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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搶錢,上吊

2023-09-22 10:52:32 作者: 我吃元寶
    方氏一心惦記著錢,面子的問題,大可以之後再談。

    她也不管古氏的感受,宋安然的看法,急切地說道:「安然,既然你知道侯府困難,那就太好了。你看過年了,處處都要花錢。而且前段時間,因為你們宋家,侯府上下都受了驚嚇。安然啊,關於侯府上下受驚一事,你們宋家是不是也該另外給一點補償?就當是壓驚銀子。」

    方氏果然夠直接。為了錢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古氏不忍直視,她就知道方氏一開口,准沒好事。

    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還是讓方氏繼續說下去吧。古氏也想看看宋安然的態度。

    如今宋安然管著宋家,宋安然的態度就代表了宋家的態度,代表了宋子期的態度。

    宋安然輕聲一笑,「大舅母想要銀子,直說就是了。何必扯上十幾天前的事情。」

    方氏呵呵一笑,「我這不是擔心你心裡頭不痛快嘛,侯府問宋家要銀子,總得有個名目,對不對?」

    宋安然巧笑嫣然,她沒理會方氏,而是直接問古氏,「外祖母也是這個意思嗎?也認為我們宋家該給侯府一筆壓驚銀子?」

    古氏先撩了撩眼皮,接著又半眯著眼睛,說道:「這件事情啊,你得和你大舅母談。她管著侯府,侯府日子到底怎麼過,也是她說了算。」

    宋安然同情地看了眼方氏,真可憐。凡是髒的,臭的,見不得人的事情,古氏全交給方氏去辦。就算出了差錯,那也是方氏的錯,和古氏半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方氏不這麼想。在她看來,古氏這是放權。一旦她從宋家要到了銀子,那這筆銀子就全由她來支配,老夫人可不能插手。

    所以方氏有幾分得意。

    宋安然抿唇一笑,鑽到錢眼裡的方氏,真是蠢得可笑。

    宋安然問道:「不知道大舅母想要多少銀子!」

    方氏雙眼瞬間發亮,「安然啊,你真的願意給侯府銀子?」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們宋家住在侯府,侯府有困難,自然應該伸出援助之手。不過,具體的還得看大舅母的誠意。」

    「我有誠意,我有很多誠意啊。安然,你看侯府人口多,開銷多,能不能給個三兩萬兩銀子,好讓侯府周轉一下。」

    還真敢開口。

    宋安然輕輕搖頭,「大舅母,外甥女也不瞞你,宋家不是開善堂的。就算宋家真開善堂,侯府也沒到需要宋家接濟,才能有飯吃的地步。」

    「你什麼意思?不給錢?」方氏臉色頓時一變,瞪著一雙眼睛,表情像是要吃人。

    宋安然笑道:「大舅母稍安勿躁。我說了,侯府有困難,宋家身為侯府的親戚,自然該幫忙。這樣吧,我給侯府兩千兩,就當是給大舅母,給表姐妹們,還有什麼丫鬟啊,僕婦啊壓驚。」

    才兩千兩,這是打發叫花子嗎?

    方氏那臉色極為難看,「安然,你不樂意給錢就明說。幹什麼用銀子來羞辱侯府?」

    宋安然一臉無辜,委屈又茫然,「是大舅母問我要銀子,我答應給銀子,怎麼又成了羞辱。大舅母,好是你,壞是你,人是你,鬼也是你,你讓外甥女怎麼活?我父親不在京城,大舅母是要趁機逼死我嗎?」

    宋安然說哭就哭,絕對是影后級別的實力演技派,讓古氏和方氏都措手不及。

    方氏指著宋安然,大過年的哭哭哭,真是晦氣。

    「你,你……宋安然,你給我閉嘴。新年裡頭,你哭什麼哭。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我們侯府以大欺小。」

