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安平賭錢，醫學學堂

    &nb時間走過正月，來到二月。

    &nb春暖乍寒，天氣一會冷一會熱的，好多人都病倒了。侯府上上下，四處都散發著一股藥味。

    &nb老夫人古氏也不例外，已經臥床好幾天了。

    &nb二月十五是老夫人古氏的六十二歲的生辰。老侯爺的意思是大辦一場。古氏卻堅決反對。

    &nb古氏的意思是，拖著病怏怏的身體，辦什麼辦？而且六十二又不是整壽，辦不辦都不要緊。再說了正月里侯府死了人，晦氣得很。這會辦壽宴，她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nb按照古氏的意思，生辰那天就置辦兩桌酒席，自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一頓就可以了。

    &nb老侯爺勸說幾次，古氏都堅持己見。最後老侯爺只好妥協，吩咐方氏，就按照古氏的意思去辦。

    &nb老侯爺退讓，古氏卻依舊不舒坦。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她是看誰都不順眼。

    &nb見方氏心不在焉地伺候在床前，古氏就罵道：「不想伺候老身，就趕緊滾出去。老身看見你就煩。人不中用，腦子也不中用。偌大一個侯府，交到你手上，結果成了什麼樣子？三天兩頭的打饑荒，剛過完正月，又說沒錢。你是想逼死老身嗎？」

    &nb方氏委屈得很，「老夫人既然不信任兒媳，那不如讓別人來管家。兒媳當這個家，好話沒得到過一句，但凡出點事情，全算到兒媳的頭上。兒媳這些年受盡了委屈，誰又理解過兒媳的難處。」

    &nb古氏大怒，「滾，你給老身滾出去。管個家還耍脾氣，真是不要臉。這麼多年，你貪墨了那麼多銀子，老身有沒有和你計較過？你再敢說些不要臉的話，惹怒老身，老身就讓你將這些年貪墨的錢全部吐出來。」

    &nb方氏是里子面子全沒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nb「老夫人這麼不待見我，我走就是。「

    &nb方氏捂住臉跑了出去。

    &nb袁嬤嬤和紅衣她們面面相覷，勸也不敢勸，話也也不敢說。

    &nb「咳咳咳……」古氏氣的連聲咳嗽，整個人都不好了。

    &nb袁嬤嬤趕緊扶起古氏，給古氏順氣。紅衣又去外面端藥。一屋子的丫鬟全都忙了起來。

    &nb古氏喘勻了氣息，也喝了藥，感覺總算好了點。

    &nb她躺在床上，拉著袁嬤嬤的手，「去，將安然叫過來。老身有要緊的事情問她。」

    &nb「這會嗎？老夫人要不要先睡一覺。」

    &nb「睡什麼睡！侯府都開始寅吃卯糧，老身怎麼睡得著。無論如何，得想辦法開源。你趕緊去荔香院，將宋安然給我叫來。」古氏厲聲呵斥袁嬤嬤。

    &nb袁嬤嬤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老夫人稍候。」

    &nb荔香院內，喜秋正在給宋安然稟報一件要緊的事情。

    &nb「姑娘當初不是說過，想養一個名醫嘛。最近張治就找到了這麼一位老大夫。老大夫家裡世代御醫，他本人也在太醫院做過。不過這位老大夫的脾氣和醫術一樣大，年輕的時候得罪了宮裡面某個小主子，然後就被趕出了太醫院。

    &nb這些年他仗著祖宗留下來的名聲，穿梭於富貴人家治病，還是攢下了一點口碑和錢財。不過老大夫花錢也厲害，經常出門遊走，還親自去山裡面收購新鮮的藥材。還喜歡喝酒，喝的還必須是上等酒。總之老大夫現在有點落魄。

    &nb張治和老大夫接觸了幾次，認為老大夫經驗足，人品還行，而且也願意教授學徒。只要姑娘能提供足夠的銀錢，幫老大夫將藥店開起來，老大夫就願意和宋家簽一張長契，做宋家的專屬大夫。」

