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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41:09 作者: 也顧偕
    妖之風姿卓越地俯下身子,將她環在胸前,望了一眼鏡子裡她那微蹙著小秀眉一臉擔憂的模樣,笑了。

    「讓我再仔細看看你。」

    他話還沒落,頭便湊近了,那手捧著她的臉,眯著碧眸曉有興趣地望著面前梳妝檯上的鏡子,另一手環著她,手臂故意使著勁兒讓兩人貼近了。

    行之若茫茫然的望著妖之,只覺得他現在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大感不妙。

    -- --||這傢伙,一旦這副表情就准沒好事。

    作勢親昵的兩個人。

    一個興致盎然。

    一個卻是一副踩了狗屎般的表情。

    鏡子一旁的角落裡,啞伯想笑卻又極力忍著,背著他們,肩膀聳得一顫一顫的。

    妖之對她的反映一點也不在乎,他目光緊緊的鎖著她,指尖輕柔的拂過眉間……細細的摩挲著,碧眸里盈盈盪著笑意和意思別的什麼複雜的情緒,「你真是我的親妹妹麼,除了這眉眼,我們倆長得可一點兒也不像。」

    行之若身子一震,立馬想起身逃離。

    妖之笑得美極了,手用力地把她壓在椅子上,不讓動彈,「造型師,妝容淡了,給她描濃一點。」末了,他還用白皙修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碧眸狡黠地拋了個媚眼,話里的聲音像是呻吟一般,輕柔極了,「我的妹妹可不能讓人小瞧了,該禍國的禍國,該妖孽的就該妖孽。」

    !!!!

    就知道,被他逮著就沒好事兒!

    於是在妖之親力指點下,造型師們花了整整半個鐘頭終於把行之若從頭到腳折騰完。

    布幔被拉開。

    周圍一片抽氣聲。

    「有什麼不對勁兒麼?」行之若迅速的瞟一眼他們,低頭用手扯著身上的料子,原本妖之拎了一件華麗的和服給她,可她卻以言辭相拒換了這身旗袍,開玩笑……死活都記得當初這位親哥哥是怎麼拉開她裹在腰間的和服帶子的,一抽一收,脫得這叫一個乾淨利索,和服麼,就脫起來方便,便宜了那些變態男。中國人嘛,就該穿保守傳統的旗袍。

    只是……

    行之若納悶的,扯了扯自己的下擺。

    這料子短了些,衩開得高了些,其它的似乎感覺還不錯

    右衽大襟的開襟,中國水墨手繪無袖國畫旗袍,底部開衩,式樣簡潔合體的線條,光澤質感優雅的真絲緞……

    「真的很怪麼?那我去換了它。」

    「別……」

    妖之碧眸里顏色深沉了起來,夾雜著很多道不清理又亂的情愫,那眼裡明明滿是驚艷,喃喃的道,「真美。」

    咦?

    真的假的……從美到禍國殃民的妖之嘴裡聽到這樣的讚美之詞,還真是少見。

    行之若心裡一下子雀躍了起來。

    她斜著頭,四處瞅著,終於在梳妝檯上摸到了要找的東西,抬舉著手,動作輕緩的將一枚耀眼的獨鑽耳釘別上,血紅嬌艷欲滴。

    妖之噤聲。

    管家更是激動,一時間臉上的神情萬般變化,「太像了,動作神態與那時候的小姐一模一樣。」

    小姐?

    是妖之的母親麼?

    行之若倏地抬頭,直愣愣的對上了鏡子。

    鏡中的自己,白皙瑩潤的臉龐,恰到好處的腮紅,挽著髮髻,斜插入一根月牙簪,傳統韻味。散漫的斜劉海,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氣質。嫵媚有神的眼,眉宇勾了一紅硃砂紅,略顯俏皮,純情中卻有著驚心動魄魅。

    再配上這一身旗袍……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媽呀……這是自己麼,活見鬼了。

    -- --||

    「之若,把手伸出來。」妖之望著她,笑得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行之若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想了想,又縮了一步,「你,幹嗎。」

    妖之傾身,蠻橫地拽住她往後藏的手,一點兒也不猶豫的從自己懷裡揣出一個首飾盒。

    「你你你……你這是什麼東西,我可提醒你了,可別想往我手上套戒指,暫倆壓根不可能的事兒。」

    妖之無奈的笑著。

    行之若只覺得手腕上一涼,沁涼溫潤的碧玉鐲便落入了眼中,色澤這叫一個好,價錢一定很不便宜。

    「這是我媽的最喜歡的,也就是……你親姑的首飾,給你帶著……正合適。」妖之望著她笑著,可那笑卻讓她覺得心裡頭疼疼的。

    「快些去吧,已經遲到了。」

    行之若的臉被他掐住了,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氣,「回來告訴我那個祁小子到底耍什麼鬼主意,咱行家不怕他,論財力權勢他也比不過,論變態他也不及我。」