    宋安然止住哭聲,淚眼朦朧地看著方氏,又朝古氏那邊掃了眼。然後可憐兮兮地說道:「難道不是大舅母欺負我嗎?我都說了願意出兩千兩銀子,結果大舅母竟然指責我在羞辱侯府。早知如此,我就該一兩銀子也不出。這樣一來,大舅母就沒有理由指責我羞辱侯府。」

    方氏怒氣橫生,急沖沖地說道:「我是這個意思嗎?我的意思是,你給的銀子太少了。才兩千兩銀子,是將我們侯府當做叫花子打發嗎?」

    宋安然哆嗦了一下,「可是我聽說侯府每年過年的時候,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打賞銀子,也沒有兩千兩。我就想著,我給兩千兩,好歹讓大舅母闊綽一點,打賞下人的時候也能大方一回。」

    「你簡直是豈有此理,你是在嘲笑我摳門嗎?」方氏氣急敗壞。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古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安然這臭丫頭,分明是在扮豬吃老虎,牽著方氏的鼻子,將方氏戲弄得團團轉。結果方氏連這麼簡單的把戲都沒看穿,都沒用腦子想一想,義無反顧的就跳入宋安然一早挖好的坑裡面。

    古氏感覺自己都快被方氏蠢哭了。

    方氏原本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她一定要大罵宋安然一頓。結果一對上古氏的眼神,方氏瞬間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方氏猛地低頭,她也快被自己給蠢哭了。

    古氏暗自冷哼一聲,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方氏也不是蠢到無可救藥。

    古氏開口對宋安然說道:「安然啊,關於這個壓驚銀子的事情,也是為了大家面上好看,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名目。老身今兒也豁出臉面,和你說句實話。侯府這幾年,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沒有大的進項,只靠著祖宗們留下的鋪子莊子過活,你說這日子還能過嗎?

    侯府在京城紮根了近百年,親朋好友,官場同僚,沒有一百家,也有三五十家。等到正月里,你大舅母就得一家家上門拜年,送禮。這一出門就是錢。家裡幾百口人,天天張著嘴,也等著錢。侯府不是宋家,侯府的開銷實在是太大了,想省都省不了。為了這個事情,上個月老身還讓你大舅母當了幾樣物件,其中就有宋家送來的壓驚禮物。

    老身也知道當東西不合適,會被人笑話,嫌棄。可是老身也是沒辦法。但凡侯府的日子還能過下去,老身何至於當東西,何至於不要臉面的問宋家要錢。安然,老身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給老身表個態吧。這回可不能拿哄你大舅母那一套來哄老身。」

    果然是豁出了臉面不要。

    古氏都擼起袖子親自下場,問宋安然要銀子。宋安然能怎麼辦,總不能一口回絕。畢竟宋家還住在侯府。

    宋安然說道:「不瞞外祖母,這次家父出事,花費巨大,幾十萬兩銀子拿出去,幾乎將宋家的老底掏空。」

    方氏插話,「既然老底都掏空了,那怎麼還有錢給那麼豐厚的賞銀。連安樂都有八百兩銀子,你身為宋家嫡女,豈不是得有兩千兩?」

    宋安然瞥了眼方氏,「大舅母難道不明白收買人心的重要性嗎?我之所以在這個困難時期,還堅持給大家一份豐厚的賞銀,目的就是為了籠絡人心。沒有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宋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光知道讓下人們付出,卻不肯給他們一份豐厚的賞銀,長此以往,如何能讓下人們時實心實意的替主家做事?更何況,現在宋家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這個時候給大家一份豐厚賞銀,不僅能籠絡人心,更能穩住人心。人心穩住了,宋家才不會倒。」

    古氏連連點頭,「安然說的有理。老大媳婦你好好聽聽,論籠絡人心的手段,你得跟安然學學。」

    方氏氣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她堂堂侯府當家太太,還要跟宋安然一個小姑娘學怎麼管家,像話嗎?

    侯府又不是宋家。宋家一家一戶,簡單得很。侯府這邊,先不說那幾百口的族人,就說侯府內三個房頭,明爭暗奪,那是宋家能比的嗎?