    &nb宋安然聞言，頓時大喜過望。

    &nb「這位老大夫姓什麼？多大年紀。」

    &nb「老大夫姓霍，今年四十八歲。」

    &nb才四十八歲，哪裡算老。按照職業生涯來說，四十八歲，正處於一個醫生的職業生涯最高峰。有體力，有技術，肯鑽研，也有精力去鑽研。思想還沒有僵化，還能接受新事物。

    &nb而且有足夠老道的經驗，將新事物轉化為自己的東西，變成可以醫治病人的切實可行的技術。

    &nb這樣的人，簡直太合適了。

    &nb宋安然瞪了眼喜秋，喜秋不明所以，覺著自己好無辜。

    &nb宋安然說道：「和霍大夫約定一個時間，三天後我會親自去拜訪他。」

    &nb「姑娘同意了？」

    &nb「等親自見過之後，再做決定。」

    &nb宋安然心頭想著，脾氣臭的人，一般都有真本事。想要打動這類人，光靠錢肯定不夠。

    &nb既然霍大夫喜歡喝酒，那她就製作最烈的酒給他喝。希望能用高度數的白酒打動霍大夫。

    &nb說到做高度數的白酒，就必須靠喜冬幫忙。

    &nb宋安然只知道，想要提純白酒的度數，就必須反覆蒸餾。

    &nb可是對於蒸餾，宋安然只知道一點皮毛。那點皮毛做技術支持，是遠遠不夠的。

    &nb具體怎麼蒸餾，就得靠喜冬反覆嘗試。

    &nb宋安然叫來喜冬，兩個人關在書房內，宋安然給喜冬介紹提純白酒的構思，喜冬則想辦法解決技術問題。

    &nb兩人商商量量，弄了好半天，宋安然也沒能將具體的細節說清楚。

    &nb恰好此時，袁嬤嬤來請宋安然去松鶴堂見老夫人。宋安然趁機撂挑子，「喜冬，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想到辦法將白酒提純。我先去見老夫人，晚一點我等你的好消息。」

    &nb宋安然急匆匆的跑了，喜冬一臉懵逼。

    &nb搖搖頭，喜冬打算先嘗試兩次，看看宋安然提出的辦法到底有沒有用。

    &nb宋安然來到松鶴堂，見老夫人古氏一臉憔悴地躺在床上，也覺著心疼。畢竟一大把年紀了。

    &nb宋安然在床邊小凳上坐下，「見過外祖母。外祖母的身體，這兩天有好點嗎？」

    &nb「好了點。太醫開的藥還是有用的。」古氏一臉慈祥地看著宋安然，又拉起宋安然的手。

    &nb「安然啊，去年老身和你提起的那件事情，你還記得嗎？」

    &nb宋安然問道：「不知道外祖母問的是哪一件事情？去年說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nb古氏點點頭，「老身說的是開礦的事情。當初你父親在京城的時候，也答應了老身，說過完年就安排人帶著侯府的人去南方走一趟，將關係人脈打通，爭取上半年開始動工。如今你父親不在京城，老身就想著，宋家由你管著，不如就由你來安排這件事情。」

    &nb宋安然笑了起來，「外祖母說的是這件事啊。行！一會我回荔香院後，就開始挑選合適的人手，過兩天就能出發前往南邊。」

    &nb古氏高興，不過她想得很多，心裡頭還是有點隱憂。

    &nb「安然啊，去南邊，沒你父親的親筆信，能行嗎？」

    &nb「外祖母不用擔心，我哪裡有我父親的名帖，也有我父親的親筆信。」宋安然笑著說道。

    &nb宋安然有個秘密，就是可以模仿別人的字。宋子期的字，宋安然也能模仿，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不是貼身伺候的書童，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所以關於親筆信的事情，宋安然就打算親自替宋子期寫一封。

    &nb這個秘密，宋安然不會告訴老夫人古氏。

    &nb古氏還以為宋子期在離京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頓時笑了起來，「還是你父親辦事穩妥，早早的就想好了。」

