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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認輸,談判

2023-09-22 10:52:32 作者: 我吃元寶
    容蓉一臉興奮地問宋安然,「安然,這兩幅字畫能送給我嗎?」。

    宋安然的表情差點崩裂。

    宋安然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得到兵部的訂單之前,宋安然是不可能將宋子期的親筆字畫送給容蓉。

    當然,如果得到了兵部的訂單,宋安然將會毫無節操的將宋子期的字畫送出去。如果容蓉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宋安然說不定也會點頭答應。

    為了生意,為了賺錢,為了商業版圖,宋安然也是拼了。連自家親爹能都利用。

    宋安然輕聲一笑,「大表舅母,你先坐下喝杯茶。我們先說說兵部購糧的事情,好嗎?」。

    容蓉的表情有些龜裂,接著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擔心我騙你兩幅字畫。」

    容蓉點點頭,「我都明白。今日過來就是為了你的事情。我和我家老爺說了說,我家老爺已經說服兵部尚書大人,答應從你們手上購一筆糧食。具體的價格和數量,則需要你們自己去兵部商談。這是兵部衙門的帖子,你收好了。到時候就拿著這個去見兵部的堂官。」

    宋安然收下帖子,一臉感激,「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大表舅母。大表舅母,請受我一拜!」

    宋安然起身,鄭重地給容蓉行了個大禮。

    容蓉笑道:「不用多禮。只要肯將你父親的這兩幅字畫贈送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宋安然笑道:「這有何難。喜春,喜秋,你們都進來。將牆上的兩幅字畫取下來,包好。我要送給大表舅母。」

    「奴婢遵命!」

    收到兩幅字畫,容蓉心滿意足地離去。

    宋安然看著手中的帖子,心中也極為滿意。

    白一從外面進來,「姑娘,張治來了。」

    「肯定是沈維那裡有消息了。快將張治請進來。」

    宋安然顯得有些激動。陰霾了這麼多天,今天總算有了好消息。

    張治被請入小書房人,拱手說道:「啟稟姑娘,沈老爺讓小的帶話,他已經和那些大糧商們談妥了。大糧商們願意退一步,不再抵制我們四海商行。

    不過他們要求維持原先的協議,我們四海商行只能給他們供貨,不能直接零賣給老百姓。而且還要求我們的價格再降一成。」

    宋安然笑了起來,「張治,你去轉告沈維,這個條件我不答應。」

    張治猛地抬頭,「姑娘的意思是?」

    宋安然輕聲笑道:「你告訴沈維,四海商行可以繼續給大糧商們供貨,條件就是供貨價格維持原價,其次不能阻礙四海商行直接零賣糧食給老百姓。

    不過我們可以答應,以市場價零賣,絕不做用低價衝擊市場的事情,也不會做干擾市場秩序的事情。

    這是我們的底線,絕不能退步。如果大糧商們不同意我們的要求,那就不要怪我將所有糧食傾銷到京城糧食市場。到時候再談判的話,我們的條件只會比現在更苛刻。」

    張治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認為那些大糧商會同意我們的條件嗎?」。

    宋安然說道:「他們沒有資格反對。反正就算他們攔著我們,我們大可以自行其是。一部分糧食供應給兵部,一部分糧食直接衝擊京城糧食市場。我就不信,幾十萬斤糧食砸下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姑娘有辦法和兵部做生意?」張治一臉驚奇地問道。

    宋安然笑了起來,「張治,你有膽子替我走一趟兵部,和兵部的堂官們談生意嗎?」。

    張治咽了咽口水,顯得格外緊張,「姑娘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不需要你赴湯蹈火,我只需要你將生意談下來。」宋安然說道。

    張治連連搖頭,「小的一定不會辜負姑娘的期望。」

    宋安然笑道:「那好。這是兵部的名帖,你收好了。拿著這個名帖,你就能見到兵部堂官,和兵部堂官親自談生意。另外,我給兵部的價格底線,是比市場價低三成。生意上的事情該怎麼談,你比我更清楚,不用我來教你。

    你只需要記住我的底線,爭取更多數量的訂單,明白嗎?另外,這三成的利潤,兵部內部如何分配,你不要插手。就算有人給你送東西,拉攏你,你也不准參與進去。這裡面水深,小心被淹死!」

