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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小兩口

2023-09-22 10:52:32 作者: 我吃元寶
    國公府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當宋安然將靜心準備好的禮物,分別送到每個人的手上時,大家笑呵呵的,都會說幾句吉利話。

    像是二太太孫氏收到宋安然送的一套紅寶石頭面首飾外加絹五匹,綢五匹,頓時笑得合不攏嘴。直說宋安然是她見過的最懂事,最孝順的新媳婦。

    這話分明是在打周氏的臉。

    周氏說宋安然不孝,人家就說宋安然最孝順。

    三太太同樣如此。三太太收到的是一套綠寶石頭面首飾,同樣的五匹絹,五匹綢。

    對於這二位太太,宋安然也是不偏不倚,讓人挑不出半分錯來。

    三太太葉氏拉著宋安然的手,一個勁的夸宋安然大方,能幹,能擔事。讓宋安然以後多到三房走動,和姐妹們親近親近。

    宋安然羞澀一笑,「多謝三嬸娘。」

    顏家大房,二房,加三房,一共有七位少爺,八個姑娘,共十五個人。

    少爺裡面,喜歡讀書的,宋安然就送精品文房四寶,喜歡習武的,宋安然就送趁手的兵器或是一些海外物產。

    至於八個姑娘,顏飛飛已經過世,二房的二姑娘顏笑笑已經出嫁。還在家的就只有六位姑娘。

    宋安然給姑娘們準備的見面禮,都是首飾和綢緞,還有一些海外物產。

    姑娘們給的回禮,多半都是針線活。

    一番見面,除了周氏之外,大家都是皆大歡喜。

    國公爺顏光站起來,對顏宓宋安然說道:「大郎,大郎媳婦,隨我去祠堂祭拜祖宗。」

    「兒子(兒媳)遵命。」

    顏宓悄悄握住宋安然的手,在宋安然的手心上輕輕勾了下。然後就放開了宋安然的手,跟著國公爺出了大廳。

    宋安然會心一笑,跟在顏宓身後,也出了大廳。

    顏家的祠堂建在偏僻的西北邊。還沒走進祠堂,就覺著周圍的環境陰沉沉的。

    當走進祠堂,迎面看到的就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靈牌。

    宋安然頓時就想說:顏家祖宗好多。

    宋安然跟著顏宓,燒香拜祭祖宗。然後就見國公爺從僕人手中接過族譜,翻到顏家嫡支長房一脈,在顏宓的名字下面添上了宋安然的名字。

    如此,宋安然便正式的成為顏家的嫡長媳婦。

    接下來,顏宓就帶著宋安然出國公府,四處認親。

    顏家族人不少,不過還是要分個親疏遠近。同國公府關係比較密切的,血緣也更近的人家,顏宓就帶宋安然上門認親。至於那些關係已經疏遠的族人,還有那些血緣關係比較遠的族人,就沒必要帶著宋安然上門認親。

    這一家一家的走下來,宋安然是臉笑僵了,腿也發酸,腦袋昏沉沉的。一天之內,見了上百個族人,個個都要笑臉相迎,這分明就是一項腦力和體力相結合的高難度活計。換了任何人都吃不消。

    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總算走完了最後一家。宋安然長出一口氣,快要累死她了。

    顏宓替宋安然揉著腰身,說道:「我們還要去一家。」

    「好要?」

    宋安然頓時覺著生無可戀。

    顏宓瞧著宋安然這模樣,頓時就覺著好笑。他揉揉宋安然的頭,說道:「要去顏道心顏大人家裡。難道你不樂意去?」

    顏道心家裡,宋安然當然樂意去。

    宋安然立馬就坐了起來,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樣。

    「顏悔成親了。」顏宓不動聲色地看著宋安然。

    「我知道。」宋安然奇怪地看著顏宓。顏宓的眼神不太對勁。

    顏宓又說道:「當年你差一點就嫁給了顏悔。」

    宋安然秒懂,顏宓這是吃醋了。而且吃的還是陳年老醋。

    宋安然抿唇一笑,說道:「當年和顏大人家議親,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當年廢太子妃有意聘娶我做世子側妃,這件事情你該知道的。顏悔只是陪著我們宋家做了一場戲。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進宮那回,被永和帝叫去問話,你還和秦裴都趕來救我。」

