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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46:09 作者: 安夏色
    他沉著臉抱我出來,放在輪椅上。

    渡假溫泉山莊坐落在半山腰上,訂的是兩間豪華總統套房,葉子有點累了,到了房間就開始睡覺。我不想眼厲莫臣一起去泡溫泉,硬是裝了一回『嬌弱』,躺在大床上假寐了三個多小時。

    厲莫臣就一直在客廳的書桌邊跟人開視頻會議。我中途醒了一次,渴醒的,出去找熱水喝,撞見了他戴著耳機跟人開會。

    他今天穿著很得體,黑色大衣配著條紋襯衫,本來是隨意休閒風,也因為他那張陰沉臉,成了嚴謹肅穆風。

    我條件反射就想退回房間,一直擔心厲莫臣會來找我茬,厲莫臣過來了,他還給我端了杯熱水。

    我趕緊解釋自己剛才不是故意偷聽,而是不清楚他在與人開會。

    「我知道。」厲莫臣把水遞給我,「葉清荷沒醒,你繼續睡。」丟下這句我驚心動魄的話,他就出去了,似乎是想表示他不介意,連門都沒有關上。

    我躺進被窩裡,心裡很不安,厲莫臣完全猜透了我不想跟他去泡溫泉,我寧肯他暴怒的沖我發火,也不願意他這樣不當一回事。

    葉子睡到了下午,我們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厲莫臣臨時接了個電話,就匆匆的離開酒店。我沒問他去了哪裡,他也沒說。

    我們點的是酒店裡做的招牌菜,葉子說了帳都記在厲莫臣身上,我們兩個敞開吃,就算在這裡吃一年,都敗不光厲莫臣的錢。

    其中有道我喜歡吃的松鼠桂魚,我一個人吃掉了一半。其他的菜,我們兩個就動了兩筷子就沒碰了。葉子很喜歡吃嫩嫩的青菜,大魚大肉沒動,她炒的兩盤青菜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和她不愧是敗家,一頓就吃了三千多,連一小半都沒吃完。重點我們還吃撐了,泡溫泉之前,圍著酒店散步消食。

    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逃不過葉子的眼睛,葉子率先開口了:「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

    「葉子,那個……你上車之前,跟我說得話是什麼意思?厲莫臣他真的是搞投資的?」

    「真的不能再真。」葉子手指輕輕地摸著腹部,很無奈的說:「我肚子裡這個就靠著厲莫臣吃飯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葉子開玩笑似的說起調侃話,她一直都是表情冷冷的。夜色浸染下的她,眉目不見冰冷,如渡了層濾鏡般柔和。

    「人比人有時候真的要氣死人了。厲莫臣從小沒爹養,沒娘的疼,上學期間打架鬧事,學習墊底。高考他去都沒有去,直接送出國了。這貨藏得深啊,都以為他讀的是野-雞大學,人家讀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經濟管理。」

    「……」

    葉子沒看我就知道我會有震驚,繼續往下說:「他回來那年,我家正好出事。我爸欠下的債全部由我來還,我根本沒錢還,被追債的人賣進了場子裡。那個時候,靳夜還不是盛世的掌權人。我自甘墮落,他替我償還了債務也解救不了我。」

    我迅速腦補了一場狗血劇情,葉子淪落風塵,靳夜為了解救他,成為風月場所里的龍頭老大,沒人敢點她出台,她可以來去自由。

    靳夜……

    連剩菜都花高價向我購買的人,如果是他的話,我相信他做得出來。

    葉子沒再繼續往下講,她和我回房拿了泳衣,單獨包了一間豪華的室內溫泉池。我穿得是保守款泳衣,考慮到厲莫臣跟著來了,我不想被他說成是勾-引。

    一直以來我都看不出來葉子懷孕了,直到這個時候,葉子脫下棉衣,穿上令男人看了熱血沸騰的三點式泳衣。

    她的腹部突起的很明顯了,我好奇的目光一直往她腹部瞧,葉子自然發現了,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說:「知道嗎?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是秦氏長孫。」

    我有點懵逼,不明白葉子為什麼要突然說這句話。我其實早就猜出來了她跟我是一樣的處境----都是見不得光的情人。

    葉子也是聰明人,我沒有提及,她也沒有主動說,

    我怕她會把她的秘密向我袒露出來,作為公平,我必須也向她說點秘密。

    我最大的秘密肯定是不能像她說的,她跟厲莫臣之間存在利益關係,我不是戒備她,我只是不想她夾在中間忍受厲莫臣的懷疑。

    更不想她勸我認命。

    於是,我想要強行轉移話題,「酒店裡的宣傳語,傳說西施也到過這裡畫眉梳妝……」

    葉子打斷我的話,「你如果是西施,你會怎麼辦?」

    我心臟都差點被葉子這句話嚇停了,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面部表情,她並沒有看著我,目光出神,看來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是試探我。

    不是我大驚小怪,葉子這句話是會可以往深層意義想的,我心中有『范蠡』,葉子是知道的,曾經有一晚我做噩夢喊過沈思安的名字,現在卻委身於『吳王夫差』,西施用美色把吳王夫差迷惑得眾叛親離,而我也會『報復』厲莫臣!

    察覺葉子態度隨意,我埋頭深思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謊,還是告訴她,我心中所想。

    葉子疑惑的轉頭看我:「需要想那麼久嗎?你眉毛都快皺成一條線了。」

    「四大美女,西施居首,說她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我停頓了一笑,展顏一笑:「如果我是她,我會用利器將臉劃傷,祈求一輩子不要遇見范蠡,如此,便不會遇見越王勾踐、吳王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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