    -- --||

    他這句話,極是。

    說到某人心坎里去了。

    她對著鏡子款款轉了一圈兒,拎著包,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外頭的車已經備好了。

    熟悉的旋律,婉轉淒楚的女聲,舊上海的懷舊歌曲。

    腦子裡突然浮現行之天的一句話,帶著懇求與悲傷,你會和我在一起的是麼……

    行之若獨自安靜地坐著,有些乏的閉上了眼睛。

    車外的雨,下得很悲傷。

    雖然城堡與祁家相距不是很遠,但宴會還是遲了。

    本想很低調的進場……

    看來,只是美好的願望了。

    她一出現在宴會大廳的門口,上百雙視線刷刷的掃在她身上,有詫異,興趣,驚艷,熱切還有嫉妒……

    總之,真是貴賓級的待遇,這叫一個汗顏。

    行之若淺笑著,風姿卓越,環顧四周,像是在尋人,一席旗袍將那纖細又豐盈的玲瓏曲線美好的展露無疑,這般的脫俗別致,卻也有著小女子惟有的嬌媚妖嬈與攝人心魂的魅惑。

    這就行氏繼承人中最大的贏家,行老爺子的孫女,行之若。

    宴會上的各派高貴的公子都被她吸引住了,女人們都一陣竊竊私語。

    只見她收起淺笑,拒絕了一個人的邀請,綻放更燦爛的笑容,眼睛放著光,朝一個男人走去。

    這個男人不是別的,正是一臉無奈的白洛兮,他正被一堆鶯鶯燕燕圍著,束手無策。

    只是這還沒到……

    一隻手便樓上了行之若的腰,將她強占似的擁在了自己的懷裡。

    --

    [卷四]ACT12[二]

    一隻手便樓上了行之若的腰,將她強占似的擁在了自己的懷裡。

    熟悉的溫暖,清慡的男人氣息……

    「你來遲了。」祁秀明嘴角勾起笑,手臂收緊了力度。

    行之若乖順的將頭窩在他頸處,細溜滑膩的肩被他摟著,小巧的臉頰抬起,眉眼裡含著笑意,水盈盈地望著被一群女孩包圍著的白洛兮。

    白洛兮眉宇蹙著,似乎被那些無聊的搭訕感到厭煩,不經意地抬頭,正對上行之若的眸子,一時間神色倏然變了漸漸溫柔起來,臉龐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只剩滿眼的與驚艷。

    行之若頭枕在祁秀明肩上,不懷好意的笑著,眸子慵懶地一眯,食指放在唇邊,輕柔的一揮,直愣愣地給他飛了一個吻,神色俏皮極了。

    周圍一陣抽氣聲。

    那些女人嫉妒地望著她,牙恨得直痒痒,有些氣度內涵不好的杯子都快被擰碎了。

    白洛兮似乎很受用,一雙清澈的眼睛亮亮的,笑得很柔和,清秀的臉龐有種朦朧的美如明珠般熠熠生光,他舉著手中的杯子向她示意。

    行之若淺笑。

    像是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的不安分,祁秀明蹙著眉,執住了她不安分四處亂動的頭,輕輕地說,「你可是一刻都消停不了。」

    「是啊,所以你不該招惹我。」

    「你個調皮的小東西。」

    「……別亂摸。」

    他的手無意中像是觸摸到了什麼,猶豫了片刻,指間再輕輕蹭了蹭行之若耳垂上的東西,一霎間笑了,很開心的樣子,「你戴上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還以為你弄丟了,你戴著很好看,我喜歡你這樣。」

    「你抱得我好難受,別這麼緊。」行之若推拒著,卻用不上力氣。

    祁秀明笑著,摟著她的腰,那原本象徵性的禮節式擁抱卻越擁越緊,手臂用著力氣……他的懷抱像是吸足水的正漸漸膨脹的海綿,沉重,讓人頭不過氣來,行之若都能清晰地聽到從他胸膛里傳來的怦怦心跳,那麼紊亂。都到這份上來了,他還不忘威脅般地說,「不准你再逗那姓白的小子,別忘了你是為什麼而出席這場宴會的,小東西不乖,可要受罰的。」

    「沒忘,我還記得一清二楚。」行之若輕笑了一下,巧妙地離開他的懷抱,「我哥呢?」

    祁秀明輕挑眉,還帶著做明星時的那份風流和引誘意味,但只一瞬便恢復了莊重肅顏,「我只說你來宴會我便放了他,可沒說他也有資格來參加,畢竟他已不實行家人,身份地位不同往日。」

    「幸好我不是被領養的。」行之若嗤的一聲笑了,轉身在自選食物的餐桌上,用指捻起一塊冷羊肉片,嘗了一口,「不然,豈不是我也沒資格來了?」

    「你是不一樣的。」祁秀明神色複雜,就著她的手,頭漸漸湊近,就著她吃剩下的弄進嘴裡,舌輕卷將指尖的殘汁一併嘗了,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被領養的,我就不要費這麼多功夫了。起碼在這裡這些男人們熱切愛慕的目光……可以少一半。」

    他若有所指,笑得頗有些無力,俯著身輕輕地說,「你今晚太美了,真不該讓你來。看看,他們狠不得把你這繼承人給吞了,」

    他們眼神露不露骨,會不會把她生吞……

    她倒是不在意。

    此刻她只想知道,她那被他含在嘴裡吮過的手指,該怎麼處置……

    -- --||

    指上一大截涼涼的,濕漉漉的。

    總不能把那口水擦在自己旗袍上吧。

    一塊白紙巾適時地呈現,白洛兮不聲不響地站在了行之若和祁秀明面前,埋著頭,十分認真加萬分仔細地幫她擦了起來,動作輕柔,眼神固執。

    祁秀明無語了。

    「我能邀請你跳第一支舞麼?」祁秀明咳嗽了一聲,掩飾了尷尬,傾身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姿勢優美。

    依葫蘆畫瓢誰也會,白洛兮的動作也行雲流水一般,迷亂了眾女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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