    「小的明白了,小的絕不會辜負姑娘的期望。另外姑娘的意思,小的也會帶給沈老爺。」

    宋安然點點頭,「你替我去見沈維,好好和沈維說。如果沈維為難,你也不要勉強對方。他能站出來替我們說話,已經很了不起。」

    「小的明白。小的絕不會讓沈老爺為難。」

    張治離開。

    宋安然沉默片刻,突然沖門外叫道:「喜秋,你進來。」

    「姑娘找奴婢,是有事情吩咐嗎?」。

    宋安然問道:「我們宋家在東市的那幾個鋪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是老樣子,生意不好不壞,只能說可以維持。」喜秋實話實說。

    宋安然想了想,對喜秋吩咐道:「騰出三個鋪子,改做糧店。十日後,和大糧商們的談判無論有沒有進展,這三個糧鋪都要按時開張營業。」

    「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安排。」

    無論是和大糧商們的談判,還是和兵部的生意談判,都是一場艱巨的任務。

    宋安然躲在幕後,指點江山。張治身為四海商行明面上的當家人,就差點跑斷腿。

    給足了兵部三成利潤後,和兵部的談判就變得極為順利。如果不出意外,元宵節就能開始給兵部供貨。

    至於和大糧商之間的談判,則成了拉鋸戰。宋安然不肯讓步,大糧商們自然也不肯讓步。雙方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談判進入僵持階段。到最後,幾乎是以一文錢又一文錢的讓利來推進談判。

    宋家在東市的三個糧鋪準時開業。開業頭三天,以比市場價每斤便宜三文錢的價格銷售,來了個實實在在的開門紅。三天時間,就賣出了將近五萬斤糧食。

    此舉實實在在地刺激了大糧商們的神經。三文錢看似不多,可是做糧食生意,尤其是零賣的時候,每斤賺的也就是幾文錢的利潤。宋安然這麼幹,純粹是在擾亂市場,衝擊所有糧商們的生意。

    大糧商們群情激奮,就連小糧商們也不淡定了。

    但是宋安然卻不為所動。三天的讓利銷售,讓四海商行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名聲瞬間來了個大反轉,人人都在說四海商行是個有良心的商行,並不像其他糧商宣揚的那樣為富不仁。

    第四日,三個糧鋪恢復了市場價售賣糧食。這個時候糧鋪已經有了好名聲,即便是以市場價銷售,依舊有很多老百姓認定了四海商行的牌子。

    與此同時,四海商行也開始給兵部供貨。第一批十萬斤糧食已經送到城外軍營,貨款也已經全部結算。

    此事傳出,糧商震動。

    他們真沒想到,四海商行不聲不響就拿下了兵部的訂單。

    那些原本就在給兵部供貨的大糧商們,瞬間就不淡定了。兵部在四海商行採購糧食越多,也就意味著在他們那裡採購的糧食越少。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四海商行斷了大糧商們一個大財源,大糧商們豈能善罷甘休。

    排在前五位的。其中三個大糧商聯合起來商量,這一次一定要給四海商行一個更狠毒的教訓。否則四海商行還以為京城糧商無人。

    就在三個大糧商商量著如何對付四海商行的時候,其他大糧商已經被張治的金錢攻勢給拉攏分化。所有針對四海商行的陰謀,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張治的耳朵里。

    張治將情況稟報給宋安然。

    宋安然命令張治將計就計,這一次趁機拔掉那幾個釘子,讓所有糧商都明白,四海商行不是他們想惹就能惹的。他們有靠山,四海商行同樣有靠山。四海商行不僅有靠山,還有銀子,和源源不斷的糧食供應。

    宋安然堅信,這一仗最終勝利的人必定是她。

    ……

    夜黑風高,殺人放火。

    一群蒙面人突然出現在東市,宋家的三家糧鋪前面。他們點燃火把,想也沒想,就朝鋪子點火。勢要燒毀糧鋪,以及糧鋪後面的糧倉。

    當他們剛開始燒糧鋪的時候,周圍突然火光大盛。

    一群數量過百,手持棍棒刀劍的家丁護衛給包圍了這幫縱火犯。

    蒙面縱火犯們膽戰心驚,面面相覷。他們顯然被人出賣了。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地。三聲之後,凡是還站在原地的人,將當做盜賊殺無赦。一……二……」