    &nb宋安然也笑了起來，「父親常說，宋家和侯府是親戚。親戚之間就該互相幫忙。而且帶侯府的人去南邊的事情，是早就說定的。當然要早早地安排好。」

    &nb「很好，很好。」

    &nb古氏很興奮。只要侯府在南邊開兩個礦，侯府的經濟狀況就能得到大幅度的改善。等有了錢，古氏心想，就壓縮方氏的官家權。

    &nb到時候方氏只能管家，不能過問帳房的帳目，更不能隨意到帳房支取銀錢。

    &nb說完了事情，宋安然就告辭離去。

    &nb古氏的心情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起來。

    &nb袁嬤嬤先是奉承了幾句，然後才問道：「老夫人打算派誰去南邊？光是派下面的管事過去，不太合適吧。至少也得派個主子過去坐鎮。」

    &nb古氏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你覺著沐文怎麼樣？」

    &nb袁嬤嬤適當地露出一點點詫異之色，「大少爺？奴婢聽人說，大少爺三天兩頭不回家，整日裡在外面浪蕩。老夫人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大少爺，還涉及到那麼多的銀錢，老夫人真的放心嗎？

    &nb奴婢也不是說大少爺靠不住，奴婢就是擔心大少爺耳根子軟，被外人一激，就拿著礦上的錢在外面胡來。

    &nb到時候帳目對不上，錢也沒了，大少爺的名聲也壞了，最後還是要靠老夫人出面收拾爛攤子。奴婢就想著，不如一開始就挑選一個穩重妥當的人去南邊。」

    &nb古氏皺眉，「那你說誰合適？」

    &nb袁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這種涉及到礦產的事情，派小一輩的少爺們去，奴婢覺著不太合適。奴婢認為，還是得派一位老爺過去才行。」

    &nb古氏大皺眉頭，想了想，沖袁嬤嬤揮手，「你先退下，老身要歇息了。」

    &nb「奴婢遵命。」

    &nb袁嬤嬤出了松鶴堂，叫來她所信任的小丫頭，「你替我走一趟三房。見到三太太之後，就告訴她，說事情已經成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

    &nb「遵命！」

    &nb老夫人古氏想了一宿，也沒拿定主意。

    &nb一大早起來，精神不好，心情也跟著不好。不過病情倒是減輕了不少。

    &nb三太太高氏來找古氏，說起三老爺蔣凇的差事。

    &nb三老爺將凇在兵部掛了一個從六品的閒差，他有侯府背景，不用每天去點卯應差。所以整日裡就有些無所事事。

    &nb高氏今兒過來，就是想旁敲側擊的提醒古氏，該給小兒子一點正經事情做，不能再讓三老爺蔣凇繼續無所事事，整日裡浪蕩。

    &nb古氏哼了一聲，「你是打聽到老身派人去南邊開礦，所以心動了吧。」

    &nb高氏尷尬一笑，也沒隱瞞自己的目的，「老夫人，兒媳也是為你分憂啊。開礦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派一個穩妥的人過去坐鎮。正好三老爺的差事幹得不痛快，不如就讓他去南邊干點正經事，為家裡出點力氣。」

    &nb「那他的差事了，不要了嗎？」古氏怒問。

    &nb高氏笑了起來，「那就是個閒差，又不用點卯，也沒什么正經事情做。別說三五天不露面，就是半年不露面也沒事。反正俸祿照拿，也不會有人不開眼找我們侯府的麻煩。」

    &nb古氏哼了一聲，「此事老身會仔細斟酌，你先退下吧。」

    &nb「老夫人……」

    &nb高氏還要再說，古氏眼一瞪，顯得特別的猙獰，「閉嘴。開礦的事情，不准大張旗鼓，更不准往外面說。要是有人摻和進來，你說到時候我們侯府要不要分他們一點。總之，這件事情老身自有主張，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nb高氏不滿意，不過也是應下，「兒媳遵命。」

    &nb高氏沒走通老夫人古氏的關係，又想起了宋安然。

    &nb南邊是宋家的地盤，她要塞幾個人進去，還不是宋安然一句話的事情。

    &nb高氏來到荔香院，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味。

    &nb「好香啊！這是什麼酒？」

    &nb高氏好奇的問道。

    &nb宋安然從屋裡迎出來，「見過三舅母。三舅母今天怎麼有空到荔香院來？」

    &nb高氏朝散發著酒香的屋子看去，「安然啊，你不會有弄了什麼好東西吧。」

    &nb宋安然輕聲一笑，「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尋常可見的白酒。」

    &nb「哦？」高氏有些半信半疑。

    &nb宋安然笑問：「三舅母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您看，我這裡挺忙的，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可不可以……」