    「秦裴,嗯?」顏宓盯著宋安然,語氣不善。

    得,這人吃飛醋又吃到秦裴的頭上。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你還提起來,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誰讓那兩個人在你心目中都占據了一個位置。」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胡說八道。」

    顏宓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安然,「秦裴人如今在哪裡,他的去處難道不是你安排的嗎?還有那個顏悔,聽說他成親的時候,你送了好大一份禮。可見他們二人對你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宋安然拿手戳著顏宓的胸口,說道:「秦裴遇難,你能袖手旁觀嗎?既然做不到袖手旁觀,幫他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還有顏悔,他和你是同族,只是不同宗而已。他成親,這麼大的喜事,你會不隨禮嗎?只怕你送出的禮物比我送的還要貴重一些。」

    顏宓抓住宋安然的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裡輕輕的咬著。

    宋安然渾身酥麻,心頭輕微一顫,妖孽啊,如此高的顏值,讓她如何淡定,如何冷漠,如何拒絕。

    宋安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而顏宓的那雙眼睛卻越來越勾人,勾得宋安然春心蕩漾。

    宋安然輕聲一笑,「不要了,痛!」

    「真的痛嗎?」顏宓好笑地問道。

    宋安然點頭,當然痛。她才不會無聊地去欺騙顏宓。

    顏宓手上一用力,宋安然就被拉到了顏宓的懷裡。

    宋安然栽倒在顏宓的懷中,忍不住抬手捶打顏宓這個混蛋。真的快要嚇死她了。

    顏宓低頭,眼神深邃迷人。

    「安然,讓我吻吻你,好嗎?」

    宋安然想說不好,可是還沒等她將話說出口,顏宓已經低下頭含住她的嘴唇。

    宋安然先是嗯了一聲,下意識地想要推開顏宓。可是當她的手放在顏宓的胸口上的時候,她渾身又軟了下來。

    宋安然欲哭無淚,如今她真的變成了身嬌體軟易推倒。顏宓稍微一撩撥,她頓時就春心蕩漾。

    這樣子下去可怎麼得了哦。長此以往,她肯定會被顏宓吃得死死的。

    宋安然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未來。嗚嗚,她可以反悔嗎?她可以退貨嗎?這麼強悍的老公,她一個小女子真的吃不消啊。

    啊啊啊,不能再吻下去了。繼續吻下去,她會死的。

    宋安然捶打著顏宓的胸口,顏宓不舍地放開宋安然,調笑道:「沒想到娘子這麼敏感,這就受不住了。」

    還說!

    宋安然狠狠地瞪了眼顏宓,混蛋。

    「娘子瞪人的眼神特別的勾人,為夫又快忍不住了。」

    宋安然怒道:「混蛋!禽獸!」

    什麼叫做她的眼神特別勾人,說得好想她饑渴難耐,故意勾引顏宓一樣。哼,分明是顏宓饑渴,時時刻刻地都想要吃了她。宋安然抓起顏宓的手掌,就在上面咬了一口。

    不過宋安然很懂得適可而止。她只是輕輕地咬了一口。這樣的舉動,完全就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顏宓反手握住宋安然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娘子該咬深一點。」

    宋安然搖頭,她看到了顏宓手背上的牙印。那是她上次咬的,咬得很深,果然留下了痕跡。

    宋安然握住顏宓的手,輕撫上面的牙印,心疼地說道:「當時一定很疼吧。那時候我也是氣狠了,也不知道輕重。你也真是的,那麼疼,為什麼不阻止我。」

    顏宓笑道:「我喜歡你咬我。你咬得越深,說明你愛我愛得越深沉。」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什麼事情到了顏宓的嘴裡,都能演化成一場深情款款的情話。

