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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使勁兒踩。」陸遠舟笑了笑說，「踩壞了算我的。」

    顧黯冬於是就立馬脫了鞋，然後往地上一坐說：「不想走了。走不動了。」

    陸遠舟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在沙發上坐下說：「那就不走了唄。」

    「那你弟弟怎麼辦，你家可就一張床。」顧黯冬問了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陸擇撐著下巴看了陸遠舟一眼，他對這個答案也非常感興趣。

    「睡沙發。」陸遠舟邊解大衣扣子邊說道。

    「我拒絕。」陸擇跳起來說，「我要睡床。」

    「這是我家。」陸遠舟淡淡瞪了他一眼，把他給瞪坐下了。

    陸擇皺著眉頭很不開心，看得顧黯冬直不落忍，畢竟他也是一孩子不是，睡沙發有點可憐了呀哈哈哈。

    「晚上起床上廁所的時候，我會多看你一眼的。」顧黯冬指了指電視說，「睡沙發也不錯，可以看一夜的電視。」

    「一邊兒去。」陸擇挺煩躁的，吼了一句，「我就知道我從小就不招你喜歡。」

    陸遠舟聽了沒什麼反應，陸擇小時候是一直被父母帶在身邊的，陸遠舟才是那個留守在家的兒童。陸擇覺得他就是太陽系的中心，一家子人都應該圍繞著他轉，不然就是不科學。

    「我就非得喜歡你啊。」陸遠舟喝了一口茶，今天一天的都挺累的，要是陸擇不在這兒估計顧黯冬早就上手給他揉肩膀了，剛剛他暗示了顧黯冬好幾次，人都沒看懂他的意思。

    陸遠舟拽著他的手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說：「你幫我捏捏。」

    「好的，一號技師顧黯冬為您服務。」顧黯冬立正坐好，拉開架勢，有模有樣的捏了兩下。

    陸擇看了倆人一眼，低下頭默默的說：「哥，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闖了禍把爸的手錶給摔壞了。」

    陸遠舟沒出聲，他沒想到陸擇能記得這事兒。

    「那次我嚇得吃飯都沒敢回家，回家的時候看到爸正拿著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抽你，你說那手錶是你摔的。」陸擇看了陸遠舟一眼，被他眼裡冷冰冰的目光給有些刺痛了，「我躲在門後看，被你發現了。那個時候，你的眼神就跟現在一樣。對我充滿了厭惡。」

    陸擇說：「你是不是一直都挺恨我的？」

    顧黯冬看到陸遠舟眼睛裡快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沒什麼恨不恨的。」陸遠舟說，「我只是特別嫉妒你。」

    父母對於孩子的愛有時候真的分三六九等，陸擇可以得到全部，而陸遠舟只能得到一點點。

    陸擇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情，有點無措的望著陸遠舟。

    顧黯冬站起身把陸遠舟給拉走了：「行了，別說了，洗洗睡吧，累一天了。」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陸擇突然站起來喊了一嗓子，「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討好你？」

    「用不著。」陸遠舟說，「沒必要。」

    晚上顧黯冬跟陸遠舟一起洗澡，倆人在浴室里洗了得有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陸擇黑著臉瞪了倆人好幾分鐘。

    顧黯冬擦了兩下頭，闊步踏進了臥室，陸遠舟手裡拿著吹風機幫顧黯冬吹了兩下頭。

    還沒幾分鐘倆人就聽見哐哐哐的敲門聲。

    「怎麼了？」陸遠舟提高了聲音問。

    「我流鼻血了。」陸擇說。

    陸遠舟立馬扔下了吹風機，抽了紙巾給陸擇遞過去：「擦一下。」

    陸擇揚起頭，用紙巾摁著鼻子，但是紙巾都被血給浸透了，還是一個勁兒的往外流著。

    「怎麼突然又開始流鼻血了？」顧黯冬問。

    陸擇沒說話，剛剛他在衛生間摳了半天才流了這麼點血。

    小時候只要他一受傷，他哥就心疼得不得了，現在看來這招還是挺好使的。

    「來，我看看。」陸遠舟皺著眉，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挺輕，抬著他的下巴對著燈光的方向照了照，然後轉身把衛生間門給打開了，沖陸擇說，「過來。」

    陸擇乖乖走了過去，看了陸遠舟一眼說：「鼻子裡火辣辣的疼。」

    剛剛吃飯的時候，陸遠舟有一拳就是打在他鼻子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傷著了，頓時他就有點愧疚。

    「低頭。」陸遠舟捧了點水摁著陸擇的頭說，「別吸氣。」

    陸擇只感覺鼻子前一片冰涼。

    顧黯冬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這一幕，突然有些羨慕陸擇，他也想讓陸遠舟摸摸下巴幫他洗臉啊啊啊啊啊。

    就算流鼻血也願意。

    清洗完鼻血以後，陸擇拿紙巾塞住了鼻孔，看著還挺具有喜感的，陸遠舟沒忍住抿了抿唇角，陸擇看著他哥的笑臉，開心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不知道為什麼，顧黯冬看著他的笑容總是覺得不太舒服。

    可能他吃醋吃得確實有點離譜，看陸擇都能品出來酸味兒。

    倆人拉燈睡覺的時候，顧黯冬從背後抱著陸遠舟說悄悄話，聲音小得只有倆人能聽見。

    「你弟弟什麼時候走啊。」

    陸遠舟動了一下說：「不知道。」

    這個弟弟，顧黯冬不是很喜歡，但是他也不能說什麼，只好憋在心裡。

    *

    之後好幾天，顧黯冬問陸遠舟幹嘛，他回的都是「陪陸擇」幹什麼幹什麼，搞得顧黯冬都有點煩了。

    後來問陸遠舟出不出來吃飯，陸遠舟回了句：「正在陪陸擇在鄉下玩。」

    顧黯冬當時正坐在辦公室里處理事兒，早上一點兒額東西沒吃，餓得不行，一大堆事兒等著處理，特別煩躁。他就想見陸遠舟一面，沒想到人又跑到鄉下去了。

    陸遠舟這人他特別了解，嘴上說著煩陸擇，不待見他，討厭他，但是陸擇只要說好聽的求他兩句，他肯定又拒絕不了。

    顧黯冬當時沒由來覺得有點生氣：「他那麼大個人了，自己不會去啊，非要拉上你幹嘛。」

    「你以為我想啊。」那邊在農家樂曬了一天的陸遠舟心情也不怎麼愉悅，「我他媽老早就想回去了。」

    「那你怎麼不回來？」

    「陸擇說想在這兒吃頓飯。」

    「我日，我還沒吃飯呢。」顧黯冬快氣死了，「沒有你我吃不下飯，你快點回來。」

    「走不開。」陸遠舟說，「等晚上陪你吃飯。」

    「你今天就說說，是你弟弟重要還是我重要啊。」顧黯冬特幼稚的來了一句，「我們倆同時掉進水裡你救誰。」

    「妥妥的救你啊。」

    「那趕緊回來！！！快點兒！！！」顧黯冬關了手機。

    剛吃完飯的直男助理走過來看了顧黯冬一眼：「顧總。您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