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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動作，瞬間驅散了所有陰霾。他看著她背影，唇角幾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

    撞球室。

    李甜甜跟韋依兩人都不會玩，也不樂意學，就坐在一旁玩手機嗑瓜子。

    「依依。」李甜甜早就想問她了，「你跟方昱澤在談戀愛？」

    咔嗒，韋依咬破一顆瓜子殼，也不想瞞她，「其實，也不算。」

    「他在追你？」

    韋依搖搖頭，卻忍不住彎了下嘴角，「我們說好的，等畢業了再談戀愛。」

    「啊？」李甜甜有些懵，「那你們現在是個什麼關係？」

    「就是，比朋友好一點點。」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你就直接說是曖昧期唄~」

    韋依：……

    李甜甜感慨的笑笑，「還記得以前我讓你近水樓台先得月去追他，沒想到還真成了。」

    韋依忙忙否認，「不是我追得他。」

    李甜甜忍俊不禁。沒談過戀愛的孩子，連這個也計較。

    「不過依依啊~」李甜甜認真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提醒你自己多個心眼。前段時間剛出了熊寧榮的事，你可千萬別被愛情沖昏頭腦，傻乎乎的做出後悔的事。」

    韋依明白她的好意，卻微微有些尷尬，她怎麼會跟他發展到那種地步，「我知道的。」

    李甜甜又強調，「我只是就事論事。他長得那麼帥，往那裡一站就是一種誘惑，別把你稍微一哄你就心軟了。」

    「你亂說什麼啊！」韋依紅著臉，輕輕白她一眼，「我又不傻。」她抱起奶茶嘬了口，回頭看向撞球桌那邊。

    方昱澤正俯身貼近桌面，眼神凌厲的盯著桌上自己的目標，沉靜耐心的布局思考，兩秒，稍用力推桿，黑8撞擊到附近某顆我方白球。

    失手。

    陳書博哼笑一聲，「你走神了吧？」

    結果話音還未落，那顆白球碰撞到桌臂反彈回來，像是事先計算好了角度和力度，堪堪反彈擊中左側中袋附近的另一顆白球，沒有任何誤差的進球。

    完美！

    「嚯！」陳書博猝不及防，「臥槽！」

    他得意的勾唇一笑。

    圍觀的兩三人紛紛鼓起了掌，包括旁邊桌的人都好奇的走過來圍觀他們這桌接下來的局勢。

    韋依也輕輕笑了，「他也不是那種男生。」

    「嘖嘖嘖。」李甜甜都快受不了了，「就知道白說。瞧瞧，今天出來，肯定好好拾掇了一番吧？這套衣服很好看勒。」

    韋依羞赧，趕緊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岔開，「問你，你跟陳書博有沒有可能？」

    李甜甜悠哉的磕著瓜子，「不可能。現在不管是什麼男生都跟我不可能。」末了還加一句，「就算是有個比方昱澤更優秀的男生來追我，我也不考慮。」

    「還說沒落下後遺症。」

    「可能吧！」她嘆了口氣，「反正我現在對男生這種動物很排斥。」

    韋依：……

    病得不輕。

    *

    一行人玩到晚上十點才收局，三個男孩子分別送三個女孩子回家。

    方昱澤跟韋依住同一個方向，大家都不用為了裝作不知情苦思冥想理由，自然而然讓他倆上了同一輛的士。

    路上，方昱澤也故意不跟她講話，看樣子還在為剛剛的事不爽。

    韋依也同樣沉得住氣，望著窗外一聲不吭。

    下了車後，總得有個人先打破僵局。

    他抄著兜朝前走，也不理她，韋依白他後腦勺一眼。這人還真是脾氣不小。

    得想個什麼辦法好？

    韋依跟在他身後走了一小段路，斟酌再三，叫了聲，「喂！」

    沒有反應。

    韋依撇撇嘴，又叫了聲，「方昱澤同學。」

    他還是沒有停下來，只不過隔了好幾秒，背對著她，「幹嘛？」

    她輕輕吸了口氣，問，「你在生氣啊？」

    他不吭聲。

    那就是咯。

    韋依小跑兩步趕上他，看他一眼，側臉跟夜間的月色融在一起，冷得像冰。看來自己這次真把他得罪的不輕。

    她委屈的擰擰眉，低頭盯著前邊兩人挨在一起的影子，過了好久，才提起勇氣小聲說，「其實，我現在不談戀愛，是有原因的。」

    他頓了頓，偏頭看她。

    她也抬起頭，回視著他。

    「什麼原因？」

    她重新低下頭看著面前的一雙人影，語氣有些惆悵也有堅定，「我想要考上全國最好的法律學院，而且必須要考上。」

    隔了一秒，他問，「為什麼？」

    她抬頭看了下夜空，臉上頓時布上一縷憂傷，「我家裡的事----」她看向他，「你想不想知道？」

    他盯著她，女孩眼眶好像浸濕了一層水霧，他擰眉點了下頭。

    她垂下眸，隱藏住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我爸爸以前在一家汽車公司做財務經理，幹了有十年了吧，老闆一直都很器重他。可是----」她頓了頓，「有一天，那個老闆突然告他挪用公款……」

    她又抬頭看向他，強笑了下，眼裡有閃閃的水光，「如果我說他是被冤枉的，你信嗎？」

    方昱澤輕輕的擰著眉心看著她，沒有吭聲。

    韋依無力一笑，笑里含著一絲絕望，「說出來沒人會信。」

    「那你怎麼知道？」

    韋依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聽李甜甜說你家也是汽車公司吧？你知道一個叫做嘉興集團的嗎？」她說，「是個大公司。」

    方昱澤蹙了蹙眉，猶豫了兩秒，「知道。」

    「那你懂每日財務需要上交的日收帳報表嗎？」

    他點了點頭。

    「那個報表，每天都得財務經理審核簽字，確認無誤然後入帳。可是大公司每天進帳都是好幾十萬----」

    她輕輕咽了下喉嚨，按捺住上涌的憂傷，可是聲音卻有些碎了，「是財務的會計，在那上面動了手腳！」

    方昱澤看到她眼角的濕潤，停下腳步拉住她的胳膊，她仰頭看著他，情緒突然間有些崩潰，「他跟了我爸爸幾年，所以爸爸才會信任他做事嚴謹。他上交報表時，爸爸略略一看沒有細查就簽了字。結果事情發生了之後，簽字生效，那就是證據。」

    她抬起手背擦眼淚，「爸爸被判了十一年，可那個人卻相安無事……」

    方昱澤緊著眉心，安靜的聽她說完，卻沒有出聲安慰一句。好久，他才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輕輕拍她的背。眼睛望著前方的虛空，眼底有些複雜。

    好一會兒，她自己慢慢調理好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方昱澤手停下來，撥了撥她肩上的頭髮，「所以你想讀法律，替他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