    長安站在高處,沖蒙面縱火犯們高聲喊道。

    「噗通!」

    其中一個蒙面縱火犯手中的棍棒,一不小心就掉落在地上。

    隨著第一根棍棒掉落,第二根,第三根棍棒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眼看就要被一百人圍攻,其他蒙面縱火犯們再也無法堅持,更沒底氣強硬,紛紛丟掉手中的火把和棍棒,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見所有蒙面縱火犯束手就擒,長安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對身邊的李鎮撫使拱手感謝:「今日多謝李大人派人相助。這些蒙面人,還請李大人處置。事後,我家姑娘會有重金酬謝。今晚過來幫忙的兄弟,每人也都會有一份封賞。」

    原來這一百個家丁護衛,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錦衣衛假扮。

    宋家人口有限,宋安然實在是沒辦法從宋家拉出上百口家丁護衛來保護糧鋪,所以只好請李鎮撫使帶人幫忙。

    宋安然承諾凡是來幫忙的,都會有幾十兩不等的封賞。李鎮撫使拍著胸脯答應下來。如此豐厚的賞銀,錦衣衛們當然就願意來幫忙。

    不僅如此,李鎮撫使還可以趁機做個人情,收買人心。

    錦衣衛的確很威風,可是不代表所有的錦衣衛都有錢。地方上的錦衣衛,還可以找找私活創收。可是在天子腳下當差的錦衣衛,很多時候都必須守著規矩。

    錦衣衛指揮使江道可以跋扈,不給當官的面子。江道身邊的人也可以跋扈,吃香喝辣。可是最底層的錦衣衛,那些沒有靠山,沒有官職,只能靠俸祿過活,平日裡撈點小錢還要被上峰壓榨五成的小小錦衣衛,其實都是一群窮哈哈。

    小小錦衣衛,平日裡囂張,都是靠著身上的飛魚服窮囂張。真要讓他們拿銀子出來做點事情,一個個都得哭天喊地,哭爹罵娘。

    所以這些底層錦衣衛也是婚姻市場上最尷尬的一群人,可謂是高不成低不就。

    如今宋安然出錢,請錦衣衛保護宋家糧鋪,事後就有幾十兩不等的賞銀拿。這種不用犯法就能拿錢的好事,平日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錦衣衛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李鎮撫使乾脆將手下最值得信任的一幫兄弟拉過來助威。順便替宋安然收拾這群宵小。

    李鎮撫使哈哈大笑兩聲,拍著長安的肩膀,說道:「宋姑娘交代的事情,我自然要辦得妥妥噹噹,不能讓宋姑娘的生意出一點點意外。另外,我這幫兄弟們的銀子,希望今晚就能發下去。至於我的那筆銀子,晚兩天也沒關係。」

    「不晚,不晚。今晚就能結清。我家姑娘說了,李大人做人做事爽快,宋家給錢就爽快。要是李大人拖拖拉拉的,宋家的銀子也免不了拖個三五天。」

    長安恭恭敬敬地,說出這番帶著威脅意味的話。

    李鎮撫使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肯定爽快,一定爽快。你轉告宋姑娘,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儘管交給我來辦。宋姑娘要求我三更出動,我就絕對不會拖延到四更。」

    長安拱拱手,說道:「有了李大人這番保證,小的就能到我家姑娘跟前交差。那些小賊,就交給李大人處置。至於銀子,就在下面帳房裡準備著。我現在就命帳房按人頭髮放銀子。」

    李鎮撫使很滿意宋家的辦事方式,對自己手下的兄弟們打了聲呼哨。那些假扮成錦衣衛的家丁護衛齊聲高呼,一副興奮得難以自已的模樣。

    長安笑了起來。心道姑娘這法子真不錯,錢不多,可是收買人心的效果科比偷偷摸摸給幾百上千兩還要好。

    與此同時,聯合起來攻擊宋家的三大糧商,李家,王家,趙家的糧倉,幾乎同時著火。

    在火油地助攻下,火勢以最快的速度蔓延。

    等到守衛糧倉的夥計們醒過來,想要救火搶糧的時候,火勢已經大到無法快速撲滅的程度。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存在糧倉里幾萬斤,十幾萬斤的糧食被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

    這場大火一直燒到天亮才漸漸熄滅。

    王家,李家,趙家的家主站在被燒成灰燼的糧堆前,一時承受不住,撲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這是糧食啊,這可是能養人數萬,數十萬的糧食啊。就這麼被人付之一炬。