    情話雖然好聽,卻也不能當做飯吃。

    宋安然心頭有股無名火,一低頭,又一口咬在顏宓的手背上。

    顏宓笑看著宋安然,心情很好。咬吧咬吧,咬得越狠,愛得越深沉。

    不過宋安然並沒有狠心的咬下去,她只是隨意咬了一口,發泄一下心頭的不滿。然後抬起頭,一臉傲嬌地盯著顏宓,仿佛是在說,小樣,還不趕緊說點好聽的話來討好我。

    顏宓輕聲一笑,湊到宋安然的耳邊,咬著宋安然的耳朵問道:「娘子是想讓為夫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這兩樣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你本就是禽獸,這個問題還有必要問嗎?」

    「原來娘子是想讓我做禽獸。娘子的意思,我已經深刻理解。娘子放棄,等回去後,我一定會用心鑽營,爭取做一個讓娘子滿意的禽獸。」

    顏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宋安然看著顏宓的那張笑臉,她好想打人怎麼破?

    顏宓指著自己的胸口,對宋安然說道:「為夫身強體壯,娘子儘管打。」

    宋安然冷笑一聲,「顏宓,你很得意,是不是?」

    顏宓抱著宋安然,笑道:「安然,你難道不得意嗎?我們終於成親了,我們終於做了夫妻,這可是值得紀念的事情。我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我心中的歡喜之意。安然莫非你真的不喜歡?」

    宋安然瞪了眼顏宓,這讓她怎麼回答。說喜歡,好像她很想念房事運動似得。說不喜歡,又挺虛偽的。

    宋安然想掐一把顏宓,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其實還是有下手的地方的,那就是顏宓的無敵臉。

    只是這麼帥氣的一張臉,宋安然怕掐壞了,總而言之就是捨不得。至於顏宓身上的其他部位,全都是硬邦邦的,完全沒辦法下手。

    宋安然好怨念的。

    「好安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成親了,我們做了夫妻,你難道不歡喜嗎?」

    宋安然突然露齒一笑,「相公一定很歡喜吧。」

    哎呦喂,安然竟然叫他相公,這稱呼還是第一次聽見,顏宓頓時有一種渾身酥麻又衝動的感覺。

    顏宓抱著宋安然,「好媳婦,你再叫兩聲相公來聽聽。」

    宋安然才不會滿足顏宓的要求,她就是這麼傲嬌。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既然你這麼歡喜,那今晚你就獨自一人睡書房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我。」

    「胡說八道。我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留在你身邊,看著你笑,看著你鬧。你難道不知道,就連做夢,我夢到的也全都是你。安然,今晚你不能趕我出去,我一定要守在你身邊,要用心的伺候你,將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宋安然渾身一抖,盯著顏宓,這男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這臉皮得趕上城牆那麼厚了。

    說什麼伺候她,分明是顏宓自己在享受吧。倒是她,累得腰酸背痛,眼角青黑,一副縱慾過度沒睡醒的樣子。真是丟臉死了。

    宋安然越想越生氣,這臭男人還敢說要嘗試一百零八種姿勢,這是要累死她的節奏啊。

    宋安然哼了一聲,「晚上不准碰我。」

    顏宓輕聲一笑,問道:「怎麼碰算碰?好安然,你得同我說明白才行。比如這樣抱著你,算碰嗎?」

    「廢話,當然算碰了我。所謂不准碰我,就是不准靠近我。」

    顏宓咬著宋安然的耳朵,說道:「晚上不准碰你,是吧?那好吧,娘子的話就是天,娘子既然開了口,我自然要答應。」

    宋安然狐疑地看著顏宓,顏宓會這麼幹脆的答應下來,這不太對勁啊。這是在耍詐還是在哄她開心啊。

    宋安然從顏宓的臉上看不出真相,於是宋安然就直接問道:「真不碰我?」

    顏宓連連搖頭,「真不碰你。」

    顏宓的表情特別的認真,特別的嚴肅,給人一種信任感。

    可是宋安然心裡頭卻在發慌。顏宓這樣子,莫非正在憋著什麼大招?