    &nb「有要緊的事情，當然有要緊的事情。」高氏趕緊收回注意力，不再去關注那什麼白酒的問題。

    &nb高氏拉著宋安然，走進花廳，「安然啊，舅母聽說過兩天你會安排人，帶著我們侯府的人前往南邊開礦。舅母就想著，出發的時候，能不能多帶幾個人。舅母身邊有幾個老實可靠的人，人不機靈，可是做事卻踏踏實實，本本分分。舅母這麼要求，也是想給身邊的人找一個出路。你看行嗎？」

    &nb宋安然問道：「一共幾個人？」

    &nb高氏大喜過望，「安然，你答應了？一共就五個人。」

    &nb宋安然說道：「五個人有點多了，最多三個人。三舅母先別怨我，大舅母那邊在你之前已經派人來過，說的也是同一件事情。我也只給了大舅母三個名額。另外二舅母那裡，我只給了兩個名額。」

    &nb敢情她是最晚來的。方氏和羅氏，不聲不響的，竟然搶先了一步。

    &nb高氏暗自咬牙切齒，好一個大房，好一個二房，爭利的時候比誰都跑得快。

    &nb高氏轉眼又對宋安然笑道：「行，三個就三個。總比一個都沒有的強。那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nb宋安然笑道：「我的計劃是明天出發。前提是外祖母那裡能選出合適的人。總之只要人一到位，隨時都可以走。」

    &nb「這就好，這就好。賺錢的事情還是早一點比較好。」高氏一臉興沖沖的。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荔香院。

    &nb宋安然送走了高氏，又去看喜冬蒸餾白酒。

    &nb反覆嘗試了七八次，高度數白酒已經初步成功。宋安然嘗了一口，感覺無比辛辣。

    &nb她不喝這種高度數的白酒，不過光嘗味道，也能想像得到，這種高度數的白酒對於嗜酒的人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nb宋安然讓喜冬繼續蒸餾提純。因為宋安然有了個新想法，看看能不能提純出醫用酒精。這可是外傷利器。

    &nb因為宋安然的想法，兩三天內，整個荔香院內都瀰漫著濃濃地酒味。

    &nb宋安平還偷偷跑到小廚房，偷剛蒸餾出來的白酒喝，結果被廚娘發現，鬧到了宋安然跟前。

    &nb宋安然這才知道，宋安平竟然已經開始喝酒。而且酒癮還不小。

    &nb宋安然盯著宋安平。

    &nb宋安平才多大，十一歲？到今年十月份才滿十二歲吧。這么小的年紀就開始喝酒，真的好嗎？

    &nb宋安然目測宋安平的身高，不高，真的一點都不顯高。會不會因為喝酒，影響了宋安平的身高。因為比宋安平小了三歲多的宋安傑，身高都快趕上了宋安平。

    &nb「你偷喝酒？」宋安然隨口問道。

    &nb宋安平一臉不耐煩，「不就是幾口酒水，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的嗎？」

    &nb宋安然搖搖頭，「不需要。畢竟只是幾口酒水而已。不過你確定你這個年齡喝酒，對身體沒影響？」

    &nb「有什麼影響？」宋安平瞪著宋安然，總覺著宋安然在有意找茬。

    &nb宋安然比劃了一下宋安平的身高，「這一兩年你有長高多少？」

    &nb「關你什麼事。」

    &nb宋安平就如炸毛的貓，一點都不客氣。

    &nb宋安然輕聲一笑，「我只是不希望宋家有一個長不高的人。不明真相的人見了，還以為家裡有人虐待你。」

    &nb宋安平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nb宋安然抿唇一笑，等候關鍵人物的到來。

    &nb關鍵人物自然就是白姨娘，和宋安平的針線丫鬟。

    &nb白姨娘急匆匆的來到花廳，「二姑娘，你幹什麼又教訓安平？他不過是喝了幾口酒，至於這樣嗎？」

    &nb「當然不至於。不過安平這么小，就開始喝酒，白姨娘就不擔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宋安然問道。

