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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49:45 作者: 藍白色
    多多對數學方面很有一手,但對音樂及其他感知方面的訓練都還需婆加強。 姚子政有意帶孩子去歐洲治療,那兒有名醫以改善自閉症兒童的病症而聞名。司嘉怡打算一試,越發要抓緊時間把目前手頭的急事處理掉。

    李申寧息影一年的決定是由總監轉告司嘉怡才獲知,總監對此深表惋惜:「他和當年的你一樣很有天陚,你當年是被逼退出這個圈子,他倒好,有這麼好的天賦不知道好好開發利用,單方面決定息影一年,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他是身家好背景硬,不怕違約金,可他這麼任性妄為,真是糟踐了他那麼好的天賦。」

    司嘉怡對此只能苦笑。她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李申寧改變初衷?

    司嘉怡並沒想到第一個來道賀她婚事的會是季可薇。

    顯然二人還沒有完全冰釋前嫌,季可薇登門,第一眼就瞅見不久前剛送來的一套婚紗,自然要評頭論足一番:「你確定這齣自名家之手?我怎麼覺得……out of fashion。」

    司嘉怡仔細打量這婚紗,對穿上它之後的效果,她其實並不期待,也可以說,她對婚禮本就沒什麼期待。

    司嘉怡儘量擺脫愁眉,儘量熱絡地對待這位客人:「姚子政告訴你我的地址的? 」

    季可薇在客廳踱來踱去,似乎屋子裡的一切她都不太滿意,尤其是這個女主人:「我只是好奇你們還沒結婚呢,怎麼就開始分居了。」

    「方便彼此上下班而已,這裡離我工作地點比較近。」

    顯然這個答案不能說服季可薇。

    多多今天不在,姚子政負責帶孩子去康復中心複診。季可薇確定了屋裡沒有閒雜人等之後,沉了臉色:「我還有一個問題,怎麼想也想不通。」

    「什麼? 」

    「姚子政似乎並不知道我給你光碟的事。」

    司嘉怡臉色微變。

    這細小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季可薇的雙眼:「為什麼?」季可薇實在難以理解。

    「因為……」

    我永遠不想給自己原諒他的理由……

    司嘉怡笑著轉移話題:「對了,我正要出門去多多的康復治療中心,要不要一起?你應該還沒見過孩子。」

    季可薇已然明白從她口中套不出什麼話,彆扭地聳聳肩:「不用了,我對前情敵的孩子不感興趣。」

    司嘉怡被她這種說法逗得微微一皺眉,可轉眼,司嘉怡的表情變得嚴肅:「那為什麼你不告訴他? 」

    「很簡單,姚子政如果知道我找之前跟丁睿這麼聯合起來算計他,我今天擁有的一切,估計他瞬間就能摧毀。我還沒紅夠,冒不起這個臉。」

    這個女人比自己坦蕩得多。

    司嘉怡心中默默補充。

    司嘉怡上班戴著婚戒,很快全公司都知道了她即將結婚的消息。

    周一例會最是熱鬧,不少人見到司嘉怡,直接上前道賀:「恭喜啊!」

    「什麼時候把新郎官帶來公司給同亊們發喜糖啊? 」

    這是職場的規則,最先來問候她的這兩位同事,正是當初在會議室把她當做笑料調侃個夠本的那兩人。

    司嘉怡也只能按照遊戲規則走,讓自己笑得那樣甜:「他比較忙,有空的話,一定。」

    閒聊幾句後,所有人都入座等著9點整會議開始。一般周一例會都由總監主持,而總監又往往是最晚一個到的。會議桌已經坐滿,就差主席位仍空著,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總監到了。可這次,總監是陪著姚子政一同走進會議室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最機靈的那幾個已經站了起來,畢恭畢敬打招呼:「姚先生,早。」

    姚子政微微頷首。

    這次會議改由姚子政主持。主要說一些併購後兩邊公司在從屬問題與藝人資源共享上的話題。

    司嘉怡旁坐的兩位同亊趁著沒被注意,低聲交流道:「你看姚子政手上的戒指! 」

    竊竊私語一字不落地飄進司嘉怡耳朵,她下意識地把雙手都放到了桌下,卻已經於事無補。

    散會後,多少人路過司嘉怡身邊時,都有意無意地朝她手指上瞄。

    「不得不說那個司嘉怡手段了得,竟然悶聲不吭地就成了公司半個老闆娘了。 」

    司嘉怡去公司天台尋清淨,卻只聽到有人迎著天台的風,討論得正起勁兒。司嘉怡悄聲退出,關上天台的門。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心境,連司嘉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憤怒還是該平息。