    一想到顏宓有可能正在憋大招,宋安然頓時就不淡定了。她戳了戳顏宓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顏宓憋著笑,瞧宋安然那緊張兮兮的小樣,他心裡頭都快笑瘋了。早知道宋安然這麼好玩,他就該早點逗弄她的。

    宋安然狐疑的看著顏宓,瞧那表情,好正經。瞧那眼神,卻有點不對勁。

    片刻之後,馬車裡響起宋安然的一聲怒吼:「顏宓,你這個混蛋!」

    隨之而來的是顏宓的哈哈大笑聲,還有宋安然的持續怒吼聲。

    新婚小兩口說說笑笑地,馬車終於來到了顏道心顏大人家裡。

    顏悔在門口迎接,宋安然一見顏悔就展露笑容。顏悔也回了宋安然一個笑容,「嫂嫂來了。」

    顏悔和顏宓同姓不同宗,不過輩分卻是一樣的。顏宓比顏悔大,顏悔叫宋安然嫂嫂也是對的。

    宋安然笑道:「今兒上門見親,累你們一家人等著,真是過意不去。」

    「嫂嫂太客氣了。嫂嫂請進。」

    顏悔只一心一意地招呼宋安然,至於宋安然旁邊的顏宓,他只是略微的點個頭,算是打了招呼了。反正顏悔看不慣顏宓,同樣的,顏宓也看不慣顏悔。

    瞧顏悔沖宋安然笑得那樣子,再看宋安然沖顏悔笑的那樣子,顏宓氣的牙齒咯咯咯作響。

    敢情這二人是合夥起來欺負他一人。哼,他不和小人計較。

    顏悔瞧著顏宓的樣子,暗自翻了個白眼。要說小人,顏宓才是正兒八經的小人,還是小人裡面的頭子。

    顏悔將宋安然顏宓迎進屋裡。一路上熱情招呼宋安然,至於旁邊的顏宓,不過是順帶的。

    顏宓沒辦法發脾氣,只好板著一張臉,也不吭聲,就散發冷氣。大有一副散發冷氣凍死你們的架勢。

    宋安然偷偷拉了拉顏宓的衣袖,讓顏宓不要和顏悔計較。雖然不同宗,那也是同姓兄弟,何必鬧成這樣子。

    顏宓哼哼兩聲,顏悔一雙眼睛全落在宋安然身上,要說當年顏悔沒喜歡過宋安然,顏宓是絕對不相信的。如此一來,顏悔便是他的情敵,即便這個情敵是過去式,那也是情敵。顏宓就是老大不爽了。

    自己的老婆自己愛,才不要胖的不相干的人盯著他的老婆看。

    宋安然扶額,顏宓這個老醋罈子,真是沒救了。

    當年她和顏悔屁事都沒有,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也不知道顏宓怎麼就意淫出情敵這回事。

    當年顏悔可是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家就喜歡溫溫柔柔,嬌嬌弱弱,以夫為天的女人。宋安然這一卦的,根本就不是顏悔的那盤菜。

    當然,這番話宋安然是絕對不會告訴顏宓的。

    真要說了,顏宓又該藉機嘲笑她了。

    宋安然偷偷掐了把顏宓,好歹收斂一點。不說顏悔,顏道心老大人可是顏宓的長輩。

    前往廳房的路上,宋安然打量著顏家的格局。

    如今的顏家,同當年宋安然第一次上門的時候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顏家參股宋安然的生意,這些年經濟狀況大為改觀。顏家手頭上有了錢,便將賣出去的房子又賣回來了一部分。