    &nb白姨娘炸毛，「喝幾口酒，能有什麼影響？」

    &nb宋安然輕笑一聲，「比如安平的身高，這一兩年有長高嗎？」

    &nb白姨娘愣住，回頭仔細打量宋安平。

    &nb宋安平大皺眉頭，「姨娘看著我幹什麼？你竟然會相信宋安然的話？」

    &nb「安平啊，你這一兩年好像真沒怎麼長高啊。」白姨娘一臉憂心忡忡地說道。

    &nb宋安平臉都氣黑了。

    &nb宋安然也不廢話，直接問針線丫鬟，「你負責給大少爺做衣服。這兩年大少爺的衣服尺寸有變化嗎？」

    &nb白姨娘和宋安平，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針線丫鬟。

    &nb針線丫鬟感覺壓力好大，責任好重。不過她還是老實回答：「回稟二姑娘，大少爺的衣服尺寸沒變，褲子就增加了半寸。」

    &nb才半寸啊。換算成後世的度量計算，也就是一厘米多一點點。

    &nb十一二歲少年郎，正處於長身體的階段。結果一年多到兩年的時間，才長了半寸的身高，真讓人著急。

    &nb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安平，「才半寸！安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有可能等你成年的時候，你還沒有我高。」

    &nb宋安平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nb白姨娘頓時就慌了起來。沒宋安然高，那多丟人啊。宋安平可是男的，男的。男人都沒女人高，那真是丟人丟大了。

    &nb宋安然說道：「來人，去將安傑叫來。我讓安傑和安平比比身高。」

    &nb白姨娘跺腳，估計一會又要丟臉了。

    &nb宋安平漲紅了臉，「宋安然，你就是看我的笑話。」

    &nb宋安然挑眉冷笑，「我只是提醒你，長身體的過程中，最好謹記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小小年紀，別學人家花天酒地。等你滿了十六歲才出去浪蕩也不遲，至少那時候沒人將你當小孩子看待。」

    &nb宋安傑很快被請了過來。

    &nb「二姐姐，你叫我過來有事嗎？」

    &nb宋安然輕聲說道：「安傑，你站到安平身邊去，和安平比比身高。」

    &nb宋安傑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依言行事。

    &nb宋安傑和宋安平站在一起，兩人相差了三歲多，可是宋安傑的身高已經到了宋安平的耳朵上面，眼看著就要追上了。

    &nb白姨娘覺著頭暈，怎麼會這樣子。

    &nb宋安平也不能接受宋安傑的身高將來趕上他的事實。

    &nb卻不料針線丫鬟又在宋安平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

    &nb針線丫鬟說道：「二少爺的褲子，只比大少爺的短一寸半。衣服是差不多長的。」

    &nb哈哈！事實勝於雄辯。

    &nb宋安然揮揮手，讓針線丫鬟先退下。

    &nb然後宋安然對白姨娘說道：「白姨娘，你現在還認為安平喝酒還是一件小事嗎？還認為我是在多管閒事嗎？幸虧我發現得早，要是等他十六七歲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那時候說什麼都遲了。」

    &nb白姨娘冷著一張臉，「二姑娘說的對，之前是婢妾誤會了二姑娘。安平，你給我過來。你老實告訴我，平日裡你都吃些什麼，喝些什麼，都和哪些人來往，做了什麼事情。」

    &nb「姨娘，我長不高和這些有關係嗎？」宋安平不服氣。

    &nb「你這個傻子，怎麼會沒有關係。」白姨娘揪著宋安平的耳朵，就將他帶走了。

    &nb等母子兩人走遠了，宋安傑才在宋安然耳邊說道：「在書院裡，安平經常和那些勛貴子弟湊在一起喝酒耍錢。經常鬧到半夜，才偷偷跑回寢室。」

    &nb宋安然吃了一驚，「他還賭錢？他哪裡來的錢？誰引誘他去賭錢的？書院的夫子都不管嗎？」

    &nb宋安傑悄聲說道：「這些事情，就算二姐姐不問，我也打算找機會告訴你。」

    &nb宋安傑四下看了看，著才繼續說道：「安平和方家，文家還有歐家的人走得很近，經常和那幾家的庶子們一起玩。他們賭錢喝酒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書院的夫子全都被蒙在鼓裡。