    四海商行好狠毒的心,好狠毒的手段。有人提議,要殺光四海商行的人,給自家報仇。

    李家家主怒聲呵斥,「都給我閉嘴。到現在你們還不明白嗎?和四海商行斗,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四海商行資金雄厚,糧食充足,他們根本不怕損失。別說幾萬斤糧食,就是幾十萬斤糧食,四海商行也有底氣都沉到海裡面。我問你們,你們還能拿出多少糧食和四海商行斗?你們還能承受多大的損失?」

    趙家家主問道:「李老爺是什麼意思,請你將話說清楚。當初我們聯合起來抵制四海商行,你也同意的。」

    李老爺看著燒成灰燼的糧倉,一臉心疼。然後咬牙說道:「總之,我們李家再也承受不起這麼大的損失,我們李家決定退出這場鬥爭。」

    「你,你……你以為你說退出就能退出嗎?還得問問我們同不同意,問問四海商行同不同意。」王家老爺捂著胸口,指著李老爺厲聲說道。

    這場大火,王家損失最為慘重,足足有十五萬斤糧食被這把大火燒光。

    李老爺的目光從趙老爺,王老爺的臉上掃過。然後說道:「無論你們同不同意,我們李家都會退出這場爭鬥。我們李家本錢薄,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損失。至於四海商行那裡,我會請沈維沈老爺做中人,我們李家和四海商行的東家親自面談。」

    趙老爺和王老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咬牙切齒,「好!這場爭鬥就此作罷。和四海商行具體怎麼談,我們三家得一切商量一個章程出來。這次我們三家損失慘重,無論如何,得讓四海商行補償我們。」

    李老爺哼了一聲,是他們三家先低頭。先低頭的人就是輸家。四海商行不趁機漫天要價,已經算是客氣。還指望四海商行補償,簡直是在百日做夢。

    李老爺也不點破這裡面的門道,讓趙老爺,王老爺先鬧騰鬧騰。鬧騰累了,就知道面對現實。

    ……

    京城內,年前年後,相差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連續兩場大火,幾十萬斤糧食被燒毀。這件事情已經震動朝堂內某些大佬級人物。

    平日裡,富戶們燒房,燒錢,甚至燒人,朝堂大佬們也不會出面干涉。最多就是說一句人心不古。可這兩次燒的是糧食,糧食是民之根本,朝堂大佬們再也無法視而不見,穩坐朝堂。

    有大佬直接發話,他不管糧商們之間怎麼斗,再敢有燒糧的事情發生,凡是涉及案件的人,一律誅三族。

    大佬們一發話,糧商背後的靠山們全都旗幟宣明的配合起來。開始派人警告下面的糧商,全都消停點。誰再敢惹事,就扒了誰的皮。至於那什麼四海商行,商場上的事情商場解決。別想讓他們這些靠山插手商場鬥爭。

    朝堂大佬還說了一句話,如果有糧商敢趁機哄抬京城糧食價格,那麼刑部大牢,就是糧商全家人的去處。

    大佬一發話,靠山們都得抖一抖,老實認慫。更何況下面的糧商。

    於是這場火燒糧食的事件,就被朝堂大佬們聯手壓了下去,沒有驚動宮裡面的永和帝。

    不過暗地裡的鬥爭,還在繼續。

    ……

    張治來到侯府見宋安然。

    「啟稟姑娘。沈老爺讓小的帶話,那幾家大糧商已經決定妥協讓步。不過他們想和姑娘面談。沈老爺讓小的徵求姑娘的意見。如果姑娘願意見他們,和他們面談,沈老爺就去安排場地和時間。」

    宋安然正在作畫,她提筆畫紙上畫了一隻雄鷹。

    她問張治,「你看這隻鷹,畫的怎麼樣?」

    「姑娘的畫,自然是極好的。」

    宋安然卻搖頭,「不夠好。因為這隻雄鷹飛得還不夠高。」

    說罷,宋安然將畫紙揉成一團,直接丟在紙簍裡面。

    「張治,你去回復沈老爺,就說我答應和糧商們見面詳談。時間場地請沈老爺來定,我沒意見。同時,你再替我轉告一句話,就說我相信沈老爺一定會保證我的安全。」

    張治悚然而驚,「姑娘是擔心那些糧商狗急跳牆,會對姑娘不利。」

    「這種可能性很小,不過小心沒大錯。總之,我們四海商行能不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就看這一次能不能打個漂亮仗。」