    不說侯府沒錢,就算侯府有錢,也不可能像宋安然那樣糟蹋。宋安然糟蹋了錢,收買的人心全都歸她所有。

    方氏要是糟蹋了錢,收買的人心可不一定是大房的,說不定就是二房,三房派來的刺頭。

    方氏不好反駁古氏,只要撇頭翻了個白眼,表達自己的不屑。

    古氏沒注意到方氏的動靜,坐在方氏對面的宋安然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安然不可能替方氏說好話。

    宋安然對古氏說道:「外祖母,宋家的困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別看孫女今天大手大腳的撒錢,其實孫女如今也是底氣不足。如今宋家的庫房空得可以跑耗子。帳房那裡,存銀還不到一萬兩。

    這其中還包括了未來幾個月的家用。至於宋家在外面的產業,為了救出家父,孫女抽調了鋪子上大部分的現銀。如今鋪子上周轉不靈,長此以往,宋家的產業怕是要縮水一半。

    之前孫女說給兩千兩,那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連孫女的過年銀子都拿了出來。否則的話,就得動用宋家幾十口人的口糧錢。」

    宋安然不哭了,反而開始訴苦。

    宋家遭難是事實,宋家損失慘重也是事實。

    誰敢說宋家還有大把的銀子,宋安然跟誰急。

    至於過年賞銀,就如宋安然所說,花錢穩住人心,值得!可是這不代表宋家就該拿出大把銀子支持侯府。

    正所謂救急不救窮。侯府困難,侯府那麼多人,總能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古氏瞪著宋安然,她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連老臉都豁出去了,宋安然竟然不為所動,還跟她訴苦。

    古氏心裡頭咒罵,宋安然這個奸猾似鬼的臭丫頭,果然是宋家的種。

    於是古氏不再客氣,直接和宋安然開口,「安然啊,無論如何,你也得給老身湊個萬把兩銀子才行啊。」

    這也太不要臉了,這是要明搶嗎?

    宋安樂都開始吐槽了。

    宋安然戰鬥力槓槓的,豈會被古氏輕易打敗。宋安然一臉為難,「外祖母,孫女沒辦法啊。宋家的帳房上真的沒錢了。」

    見古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宋安然又說道:「實在不行,孫女還有一點私房銀子,大概有個一千兩左右。湊足三千兩,這是孫女能做到的極限了。若是還不夠的話,那不如將孫女賣了吧。」

    「胡說八道!」

    古氏氣的心口發痛。

    宋安然這是在戳侯府的脊梁骨,這是在打侯府的臉面。

    侯府逼著外孫女拿錢,外孫女無奈之下說要賣身,這要是傳揚出去,侯府還有臉面做人嗎?

    宋安然說哭就哭,「孫女說真的,宋家真的沒錢了。外祖母,求你可憐可憐孫女,可憐可憐宋家吧。家父還在外面查案,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萬一家父那裡出了事情需要用錢,到時候孫女只能變賣宋家的產業。嗚嗚……」

    宋安樂見宋安然哭,也跟著哭起來。這個時候不哭,還等何時!

    兩姐妹一哭,這屋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極為尷尬和難堪。

    古氏氣的半死,指著方氏,又指指宋安然。無聲呵斥方氏,瞧你惹來的禍事。

    方氏咬牙,突然張口說道:「三千兩就三千兩。今天能拿銀子吧。」

    屋裡突然安靜下來,宋安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方氏。

    她演戲都演到了這個份上,方氏竟然還好意思要銀子。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宋安樂也是傻愣住了,她算是見識了方氏的貪婪嘴臉。

    宋安然朝古氏看去,雙目含淚,眼神極為複雜。像是在詢問,這是在開玩笑嗎?侯府就允許方氏如此丟臉。

    古氏卻撇過頭,不和宋安然對視,也不開口呵斥方氏。顯然是默認了方氏丟臉的行為。

    宋安然暗自冷笑一聲,面露嘲諷之色,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大舅母都開口了,我肯定會讓人將銀子送來。對了,大舅母收到銀子之後,麻煩寫一張收據。」