    這樣一來,顏家看著就寬敞了許多,亮堂了許多。

    顏太太顏梅氏是個和氣人,也是個厚道人。這些年顏家靠著宋家,日子越來越好過,顏梅氏就一直記掛著宋家和宋安然的恩情。

    當年宋安然為報恩,拉著顏家參與她的生意。當年那幾千兩銀子,轉眼間就翻了二十倍不止。如今顏家也是不差錢的人家。不過就算有錢了,顏家人過日子也本著節儉的宗旨,並不浪費。

    也是因為有錢,才能給顏悔置辦一份像樣的聘禮,替顏悔娶了官宦人家的姑娘陳氏。

    陳氏一張瓜子臉,膚色很白,一眼看過去,果然長得溫溫柔柔,嬌嬌弱弱,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雖然不至於見風就倒,卻也不是多健康的模樣。

    宋安然如今結了婚,考慮問題的角度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以前她見到這樣的人,就會想這樣的人性子好嗎,會不會很難相處。

    如今結了婚見了這樣的人,宋安然就會本能的去想,這樣弱的身體,怎麼生孩子啊。只怕懷孕都很艱難。

    等這念頭在腦子裡轉了兩圈,宋安然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尼瑪,才結婚兩天,連思維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

    宋安然掩面,她真的不想見人了。

    顏宓好奇地看著宋安然,宋安然這是做什麼,新想出來的招式嗎?

    宋安然暗自唾棄了一番,又想開了。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如今身份改變,考慮問題的角度發生改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實在是沒必要傷心難過。反正她的這番像話又不會說出來。

    宋安然同顏梅氏親親熱熱的,顏家同宋家是世交,兩家經常有來往。幾年下來,不熟也熟了。

    至於陳氏,性格有些羞澀,和宋安然還沒熟悉起來,所以說話的時候就顯得有些拘謹。

    宋安然也不在意,心想以後熟了多了解就行了。

    顏梅氏想留宋安然顏宓在家裡吃飯。宋安然和顏宓連忙拒絕。他們還是新婚,還是得回國公府吃飯。顏梅氏也知道這個道理,也就沒有強留晚飯。

    看時間不早了,宋安然便提出去見顏道心老大人。

    顏梅氏笑著,讓顏悔領他們去外書房見顏道心老大人。

    顏道心老大人這幾年老了許多。

    如今是元康帝做皇帝,宋安然本以為顏道心老大人在官場上的日子會更好過一些,哪裡料帶世事不如意十之*。

    看著蒼老又憔悴的顏道心老大人,宋安然心裡頭很難過。

    顏道心老大人倒是挺通透的,他哈哈一笑,說道:「如今你也嫁到顏家來了,雖然不是我們文宗這邊的媳婦,不過總歸是姓顏。以後你得了空,多來陪陪老夫下棋,老夫就爽快了。」

    宋安然含笑說道:「得了空,我定會來陪老大人下棋。」

    宋安然有些擔心地看著顏道心老大人,「老大人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要不我讓霍大夫來給老大人看看?」

    「也行。」顏道心老大人也不矯情。

    他捋著鬍鬚,對宋安然說道:「當了一輩子官,臨到老反而鑽了牛角尖。罷了,改明兒上本致仕,還能過幾天鬆快日子。」

    「真到了要致仕的地步嗎?」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顏道心老大人嘆了一聲,「老夫雖然對永和帝有諸多不滿,但是老夫也得承認,在老夫這裡,永和帝是有足夠的心胸和氣度。如今換了他兒子當皇帝,反而沒有永和帝的心胸氣度。哎,誰讓老夫當年得罪的人太多,如今別人要秋後算帳,老夫還霸占著那個位置做什麼。退了吧,退一步海闊天空。」

