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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49:29 作者: 風漠漠
    也就是說,哪怕她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對嗎?對嗎?

    「我馬上來!」她雀躍地喊了一句。

    ☆、惶然再見

    --------「以希,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度假?」她問。

    「因為我喜歡古香古色原生態的小城,你知道這個地方的街貌已經維持了三百年了嗎?你看這裡的石階,都是整塊整塊的大石頭,並沒有經過打磨,都是時間的魔力把它們流逝成了今天這麼美,這麼藝術感的樣子。」

    「嗯,剛剛見到的幾個老人,她們的裝扮都還很復古,她們住在這裡一定很幸福,很可愛哦!好慈祥!」

    「對,」他笑了,「小沐,以後我們老了,就找一個這樣的小城安度晚年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你要天天給我做飯!然後我天天陪你去打太極!」--------

    她離開的時候,腦海里曾閃過許多許多和以希一起去過的小城,她想過,沒有他,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走那些路,可以想像他的呼吸,想像他的腳步,她可以伴著這些想像過完一生。

    可後來,她不敢,她怕某一天,會在這些小城裡遇見他。

    選擇在這裡落腳,只是因為那座以希橋,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座橋,居然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樣。

    她想,也許是上天可憐她?

    她快步地跑過那座橋,已經洗過的臉上還掛著細細的水珠,裙擺在陽光下飛揚,她的影子像是雀躍的小鳥,困於籠中,終於可以展翅飛翔。

    「師傅,人民醫院!」她一鑽進車裡,就歡快地喊了起來。

    「好嘞!」師傅的情緒似乎被她感染,「姑娘!是家裡有喜事吧?添丁了?」

    她狠狠一怔,是吧!她一臉大大的笑容可不就像是有喜事嗎?

    「嗯!是喜事!」她急不可耐,「所以師傅,您得開快一點兒!」

    陳默就在病房門口等著她,看見她不止換了衣服,還穿上了裙子,很是驚訝。

    「身上髒!有幾個閥門樂樂他們不知道,我帶他們去開的,所以衣服都是油污!這裡可是醫院……」她儘量顯得稀鬆平常地解釋著。

    「我又沒說什麼。」陳默看著她那雙發亮的眼睛心口痛了一痛。

    「他怎麼樣了?」她低聲問道,「你為什麼出來?醫生在檢查嗎?」

    「嗯,」他應了一聲,「你既然來了,那我就回一趟家,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吧!」

    「好!」她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陳默的臉色於是不太好,「你收斂一點,人家被車子撞,還是你妹撞的,你笑得像朵花也不怕人家讓你賠個傾家蕩產?」

    「……哦。」她好像是高興得有點失常。

    陳默無奈地搖頭,「早餐給你買好了,記得吃。」

    「嗯。」她點頭。

    「走了!」他越過她,在她的肩膀拍了拍,「我馬上來換你,你得回去睡覺!」

    她想說不用,她不用去睡覺,她就在這裡就行,可陳默已經走遠了,只背對著她用力地甩了甩手。

    他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麼了!

    醫生檢查完從病房裡出來,看見她的時候明顯沒有認出來,還是她自己自我介紹醫生才恍然大悟。

    醫生的話讓她很安心,以希長年鍛鍊,身體素質一向很好,被撞的時候大概反應還算快的,只是車禍現場的路面太坑窪,造成的外傷比較多,腦部神經目前的檢查結果沒有發現大的問題,多休息,營養跟上,慢慢會恢復的。

    覃小沐不住地給醫生道謝。

    「醫生,他現在醒著嗎?」她忐忑地問,雖然知道他不記得她,可突然要進去了,她還是有些害怕。

    「醒著,但是不要讓他說太多話,注意休息。」醫生說完就走了。

    覃小沐的手心突然冒起汗來,她進去要說什麼?

    嗨!你覺得怎麼樣?我是那個肇。事者的姐姐。

    啊!不行!

    她煩躁地抓亂了頭髮。

    怎麼辦?她到底應該說些什麼?她應該當第一次見面抱歉地求得他的原諒,還是假裝他的崇拜者用他在國際上的一些獎項去套近乎?

    我的天!都不行!

    覃小沐趴著醫院雪白的牆壁恨不能撓出個洞來!

    「姑娘!」忽然有人叫她,她嚇了一跳。

    是隔壁床上阿伯的妻子,後來她知道她叫李嬸,她說:「你男朋友想喝水。」

    啊?

    她侷促地看著她。

    「他說他想喝水。」李嬸以為她沒聽清,又說了一次,然後就進去了。

    覃小沐摳著自己的手指頭,很有一種轉身逃跑的衝動,怎麼辦?她忽然沒有勇氣了!

    可她聽見了咳嗽聲,然後就是呻。吟聲。

    她慌忙地衝進去,「以希?」

    果然是他在咳嗽,他渴得都咳起來了嗎?她慌忙地去倒水,慌忙地把水杯放近他的唇邊。

    「用吸管!」李嬸嚇得從丈夫的病床上彈了起來,「你會倒在他身上!」

    於是她又慌忙地去找吸管。

    「我這兒有!」李嬸急忙遞給她一根。

    「謝謝!」她匆匆地接過,匆匆地插。進杯子裡,然後,她把水杯遞過去,然後,她看見了以希那雙像釘子一樣釘在她臉上的眼睛。

    她整個一抖,水杯里的水有一半灑在了她的手上,有一半灑在了以希的枕頭上。

    她又慌忙地去抽紙巾擦他的枕頭,「有沒有燙到你?有沒有?」她看見他的臉上也掛著幾滴水珠。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李嬸看不下去了,繞過床尾過來幫忙,「一個小姑娘也不學著細心一點,毛手毛腳的!」

    她被擠到了一邊,有點慌張,以希為什麼一直看著她?他真的不記得她了嗎?為什麼那目光里……那麼令她心慌?

    李嬸一定是個賢妻良母,她把以希收拾得好好的,給他換了枕頭,又給他餵了水,還教覃小沐怎麼給他按摩手腳,怎麼擦臉。

    她還說:「一個女人要是連自己男人都照顧不好,還怎麼照顧一整個家庭?」

    覃小沐尷尬得要命,想對以希解釋一下,免得他都失去記憶了還得誤會他們的關係。

    可以希或許是困了,他安靜地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能吃點東西嗎?」覃小沐小聲地問李嬸。

    「是要吃東西的呀!這受傷的病人一定要吃好點,但不是吃得大補特補,你可要準時給他備好吃的,聽說流了很多的血,你可以給他做些補血的,這骨頭受了傷可得小心,萬一挪錯了位置又長好了,那胳膊就歪了!」

    覃小沐嗯嗯地點頭。

    陽光很好,有風,陽台外的樹葉被輕輕吹著,沙沙地響,很好聽。

    醫院一般情況下都是安靜的,彼此說話也是儘量小聲,也許是以希沒事讓她放了心,也許是那樣的安靜讓她犯了困,總之,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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