    「小的明白了。」張治躬身,「小的這就下去安排。」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去忙。」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張治,你要記住我曾經對你說的那番話。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站在商場最高處,俯瞰整個天下商界。」

    張治瞬間一陣熱血涌頭,他激動地說道:「小的從來沒有忘記過姑娘說的這番話。小的也不會辜負姑娘的期望,一定會讓四海商行的生意踏足四海。」

    宋安然看著張治,鄭重地說道:「我信你。」

    張治瞬間湧起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能遇到宋安然,能被宋安然重用,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沈維的動作很快,當天就確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三天後,在祥福茶樓後院包間,巳時兩刻,大家見面面談。

    喜秋擔憂,「姑娘真要去赴約?姑娘就算做男裝打扮,難保就沒人認不出姑娘的真實身份。雖然如今不少人都知道四海商行有宋家的股份,可是沒人知道四海商行真正的老闆是姑娘。姑娘站出來,豈不是曝光了身份。」

    宋安然把玩著一串東珠,說道:「喜秋,你要明白,我不可能永遠躲藏在後宅內院。四海商行,福海船廠,全都是我的心血,我的孩子。這麼大的事情,這麼關鍵的時刻,我能不出面嗎?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要親自出面。不為談判,不為金錢,只為正名。我會讓所人知道,我宋安然不僅能辦到男人才能辦到的事情。男人辦不到的事情,本姑娘也能辦到。」

    「那姑娘以什麼身份去見那些人?又該怎麼介紹自己。那些生意又該如何稱呼姑娘?姑娘可別忘了,你是官宦家的千金,萬萬不能在那些臭男人面前曝光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姑娘該嫁不出去了。」

    宋安然不屑冷笑,「說得本姑娘好想嫁人似得。兩年之內,本姑娘沒有嫁人的興趣。以後這類話少談。」

    「就算姑娘不想嫁人,總要替自己的名聲著想,替宋家的名聲著想。姑娘可別忘了,安樂和安芸還等著嫁人。她們可沒有姑娘的底氣,也做不到姑娘這般灑脫。」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想好了。我就是宋二公子,宋商。」

    「這名字好奇怪,姑娘就不能換一個好聽點的。」

    宋安然笑道:「本姑娘是商人,要那麼好聽的名字做什麼。名字簡單好記就行了。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都不准廢話。」

    「奴婢遵命!」

    三日後,新鮮出爐的宋二公子宋商來到祥福茶樓。此時離約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刻鐘。

    早早就來到祥福茶樓的李老爺,早就等得心裡冒火,嘴裡起泡。數次問沈維,四海商行的東家是不是不來了。

    沈維哪裡知道宋安然到底會不會來,只能盡力安撫焦躁不安的李老爺。

    當宋安然的身影出現在包間門口的時候,大家均是眼前一亮。好一個玉面小郎君,莫非這就是四海商行的東家?這也太年輕,太稚嫩了一點。

    李老爺無聲詢問沈維,沈維也不知該做什麼表情,只好假裝沒注意到李老爺。

    宋安然面帶微笑,走進包間。沖所有人拱拱手,說道:「小子宋二,家父命我前來和諸位老爺商量糧食一事。」

    「就你?你毛長齊了嗎?」。有糧商不忿宋安然姍姍來遲,而且還是這么小的年紀,比他們的孫子都小,於是出言譏諷。

    宋安然面色不動,「毛長沒長齊沒關係,要糧有錢才是關鍵的。諸位老爺可別忘了,如今是我們四海商行說了算。」

    宋安然態度囂張,語氣狂妄,頓時刺激得一眾老爺們血壓升高。個個漲紅了臉,對宋安然怒目而視。

    張治站在宋安然背後,心裡頭佩服宋安然的膽量。若是換了他前來,肯定是客客氣氣的,有事好商量的態度。宋安然則相反,完全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你們這些渣渣,要是不聽我的,就將你們全滅的態度。

    張治覺著自己就算再過十年,也學不來宋安然這副睥睨天下的姿態。

    宋安然挑眉冷笑,面露嘲諷之色,帶著點不屑,說道:「怎麼著,都不服氣嗎?請問在座的諸位,你們誰有我們四海商行糧食多?比我們四海商行更有錢?」

    「你這叫做撈過界!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便在海貿一塊,你們四海商行稱王稱霸,可是到了京城,也得趴著。」趙老爺一臉不忿地說道。