    周圍人當著她的面對她倒是更客氣了,這些表面功夫看多了,司嘉怡只覺得麻木。

    婚禮訂在一個月後的溫哥華,請柬都已經發了出去,國內有限的一些朋友會包機前往。

    母親特地打越洋電話回來:「你就把一任男友帶回家給我們看過,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你們還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互相包容些,知道嗎?畢竟……」

    這一句「畢竟」,道出母親的多少辛酸。

    「媽,我懂。我知道該怎麼做。」司嘉怡嘴上說道。

    心裡卻已默默補全母親想說的話:畢竟你的名聲這麼不堪,丈夫不在乎這些,對你來說是難得修來的福氣,你要惜福。

    婚禮前三天,一幫人分批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轎車,多多的家庭教師也受邀參加婚禮。

    多多已經開始習慣與這位家教相處,他們二人同乘一車,而司嘉怡所在的車上,只有她與姚子政。

    從籌備婚禮那天開始,這是司嘉怡第一次和姚子政單獨相處。

    姚子政負責開車,司嘉怡坐在副駕駛座,幾十公分的距離,氣氛冷凝。

    他看前方,她看窗外。

    司嘉怡聽見他嘆氣:「沒什麼話想對我說? 」

    她微微一動,似要轉回身來,可剎那之後身體又定格住,依舊側向窗外。「多多對人多的地方會有點恐懼,到時候進了機場我們得多注意點。」

    「吱」的一聲,姚子政猛地剎車。

    司嘉怡一驚,他已經傾身而來,拿心扣住她的後頸,忍不住逼她回視。

    「我算看明白了,你收下我的戒指,肯結婚,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彼此折磨。」

    司嘉怡幾乎是粲然一笑,可這笑容到達不了眼底,虛虛地浮在表面:「我倒是不明白,你之前明明說不屑於套牢我一輩子,一次就夠,後來為什麼又後悔?把戒指寄給我。」

    幾乎是短短的眼睫的距離,兩人橫眉冷對,互不相讓,最終姚子政猛地鬆開手,司嘉怡也樂得安坐回座椅中,等他重新發動車子。

    漫長的時間過後,所有人都已抵達機場,姚子政把車子開去停車場,司嘉怡則去尋找兒子。

    家教正抱著多多疾走,正碰到司嘉怡迎面走來。

    司嘉怡見家教這麼急,不禁問:「怎麼了?」

    「孩子想上廁所。」

    司嘉怡正好陪他們一起去。臨到廁所門口,司嘉怡的手機響了。進了條簡訊。

    「我寄戒指,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

    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遠離了司嘉怡似的。靜靜的,靜靜的,司嘉怡仿佛看到一個男人倚著車身,拿著手機,一貫的平靜神情下,藏著無數暗涌。

    打字,刪除,再打字,再刪除,周而復始,直到最後一次,差點又要不留一字地關閉對話框,終於狠下心,發送。

    司嘉怡看著這條簡訊,深深陷入魔怔般動彈不得,卻突然,身後的廁所方向傳出一聲驚叫:「站住! 」

    司嘉怡猛地回神,只見家教從廁所里追出來,司嘉怡循著那追趕的方向望去,一個男人正抱著孩子瘋狂地朝機場外跑。

    孩子已嚇得嗷嗷大哭,司嘉怡驚得手機掉落在地,連忙追去。

    那人抱著孩子鑽進車裡,司嘉怡從不知道自己能跑這麼快、可她腦中什麼想法也沒有,只知道拼命地衝過去攔車。

    那輛車絲毫不避,不顧一切地沖向前,司嘉怡已經完全顧及不到自己在以肉身擋車,她幾乎能看見駕駛座的那個男人瘋狂到發紅的雙眼。

    眼看車子就要迎面撞來,司嘉怡的手臂猛地被人扯住,她被扯上人行道的下一瞬,車子擦著她的膝蓋,瘋狂駛離。

    司嘉怡貼在對方胸膛上,腦子「嗡嗡」地響,終於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來,迎上姚子政焦急的雙眼:「那個人好像是……是丁睿!」

    婚禮行程全部取消。

    報警過後的7個小時,依舊沒有丁睿的消息。

    司嘉怡去醫院包紮了膝蓋,一瘸一拐地趕回警局,抓住人便問,「有沒有消息?有沒有消息?」

    剛從負責案件的警察辦公室出來的姚子政上前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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