    &nb要不是我和安平住在一起，我也發現不了。至於他的錢，好像應該是白姨娘給他的。至於是誰引誘的，我就不知道了。對了，我聽文家人說文襲民失蹤了，這件事情二姐姐有聽說嗎？」

    &nb宋安然輕咳一聲，「文襲民失蹤了？哦，我倒是沒聽人提起過。先不說文襲民，你繼續說宋安平的事情。」

    &nb宋安傑有些為難，「其實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安平一直防著我，有什麼事情從來不和我說。反正我就知道他經常半夜三更偷偷回寢室，幾乎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一股酒味。」

    &nb宋安然咬了咬牙，宋安平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學人賭博喝酒。喝酒的事情已經能夠確定，只是賭博的事情，還需要抓賊抓髒。

    &nb「二姐姐打算怎麼處置宋安平？」

    &nb宋安然問道：「我現在去問宋安平，是不是在賭博，你說他會承認嗎？」

    &nb宋安傑搖頭，「肯定不會承認。我們沒有證據。」

    &nb宋安然連連點頭，「你說的對。因為只有你的一面之詞，他們肯定會說是我們姐弟兩人聯合起來污衊他。所以暫時我不能動手處置他。不過這件事情我會讓人盯著，另外也會給父親寫信，讓父親做主。」

    &nb宋安傑一臉興奮地問道：「二姐姐是打算抓他現行？」

    &nb「當然！只有在他賭博的時候當場抓住他，我才有足夠的理由去收拾他。」

    &nb宋安然冷笑一聲。如果宋安平賭博的事情是真的，她一定不會放過宋安平。至於方家，文家，還有歐家，她同樣不會放過。到時候，大不了大鬧一場，讓所有人都跟著丟臉。

    &nb當天下午，宋安然送宋安傑和宋安平回書院。同時讓白一晚上去書院盯著宋安平，只要發現宋安平賭博，就抓他現行。

    &nb宋安平卻因為身高的緣故，大受打擊。垂頭喪氣的，安分守己了一段時間，讓白一白跑了許多個晚上。

    &nb先不說宋安平賭博的事情。

    &nb古氏最終敲定了去南邊坐鎮的人選，正是三老爺蔣凇。

    &nb蔣凇很得意，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特意置辦了一桌酒席，請宋家的張管事喝酒。

    &nb因為宋安然安排張管事領頭，帶領侯府的人去南邊開礦。

    &nb張管事有些惴惴不安，來請示宋安然的意見。

    &nb宋安然笑道：「既然三舅老爺請你去喝酒，你就大大方方的去。只要警醒一點，別被人灌醉了，掏出各種隱秘的事情就行。」

    &nb張管事瞬間放心下來，「二姑娘請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被人灌醉，更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nb「我信你。這次去南邊，你多用點心，幫侯府將生意做起來。侯府好了，我們宋家也能跟著輕鬆一點。免得侯府三天兩頭的為了錢的事情鬧騰，我們宋家也跟著受罪。」

    &nb「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幫著侯府將礦開起來。」

    &nb「那就好。你去赴約吧。」

    &nb「小的告辭。」

    &nb張管事和三老爺蔣凇賓主盡歡。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二三十號人，一起出發前往南邊。

    &nb古氏強撐著身體，到二門送三老爺蔣凇出門，並且一再囑咐三老爺，要用心辦事，要和當地的官府士紳打好關係。總之一句話，和氣生財。

    &nb老侯爺親自扶著古氏，「行了，行了。他那麼大的人了，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nb三老爺蔣凇有些尷尬，「母親放心，兒子不會讓你失望的。」

    &nb高氏淚眼汪汪地看著三老爺蔣凇。她本來是支持蔣凇去南邊的，可是這會臨到分別，她又捨不得了。這一去，就意味著有半年一年時間見不到，這麼長時間的分別，高氏哪裡受得住。