    王老爺連連點頭,「我們都打聽清楚了,你們四海商行本來是做海貿生意的,既然海貿生意做得好好的,幹什麼要和我們搶糧食生意。糧食的利潤那麼低,你們做海商的怎麼就看得上這點利潤。真是奇了怪了。」

    宋安然大笑一聲,說道:「糧食利潤這麼低,諸位老爺的家裡,卻能堅持三代,五代的做糧食生意。就連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想過轉行,這是為什麼?你們因為什麼原因堅持做糧食生意,我們四海商行也是同樣的理由要做糧食生意。

    大周天下萬萬人,光是京城就有一兩百萬人。天下的糧食生意你們壟斷不了,這京城的糧食生意,你們同樣別想壟斷。如果你們客氣一點,我們四海商行也不會衝擊市場,讓你們沒飯吃。大家還可以好商好量,長期合作。要是誰敢再耍陰謀,不敢堂堂正正的競爭,那就別怪我們四海商行一次性拉個百萬斤糧食過來,衝擊整個京城市場。到時候大家沒飯吃,可別抱怨。」

    「你這是威脅,是犯眾怒!」王老爺指著宋安然怒道。

    宋安然笑了笑,「本公子就是威脅,你能拿我如何。別想著拿你們的靠山來壓本公子,本公子不吃這一套。而且本公子還知道,朝堂有人發話,不准你們趁機哄抬價格,更不准你們放火燒糧,就連你們的靠山這一回也不打算替你們出頭。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本錢和我嘴硬。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大家坐下來,客客氣氣的談生意。提得起,放得下,如此,本公子還要說一聲佩服。」

    趙老爺拍著桌子,「你燒了我們幾十萬斤糧食,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宋安然嗤笑一聲,「趙老爺,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沒證據,你就敢栽贓罪名,你信不信本公子現在就讓人將你丟出去。」

    宋安然身後的白一捏著拳頭,對趙老爺虎視眈眈。只要宋安然下令,她就會上前提起趙老爺,一把扔出去。

    趙老爺氣的臉色發白,心口發痛,「你,你……你太囂張,太跋扈。將你家長輩叫來,我們要和你家長輩談話,不和你這個毛頭小子說話。」

    宋安然笑了起來,「抱歉,長輩看不上這點小生意,所以才派本公子前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宋安然安穩坐著,一副本公子就欺負你們,又怎麼樣。有膽子有底氣就繼續斗啊。反正四海商行不缺糧食。想要糧食,將福海船行拉出去,要不了多久,幾十萬斤幾百萬斤糧食就能拉過來。成本可比糧商們去南方運糧便宜多了。

    見場面僵持,沈維趕緊出面打圓場。「大家都消消氣,各退一步。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幾位老爺不要再提糧食被燒的事情。宋……宋公子這裡,也拿出誠意來。大家難得坐在一起,凡事好商好量,大家一起努力,制定一個章程。以後大家一起在京城這片糧食市場上發財。」

    宋安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啊!本公子今天露面,其實就是代表了我們四海商行的誠意。要是某些人繼續嘮嘮叨叨破壞這次見面,那以後就沒以後可言。」

    「宋公子放心,我們這次前來,也是帶著最大的誠意。」李老爺適時表態。「我們這些糧商,其實都願意和四海商行繼續合作,只是價格上面,還請宋公子能再讓利一成。畢竟這麼大的數量。」

    宋安然笑著搖頭,「李老爺的誠意我見到了。我給你們兩個方案選擇,第一方案全年維持目前的價格。第二個方案,每年六月到十一月,在現在的價格基礎上,四海商行可以低一成的價格出貨。每年的十二月到來年的五月,四海商行則要在現在的價格基礎上加價半成。為防止有人惡意囤貨,六月到十一月期間,我們四海商行要實行限購。」

    眾糧商面面相覷,還有限購。這是什麼鬼東西。

    宋安然輕聲一笑,這可是後世的好東西。用來調節價格的利器。

    王老爺追問,「你們四海商行一邊給我們這些糧商供貨,一邊零賣。我們怎麼賣得過你們。」

    「零賣生意,我們四海商行會按照京城糧食市場的規則辦事。你們定什麼價格,我們就賣什麼價格。就算偶爾有誘惑,最多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而且一年下來,了不起就兩三次而已。」