    「還要收據?」方氏驚住。

    宋安然更驚。

    「不要收據?難道侯府支出幾千兩銀子,就隨便在帳本上用筆一划,就算了嗎?過個一年半年,翻開帳本一看,誰還記得那筆銀子是怎麼花出去的。大舅母不會是真的用筆一划,就算是清帳了吧。」

    方氏哼了一聲,「胡說八道。我當然知道做帳要帳目清楚。可宋家和蔣家是親戚,親戚之間那需要收據。」

    「親戚之間當然需要收據。親兄弟還要明算帳,親戚之間涉及到銀錢來往,更應該說清楚。要是大舅母為難不給收據,那我也只好收回之前的話,不給銀子。」

    宋安然態度堅決,不容反對。

    方氏怒氣橫生,深吸了幾口氣,總算那口怒火壓了下去。

    「好吧。就給你收據。」

    宋安然又笑道:「一定要大舅母親筆書寫的收據。」

    「放心,肯定是親筆書寫的。」方氏雙手絞著手絹,心道,總有一天她要狠狠教訓宋安然一頓。誰讓宋安然奚落她,嘲笑她,落她面子。

    銀子的事情剛說完,金桔也回來了。

    古氏問金桔,「事情查得怎麼樣?有沒有查出究竟是誰撿了安樂的紅包?」

    金桔先是偷偷地朝方氏看了眼,然後才說道:「回稟老夫人,奴婢問了所有人,都說今天沒有去過花園,更沒有走過那條僻靜的小道。奴婢在想,是不是安樂表姑娘記錯了。」

    宋安樂大聲辯解,「不可能。我雖然沒看清那個人的長相,可是我分明記得,她沒穿侯府下人的衣服,穿的好想是綠色的衣裙,手裡好像還拿了一件披風。」

    金桔朝宋安樂看過來,「可是奴婢問過府中所有姑娘和姨娘,都說沒有去過花園。而且奴婢還問了看守園子的下人,都說今天沒見過府中的姑娘和姨娘。她們都說只遠遠看到安樂表姑娘一陣風的跑過去」

    古氏問道:「是不是看守園子的下人撿到了紅包?」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特意問了那幾個下人,還搜了身,搜了她們的屋子,什麼都沒有發現。」

    方氏當即說道:「哎呀,這可怎麼辦。那可是八百兩啊。究竟是哪個小賊撿到了不肯交出來。」

    古氏蹙眉,「安然啊,這事要是發生在平常日子裡,老身說什麼也要將侯府翻一遍,幫忙找到紅包。可是今天過年,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可不能讓這件事情毀了大家過年的心情。這件事情,要不暫時就算了。」

    「那可是八百兩!」宋安樂急地哭。

    宋安然瞪了眼宋安樂,然後說道:「外祖母說的有理。八百兩不是小數目,可是卻比不上過年這件事情重要。這次就當是給我們一個教訓,以後凡是涉及到銀錢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古氏滿意地點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很好。至於安樂,紅衣,你去稱十兩銀子,就當是老身給安樂的過年銀子。安樂啊,你可不能嫌少。老身就這麼一點棺材本,可不能大手大腳的撒錢。」

    宋安樂羞得漲紅了臉,「老夫人使不得。銀子掉了是我的錯,怎麼能讓老夫人破費。」

    「長者賜不可辭。十兩銀子是比不上八百兩,可那也是老身的心意。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宋安樂很為難,直到宋安然對她輕輕點頭,她才應下來,「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才是好孩子。」

    紅衣稱了十兩銀子,古氏親自送到宋安樂的手上,「拿好了,這回可不能再掉了。」

    「多謝老夫人。今天給老夫人添麻煩了,都是晚輩的錯。」

    「不說了。過年就要開開心心的。以後可別再一個人跑到那麼僻靜的地方去吹風。不了解內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想不開,想要做些什麼。」古氏用著開玩笑的語氣點撥宋安樂。

