    與其在這裡同宋安然繼續扯皮,逼得顏老太太出手收拾她們,不如快刀斬亂麻,趕緊將事情了結,大家都清淨。至於將來,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宋安然挑眉一笑,二太太孫氏果然是個機靈人。

    宋安然反問道:「二嬸娘覺著那幾個下人值多少錢?」

    二太太孫氏臉色黑如鍋底,心裡頭咬牙切齒。要不是限於場合,她真會撲上來,撕爛宋安然的笑臉。

    二太太孫氏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不能著了宋安然道。

    二太太孫氏斟酌了一番,說道:「每個人兩千……不,三千兩。每個人三千兩,一個五個人,一萬五千兩,我現在就命人去拿銀票。」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二太太孫氏。一萬五千兩就想了結此事,真當她是要飯的啊。這年頭,誰沒個一萬五千兩。

    宋安然含笑說道:「二嬸娘缺一萬五千兩嗎,要不要侄兒媳婦借你一點。」

    「你……別太過分了。」二太太孫氏本想怒吼宋安然,卻意識到顏老太太還在。她怯怯地朝顏老太太看去,見顏老太太沒生氣,這才放心下來。

    二太太孫氏問道:「大郎媳婦,你到底想要多少?」

    「我想要二嬸娘的誠意。二嬸娘覺著您的誠意值多少錢?」

    宋安完玩味一笑。她不開價,她就是要藉機逼著這二人抓心抓肝的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二太太孫氏心頭火氣,宋安然這是不給面子啊。

    可惜形勢比人強,暫時她只能認栽。孫氏一咬牙,說道:「那就五千兩一個人,一共兩萬五千兩。」

    宋安然緩緩搖頭,「看來二嬸娘真當侄兒媳婦是要飯的。」

    「你到底想要多少?」三太太葉氏插嘴問道,「一個五千兩還敢嫌少,你是有多貪心。」

    宋安然笑著說道:「侄兒媳婦在貪心這方面,比不上三嬸娘。三嬸娘立志挖空國公府,侄兒媳婦可沒有這樣的膽量,更沒有這樣的本事。

    侄兒媳婦只會兢兢業業打理國公府,讓國公府公中的銀錢充裕起來。不至於府中要辦點什麼事情,都拿不出錢來,還得開庫房才能彌補虧空。」

    這分明是在譏諷妯娌兩人。

    三太太葉氏氣了個半死。啊啊啊,這人怎麼就不是她的兒媳婦。宋安然要是她的兒媳婦,她非弄死宋安然不可。

    二太太孫氏示意葉氏稍安勿躁。朝鬧起來,宋安然是皮毛不損,反而是她們會被逼到絕境。

    孫氏深吸一口氣,「大郎媳婦,你到底覺著多少合適?六千兩?七千兩?八千兩?」

    數目都漲到了八千兩,宋安然都還不鬆口,孫氏真心恨宋安然,恨不得她去死。

    孫氏繼續問道:「九千兩?一萬兩?」

    宋安然突然之間就笑了起來,「二嬸娘果然大方。一萬兩一人,二嬸娘不吃虧。」

    孫氏原本提起的那口氣,瞬間就泄了。身體軟軟地靠在椅子上,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宋安然好狠毒的心,竟然要她花一萬兩一人的價錢贖人。不過好在宋安然總算鬆口了。再不鬆口,她就是拼著被顏老太太責罰的危險,也要撲上去抓花宋安然的臉。

    葉氏張口結舌,目瞪口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孫氏,二嫂竟然花費一萬兩一人的代價贖人。值得嗎?不就是幾個下人,大不了重新調教幾個新人。

    孫氏瞪了眼葉氏,目光短淺的女人。真以為一萬兩一人是給宋安然的嗎?一萬兩一人買的不是那幾個下人,買的是顏宋安然的讓步,顏老太太的回護。

    她們不吐出這筆錢,別說宋安然沒完沒了的鬧騰,就是顏老太太也不會放過她們。

    葉氏眨眨眼,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奈何二太太孫氏已經同宋安然談妥了價錢,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宋安然笑道:「我就知道二嬸娘和三嬸娘是極慷慨大方的。有了二嬸娘和三嬸娘這十萬兩銀子的支援,帳房那邊總算能夠寬裕一點。

    這個月給妹妹們多添兩身新衣服,再添兩套頭面首飾。到時候就說二嬸娘和三嬸娘賞的。也讓妹妹們知道二嬸娘和三嬸娘的善心慷慨。」

    顏老太太樂呵呵地笑起來,「大郎媳婦說的不錯。既然帳房銀錢寬裕了,這個月不僅姑娘要多添兩身衣服兩套頭面首飾,就連小子們也要多添點零花錢。還有各房太太那裡,多送點好吃的好玩的過去。」

    「孫媳婦遵命。還是老太太考慮得周到。像我,就只想到妹妹,沒想到弟弟們還有諸位長輩。」

    顏老太太笑道:「你還年輕。多歷練幾年,考慮事情也能像老身這樣,方方面面都能考慮進去。」

    「那孫媳婦可要多跟老太太學學。」宋安然甜甜一笑。

    顏老太太樂呵呵的,「有什麼不懂的,都來問老身。老身樂意給你指點。」

    「多謝老太太。」

    看著顏老太太同宋安然互動的情形,孫氏和葉氏都覺著牙酸。宋安然忒不要臉,忒無恥。慷她們的慨,自己做好人,老太太太竟然還捧著她。

    哼,笑吧,得意吧,總有你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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