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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9:03 作者: 糖橘喝多
紀立山在世時對安逸澄呵護有加、關愛備至,連紀立山一家人出門遠遊都會帶上安逸澄。安逸澄想起第一次去紀立山的別墅時,紀立山輕輕撫摸著安逸澄的頭,像父親對女兒那樣地教她下棋,無論安逸澄下棋有多笨,紀立山還是會耐心地指導她,安逸澄偶爾鬧小脾氣,紀立山還會拿出各種甜點哄她。
安逸澄當時天真地以為是上天公平地將她的幸運還給了她,不僅將母親還給了她,還安排了一位如父親般疼愛她的鄰居給她。可自從撞見紀立山和安連如的私情後,安逸澄每次看到紀立山都覺得他無比噁心,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跟她的母親偷偷地在一起,紀立山百般照顧安逸澄也只是為了掩蓋他與安連如的私情。
安逸澄撞破這事後,紀立山明面上依舊是那個如父親般慈愛的鄰居,背後卻一次次地用紀唯來威脅她。紀立山曾取下微笑的面具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不能跟紀唯在一起」。
安連如也好似跟紀立山串通好了一般,百般不願安逸澄與紀唯接觸。安逸澄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安連如在她小時候不願給她母愛,在她長大後又要毀掉她的愛情。
安逸澄十多年來一直在外婆家等著安連如來接她回去,她小時候一直崇拜著安連如。她的母親安連如看起來風姿綽約、嫵媚多情,安逸澄小時候多希望可以多像安連如一些,多希望安連如可以多陪陪她。可每次安連如都以「我很忙」這種生硬的藉口拒絕帶走安逸澄。
安逸澄也曾以為母親只是忙,心中也替安連如找著藉口。但當看到安逸澈的時候,安逸澄再也騙不了自己。她發現她有一個只比他小兩歲的弟弟,這個弟弟占有著安連如所有的空閒時間,占有她所有的母愛。
「安連如,你承認吧,你不喜歡我,都是因為我不是紀立山的女兒,不是你與你愛人在一起生的孩子。」安逸澄一直想對安連如說這句話,可到最後還是忍住了。安逸澄又看著手機,發現「立山集團董事長死於情婦家中」的熱度被另外一條新聞所蓋過----「紀唯與紀立山情婦之女戀情」。
這條新聞火爆程度更烈,記者言之鑿鑿地寫著:紀唯與鋼琴演奏家姚晴雙原本就是青梅竹馬,二人十分登對恩愛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而安連如之女安逸澄插足介入二人感情,將姚晴雙逼去了德國,才用手段當上了紀唯的女朋友……
安逸澄看了心灰意冷,安連如,我們不愧是母女啊,同一天成了第三者,同一天丟了自己最愛的人。
「紀唯,再見。」安逸澄發給紀唯最後一條簡訊,就將手機狠狠的砸碎,丟在了垃圾桶里。
安逸澄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真正到離別的時候,又顯得決絕果斷。
作者有話要說: 再重複一邊是甜文嗷!