    宋安樂白著一張臉,「老夫人的教誨,晚輩會謹記在心。」

    「這才是好孩子。」

    宋安然帶著宋安樂離開松鶴堂。

    宋安樂在宋安然耳邊小聲嘀咕,「那個金桔在撒謊。她說話之前先看了眼大太太,肯定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當然是在說謊。很可能你那個紅包,如今就在大房某個人的手裡捏著。」宋安然輕聲說道。

    宋安樂一臉怒氣,「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她們剛敲詐了二妹妹三千兩銀子,如今又要貪墨我的八百兩,侯府的人太無恥了。」

    侯府的人又不是第一天才這麼無恥。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那三千兩,就當是我們宋家補償給侯府,我不計較。不過你那八百兩銀子,我肯定會想辦法替你拿回來的。」

    「怎麼拿回來?她們有心隱瞞,我們連誰撿了紅包都不知道。」

    「怎麼拿回來,你不用管。總之,你信我就行了。」宋安然一臉自信。

    宋安樂被宋安然的自信感染,「我肯定信你。」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先吩咐帳房提三千兩銀子送給侯府。宋安然特別強調,一定要用白花花的銀子,不能用銀票。要大張旗鼓的送過去,讓所有人知道侯府從宋家敲詐了三千兩銀子。

    帳房領命,「二姑娘放心。小的這就去提銀子,一定讓侯府臊得沒臉見人。」

    侯府的臉皮比城牆還厚,肯定不會臊得沒臉見人。不過沒關係,只要讓人知道宋家給了侯府三千兩銀子就行了。

    接下來,宋安然又吩咐白一緊盯著方氏。只要知道了紅包的去處,就第一時間來通知她。

    方氏出了松鶴堂,急匆匆前往蔣蔓兒住的芷蘭院。

    「拿出來!」方氏一進門,就厲聲呵斥蔣蔓兒。

    蔣蔓兒態度輕慢。自從她被許配給顏定之後,她就不在乎臉面了,也不在乎方氏對她的看法。

    蔣蔓兒說道:「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

    方氏冷笑,「將你在花園裡撿到的紅包拿出來。那是宋安樂的紅包,裡面有八百兩銀子。我告訴你,你別想貪墨。」

    蔣蔓兒笑了笑,「母親啊,女兒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紅包,我見都沒見過。」

    方氏冷哼一聲,「給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僕婦們如狼似虎的衝進蔣蔓兒的臥房。

    蔣蔓兒大叫一聲,「不准搜!這是我的地盤,不准你們搜。」

    「你的地盤?」方氏哈哈大笑,一臉嘲諷,「整個侯府都是我的,我說搜哪裡就能搜那裡。就算這裡是你的地盤,也是我說了算。」

    「先是逼著我嫁給顏定,現在又來搜我的屋,你們是要逼死我嗎?」蔣蔓兒滿腔憤懣地控訴。

    方氏冷笑一聲,「嫁給顏定,你有什麼可嫌棄的?就算你不樂意,那也是你自作自受。至於搜屋,你撿了宋安樂的紅包,紅包裡面有八百兩銀子,豈能讓你拿著。搜,給我徹底的搜。」