    &nb她抓著三老爺蔣凇的衣袖，眼巴巴地望著對方，「老爺！」

    &nb「行了，過幾個月，等事情辦好了我就能回來。」

    &nb三老爺蔣凇很乾脆地掙脫掉高氏的手，和老侯爺老夫人正式道別，然後離去。

    &nb高氏送走了三老爺蔣凇，忍不住哭了一場。被方氏奚落了幾句，才終於止住了哭聲。

    &nb三老爺和張管事一走，宋安然也打算坐上馬車，出門去見霍大夫。

    &nb喜冬成功蒸餾出兩種高度數的白酒。一種是給人喝的，一種是用來處理傷口的。

    &nb宋安然帶著一罈子白酒，和用一個小小玻璃瓶裝著的藥用酒精，坐上馬車，前往城南霍家。

    &nb站在霍家大門口，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從裡面飄出來。

    &nb張治敲門，說明來意。霍家小廝直接請宋安然一行人進去。

    &nb進入霍家，就看見院子裡放滿了簸箕，和簸箕里晾曬的藥材。

    &nb霍大夫正在屋裡，搗鼓著什麼，弄得叮叮咚咚的響。

    &nb小廝將宋安然請入廳堂落座，又奉上茶水，然後說道：「我家老爺還要忙一會，客人請稍等片刻。」

    &nb「多謝！」

    &nb宋安然和張治安坐廳堂等候，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nb霍大夫一身灰塵的來到廳堂。一邊說話，一邊用毛巾拍打身上的灰塵。

    &nb「你就是宋大人的嫡女宋安然？今天來見老夫，是為了開藥店的事情？」

    &nb隨著霍大夫的拍打，灰塵揚起。宋安然捂住嘴，依舊無法阻擋灰塵往口鼻裡面灌。宋安然頓覺喉嚨痒痒的，忍不住咳嗽起來。

    &nb「霍大夫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宋安然連咳幾聲，實在是很不滿，忍不住出聲質問。

    &nb霍大夫哈哈一笑，放下毛巾，「老夫時間緊張，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至於剛才的事情，就當老夫和你們開了一個玩笑。

    &nb宋安然哼了一聲，直接讓喜冬將兩種白酒擺出來。

    &nb霍大夫一看是酒，頓時眼前一亮，「這是送給我的？」

    &nb「霍大夫何不親自看看？」宋安然笑道。

    &nb霍大夫趕緊拔掉塞子，湊上去，深吸一口氣，「香！好香的酒！這是什麼酒，味道怎麼這麼好聞。」

    &nb不等宋安然回答，霍大夫抱起罈子，就朝嘴裡灌酒。

    &nb咕咚咕咚，幾大口酒水灌入嘴裡。

    &nb一旁的宋安然見了，大感驚奇。如此嗜酒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nb喜冬也是緊張兮兮的，生怕自己蒸餾出來的酒有瑕疵，被霍大夫挑出毛病，最終壞了宋安然的計劃。

    &nb霍大夫喝了個痛快，放下酒罈子，大喝一聲，「好酒！老夫第一次喝到這樣的好酒，比宮裡面的酒還要好。」

    &nb說罷，又拿起玻璃瓶子，拔掉塞子，就要往嘴裡灌。

    &nb宋安然大吼一聲，「那個不能喝。那是給病人用來消毒的。」

    &nb霍大夫頓住，「你剛才說什麼？消毒？這個是給病人消毒的？這不是給人喝的酒嗎？」

    &nb宋安然瞬間鎮定下來，說道：「難道給人喝的酒，就不能用來消毒嗎？只要提高白酒的純度，我相信用這個來消毒，效果會非常好。」

    &nb霍大夫半信半疑，先湊到玻璃瓶口聞了聞味道，然後又用舌頭舔了舔。

    &nb「是要比之前喝的濃烈許多，一般人根本不能喝這麼濃烈的酒，多喝幾口就得出事。不過用來消毒……就是不知道用這個來消毒，效果好不好？」

    &nb霍大夫蠢蠢欲動，很想馬上拋下宋安然等人，馬上去找病人嘗試效果。

    &nb宋安然輕聲一笑，「這瓶藥用酒，就當是我的見面禮，請霍大夫不要嫌棄。」

    &nb霍大夫連連搖頭，「不嫌棄，不嫌棄。」

    &nb這麼好的東西，他怎麼可能嫌棄。他還希望這玩意多多益善，好讓他多救幾個人。

    &nb宋安然又說道：「另外我還準備了另外一套禮物，一些方便霍大夫鑽研醫術用的工具，也請霍大夫能夠笑納。」

    &nb張治拿出一個大箱子，打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各種形式的玻璃器皿。這是從泉州那邊送來的。泉州那家琉璃商人，和宋安然的四海商行建立了親密的合作關係，兩家互通有無。