    宋安然不了解當年的糾葛,顏道心老大人也不樂意提起當年的事情。

    宋安然就問了一句,「會對顏世兄的前程有妨礙嗎?」

    顏道心老大人冷笑一聲,「那些人也不敢做絕了。真要做絕了,老夫大不了豁出這條性命去敲登聞鼓。老夫就不相信,元康帝能丟得起這個臉。」

    咦,看來還跟皇家有關聯啊。

    宋安然不好再問,只說了些家常,便結束了這次的見面。

    出了顏家,上了馬車,宋安然才問顏宓,「老大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顏宓點點頭,說道:「知道一點點。永和帝最初登基的那幾年,老大人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現在皇后娘家人。

    那時候因為有永和帝保老大人,所以皇后娘家人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忍了這口氣。

    如今永和帝沒了,皇后娘家人自然要趁著機會報當年的仇。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陛下默認了皇后娘家出氣的行為,卻也不會坐視他們胡來。

    最多就是讓老大人丟官棄爵。你別忘了,老大人在朝中可滿是學生故舊。這些人也不會任由皇后娘家人肆意作踐老大人。」

    宋安然問顏宓,「國公府不能幫忙嗎?」

    顏宓苦笑一聲,說道:「我們國公府的立場有些尷尬。我們國公府和皇后娘家還是拐著彎的親戚,而且當年為了幫陛下上位,兩家也是多次合作。

    之前,皇后娘家人就給我父親打了招呼,這是舊仇,讓我父親不准插手。一邊是合作多次的同盟,一邊是本家親戚,著實很為難。」

    宋安然揉著眉心,京城勛貴的特質,宋安然這些年也是看明白了。勛貴之間彼此聯姻,一代一代下來,大家都是拐著彎的親戚。親戚之間又分親疏遠近,分利益輕重。

    聽顏宓的言下之意,國公府和皇后娘家不僅是親戚,還是利益共同體,而且還是那種聯繫比較密切的利益共同體。

    人家事先已經打了招呼,國公府強行替顏道心老大人出頭,的確不太好。一不小心就會得罪合作這麼多年的利益共同體。可是袖手旁觀,看著皇后娘家人作踐顏道心老大人,也很讓人氣憤。

    一時間,國公府就成了夾心餅乾,里外不是人。

    說起勛貴之間的親戚關係,宋安然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就比如四大國公府,周氏出身定國公府嫡支二房,和如今的定國公還是堂兄妹關係,和小周氏也是堂姐妹的關係。然後鎮國公又娶了顏宓的親姑姑。定國公又娶了鎮國公秦家的姑太太。

    至於吳國公夫人的娘家,同秦家還有周家都是親戚,同現在的皇后還是表姐妹,閨中好友。

    總而言之,勛貴們一代一代的聯姻,關係已經複雜得不得了。

    以至於到了這一代,大家很默契的只看男方家的關係,不理女方家的親戚關係。這才免去了各種混亂的稱呼,已經各種混亂的姻親關係。

    宋安然擔心顏道心老大人的安危,擔心皇后娘家人得寸進尺,可別將老大人給氣死了。

    顏宓一邊替宋安然揉著眉心,一邊對宋安然說道:「勛貴人家雖然做事跋扈,不過都知道輕重,也知道把握分寸。你且放心吧,只要老大人辭官,皇后娘家人自然也就放了手。」

    「果真?」

    宋安然不相信。

    顏宓颳了下宋安然的鼻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宋安然哼了一聲,你騙我的時候還少嗎。就比如昨晚上在床上,明明說好只來一次的,結果竟然來了三次。這是要她死啊,還是死啊。害得她腰都要斷了。幸虧她年輕身體底子好,睡一晚上就修養過來了。

    要是宋安然和那些嬌嬌弱弱的姑娘一樣,非被顏宓折騰死不可。

    顏宓討好地笑著,「好安然,你千萬別生氣。晚上我補償你。」

    「免了!我可不敢要你的補償。」

    宋安然白了眼顏宓,她才不會輕易地上當受騙。

    顏宓卻覺著好笑,越看宋安然,他就越愛。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捧在手心裡。顏宓一激動,就抱起宋安然啃。