    「啊啊啊……」蔣蔓兒瘋狂大叫起來,狀如瘋癲。

    方氏不為所動。

    「太太,搜出來一個紅包,不過裡面已經空了。」

    一個婆子拿著一個紅包走來。

    方氏冷哼一聲,「蔣蔓兒,說,錢你放在哪裡了?」

    蔣蔓兒低著頭,眼中滿是仇恨。方氏舉起巴掌就要打在蔣蔓兒的臉上。

    恰在此時,丫頭芍藥拿著一個荷包,從臥房裡走出來,「太太,這裡面有八百兩。」

    方氏趕緊放下巴掌,對蔣蔓兒說了句,「一會再教訓你。」

    然後急忙從芍藥手中拿過荷包,打開一看,果然有八張一百兩的銀票。

    方氏喜笑顏開,心裡挺美的。加上宋家的三千兩銀子,今天就有三千八百兩銀子進帳。

    方氏正要將荷包收入懷裡,卻不料背後突然響起宋安然的聲音。

    「哎呀,原來大姐姐的紅包被蔓兒姐姐撿到了。多謝大舅母幫忙,要不然大姐姐得哭死去。」

    宋安然施施然走進來,來到方氏身邊,伸手就去拿方氏手上的荷包。

    方氏不鬆手,宋安然更不可能鬆手。

    宋安然笑眯眯的,「大舅母是捨不得嗎?大舅母到底有多窮,竟然連八百兩都看在眼裡。」

    「你放屁!」方氏眼裡噴火,這是她的八百兩,誰也別想從她手裡搶走。

    蔣蔓兒滿臉興奮之色,她從來沒覺著宋安然竟然如此可愛。此刻的宋安然猶如天使降臨,替她收拾方氏。

    宋安然輕聲一笑,對方氏說道:「這桌子上的紅包,我沒看錯的話,正是我們宋家特有的。還有這荷包裡面的八張百兩銀票,我連票號都記得,大舅母要不要和我對對?」

    「宋安然,你別太過分。」方氏怒目而視,手將荷包捏得緊緊的,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宋安然笑笑,「過分的人是大舅母吧。我特意找老夫人幫忙找紅包,結果大舅母身邊的金桔明明找到到了紅包,卻騙我說沒找到。如今看來,大舅母是打算貪墨這八百兩銀子。大舅母,你可是堂堂西江侯府的當家太太,不至於就剛好缺了這八百兩銀子吧。大舅母這吃相也忒難看了。」

    「難看不難看,不是你說了算。再說了,這些錢是從蔣蔓兒的房裡搜出來的,那就是大房的錢。」方氏咬牙切齒,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八百兩銀子。

    宋安然譏諷一笑,「大舅母,我都說了,我這裡可記著每張銀票的票號,足以證明那些錢正是安樂大姐姐掉在花園裡的。要不要我將票號一張張念出來,大舅母對照看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對了,我想蔓兒姐姐也能作證這些錢的來歷。」

    蔣蔓兒說道:「我當然能作證。這些銀票就是從那個紅包裡面拿出來的。那個紅包也是我在花園裡撿到的。因為不知道是誰的,所以我才沒有交出去。」

    「大舅母,你聽明白點了嗎?蔓兒姐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錢就是安樂大姐姐的。」宋安然將荷包往自己這邊拉。

    方氏卻不肯鬆手,「蔣蔓兒這死丫頭,說謊成性,她的話怎麼可以相信。」

    「我沒撒謊,我更不是說謊成性。」蔣蔓兒大聲說道。

    宋安然笑了起來,看著方氏豬肝一樣的臉色,笑道:「我就信蔓兒姐姐的話。」

    話音一落,白一突然在方氏的肩膀上點了一下,方氏頓時就覺著手麻。然後宋安然趁機將荷包搶過來,交給白一保管。

    方氏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瞪大了眼睛,「你,宋安然,你這個小……」

    宋安然譏諷一笑,打斷方氏的話,「大舅母這是要做什麼?你可是堂堂侯府當家太太啊,代表的可是侯府的臉面。大舅母確定要撕破臉,將場面變得那麼難看嗎?」

    方氏被堵得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宋安然笑了笑,「今日多謝大舅母幫忙尋回大姐姐的紅包。至於那三千兩銀子,一會我家的帳房就會送過來,大舅母千萬別嫌少。大舅母,你繼續忙,我就先走了。蔓兒姐姐,你也不用留我。」

    宋安然轉身迅速的走出芷蘭院。

    方氏氣的心口痛,到嘴的肥肉就飛了。

    蔣蔓兒見方氏吃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來。

    恰好就被方氏看見。

    方氏想都沒想,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蔣蔓兒的臉上。嘴裡還罵道:「小賤人!」

    蔣蔓兒被打飛,連退數步。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賤人,翅膀硬了,竟然敢拆我的台。」方氏說完,又一巴掌打在蔣蔓兒的臉上。