    還兩三次而已。真是要逼死人的節奏。

    王老爺和趙老爺不服氣,想要據理力爭,李老爺卻給他們連連使眼色,讓他們不要衝動壞事。

    李老爺斟酌著說道:「六月到十一月,正是新糧上市的季節。價格才低一成,還是太高了一點。請宋公子再讓半成的利潤出來。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遵守你那個限購的規矩,絕不會亂來。」

    宋安然笑了笑,「其實讓利兩成給你們也可以,前提是你們得答應本公子一個條件。」

    一聽說讓利兩成,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李老爺率先說道:「請宋公子提條件。」

    宋安然道:「將你們在南方的糧食供貨渠道全部讓出來,交給四海商行經營。」

    「這是在斷我們的根,我們不能答應。」王老爺最先喊起來。

    沈維也覺著宋安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糧食供貨渠道,是糧商們的命脈。即便從南方那些渠道收購來的糧食成本太高,利潤太薄,可是只要維持著這些糧食渠道,糧商們就不怕斷糧,心頭就有了底氣。

    將糧食渠道全交給四海商行,也就意味著將自己的命根子交給了四海商行。以後他們的命脈全都捏在四海商行手裡。只要四海商行一斷貨,這些糧商全都得玩完。

    李老爺連連搖頭,「還請宋公子見諒,糧食渠道是我們糧商的命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出去。」

    宋安然攤手,「那價格就沒得談了。最低一成,之後加價半成。要麼全年維持原價。」

    李老爺想得更多,「這個價格我們可以接受。不過如果遇到災年,四海商行沒趁勢漲價嗎?」。

    宋安然搖頭,「只要你們不哄抬京城的糧食價格,四海商行就不會漲價。你們哄抬一兩,我們就漲價一兩。你們哄抬二兩,我們就漲價二兩。」

    頓時,所有糧商都被唬住了。

    四海商行這麼做,怎麼像是官方代表?這畫風明顯不對啊。

    宋安然笑笑,卻不解釋。既然想要掌控老百姓的糧袋子,餐桌子,那麼有時候就得以官方的方式來做事。

    幾個糧商們,聚在一起,悄聲交換意見。最後還是李老爺代表大家說話,「宋公子,我們選擇第二個方案。」

    宋安然點點頭,「很好。張治,將這條記下來。以後遇到什麼糾紛,就以這個方案作為標準。」

    「小的明白。」

    沈維哈哈大笑起來,「事情總算談成了。這樣就很好嘛,大家和氣生財,一起賺錢。」

    「多謝沈老爺!」宋安然起身,躬身道謝。

    沈維哈哈一笑,「安……你這小子啊,還真是膽大心細。」

    宋安然調皮地眨眨眼,小聲說道:「還是多虧了沈世叔。若非有你的面子,那些糧商才不肯坐下來好好談。」

    「哈哈……從今天開始,四海商行也算是在京城糧食市場上打開了局面。對了,你父親怎麼樣?有寫信回來嗎?」。

    宋安然點頭,「有寫信回來。目前一切還算順利。」

    「順利就好。我先去招呼那些糧商,我在對面酒樓定了酒席,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就不去了。讓張治去。」

    沈維點點頭,「也是。那樣的場合你去不合適。」

    沈維招呼著糧商們前往對面的酒樓喝酒。

    瞬間,包間就空了,就剩下宋安然和白一主僕二人。

    宋安然手持摺扇,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走出包間大門。站在屋檐下,宋安然不經意得朝隔壁包間看了眼。

    瞬間,宋安然心頭生出一股奇妙的想法。

    她幾步上前,猛地推開隔壁包間的大門,就見到顏宓坐在裡面。顏宓的對面,還有一位陌生的年輕男子。二人正在對弈。可是仔細看棋盤上的棋局,有讓人覺著有一些詭異。

    「顏宓!」宋安然咬牙。

    顏宓一張冰山臉,「宋安然,你很沒禮貌。」

    「偷聽我們談話的人,才是真無恥。」

    ------題外話------

    今天總算弄明白留言回復的問題。

    小夥伴們在手機客戶端回復別人的留言,元寶在作者後台是看不到的,也就沒辦法回復。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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