    宋安然那點力氣,還不夠顏宓一個回合的。轉眼就被顏宓給鎮壓了。

    很快宋安然就被顏宓吻得暈乎乎的,忘了今夕何夕,滿腦子的就是顏宓,顏宓,還有顏宓的吻技越來越好了。

    小兩口躲在馬車裡親熱,不過好歹還記得馬車外面有人,馬車不隔音,沒敢真的亂來,只是讓顏宓暫時過了一把癮。

    這把癮又勾起了顏宓的*。

    顏宓初嘗*滋味,如今是食髓知味,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和宋安然膩歪在床上,只管做啊做。滿足一下曠了多年的身體。

    奈何這是古代,沒有蜜月的說法。不過等明兒三朝回門後,兩口子倒有了時間膩歪。

    顏宓的新婚假本來只有十五天,顏宓耍了各種手段,從上峰那裡要了一個月的婚假。他就等著三朝回門後,未來的一個月天天和宋安然膩歪在臥房裡,鑽營便宜岳母贈送地房事教科書。非要將每一招每一式,拆開了揉碎了研究。不研究個通透,他是不會罷手的。

    宋安然根本不知道顏宓竟然打了這個主意。她要是知道的話,肯定現在就將顏宓踢出去,讓顏宓永遠不准進她的臥房。

    尼瑪,一本房事教科書,竟然還要拿出考科舉的精神天天鑽營。要是顏宓一個人鑽研,宋安然最多說一句愛好特殊。可是顏宓分明是要拉上她一起研究。一個月一百零八式,那是會死人的。

    兩人膩歪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感覺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到了國公府二門。

    宋安然下了馬車,先回房洗漱換衣服,然後去上房見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明理,明理的人都比較好相處。

    顏老太太詢問宋安然,今日見了哪些親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又問親戚家的情況怎麼樣,大家有沒有為難她這個新媳婦。

    這些問題宋安然都一一答了。還將長輩們給的禮物,撿了好玩的有趣的給顏老太太過目。

    顏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明兒回你娘家,東西都準備齊了了嗎?」

    宋安然抿唇一笑,說道:「老太太放心,禮物都準備齊了。」

    所謂三朝回門,其實就是女婿上門見親戚,就跟宋安然去見顏家親戚是一個道理。

    當然也有娘家人了解姑娘在夫家的生活情況的原因在裡面。總而言之,就是見家人,見親戚,吃吃喝喝。大家彼此送禮。

    新女婿第一次上門見親戚,自然要準備好各色禮物。

    顏老太太得知禮物都準備好了,也就放心下來。

    顏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你們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老身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宋安然很感激。她是真累了一天,這會渾身都疲憊不堪。

    離開了上房,又去了青竹院見國公爺和周氏。

    國公爺對宋安然很和藹,今日一天,他都關在書房裡把玩宋安然送的名劍星月。心裡頭對宋安然這個兒媳婦格外滿意。大方,漂亮,不怕事,能擔責任,將來肯定是管家裡事的好手。

    娶回這樣一個兒媳婦,國公爺特別滿足。

    有了這樣能幹的兒媳婦,想來以後內宅的事情都不需要他來操心。

    見宋安然和顏宓見親回來了,國公爺就招呼兩人坐下,詢問見親的過程。得知一切順利,國公爺也很高興。囑咐兩人和睦相處,新婚頭一個月,也不用小兩口操心事情,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就好。

    周氏看宋安然不順眼,連帶著看顏宓這個兒子也不順眼。

    周氏總是一張冷漠臉,今兒早上被宋安然這個兒媳婦落了臉面,心裡頭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這會見了宋安然,就想沖宋安然發作。

    國公爺卻突然輕咳一聲,沖周氏使眼色。新媳婦剛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像話嗎?國公府又不是那種專門苛刻兒媳婦的人家。

    將宋安然苛刻狠了,宋安然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哪裡受得住。到時候肯定要跑回娘家告狀的。

