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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又點了點頭。

    大廳的冷氣開得很足，或許還有些隱約的香氣讓她不適的胃更難受，她像只頹廢的小狗一樣窩在沙發里，她想，她大概老了？漂移了一下就崩塌成這個樣子。

    沮喪得暈暈沉沉地快要睡過去，她卻忽然聽到一把很熟悉的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很久以後她想，或許那把聲音在她心裡太過介懷，所以在那種暈沉的狀態下她還能立即聽出來這是誰。

    「以希，你還不下來嗎？」曾之雯甜糯的聲音帶著嬌嗔，「我在大廳等你，你快點下來，我們要遲到了。」

    覃小沐一顆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現女友碰上前女友的橋段在這空曠的大廳里上演可怎麼辦？！可大廳里無處可逃！她欲哭無淚，恨不能立即挖出個洞來好藏進去！怎麼辦？她手邊連個擋臉的包都沒有，曾之雯越走越近，她急得快吐血。

    「曾小姐。」前台的姑娘忽然叫住了曾之雯，曾之雯笑著走過去，覃小沐如臨大赦，立即窩著身往門口不要命地逃過去。

    然而，她的運氣太過背了，跑得太急撞上了另一個同樣著急忙慌的姑娘，姑娘嬌小玲瓏，被她整個撞飛出去。

    ☆、她跑個鬼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覃小沐嚇得急忙去扶她，姑娘大概摔疼了，癟著嘴大眼睛裡沁著一汪淚。

    「姐姐，你跑那麼快幹什麼呀！好危險的！」

    「對不起對不起……」她拼命道歉，她是豬嘛！所以才會辦這種沒腦子的事！

    姑娘被她扶著站了起來，看她也是真心道歉，於是揉了揉屁股又揉了揉胸口，眉頭雖然小皺了一下，然而還是盡力地小臉一揚，活潑地笑道，「我沒關係了，姐姐，下次小心一點，不然撞傷別人又撞傷自己就不好了。」

    「是是是……」她話雖然是這樣說，可覃小沐依然擔心著她是不是真的沒關係，畢竟是祖國的花朵，被她撞壞了豈不是罪過大了？於是一個勁地捏姑娘的胳膊又捏腿，連腰都摸了一下。

    姑娘被她弄得哈哈地笑了起來，急忙彈開，「姐姐我真的沒事！」

    「那你剛剛眉頭皺了？」

    「有一點點疼沒關係啦！」姑娘看她又走了近來，直接嚇得撒開腳丫子就跑，「姐姐再見！」

    「哎？！！」覃小沐看著那道兔子似的背影兀自嘆了口氣，果然年輕就是好啊！兩兩相撞，倒的那個活蹦亂跳的，而站著的她卻手腳發軟更想吐了，捂著難受的胸口她略一扭頭。

    就這麼看見喬以希和曾之雯吃驚地站在身後，好像不是一個空間裡的人，好像，她正狼狽地在懸崖邊掙扎，而他和她，卻優雅地坐在精緻的飛毯上俯視著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的頭皮麻了麻，空氣陡然間如冰凌充斥。

    那麼，既然已經被發現，打招呼還是不打招呼？算了！打什麼打！她一個前女友完全有理由掉頭就走！誰也沒有那麼大度對不對？

    一扭頭，她打算不顧風度地逃走，然而，沒等走出門，就被喬以希重重地拉住了手臂。

    「急著去哪？」熟悉到靈魂里的聲音讓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很沒出息吧！這一刻居然留戀起他的聲音，他的溫度，哪怕他的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女人，她也依然留戀。

    她沒有回頭，「散步。」看！多蹩腳的理由，因為她已經不會思考，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哪怕剛剛只是匆匆的一眼，她也已經記住他紫色的襯衣領口有著淡淡如雲的暗紋，他穿著襯衣的樣子一直是她無法抗拒的，她覺得自己的胸腔深處，有一股恨不能立即轉身緊緊抱住他的衝動。

    可她不是很生氣嗎？小顧的電話那麼多，她一想到他和曾之雯在一起的情形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她應該很生氣很生氣才對的，可現在的她為什麼只想抱住他？

    她知道他又瘦了一點，他如夜般的眼睛底下，是深深的黑眼圈，也許他真的很忙吧！忙著工作，忙著照顧現女友……

    她微微地縮了縮手，喬以希沒有放掉她的意思，她只得重複一遍，「放手！我要去超市。」

    「你說你去散步！」

    是嗎？她剛剛說的去散步？覃小沐！你果然沒前途！她的心酸痛難當。

    「我們正好去吃飯，你也一起吧！」喬以希用力一拉，把她整個人拉了回來，她不得不抬了抬頭，她可以不去看喬以希，卻沒有辦法躲避曾之雯溫溫柔柔的注視。

    「嗨！」曾之雯依然像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優雅而可愛，「好久不見。」

    她勉強地笑了一下，於情於理，她這個前女友好像都不該刻意表現出什麼醋意，畢竟人家現女友看著這樣的拉扯都不曾吃醋了！

    「之雯，去開車過來！」喬以希粗著嗓子命令。

    曾之雯乖巧地應了一聲好就離開了。

    沒有曾之雯在，她居然不知道怎樣面對他，前女友和現男友拉扯著，他回去會不會被曾之雯撕？！應該也不會，那麼溫柔活潑的人！

    他的呼吸溫熱地呼在她的頭頂，她覺得被他抓住的地方已經沒有血液流通，逐漸麻木。

    他這麼拉著她想幹什麼？她一直沒有抬頭，暗暗地掙扎著，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她劇痛，仿佛骨頭即將粉碎。

    「幹嘛？！」她不得不抬起頭來怒瞪他。

    他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斜斜地挑著眉笑著，「你是來找我的？」

    「不是！路過！」世界那麼大！她怎麼能想到會在這座城市裡遇見他？

    「為什麼躲著我？我很可怕？」

    「又沒躲你！」她一個頭兩個大，做賊心虛最怕的就是被逮個正著，所以她剛剛應該有風度一點揮著大手和曾之雯打個招呼的！她跑個鬼？！

    現在曾之雯去開車，也就是說，她得和這倆同坐著一張桌子吃飯，充當著一個巨大的電燈泡？想想都覺得胃疼！

    「放開我！很疼！」她繼續掙扎。

    「我可以放開你，但是，你想跑，我保證三秒內就能抓住你！信不信？」

    信！剛剛他不就是三秒不到就抓住她了嗎？

    「那我不跑可以了吧！」該慫就慫，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還沒個慫的時候？

    他的手一松，失血的手臂瞬間被貫通，她覺得自己快炸開，忍不住就給了他一個白眼，他卻滿不在乎。

    果然就是變了心吧？已經不在乎她疼不疼！她也是賤！這個時候還在想這種事情？早幹嘛去了？

    「有什麼不滿？」他忽然低了頭問。

    「沒有。」她橫著脖子答。

    車子很快開過來，他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快速往門口走去，走到車門口，她突然又垂死掙扎地說了一堆藉口，然而一直坐上了車，他也沒有再搭理她一句話。

    「以希，我們去吃牛排好不好？」曾之雯從駕駛座回過頭來甜甜地望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