☆、重逢
安逸澄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心頭難免有些鈍痛,長舒一口氣,又將不快的情緒抑制下去。在寢室里換上白色修身魚尾抹胸長裙,化好精緻的妝容,帶好鑽石首飾。
鏡中的安逸澄看上去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紅唇襯得皮膚白皙光滑,濃妝掩蓋下的雙眼魅惑勾人,耳墜在安逸澄的臉旁搖曳生姿,項鍊上的碎鑽閃著渺小又璀璨的光芒。安逸澄又在禮服外套上厚重的羽絨外套,將妖嬈風情的捲髮攏在背後,換上7CM高的高跟鞋,拿上手提包,出了門。
安逸澄鮮少打扮得如此隆重,只是因為今天音樂廳將舉辦愛樂樂團的音樂會,機會實屬難得,就打扮得體一些。
安逸澄的外婆阮清曾是明大藝術系的教授,還曾在交響樂團里擔任過指揮。安逸澄從小被送到外婆家寄養,生活習性個人愛好都跟外婆更為貼近。自小外婆就教安逸澄彈琴,曾一度還想讓安逸澄走上職業鋼琴家的道路,但無奈小時候的安逸澄頑劣得很,外婆又不肯壓制小安逸澄可愛的天性,這件事就被擱置了下去。
安逸澄聽著演奏家的演奏,心中也是無限感慨,她又開始羨慕起了台上的人,若是當年聽話一些,她這些年的生活一定簡單到只有音樂。音樂多好啊,你不去招惹它,它也不會來擾你,不會怪你冷落了它,不會離你而去,只會給你寬慰。
安逸澄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紀唯的場景,那時的她才十八歲,懵懵懂懂無畏無懼,她在紀家的客廳里看到紀唯正在與姚晴雙四手連彈《小夜曲》,琴音流暢悠揚,一聽便知二人技藝稔熟,默契極深。安逸澄只在他們背後看到姚晴雙白皙優美的脖頸,紀唯挺拔的背影。一曲終了,姚晴雙輕輕靠在紀唯肩膀上,安逸澄想向前搭話,但又生怕打擾二人,還是怯生生地走了。
當年安家別墅也有一架鋼琴,安連如是阮清的女兒,自然也會彈鋼琴,但要說愛好,還是安逸澄更甚。對於安連如來說,這架鋼琴或許只是用來裝點寬敞的客廳、彰顯主人高雅品味的擺設,又或許安連如是為了挑釁、置氣,特意放了一家與紀家一模一樣的鋼琴在客廳里。安逸澄從來都是在母親安連如不在家時才敢彈琴,生怕自己的琴聲會打擾到她,生怕她覺得自己貪玩又把她趕回去,因為外婆已經離世,安逸澄也再無其他去處。
安逸澄當年一放學就早早歸家,趕在安連如回家前練琴,安逸澄將各種練習曲的琴譜藏在教科書里,到家便從書包拿出來彈奏。安逸澄也說不清為什麼現在如此努力地練琴,以往外婆再三催促她才會懶散地練琴,後來安逸澄才發現,她是羨慕能在紀唯身旁彈琴的姚晴雙,妄想有一日能壓過她的風頭。
後來安連如對她說:「只要我不在家休息,這琴你想彈就彈吧。」
天真的安逸澄愚蠢地問安連如:「那媽媽不會擔心我會因為彈琴影響成績嗎?」
安連如又輕蔑地笑了一下:「那隨便你咯,我也沒有什麼好指望你的。」
安逸澄胸口刺痛,她聽出了安連如口中的輕蔑與不屑,但她又不敢哭鬧,只好繃著笑容甜甜地回應母親:「謝謝媽媽,媽媽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彈琴,也好好學習。」當時的安逸澄為了留下來,覺得虧欠自尊心一點沒什麼。對啊,安連如不會像外婆那樣檢查她的作業,從不關心安逸澄的課業如何,也從不踏足安逸澄房間一步。每次家長會安連如都有合適的、不可反駁的理由拒絕參加家長會,每次都委派家裡的保姆在親子運動會中、在家長會上擔任母親的角色。
曾有好事調皮的男孩對著安逸澄說:「嘿那個從鄉下轉學來的丫頭,你爸挺有錢啊,經常換老婆,你有那麼多個媽媽啊!哈哈哈哈哈哈。」班主任也曾將她領到辦公室里,質問她問什麼不讓母親來參加家長會,是不是做了壞事害怕承認。而這些委屈安逸澄都藏在心裡,不敢找安連如哭訴,她害怕安連如厭煩她。
那個時候的安逸澄謹小慎微,在大人面前說的每一句話都儘量斟酌再三,她知道什麼時候該懂事,什麼時候又該撒嬌以顯得自己童真而可愛。想起來,鋼琴和紀唯,真的是僅有的幾束照亮安逸澄生活的光芒。