    蔣蔓兒挨了兩巴掌,卻一聲都沒吭。她低著頭,滿目仇恨,憤怒。她攥緊了拳頭,極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怒火。

    方氏對蔣蔓兒依舊罵罵咧咧,恨不得蔣蔓兒去死。

    「你這個掃把星,賤人,下做東西。既然你一心向著宋家,那你以後就別吃蔣家的飯,也別指望我給你準備嫁妝。想吃飯想要嫁妝找宋安然去。」

    方氏撂下這番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等方氏離開了芷蘭院,丫鬟們才敢上前扶起蔣蔓兒。

    蔣蔓兒一把推開丫鬟的手,「滾開!」

    需要這些丫鬟的時候,全都躲得遠遠的。不需要她們的時候,全都湊上來。

    蔣蔓兒心頭又氣又怒,將丫鬟們趕出了臥房,一個人獨自趴在床上,沉默!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將八百兩銀票原封不動的交給宋安樂,「大姐姐,你可要拿好了。以後可不能再掉了。」

    宋安樂連連點頭,「多謝二妹妹。都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小心。」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宋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幾個小的,興致都不錯。宋安然也挺高興的。就連陰霾了一段時間的宋安樂,也全程笑容。

    唯獨白姨娘,夏姨娘兩人,都是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

    白姨娘嘆氣,「也不知道老爺現在到沒到山西。大過年的,我們坐在暖和的屋裡吃著年夜飯,老爺一個人在外面喝風,多淒涼啊。」

    夏姨娘也跟著一嘆,「官場險惡,以後我們少給老爺惹點麻煩,也算是替老爺分憂。」

    白姨娘說道:「哎,我就是擔心老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早知道,當初我就該跟著老爺一起去山西。好歹有我在老爺身邊伺候,不會讓老爺餓著冷著。」

    宋安然放下筷子,「夠了!大過年的,白姨娘是嫌今年宋家走的霉運還不夠,還想讓我們宋家在明年繼續走霉運嗎?」

    白姨娘急忙辯解,「二姑娘可別胡說。我比任何人都盼著我們宋家天天年年興旺。」

    「有你這麼盼興旺的嗎?吃兩口唉聲嘆氣,喝兩口也唉聲嘆氣。我看你分明就是成心找晦氣。」宋安然輕聲呵斥。

    白姨娘一臉不服氣:「我是在擔心老爺,怎麼到了二姑娘嘴裡,就成了成心找晦氣。二姑娘,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的。這可不是二姑娘的行事風格。」

    宋安然哼了一聲,「既然白姨娘知道我的行事風格,就應該明白我不是看你不順眼,而是不滿意大過年的,大家難得開心一天,你就在這裡唉聲嘆氣,破壞過年的氣氛。興旺,興旺,唉聲嘆氣能帶來興旺嗎?唯有開開心心,才有可能帶來興旺。」

    白姨娘撇嘴,「行了,我不嘆氣總可以了吧。」

    白姨娘面上不服氣宋安然,心裡頭還是贊同宋安然說的最後那番話。唉聲嘆氣帶不來興旺,開開心心倒是有可能。

    與此同時,侯府一大家子也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老夫人古氏落座,掃了眼在座的女眷,問道:「怎麼沒見到蔓兒那丫頭?」

    方氏聞言,立即笑道:「老夫人也知道,自從和顏家定親之後,蔓兒這孩子就三天兩頭的鬧脾氣。今兒還是老樣子,一個人生悶氣不肯來。」

    古氏板著臉,「胡鬧!大過年的,她是給誰臉色看。來人,去將蔓兒叫來,老身得親自說說她。」

    紅衣領命,「奴婢遵命。」

    方氏有些不樂意,「老夫人,蔓兒那孩子既然不樂意來,何必勉強她。勉強來了,木著一張臉,大家吃飯都沒了胃口,別人還以為我們給她委屈受了。不如就隨她的意思,讓她獨自一人過年。」

