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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46:09 作者: 安夏色
我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平安夜,已經是12月末了,再過不久又到了新的紀年。
在醫院裡整整住了快有兩個月了,在厲莫臣的各種激怒騷擾下,我沒有被逼瘋,簡直可以說是奇蹟。
我沒有感受半點喜慶,心口反而滋生出了無法言語的悲痛。
我爸爸就是在1月1日,新年剛剛到來的第一天去世。沒想到那麼快又到了爸爸的忌日,我今年是沒機會去掃墓了。
前兩年,不管多忙,我都會去一趟江城公墓。
爸爸的墓地是他自己選的,他選擇葬在在我奶奶墓地的隔壁。
在江城,我爸爸悲慘不幸的童年都在這裡開始。我奶奶未婚先孕生下爸爸,一個人獨居在江城,在幼兒園裡當幼教。
沒有父親的孩子,是會被非議的。我爸爸小時候經常會被欺負,他早期的畫作都偏向黑暗,傳遞出了濃濃的絕望。
奶奶在爸爸十三歲就去世了,她臨死之前,把爸爸送到了福利院。我爸爸在福利院裡長大成人,十八歲獨自留學法國。
爸爸經常提起奶奶,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爺爺,也是我小時候調皮搗蛋,偶然間摳破了老房子的地板。
發現了奶奶藏在牆裡鐵盒,鐵盒裡有很多信件,裡面藏著一副畫,畫的是一個丰神俊朗肖似父親的男子,署名是奶奶的名字。
那副畫我看了一眼,當場就被我爸爸給燒了。後來不知怎的,我爸爸連房子都給燒了,四海為家。
奶奶和爺爺的故事,我是從奶奶留下來的信件分析出來的,奶奶是孤兒,和爺爺就是在江城相識相愛。
和爺爺一起北上去見父母,當時奶奶並不知道爺爺是北京權貴家庭出身的子女,爺爺的婚姻由不得他做主,他最後還是捨棄了奶奶,跟門當戶對的名媛在一起了。
奶奶一個人從北邊回來,獨自生下我的爸爸,繼續留在江城,一輩子沒有嫁人,到死都是死在江城,始終不肯離去。
我猜測爸爸身上有強烈的責任感,大約也是來源於奶奶的不幸。他知道單身母親帶著孩子獨自生活有多艱難,可惜我爸當年再警醒些就好,不然也不會被張雪給騙了。
張雪跟我爸之間的恩怨糾纏,我是聽我爸的朋友說的。我爸從來不在我面前說這些,他從來不當著我的面詆毀張雪。就算張雪鬧得我爸很沒臉,連工作室都解散了。
我想起往事,忍不住在心底揶,我可不可以迷信的認為是我們丁家是不是被誰詛咒了,怎麼三代人生活皆不幸,出門盡遇渣了。
「你想哪個野男人想得春心-蕩漾?!」
厲莫臣陰陽怪氣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我一聽他的話,臉色頓時就沉下去,冷若冰霜的諷刺回去,「反正不是想你。」
「誰稀罕你想啊,一天到晚犯賤。」厲莫臣眼神微微變冷,嘴角卻起揚起了微笑。
剛才想得入神,沒留意到厲莫臣已經到了病房,乍然見到他,我一想到今年不能去給爸爸掃墓,怒氣就抑制不住地往他身上撒。
「哪也沒有你賤啊,厲少,要論犯賤,誰賤得過你啊!」
厲莫臣不耐煩地伸手抓住我的下巴,「丁曦微,你都斷了一條腿,還敢在頂撞我,另一條腿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隨便你啊,厲少你手眼通天,你就是把我折騰死了,我都不能把你怎麼樣。俗話說的好,賤人自有天收,我等凡人當然奈何不了你。」
「伶牙俐齒,滿嘴髒話,多久沒刷牙了?」他連招呼一聲都不打,低下頭,薄唇打開我的唇縫,探了進去。
我也不掙扎,他如今技術越發老道了,怕我張唇咬他,下嘴之前,一定會事先扣住我的下巴。
我的後腦早就拆線了,現在纏著繃帶。傷口已經結痂,當初為了上藥方便,我頭髮都給剪短了,傷口周圍的頭髮給剃得乾乾淨淨淨。
厲莫臣吻得小心翼翼,他幾乎是一手扣我的下巴,一手托著我的脖子,把我頭給抬起來,免得我會掙扎。
我掙扎也給自己找罪受,他前些日子倒是天天罵我裝貞節烈女,表子立什麼牌坊。
他說得沒錯,我是表子,無情無義,沒羞沒臊。
等他親完我,我才冷笑說:「厲少,你是外面找不到女人了嗎饑渴到連我這個殘疾人都不放過?」
「外面女人都是要錢的,你雖然是殘疾人,但你不收錢,是免費的。不玩白不玩,老子現在窮得很,只能找你了。」厲莫臣愉悅一笑,手指緩緩地攪起我一撮頭髮,故意拿發尾撓我的臉。
我直接開口問候厲莫臣的十八代祖宗,厲莫臣手指捏住我的臉,語氣冷冷地說:「我祖宗姓誰什麼都不知道,你罵他們也沒用。」
「當然要罵,出了你這種無恥至極的孫子,你就不擔心你家裡的祖宗氣得棺材本都壓不住,從墳里跳出來找你算帳嗎?」
我氣急了,說話也跟著惡毒。
厲莫臣壓根就沒當一回事,「那有啥,他們要敢跳出來,我到時候全部上交給國家。」
「……」
我快要氣笑了,這混帳根本沒有基本的三觀道德。
厲莫臣見我吃癟,他就得意,嘴都快翹上天了。他從西服口袋裡摸出一顆紅彤彤的蘋果,拿到洗手池邊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