    宋子期那個護短的人,戰鬥力也是槓槓的。他女兒在夫家受了委屈,豈能袖手旁觀。等宋子期找上門來,應付宋家責難的人還不是他這個當家的國公爺。

    總之,兒媳婦受了委屈,輪了一圈,最後這鍋還得他來背。

    國公爺可不是專職的背鍋俠,他也不想背鍋。

    既然不想背鍋,那就得從一開始擺正態度,不能縱容周氏胡來。

    周氏瞪著國公爺,心裡頭是各種不滿。

    國公爺回瞪了周氏一眼,他還不滿了。大喜的日子,就鬧得雞飛狗跳的,讓二房和三房看笑話,還讓兒媳婦破費了一大堆的財物。周氏這個當家主母竟然還有臉沖他瞪眼,真是豈有此理。

    要知道兒媳婦的那些嫁妝,雖然落不到他們的手上,但是肯定會落到自己孫子孫女的手裡面。孫子孫女都是顏家人,這就相當於落到了自家人手裡。

    今日早上,宋安然送了一大堆禮物出去,不說多貴重,可是架不住人多。國公爺粗略算了算,那些禮物加起來也得幾千兩。

    幾千兩銀子留給自己的孫子不好嗎?非得送出去。

    說來說去,根由還是在周氏這裡。周氏當著一大家子的面落宋安然的面子。宋安然為了糊住面子,少不得要花錢消災。正所謂拿人手短,拿了宋安然那麼多禮物,二房和三房的人還好意思說宋安然的閒話嗎?

    不得不說,國公爺真相了。

    原本宋安然準備的見面禮,並不是那麼貴重的。都是一些平常的玩意。也就是布匹稍微值錢一點。

    結果周氏鬧起來,得,針線活什麼的,已經沒辦法送出手了。只能撿了值錢的禮物送人。

    幸虧幾個丫鬟能幹,只需宋安然一個眼神,就知道將所有的事情辦好。一切不露絲毫痕跡,倒是讓二房的人和三房的人誤以為,宋安然一開始就準備了這些貴重的禮物。

    國公爺對宋安然顏宓說道:「你們也累了一天,快下去休息吧。」

    周氏忍不住說道:「大郎媳婦還沒有立規矩就下去,太不像話了。」

    國公爺狠狠瞪了眼周氏,就連顏宓的臉色也跟著冷了兩分。

    尼瑪,周氏到底有多殘忍,多嚴苛。宋安然從昨天到今天,就沒好好休息過,早就累成狗。稍微講究的一點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新媳婦立規矩。

    要是新媳婦一進門就病倒了,豈不是晦氣。誰不定不明真相的人還要說男方家風水不好。

    周氏不慈愛就算了,連這點講究都沒有,這個時候竟然讓宋安然立規矩,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國公爺板著臉說道:「立什麼規矩。沒看到我們兒子和兒媳婦都累了一天嗎?就算兒媳婦年輕身體好,可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你是做婆婆的,好歹講究一點。我們又不是那起子小門小戶,沒見識的東西,非得苛待兒媳婦來彰顯自己的本事。」

    周氏賭氣,盯著國公爺不吭聲。

    國公爺冷哼一聲,「你瞪我做什麼?你往年的精明勁去哪裡呢?」

    周氏怒道:「我如今連家都管不了,全家人都當我是菩薩一樣的供著。我要那精明勁做什麼。」

    國公爺哼了一聲,「這還不是你自己作的。當初你要是沒那麼鬧騰,老太太也不會收回你的權柄。不過如今大郎媳婦既然進門了,以後就讓大郎媳婦管家。你就修身養性,享兒孫福。」

    周氏輕蔑一笑,「我可享受不起兒孫福。飛飛都不在了,這輩子我都不得開顏。」

    國公爺大皺眉頭,大喜的日子裡提起已經過世的顏飛飛,豈不是晦氣。

    國公爺忍著怒火,先對顏宓宋安然揮手,「你們先下去。我和你們母親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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