    &nb去年宋安然提出想養一個大夫的主意後，就給泉州的琉璃商人下了訂單，寄了圖紙。讓琉璃商人照著圖紙製作一百套醫用玻璃器皿。

    &nb宋安然不確定這些玻璃器皿，對這個時代的醫學有多大的幫助。但是宋安然可以確定，多多少少也會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nb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我相信有了這些透明的琉璃器皿之後，霍大夫的藥材研究會更方便，更直觀。」

    &nb「太好了！」霍大夫大喜過望，「宋姑娘送來的這套東西，真是太及時了。老夫以前在太醫院也見過一些相似的琉璃器皿，不過沒有宋姑娘的這套透明。對太醫院那套玩意，老夫一直垂涎三尺，奈何老夫被人趕出了太醫院。

    &nb沒想到今天宋姑娘竟然會送老夫一套完整的，比太醫院的那一套還要好。太好了，太好了！

    &nb老夫聽人說，這些東西是從一個叫大食的地方傳過來的。老夫還聽說，大食的醫術有獨到之處，只可惜一直沒機會親眼見識一番。

    &nb要是有一天，能夠親眼見一見海外的醫術，老夫死而無憾。」

    &nb宋安然笑道，「只要霍大夫能加入宋家，我保證十年之內讓你達成心愿。不僅大食的醫術，其他地方的醫術，本姑娘都能替你找到活生生大夫，讓他們親自給你演示。

    &nb不僅如此，像這樣的琉璃器皿，霍大夫想要多少，宋家就能提供多少。至於藥用酒，只要證明有效果，宋家也可以敞開了供應。

    &nb而且宋家保證，每年保底提供五千兩的白銀給霍大夫做醫學研究，上不封頂。當然，前提是霍大夫要用心教授學徒，不能敝帚自珍，更不要有什麼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破爛規矩。

    &nb正是因為有這樣那樣的敝帚自珍的規矩，老祖宗們創造的神奇技藝，醫術，才都成了傳說。我不希望霍大夫的醫術斷絕，我希望霍家的醫術能造福整個天下的百姓。」

    &nb好大的志向啊！

    &nb霍大夫終於肯拿正眼看宋安然，「宋姑娘能和老夫說說，你的具體打算嗎？」

    &nb宋安然笑了笑，「我想辦一個像書院那樣的醫學學堂，裡面分各種學科。比如內科，比如外傷科……。當然，一開始肯定是小規模的辦學。凡是立志於從事大夫這個行業，並且有一顆醫者仁心，就可以免費到霍大夫這些學習，學習費用就由宋家來負擔。

    &nb過個幾年，如果辦學有了成果，我會適當擴大規模，由老生帶新生的辦法，每年招生，逐年擴大規模。

    &nb十年二十年之後，最終辦成大周朝內第一所正規的，成系統性的，權威性的醫學學堂。」

    &nb霍大夫微蹙眉頭，「這是宋大人的意思？」

    &nb宋安然昂著頭，自信地說道：「不是。這是我的意思。家父也不會反對。就算家父反對，霍大夫也不用擔心事情會半途而廢。因為本姑娘有足夠的資本支持霍大夫，未來二十年的費用，本姑娘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霍大夫的答覆。」

    &nb「讓老夫想想！」

    &nb霍大夫腦子很亂，他盯著宋安然，「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nb宋安然笑了笑，說道：「那就意味著，成為醫學學堂開山鼻祖的機會，就會落到別人的頭上。以後別的大夫桃李滿天下，被世人稱為一代聖人的時候，霍大夫千萬別羨慕嫉妒恨，也千萬別後悔。我擔心霍大夫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會一命嗚呼。」

    &nb「哈哈哈……」

    &nb霍大夫大笑起來，「宋姑娘，有沒有人說過，你說服人的手段很別出心裁。不過正好合適老夫的胃口。老夫答應你，願意和你一起創辦天下第一間醫學學堂。」

    &nb「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nb「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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