    「胡說!蔓兒還沒嫁到顏家,那她就還是蔣家的姑娘。既然是蔣家人,這頓年夜飯她必須來,除非病到下不了床。還有,你做嫡母的,對她也別太嚴厲了。她就快要出嫁了,你對她好一點,將來她也會記得你的好,用心回報你。」

    方氏心想,她才不求蔣蔓兒的回報。只要蔣蔓兒別給她找麻煩,她就謝天謝地。

    「老夫人教訓的是,兒媳以後會對蔓兒好的。」方氏笑著說道。

    古氏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態度就很不錯。

    去請蔣蔓兒的紅衣,急匆匆的跑進花廳,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夫人,不好了。蔓兒大小姐上吊自盡啦!」

    「什麼!」

    古氏大驚失色,頓覺頭暈眼花,一陣暈眩。

    方氏手中的筷子直接滾落在地,表情傻愣愣的,「紅衣,你說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蔣蔓兒會上吊自盡?她怎麼可能捨得死。」

    「回稟大太太,奴婢不敢胡說八道。蔓兒大小姐是真的上吊自盡了。」紅衣也是白了一張臉,顯得緊張兮兮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方氏連連搖頭。蔣蔓兒那個賤蹄子,那麼惜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上吊自盡。這簡直比母豬會上樹還要可笑。

    古氏勉強克服昏眩,急切地說道:「別管可能不可能的事情。紅衣,蔓兒還活著嗎?人有沒有救下來?」

    「救下來了。幸虧丫鬟發現及時,要不然今天就得給蔓兒大小姐收屍。」

    古氏強撐著一口氣,在三太太高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高氏勸道:「老夫人千萬保重身子。你可是我們侯府的主心骨。」

    古氏揮手,「走,隨老身去看看蔓兒那丫頭。」

    經過方氏的身邊,古氏厲聲呵斥,「還愣著做什麼。瞧你幹的好事,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逼到自盡的地步。你這個做嫡母的,真是讓老身刮目相看。」

    方氏張口辯解,「老夫人,蔣蔓兒的事情和兒媳沒關係啊!」

    「你給我閉嘴!你要是不罵她,不打她,她能走上絕路,還是選在大過年的時候。」古氏氣的半死。

    這幾年侯府的運勢本來就不好,她還指望著明年有個好的開頭。哪想到方氏這個蠢婦,竟然在大年三十這一天逼得蔣蔓兒自盡。方氏這是成心不給她安生日子過啊。

    方氏張口結舌,覺著自己冤枉死了。一腔不滿全都記恨在蔣蔓兒身上,等見了蔣蔓兒,她非得拆穿蔣蔓兒的把戲不可。

    古氏見方氏還站著不動,那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跟老身去看看蔓兒。好好的姑娘被你逼到這個地步,你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兒媳什麼都沒做。」方氏無力辯解。

    古氏厲聲呵斥,「你給我閉嘴。」

    古氏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三太太高氏身上,示意高氏扶著她去芷蘭院看望蔣蔓兒。

    荔香院內。馬婆子一臉興奮的從外面跑進來,「二姑娘,侯府出大事了。蔣蔓兒上吊自盡了。」

    正在吃年夜飯的宋家人,都被馬馬婆子這一聲吼給驚住了。

    宋安然率先反應過來,「蔣蔓兒上吊?真的,還是假的?」

    「千真萬確。不過人沒死,被丫鬟及時發現了。這會老夫人已經領著侯府女眷去芷蘭院看望蔣蔓兒。」馬婆子一臉興奮地說道。

    宋安然放下筷子,擦擦嘴角,「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宋家肯定要有點表示。這樣吧,你們繼續吃,我先去芷蘭院看看蔣蔓兒。喜秋,準備點藥材,隨我一起過去。」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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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卡文。

    一定要寫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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